《隐蔽》浣月汐

148、第146章 太多疑

　　“让你抱多半是长时间没见你，也想你了。”曹太太接过丈夫的大衣往衣架上挂，“瘦的话，可能是糖果零食吃多了不好好吃饭。”

　　“茜茹也这样说，可是我总觉得晨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

　　“你就是太多疑了。”

　　“哦，我还忘记告诉你，茜茹没有怀孕，说是胃病。”

　　“你看你想当舅姥爷都想疯了，整天惦记这事。那茜茹要不要紧？”

　　“她说吃点药就没事了。我一个当舅舅的，自打他们结婚就盼着他们有孩子，是不是有点怪？”

　　曹太太说：“是有些怪，不过从感情上也说得过去。”

　　***

　　翌日上午，高振麟和曹茜茹来到站里，各自进了办公室。曹天浩起身去叫上童钊，两人一起去到高家。

　　齐淑珍和二嫂见他们这个时候来家里很是奇怪，不由加强了提防。

　　曹天浩笑呵呵地问：“晨光呢？”

　　齐淑珍说：“在后院北屋看书呢。”

　　“这还不到十岁就成个书呆子了，这样不好，我今天带他出去玩。”

　　齐淑珍掩饰住心底的惊诧：“茜茹说让他在家里好好温习功课。”

　　“耽误不了。就出去玩一会，很快就回来。”

　　齐淑珍立马知道曹天浩是对晓光产生了怀疑，这就更不好阻止了，便走到回廊那边，大声喊：“晨光，爷爷要带你出去玩，快来。”

　　听见齐淑珍叫自己是“晨光”，晓光第一反应就是高振麟和曹茜茹的提醒：千万不能让人看出你是晓光。于是他放下书，起身走出屋门。

　　“快去吧。”齐淑珍把他往曹天浩那边推了推。

　　看着晓光走过来，曹天浩笑兮兮地道：“别整天看书，也不要整天窝在家里，小孩子应该多出去走走。”

　　说完，曹天浩带着晓光出了门，一起上车坐在后排。童钊在前面开车。

　　“我们去站里，你好久没有去我家玩了。”

　　晓光乖巧地点头。他心里很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也只能跟着去。

　　到了西安站，他们在门口下了车，曹天浩牵着晓光的手往办公楼走去。看见迎面走来的戚云龙，晓光抬头望向曹天浩。

　　“还不叫人？”曹天浩本以为戚云龙很少在站里，“晨光”会不太熟悉，却不料他直接叫出了“戚叔”。

　　“站长，我出去一趟。”戚云龙说。

　　曹天浩点了头，继续拉着晓光的手登上了办公楼的楼梯。

　　到了二楼，晓光就挣脱曹天浩的手，率先走进了站长办公室，见里间办公室的门关着，晓光走过去举手敲门。

　　曹茜茹闻声开了门，一看居然是晓光，正暗自诧异，抬眼看到曹天浩笑呵呵地望着这边，立时便知道曹天浩是在试探晓光，便说：

　　“爷爷带你来玩？”见晓光点头，又说，“那你要乖一点，不能闯祸。”

　　曹天浩注意着俩人的反应，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的椅子坐下，问晓光：“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对你发火是什么事吗？”

　　晓光转过身，看着曹天浩却不说话。曹茜茹暗暗攥起了手指，因为自己压根记不起曾给晓光说这事，就道：

　　“晨光是不记仇的。早就忘了，对吧？”

　　晓光还是没说话，只盯着曹天浩看。曹天浩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晓光。

　　片刻后，晓光说：“不准我来这里玩。可是今天是爷爷带我来的。”

　　“看，多好的记性。”曹天浩说着，又去看曹茜茹，“你还说他不记仇，这不记得还挺清楚呢。”

　　曹茜茹悄悄松开了手指，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晓光刚跟着曹茜茹进了里间办公室，又被曹天浩叫出来。

　　“去找振麟吧。”

　　晓光并不知道高振麟在哪一间办公室，就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看向曹茜茹。

　　“去吧。”曹茜茹说。

　　晓光慢慢走到门口，看着走廊里排着的几个门，不知道应该去哪一个。

　　高振麟早听见动静，从他们上楼的脚步声，到曹天浩和曹茜茹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还有晓光的声音，当下便明白了。他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门口，一眼看见晓光站在那里茫然的样子，就招了招手。于是，晓光抬脚来到高振麟跟前。

　　曹天浩一直盯着晓光的背影，见他朝着高振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这才收回视线，问曹茜茹：

　　“他俩的关系比以前亲热了吧？”

　　“好多了，现在只要看见振麟有空就要他给讲书上的故事。”

　　曹天浩摇头说：“再亲热也不是自己的孩子。”

　　知道这是话里有话，曹茜茹笑而不语，并不接话。

　　曹天浩继续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最近身体不好，这几天也不用来了，等下就回去吧。”

　　“好，那些文件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了，已经分好类放在柜子里，您需要的时候就自己去取。”说完这些，曹茜茹走到门口对着走廊喊，“晨光，跟我回家了。”

　　“他想在这里玩就让他玩，振麟不是在吗？等振麟下班带他回家。”

　　曹茜茹按下心里的紧张，转身说了声“好”，便去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手袋走出来。她不知道曹天浩还要做什么，但此时也不能拉着晓光就走，只能寄希望于这个9岁的孩子，不要让人找到破绽。

　　回到家，曹茜茹就把在站里的事告诉了齐淑珍和二嫂。

　　二嫂说：“难不成你舅舅看出了这不是晨光？”

　　“有很大可能。”齐淑珍点头。

　　曹茜茹着急地说：“我又不好强行带走晓光，这可怎么办？！”

　　曹茜茹刚走，曹天浩就打电话叫了几个人过来等着，然后自己去到高振麟办公室，对晓光说：“走，我带你去给叔叔们拜个年，也收点压岁钱。”

　　高振麟强装镇静，让晓光跟着去，自己也紧随其后。进去站长办公室一看，童钊、孔凡、付为彬、戚云龙等人或坐或站，正在那里聊天。

　　“来，给大伙儿拜个早年。”曹天浩把晓光推到办公室中间，然后又对在座的人说，“晨光给你们拜了年，你们可得给他压岁钱。”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晓光身上，个个脸上都堆着和气的笑，只有童钊的笑容里有些特别的意味。

　　晓光挨个叫着每位叔叔拜完年，分别领了压岁钱，然后抬头看着曹天浩说：“秦叔不在？”

　　曹天浩哈哈大笑：“你还记得你秦叔啊，他在家里照顾他太太，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高振麟脸上微笑着，心里却翻着浪。他知道曹天浩这是不死心，要带晓光去让秦思明再鉴定一下。他盼着晓光拒绝，却听到晓光说：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吧。”

　　高振麟心里的浪翻腾得更高了，嘴上说：“我也去吧，等会我就送他回家。”

　　还是童钊开车，曹天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高振麟则带着晓光坐到后排，一行人来到秦思明家。

　　进了门，曹天浩把晓光推到秦思明跟前：

　　“思明，你不知道刚才晨光在站里给大伙儿拜年，见没有你，还问你为什么不在站里呢。”

　　晓光马上叫着“秦叔”，给秦思明拜了年。

　　秦思明笑着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晓光。然后就见阎纳抱着孩子出来，笑着打招呼。

　　秦思明对高振麟说：“你和茜茹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有了就要。”高振麟说。

　　秦思明听了看着他知得别有深意，他自然知道深意是什么，也就笑笑敷衍过去。几个人闲聊了一会，高振麟就带着晓光出了秦家。

　　坐上人力车，高振麟对晓光竖起了大拇指：“今天很棒！”

　　晓光朝他咧嘴笑了。

　　他们走后，曹天浩问秦思明：“你觉得晨光有什么不对劲的？”

　　秦思明蹙眉，回想了一下，说：“没什么不对劲啊，就是比以前稍微黑了点，也好像瘦了点。”

　　“我开始还以为他不是晨光，就带他去站里认人，谁知他都认得。就想着把他带过来，让你看看是不是我怀疑的那样。”

　　童钊说：“您以为这是延安那个孩子？”

　　曹天浩点头。

　　秦思明再次回想了一下，确定地说：“我看还是晨光，不是别人。”

　　这下，晓光才算暂时过了关。

　　回到家里，高振麟和晓光就看见曹茜茹、齐淑珍、二嫂在南房的饭厅等他们。

　　曹茜茹说：“你们终于回来了，把我给紧张得胃都疼了。”

　　“你不知道，我也紧张，深怕晓光说错什么，没想到这小家伙比我还镇定。”高振麟此时已经轻松了许多，关切地问，“胃要不要紧。”

　　“看到你们就没事了。”曹茜茹微笑道。

　　齐淑珍拉过晓光，抱在怀里：“可是难为你了，孩子。”

　　曹茜茹说：“晓光这样，长大了适合做特工，小小年纪就这么处变不惊，是棵好苗子。”

　　“别，我还是希望他好好读书，上大学学工科，当个武器设计师最好。”

　　两个人说这话时，都在心底对晓光和晨光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