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我心》悔也

11、第 11 章

　　温鸣宝到底是没有勇气去风险不清的市五中，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应该都不会靠近那个学校，她想，大概只有在走投无路时，求生的本能会激发她去尝尽一切办法。

　　温鸣宝在静止的夜空下彷徨地徘徊了一会，最终决定先找个地方安置，但愿这里也有昼夜更替。温鸣宝把自己掉到此处时的第一落脚点称为落点，为了方便随时观察落点，她就在四周的楼房中找能够进去的屋子，最终找到面对着落点的五栋二单元的第三层。

　　进门，屋子里有一桌子做好的饭菜，甚至还有温度，温鸣宝猜想，这如果对应现实世界，应该是一家人准备吃完饭的时刻，门之所以开着，或许是因为当时有人回家了。

　　简单查看一番，温鸣宝选了个朝北的小房间，透过窗户就能看到落点，手机上的时间仍在流动，显示距离自己来到异度空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虽然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温鸣宝的身体很疲惫，也万分困倦，可是她根本没有睡意，或是说很害怕睡觉，她处于那种身体很想睡心里死撑着的状态，就像是考试前一夜临时抱佛脚打算通宵的大学生。

　　温鸣宝满腹心事地找到充电线，给手机充电，衣服鞋子都没脱，将床上的被子捡起来披在身上保温，温鸣宝坐在椅子上，靠在窗边出神地盯着落点看。

　　有两个问题在内心矛盾纠结。一是现在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也许这里是黑天安全白天危险，那么此时不赶紧睡一觉，就无法补充体力，恢复精气神。二是如果自己睡着了，失去防备，突发情况没法及时反应怎么办。

　　温鸣宝的脑袋愈发昏沉，她觉得自己还在想问题，可是人却在无意识地点头，恍若置身高中时早上的第一节语文课，那种迷迷糊糊，思维涣散，控制不了身体的感觉。

　　在猛地一次失控点头时，温鸣宝因为大脑意识浅薄对身体的控制松懈，差点摔到地上，温鸣宝被突如其来的身体失衡和造成的声响吓得心惊胆战，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睁着干涩的眼睛，视线模糊地寻找摔出的手机，每隔半个小时就定一个闹钟，然后带着无尽的担忧勉强入睡。

　　在将近五点的时候，外面的漆黑由浓稠转黯淡，稍微有点光亮透过厚重的云层，清晨开始了，意味着白天的到来。

　　温鸣宝松了口气，幸亏有白天，夜晚加上寂静，难免会无限放大人的恐惧，如果长期处于压抑的黑天里，温鸣宝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疯掉。

　　再一次按掉闹钟，此刻已经六点出头，外面的天蒙蒙亮，色调阴沉，淡淡的晨雾给城市的轮廓裹上一层模糊昏沉的神秘感。在七点太阳彻底露出身体时，温鸣宝就坐不住了，她从厨房里拿上两把有鞘套的水果刀，一个放裤子口袋，一个直接捏在手里，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落点温鸣宝每醒一次就会看一次，没有任何迹象，她把玉从口袋掏出来，盯着它看了好久，然后把它放在手心里，双手快速摩擦，企图通过物理发热让它带自己回去，可惜不过是徒劳，温鸣宝也知道不现实，但是与其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不如把能想到的全做个遍，假如歪打正着呢？

　　思索时闲来无事，温鸣宝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划了两条杠，代表这是她来到此处的第二天。

　　接下来去干什么？这是目前最要紧的问题。毋庸置疑，那一定是弄些食物，以及基础的生活用品，例如内衣之类的。

　　温鸣宝早就饿了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昨天下了班就没吃饭，光是夜里她就饿了好几次，温鸣宝中途还跑去客厅过，看着那一桌子饭菜望梅止渴，却没有碰。

　　这里虽然离市五中没多远，可是快速发展的城市一年一个样，时隔三年，早就不再是温鸣宝熟悉的模样，规划的规划，修路的修路，好多房屋拆，又建起别的东西，加上手机没网无法用地图，温鸣宝并不熟悉附近分别有什么，只能靠着双脚一点点探索。

　　漫无目的地在四周发散性搜寻，温鸣宝路过一家超市，里面除了没有人，什么都和现实里无异，她在门口就看到里面的各种食物，又渴又饿，只能舔舔干到有些起皮的嘴唇望洋兴叹，温鸣宝可不敢吃，谁知道吃下去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久，温鸣宝就找到一家买内衣的店，她走进去，拿了几件适合自己的内衣。

　　温鸣宝对市五中心存恐惧，她把这一切的遭遇和市五中里的诡异联系在一起，无法不对它感到害怕，即便现在是白天，就算不进去，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也许有什么不同呢？但是温鸣宝不愿意，就算真这么做了，远远看一眼，又能解决怎么问题吗？可是，先前才想着，一定要把想到的事都做一遍不是吗？

　　在做去市五中还是不去市五中的思想斗争中，温鸣宝来到一个大商城，花了好久的时间，她找到了望远镜。

　　从落点到市五中的路温鸣宝很清楚，因为她就是从市五中走过来的，而温鸣宝来的时候是打车的，但是回去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单，无奈只能徒步。市五中地处偏远，附近没有地铁，公交车最近的也要走将近七八公里，可见政府对城中村的市五中的不看好，以及市五中的贫穷，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从市五中毕业的学生，如此念旧情，给捐了那么多钱。当年温鸣宝图方便就在学校宿舍住的，周围有少数老旧的居民楼，走读的学生，他们的父母就租那里的房子陪读，要是放假，自然有学校的大巴在固定地点接送。

　　至于公交车站点在哪，穿过经过落点的长长小区街道，马路边就是了。

　　温鸣宝拎着两个袋子，一个装有内衣的袋子，另一个装着备用的食物，脖颈上挂着望远镜，她于落点附近最高的一栋楼里，寻找市五中的身影。毕竟不是专业的望远镜，它最大倍数的视野里，至多只能看到楼栋，连窗户都看不清，所以一点看不出来教室里有没有人，不过偌大一个寄宿学校，校园里不可能没有人走动，说白了，市五中也不例外，里面空无一人。

　　身体脱力地靠在墙上，温鸣宝席地而坐，余光瞥向食物，心里已经明白，无论再怎么警惕，她到头来还是要吃下去这里的食物，这只是时间问题，迟早的事。饥饿导致温鸣宝的大脑思维能力都降低很多，伴随着焦躁的情绪，她整个人的状态非常差。

　　忽然就有一种鲁兵逊漂流记的感觉，但是温鸣宝的情况比鲁滨逊好些，就算是空城，好歹有食物有电，不缺遮风挡雨的避难所。温鸣宝甚至都开始在想，如果她真的回不去了，这里的食物最少能够自己撑一年。

　　温鸣宝回去了。她先洗了内衣，挂在阳台晒着，当然，她还是没碰吃的，因为心存侥幸，没准明天就回去了呢？要是明天就能回去，而食物有问题，那不是亏大发了。温鸣宝揉着肚子，躺在床上，接连两天的睡眠不足，温鸣宝困得眼皮子都快合不拢，可是真的一闭眼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活跃地不行，完全睡不下去。

　　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温鸣宝感觉自己糟糕的心情快要达到顶峰了，但是她不停劝自己，绷住，不然后面一定会撑不住的。起来，去开电视，有光碟能看，温鸣宝神色木讷地盯着上面的人物，不知不觉中睡着，可是没多久，她就惊醒，室内已经昏沉一片，她蓦地转头看向阳台，太阳都快落没了，这意味着漆黑寂静的夜晚即将降临。

　　晚上，温鸣宝依旧没有选择上床睡觉，她还是给手机定下闹钟，隔一个小时响一次，想去观察落点，其实已经有了不会发生奇迹的想法，但是温鸣宝不愿意去相信，自我欺骗地进行无意义行为。温鸣宝睡觉的时候，手机是开着录视频的，充电线也连着，希望能拍下点什么。

　　遗憾的是，最后一个闹钟响起，白天醒来，温鸣宝倍速看完所有的视频，没有任何变动，不管怎么滑动进度条，画面丝毫没有变化。也对，毕竟这是个静止的世界。温鸣宝的嘴角想弯曲去笑阻止负面情绪的增加，可又因无法控制的失望而紧抿，形成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颤抖样子。

　　冷静，冷静，冷静……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温鸣宝紧握住的手才松开。

　　还是要做点事，给自己一些任务，不然安静下来就会乱想。温鸣宝连忙起身，打算去超市搬食物来这里囤下，不吃也无所谓，先囤着，总会用到……

　　温鸣宝已经两天没吃饭没喝水，刚站起来的时候，一时头晕眼花，踉跄了下撞到茶几，险些摔倒，她连疼痛都不顾就往外走，不想细数倒霉的事，就怕越积越多，随时可能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