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公子爱采花》鹧鸪呆

58、容寰宇的童年

　　郝多钱打了一个哈欠，“好困，睡觉了。”说完就他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云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回头看着容寰宇。
　　容寰宇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在说：怪谁？
　　云颢撇了撇嘴，干脆破罐子破摔来到郝多钱面前，把他摇起来，严肃的问：“老实交代，心里想什么了？”
　　郝多钱嘿嘿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你刚才看得那么认真？”
　　“其实吧，颢哥，你真不用在意，就帮忙抹一下嘴角残渣这没什么的。”
　　云颢仔细看了他一阵，道：“如果你的脸不那么红的话，我差点信了你的鬼话。”
　　郝多钱又嘿嘿一笑：“这真不能怪我，你们对视得那么猝不及防的，我要出去了，反而更那什么不是？你二位都是武艺超群之人。我一走动不就有动静了？那就会打断你二位温存，我不是罪过了嘛。”
　　云颢白了他一眼。
　　郝多钱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我以为你要亲他一口呢，可惜没看见。”
　　“滚蛋。”
　　“难道我猜错了？颢哥还不敢吗？”
　　云颢站起身来，大大方方的道：“行了，本来也没想瞒着，容尘确实是我心悦之人，至于我是不是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容寰宇正因那句“心悦之人”而开心呢，就听见下一句，脸一沉，几步跨来：“不得而知？”
　　云颢戏谑的对着他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腰上一紧，后脑勺被扣住，唇上温热传来。
　　等他反应过来，只感觉呼吸不畅，却又甘愿沉沦，自己已经紧紧抱着容寰宇了，薄薄的唇瓣努力回应着。
　　“现在可知了？”容寰宇手指轻轻擦拭了云颢嘴角的湿润。
　　云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说不出来话。
　　回头看了一眼，郝多钱睁着眼睛看着他道：“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很晚了，睡觉，祝二位好梦。”说完就再次躺下。
　　云颢深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容寰宇朝着洞外而去。
　　“容尘，我们打个商量，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亲呀。”
　　“为什么？”
　　“这还要什么为什么？就……似乎太亲密了。”
　　“对喜欢的人做亲密的事，有什么不对吗？”
　　云颢：“……”
　　山间的夜晚还是有一丝凉意的。特属于草木的清香被山风带着，沁人心脾。
　　云颢猛吸了一口，感叹：“真好啊。”
　　容寰宇看着他的侧脸，问道：“什么？”
　　云颢道：“你不知道，因为父亲卖艺，所以自小我就在闹市里生活，有时候经过一处山林时，我就特别想能在如此幽静的山间有一处房子，能够静心养性。哈哈…不过我这性子，再好的日月精华，怕是也养不好了。”
　　容寰宇看着他，肃然道：“云颢，你很好。”
　　云颢眉开眼笑道：“你更好，我一直觉得你是那天上的月亮，是我这凡人高攀了。”
　　容寰宇摸了摸他发顶，笑道：“你小时候辛苦吗？”
　　云颢睁大眼睛，沉了一下，才道：“…不辛苦，挺好玩的？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性子洒脱勇敢，好像总是无畏无惧，总是笑着面对所有事情，阳光灿烂，一定是经历过许多辛苦的事，才能有这样的顿悟，才能活的如此恣意。”
　　云颢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在容寰宇心里，自己竟然有那么好。
　　两人不知不觉的走出了后山，来到了被烧毁的那一排房前。
　　“容尘，你师父为什么要你把罄宗毁了？”
　　容寰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师父留给我太多迷了。也许他并不是要我毁掉吧。”
　　“是不是跟诡梦有关？”
　　“以前我不太明白，现在种种看来，应该是的。”
　　容寰宇偶尔会说起他师父。他的师父对他好吗？他的童年又是如何呢？
　　是不是充满了谩骂，屈辱，惩罚。
　　在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又是如何保存下这一份善意的。
　　云颢将手指插进容寰宇的指缝里，紧紧扣住，轻声问道：“你呢？”
　　“什么？”容寰宇不明白什么意思。
　　云颢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既然猜到了，为何还要问呢！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顿了顿又问：“其实即使没有石钟，你也会查清诡梦的对吗？”
　　安静了一会，容寰宇才道：“不会，不相干的人，我并不在意。”
　　知道这人心口不一，云颢挑了挑眉，看着他，也不说话。
　　少顷，容寰宇捏了捏手指，道：“云颢，我不是好人。”
　　云颢将脑袋一歪，微笑道：“我知道啊。”
　　容寰宇：“……”
　　云颢又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做好人没什么好处不说，还老是被人欺负。”
　　容寰宇摇了摇头，“不一样的。你善良、有同情心。我并没有。”
　　云颢往前一步，拦住他，道：“容尘，你很好，真的。而且……善良…就算你说的对吧，你不善良，没有同情心，可是你说我有啊，我们两个有一个人有就行了，你觉得呢？”
　　容寰宇直直的看着云颢，看着那双盛满星辰的眼睛，然后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如果过往不堪的岁月，痛苦的经历，是为了遇见这个人，那么即使更不堪更痛苦，他也是愿意的。
　　两人行至一处平地，容寰宇拉着云颢坐下，道：“云颢，你刚才是想要问我小时候过得如何吧。”
　　“嗯。”云颢捡起一根枯枝，在手上摆弄着。
　　容寰宇看了他片刻，道：“我……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书香世家里，父母温柔娴雅，乐善好施，他们很爱我。我还有一个小叔叔，比我大八岁，祖父母在我两岁那年双双因意外去世，留下十岁的小叔叔，由我父亲抚养。他很有我父亲的风范，小小年纪便才华横溢，他很懂事，自己是不能犯错的，但是对我却很迁就，而且还总替我担错。而我却一点没有学到父亲和小叔叔的儒雅安静，成天的四处闯祸，乡邻因着父母的关系对我又多有包容……那时候真的很幸福。”
　　换了平时，云颢一定会哈哈笑道：“你居然会调皮捣蛋？闯了些什么祸？”可是现在他笑不出来，只有满满的心疼，原本是一个拥有幸福家庭、无忧无虑的孩子，经历了多少才会成为现在这样。
　　他停下了摆弄枯枝的动作，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容寰宇握着玉骨扇的手渐渐用力，云颢一把抓住他的手，慢慢抻开他的手指，把折扇放在一旁，一下一下按摩着手心，柔声道：“不想说就不说罢。”
　　容寰宇手指弯曲，抓住云颢，道：“没事，只是这么多年，我从未跟人提过这一段往事，一时间有些激动了。”
　　他顿了顿又道：“五岁那年，父亲因为救我被河水冲走了，而母亲在半年后也因为忧思过度离世。我便跟小叔叔生活，过了两年，便开始有媒人上门了，但是都被小叔叔以我还小为由拒绝了。那时候外面渐渐有了些传言……”容寰宇说到这里，凄婉的笑了笑，道：
　　“当然也有可能一直都有，只是之前我太小并不知道罢了。我听见有人说我是扫把星，有人说小叔叔被我拖累，说我会把他害死，说我是个克父克母克亲的煞星，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祖父母也是因我打翻烛火而去。我提出要学武，让小叔叔送我离开，那一次是小叔叔唯一对我生的一次气，他说读书人谁信这些无理之辞，正是他们不再了，活着的人更要相亲相爱。”
　　云颢道：“小叔叔胸襟宽广，豁达大度。”
　　容寰宇点头，“嗯，小叔叔很好，只是半年后，临近我八岁生日时，小叔叔也离开了。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血肉模糊，不好辨认，应当是被山间野狼所为。”
　　云颢指尖被捏的发疼，他却一点也不在意，此时他更疼的是心。幸福的家庭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个他，还要遭受那些恶毒的骂声。
　　“云颢，他们说的没错，我克父克母克亲，谁与我亲近都未得善终，你…怕吗？”
　　云颢道：“怕？与其怕那，我更怕你不理我，怕不能陪你。”
　　容寰宇凝视着他，紧握的手渐渐地松开了，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谢谢你，云颢。”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是怕的，所以当时在龙先生家里我才不敢靠近你，怕害了你。”
　　云颢凑拢去，压低声音暧昧的道：“原来那时，你就觊觎我了呀。”
　　容寰宇怎么也没料到，前一句还在说着沉重的话，云颢突然如此，但是不得不说云颢一个极简单的行为却实实在在驱散了他心里的阴霾。
　　云颢追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不怕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容寰宇握住他肩膀，把他按在地上，狠狠的道：“因为我发现我忘不了你，一想到你会娶别人，我便动了杀你的心，那样你就能永远陪着我，与其这样，那不如把你留在身边了。”
　　云颢挑衅的笑道：“谢谢不杀之恩。”
　　“那你谢错了，我真的会杀你的。”
　　“好啊，你杀吧。”说完，云颢便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和煦的晚风，空旷的山野，从未经人事的两个人一触即发，像是拼了命一样啃噬着对方，恨不得在对方每一寸肌肤上留下印记。
　　可惜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最后都只是凭着身体本能的用手解决了。
　　可即使这样，也足以让两人兴奋至极。
　　容寰宇摸着云颢肩胛骨的那一道疤痕，问：“这是怎么受伤的？”
　　云颢道：“我父亲说是小时候摔的。很难看吧。”
　　容寰宇吻了吻疤痕，“不难看。”
　　云颢躺在地上，衣服也不穿，身子依然发着烫。
　　他色眯眯的看着容寰宇，道：“以前你自己弄过吗？”
　　容寰宇摇头。
　　云颢笑道：“看吧，幸好遇见我了，你不然真的就是和尚了，一辈子体会不到其中快乐。”
　　容寰宇认同道：“嗯，你说的对。那你是弄过了？”
　　云颢笑声一僵，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是自然，我没去找姑娘已是不容易了……嗯…”话没说完，唇瓣便被堵住了。
　　容寰宇霸道的说：“以后只能我帮你，连你自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