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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云淼成婚 ...

  •   云颢没再看他,转首对阿正道:“小呆,好好照顾他。对了……郝多钱在镇里吗?”
      阿正显然很是不明白师哥为何忽然对六哥如此冷漠,听他问自己,没有立马作出反应,过了一会儿才道:“没有,自那日走后,就再没见过他了。”
      云颢眉头微蹙,不是留了记号让他回归来镇将消息告知小呆吗?难道没有看见?
      不过随即他就想明白了——自己与容寰宇的脚程太快,而郝多钱是个普通人,估计现在还没到呢。
      阿正问:“师哥,怎么了?”
      云颢摇了摇头,“没事。你照顾好他,我走了。”
      “师哥你去哪里?是接师父和师姐吗?”
      “不,我去找容尘。”

      云颢没有料到,他这一找,便是三个多月。
      近一百天里,他去过许多地方,他四处打探有没有入梦之人,又打探有没有醒来的人。
      然而,入梦的人数一直有增添,却没有听说有谁醒来。
      云颢终于信了容寰宇那句——别人的性命与我何干。
      在外逗留日久,云颢回了一趟归来镇,云怀与云淼早已经回到云院,成婚大礼定在月余之后。
      小六的事,云怀说在喜事之后再谈。云颢知道这少不了小六的祈求,不过他也没有过多劝阻。他可以不要师弟,但父亲有权留下自己的徒弟。
      之后,他又不死心地去了一次罄宗。容寰宇自那里来,定会回那里去。尽管前三个月他已经去过罄宗山下。
      意料之中,这一次与上次是一样的结果——他连上山的路都没有找到,更不用说那烧毁的罄宗和幽篁里。
      云颢心灰意冷的放弃了寻找。回归来镇途中遇上几户很是贫困的农家,他顺手偷了几家靠巧取豪夺的大户人家的东西悄悄分给穷人。可即使这样,也没有让他那失落烦闷的心情有所好转。
      他又在外兜兜转转半个月,于云淼大礼前十天赶了回去。
      十天时间,云颢每天忙着到处办采买。生怕委屈了云淼,他更是将自己多年的积蓄全部用在了置办嫁妆之上。
      每一样他都挑得极为认真,跑遍了归来镇所有的铺子。
      云颢俊美的容貌,温润的性子,以及那很久没有表演过的戏法,他早就在归来镇享有声名。
      因着他的名声,每一家铺子都想做得他的生意,为自己铺子挣得一块活招牌,为此,他倒得了不少优惠。
      转眼间便到了大礼当日,破旧的云院到处挂着红绸,街坊邻居挤了满满一院子,着实热闹。云颢守在门口,等着白寒的到来。阿正小六招呼着乡邻,郝多钱也来帮忙了。却独独不见云怀。
      云颢唤来阿正相询,竟也不知道。
      他正疑惑,小六过来道:“师,师父在他房里。”
      这是几个月前把话说破之后,两人第一次正式对话。听见他没有喊出口的师哥,云颢心里泛起一丝酸意,他点了点头,“在房里做什么?”
      似乎因为他的回应,小六眼里跃出光点,须臾后才道:“不知道,我叫他他都没应,进去快有半个时辰了,一直没出来。”
      云颢蹙眉,往远处瞭了一眼,道:“我去看看,你守着。”
      穿过欢笑的前院,来到云怀的房前,云颢正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云怀看见他,明显一愣,随即低下眸子,道:“你不去大门口守着,来这里做什么?”
      愣的不仅仅是云怀,云颢也愣住了,云怀的眼睛是红的,这是哭了?
      不等他说话,云怀已经绕过他,往外走去。
      云颢回过头望着云怀的背影,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云淼的房间。

      “哥,你怎么来了?”
      云颢笑道:“怎么,这花轿还没到呢,就不要哥哥了?”
      云淼娇羞地瞪了他一眼,笑道:“哥哥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皮囊,倒是赶紧给我找一位嫂子才是正事。”
      云颢挑了挑眉,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看着一身红妆的云淼。
      云淼性格利落,嫁衣头饰也不繁复,但到底是比平日多出许多的不一样来,娇俏的面颊略施粉黛,发髻上绾,好生落落大方。
      云颢毫不吝啬的夸道:“漂亮,好看,亏得大雁下月才北归。”
      云淼:“……”
      云颢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一向爽落的云姑娘也有害羞的时候,哈哈……”
      “你这张嘴呀……”云淼无奈的摇了摇头,倏地,她眼中滑过一丝不舍,道:“哥,我忽然不想嫁了。”
      “啊……”云颢大惊:“怎么了?”
      “我不放心你和父亲,以后谁做饭,谁洗衣服,你那么爱动,衣服总破,谁给你缝缝补补?”云淼说着眼眶就红了。
      见状,云颢忙道:“我做,我洗,放心吧。你哥厉害着呢,你忘了我给你做过长寿面的。”
      云淼轻轻笑道:“你是说那碗全是面棒的半熟面坨子?”
      云颢尴尬地轻咳一声:“你不也吃了?”
      “我只吃了两口,剩下的就被你倒了。我可一直记着你欠我半碗面条呢。”云淼笑着说,泛红的眼睛却滑出了眼泪。
      云颢忙不迭的伸手去擦,一边道:“别哭别哭,这是喜事。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哭了?”
      云淼眼角泛着光,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她道:“哥,谢谢你。”
      云颢道:“我是你哥,谢什么?快别哭了,一会妆该花了。”
      云淼拿过手帕,拭去眼泪,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们不是亲兄妹!”
      云颢愣在原地,守了二十年的秘密竟然早就漏了?
      “……你,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父亲他……那你……”一时间云颢感觉很多话要问,却又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云淼又擦了擦眼角,才继续道:“爹爹并不知道。哥,其实很容易发现的,你不觉得我跟爹爹长得一点都不像吗?”
      云颢道:“相貌……我跟父亲也不像呀。”
      云淼摇了摇头,没说话。
      “嗯?”云颢不太明白。
      云淼却话锋一转:“只要爹爹不说,我也不会戳破的,无论怎样,你们就是我亲爹爹亲哥哥。”
      云颢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对,永远是亲妹妹,别想跑了。”
      云淼也跟着笑起来。
      云颢眨了眨眼睛,道:“面条我会……”
      “师哥,师哥……到了,白公子……姑爷到了……”阿正的声音远远传来,打断了云颢的话,云颢咽下了没说出口的话,心中暗想找到容尘之后,一定要跟他学做面条。
      云颢拿过盖头,为云淼盖上。阿正已经到了门口,云颢看了他一眼,“小呆,你今天好不稳重。”
      阿正憨憨一笑,挠了挠脑袋。
      “走,去会会我们的新姑爷。”
      “哥,你别为难他……”云淼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
      云颢哈哈一笑:“哪怎么行?我这么好的妹妹,他以为说娶就能娶啊,等着啊。”
      云颢与阿正到大门口的时候,身骑白马身穿喜服的白寒刚收住缰绳,从马上下来。
      云颢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微微一惊,还不等他说话,周围的惊呼声赞叹声已不绝于耳:
      “真俊朗呀!”
      “看看这排场,记得那罗家嫁女时迎亲队伍也不过如此吧!”
      “是是,我记得罗家小姐可是嫁入官家的。”
      “云姑娘可真是好命。”
      “两人真配。”
      “我也想要这么俊的郎君。”
      “眼前不就有,云公子呀,云公子可比新郎还好看。”
      ……
      云颢眼睛不经意的扫了扫簇拥在门口的街坊邻居,云淼从这里出嫁,那么,这里是不是就不再只是一个暂时居住地了呢?这里是不是可以称为家了。
      “兄长!”白寒来到他面前,端方地行了一个大礼。
      云颢下了台阶,简单的抱拳,笑着回道:“妹夫。”
      本来才安静的人群又开始讨论起来:
      “云公子这就认了?”
      “是啊,都不考一考?”
      “我不觉得,云公子刚才可说了他这一关不好过。”
      “搞不懂啊搞不懂……”
      “云公子行礼看着真好看。”
      ……
      “兄长请出题。”
      云颢挑眉,没想到白寒倒先出招了。也对,他若只是个老实的迂腐书生,也得不到云淼的喜欢了。
      云颢大方地一摆手,道:“出题?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我出题当真是班门弄斧了。”
      白寒莞尔,“兄长谦虚了,我听淼淼说过,兄长胸有沟壑,绝非一书一笔能限的。”
      云颢招呼阿正过来,附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待阿正离去,才对白寒道:“我可不是谦虚,在你面前,出题就算了。不过……”他顿了顿,“稍后吧。不会耽误良辰吉时的。”
      “嗯,我知兄长并非胡来之人。”
      云颢挑了挑眉,有意思。
      “师哥,酒来了。”阿正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拿着酒碗从院子里出来。
      云颢接过酒碗,道:“倒满。”
      他眼睛看着阿正,余光却注意到白寒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云颢下了台阶,来到白寒面前,将酒碗递了过去,道:“喝。”
      白寒后退半步,再次行礼:“请兄长恕我不能从命。”
      云颢眉毛轻挑,“哦?”
      白寒道:“我从不饮酒。”
      “这是甜酒,不醉人。”
      白寒看了阿正手中的酒坛一眼,没有说话。
      云颢继续道:“你不喝,就不怕今天这门进不去?”
      白寒神色一僵,视线落在云颢手中的酒碗里。
      云颢以为他在犹豫,谁知他下一刻便收回了目光,很是坚定的道:“我若喝了,今日这亲也成不了了。”
      云颢颇有兴趣的问:“为何?”
      “我醉了,无法保护淼儿。所以我不能喝。”
      云颢忍着点头的冲动,继续严肃道:“当真不喝?”
      白寒道:“抱歉,不能喝。”
      人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不能喝酒强喝了还怎么成亲呢?”
      “临时变卦,不嫁了?”
      “不会吧,我看不是。”
      “但是云公子这真的过分了,若是已经拜完堂,喝醉就喝醉,可现在新娘子都还没接着呢。不该不该,过分了。”
      阿正站在云颢身边,拉了拉他袖子,云颢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白寒道:“不喝你就进不去。”
      白寒道:“我可以在这里守着。”
      “守多久?”
      “兄长愿意让我进去为止。”
      “若误了吉时该当如何?让你家中宾客久等又该如何?”
      “我与淼儿已共经生死,吉时不再重要。至于家中,我可派一人回去报信。”
      “此举只怕会让人对云淼心生怨怼。”
      “我自会言明是我言行有失或者其他原因,定不会让淼儿名声受半分损失。”
      “比如?”
      “比如天气,我可说这里下着暴雨,不宜出行。”
      “我现在如此刁难你,我名声已损,又当如何?”
      此话一出,人群里的讨论声戛然而止。白寒的视线扫过人群,微微一笑,道:“兄长此举不但不会名声受损,反而会赢得美誉。”
      云颢又挑眉道:“是吗?”
      白寒认真道:“兄长只是爱妹心切。”
      “那你可怪我?”
      “怎会怪兄长?我爱淼儿,兄长此举也是爱淼儿,我为何要怪兄长?”
      云颢端着碗往旁边一让,哈哈大笑,道:“行了,快进去吧!一会你的淼儿就该怪我了,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为难……”你。
      话还没说完,白寒已经对他行了礼,然后绕过他身边,急急地进了院子。
      “我就说云公子不会玩真的。”
      “不过刚才真的好担心,万一新郎转身走了,或者真喝了怎么办?”
      “新郎不会走的,你没听见说共经生死了吗?”
      看着白寒的背影,云颢又笑了两声,端着酒碗就要喝,阿正连忙拉住他,低声道:“师哥,你不能喝酒。”
      “哦。”云颢从善如流的将酒碗递给阿正,然后朗声道:“新郎不会走,我也不会让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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