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公子爱采花》鹧鸪呆

38、与小六对质

　　“臭小子，问你话呢？”
　　“啊，什么？”从正堂出来，云颢一直埋着头思考信件的事，云怀在一旁具体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云怀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家之前的事的？
　　云颢道：“之前的事？父亲是说他们之前看不上云淼吗？那个呀……”他嘿嘿一笑，“我这么聪明，猜的。你看吧！我一猜就中。我去找容尘了，先走了。”说完就加快步伐，不再与父亲同行。
　　虽说只是一句话的事，但是云颢并不想让父亲知道他曾经暗暗来查过两次。云怀一贯讨厌偷偷摸摸的行为，根本不会在意是为了什么，只要是偷偷摸摸就不行！
　　云颢一路直奔西厢房，刚进院子便看见自己先前换下的衣服已经洗好晾着了，他佯怒道：“云淼，谁让你干活了？”
　　云淼从房间走出来，微笑道：“哥，我没事。”
　　“你呀！”云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灵动的眼珠转了几圈，没看见想找的人，便又问：“容尘呢？”
　　云淼不解道：“容公子？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云颢皱着眉头，歪了歪嘴角，这人又一声不吭的走了？亏自己还为这件衣服感动呢。
　　算了，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收了思绪，云颢几步来到云淼面前，正色道：“云淼，我问你一件事。”
　　云淼见他如此慎重，忙也跟着收了笑容，问：“什么？”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睡吗？梦里又是些什么？”
　　话音刚落，云淼的脸便染上了红晕，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云颢挑了挑眉，道：“哥哥不笑你，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梦见白寒了！”
　　云淼顶着一脸的红霞，惊讶的抬头看着他，道：“哥哥，你……？”
　　云颢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顶，道：“看你那模样，还能瞒过我？你们会昏睡就是因为不愿面对现实中的真相，然后选择用沉睡来逃避。”
　　云淼又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云怀回来了。
　　云颢浅声道：“陪哥哥去走走？”
　　云淼一怔，随即点头，看向云怀，正要开口，云怀已经先行开口道：“去吧。别耽误吃饭就行。”
　　云颢故意驳道：“就花园走走，能耽误什么饭？”
　　“臭小子！你……”
　　云颢拉起云淼跑出了院子，留给云怀一片爽朗的笑声。
　　考虑到云淼的身体，云颢很快停了下来。他一边向前漫步，一边道：“云淼，你知道白寒他……你们醒来之后见过面了吗？”
　　云淼道：“见过，不过……”
　　见她犹疑，云颢微愠道：“不过什么？惹你生气了？”
　　云淼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就有点奇怪，他似乎不太想提起之前的事。”
　　云颢蹙眉，是不想说被白夫人催定亲的事吗？可是很明显云淼早就已经知道了，白寒根本没有必要再做隐瞒。他道：“也许是不想再提伤心事了吧。”
　　云淼道：“我也不知道。”
　　云颢道：“毕竟你写了那么一封信，起了那样的念头，他不想……”
　　“哥，你说什么，我起什么念头？”云淼收住脚步，打断了云颢。
　　云颢蹙眉看了她一阵，道：“你之前不是为了白寒不再被夹在你和他父母之间，写信告知他，说要一别两宽，各厢安好吗？”
　　云淼脸色一变，道：“怎么可能？哥，我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退缩？”
　　云颢双眉团得更紧了，道：“我自然知道你……”
　　云淼再次打断他，道：“哥。这些事谁说的？白伯父吗？虽然与他相处不多，但他应当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为何现在又有此言？”
　　云颢略一思索，问：“你跟白寒通信的事，除了我，还有谁知道，小六知道吗？”
　　“小六？这种事我怎会让他知道？”
　　沉思良久，云颢眼中泛起冷意，“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什么？”云淼不解。
　　云颢像是没有听见云淼的话一般，没有作答。
　　他抬眼看见一片枯叶，挂在树枝上翻动着，在寒风中，顽固挣扎却始终不掉落。
　　他直接伸手摘下那枯叶，食指和拇指捏着叶柄把玩了好一阵，然后扔在地上 。
　　当他重新看向云淼时，眼中寒意已被温柔代替。
　　他道：“白寒收到一封信，一封并非你写但却署着你名的信，便是那封信让他陷入了沉睡。”
　　云淼疑惑道：“他怎么会不识得我的字，又怎会轻信他人？”
　　云颢拍了拍她的头顶，道：“去找他吧！他是爱你的，万不可因外人生了嫌隙！”
　　“谢谢哥！”云淼走了两步，又回头给云颢一个灿烂笑容。
　　云颢也回给她一个笑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云颢脸上依旧挂着笑，眼中却已经重新被寒冷覆盖。
　　谢小六，很好！

　　吃过午饭，云颢便以要先回云院打理为由，匆匆拜别了白济宁，又叮嘱云淼若容寰宇来寻，一定要他来归来镇找自己。
　　虽然事先已知道小六醒了，但是当他站在云院门口，听见小六生机灵动的声音时，他心里还是很惊喜的，有那么一瞬，他不想再去计较这个师弟所犯的错。
　　不过……
　　云颢脑海里浮现出白寒和云淼苍白的脸色，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怎么醒的，可是害怕无措余温犹在。差一点儿，他就失去云淼了。
　　更何况，截人信件，为一己私情偷梁换柱，这并非小事。
　　云颢站在门口好一阵，才伸手推开门。他看见小六手中起势，正在练剑。阿正则蹲在门槛上，手中又捧着那破书在看。
　　二人瞧见云颢，都停了手里的事，齐齐迎了过来，同喊：“师哥。”
　　云颢笑道：“在门外我就听见你们声音，怎么这会倒都不说话了，如此安静，怕不是知道我回来了？”
　　小六道：“师哥知道我醒了？那……”小六看向了阿正，欣喜的道：“阿正，我就说师姐一定也醒了”
　　阿正期望的看着云颢，见他没有否认，也跟着笑了起来。
　　云颢对阿正道：“小呆，这些天辛苦了。”
　　阿正摇了摇头，道：“不辛苦的师哥。”
　　云颢把包袱往肩上一甩，朝自己房间走去，一边道：“小六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事问你。”
　　“六哥，你把剑给我吧。”
　　身后传来阿正的声音，接着便是脚步声。
　　云颢深深吸了一口气，进了房间，放下包裹，对着刚到门口的小六道：“进来坐吧，把门关上。”
　　小六刚迈进房间的腿似乎停了一下，随即便转身将门关好，坐在云颢对面。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吗？”云颢没有嘘寒问暖，小六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自己什么意思。
　　小六疑惑地望着云颢看了一阵，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是恍然一般道：“是关于这次我昏睡吗？就是师哥你不问我，我也要跟你说，其实就是睡着了一样，然后做了一个……”
　　在云颢凌厉的眼神注视之下，谢小六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弱弱的道：“这些师哥早就知道了对吧。”
　　云颢很配合的答道：“对。”
　　谢小六点点头道：“我醒来的时候，阿正就跟我说了，能醒过来是因为师哥，师哥你总是这么厉害。”
　　云颢吝啬的给了一个“嗯。”
　　小六又迟疑道：“那师哥是想问我什么？梦境？师哥是还有什么要查吗？”像是猜到某种可能，他忽然脸色一变，道：“难道师姐不好？师哥你刚才……”
　　云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下，道：“云淼很好。这诡异之事我也确实会继续查，但是眼下并不着急。”
　　小六松了一口气，脸色复又被疑惑代替，道：“那师哥你是……”
　　云颢冷声打断他，道：“小六，我给过你机会了。”
　　小六神色一僵，道：“师哥，我……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我做错什么了吗？”
　　云颢冷笑一声，道：“呵，我竟忘了，当初是怎么遇到你了。”他顿了顿，不想再去看小六，站起身来，语气淡漠的道：“算了，师兄弟一场，待父亲回来，你便跟他告辞吧！以后，我便没有你这个师弟了。”
　　“师哥。”小六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叫住了他。
　　云颢走到门口，将手搭在门沿上，却没有开门。过了一会，又道：“父亲对你期望很高，阿正虽然话少却也是真心待你的。所以，你若还念着这份情，就不要捅破，给他们心里留个好念想吧。那样或许日后还能回来看看他们。”
　　“师哥，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永远是我的师哥，你们永远是我家人。我不走，我不要走！”小六冲到他面前，整个身体压在门上，面对着他哀求道。
　　云颢淡淡的道：“无所谓生气便也无所谓原谅。父亲在白家商议婚事，还有几日才会回来，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一个理由！比如……”比如你志在学医，后半句云颢没有说出来。
　　他顿了顿，又才道：“云淼与白寒成婚，这里便也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你还是走吧。”
　　“师哥……”小六拉着云颢的袖子，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哭了。
　　云颢垂下眼眸看着小六因哭泣而抖动的肩膀，想要伸出手去帮他稳定情绪，如初见时那样。
　　然而伸出的手却拨开了拉着他袖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