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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节能人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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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城水禾中学
某个课间。
“我说一个数！”竹若浔自信满满地用一只手拍在她的课桌上，另一只手比了个数字七的手势。
后头声势浩大，言非白转头看她，脸上写满了鄙夷。
“信你才有鬼，上次你还说全对呢。”
“不不不，言黑，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昨天我熬夜翻遍了整本词汇书，今天肯定错七个以内。”竹若浔眯着眼睛，以一种□□大佬的姿态竖了根食指在言非白面前晃了晃。
言非白认真地敷衍了一下她，说了几句“真棒”“真厉害”草草了事，竹若浔此时是自信满满，也懒得和他斗嘴。
“呦，这么好学啊，下节体活课不出去打球吗？”李晔凡甩着手回到座位，看着周围的两个人双双黏在凳子上，颇有些意外。毕竟这俩人都是看见作业就头疼的人。尤其是言黑桌上摊着物理，竹若浔的词汇书还没合上。
言黑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没空。”
看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哪里像是没空，分明是快闲出屁来了，显然是懒而已。
像是为了让这句话更有说服力，竹若浔也点头附和了一遍，“没空。”
二人说这话时的神情如出一辙，莫名欠揍。
竹、言二人都是节能型选手，没必要的事尽量避开。和竹若浔不同的是，在上高中以前，竹若浔对未来生活抱有极大热忱，典型的奋斗好青年。而言非白是一直这样一劳永逸，早早干完了事。毕竟谁也不会傻着一直去做没有结果的事，或许睡大觉才是积极面对生活负重前行的正解。在这方面二人是一拍即合，迅速成为了志同道合的兄弟。
英语课代表抱着一叠默写本走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竹若浔？总司令叫你下节体活课去办公室重默。”
她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杀人不见血的话。这话落在竹若浔的耳朵里就是张催命符。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错超过七个！”
“今天七个重默。”
“......”
竹若浔接过默写本，翻出来一看，正好错了七个。
“呀，踩线了。”李晔凡凑上来一看，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我就说竹哥的嘴，骗人的鬼。哈哈哈...”
言非白也上来凑热闹，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一番。
等整组人的默写本都发下来后，竹若浔受到了二次暴击。周围人只有她一个重默，这回连言非白也不和她站队了。
“竹哥，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神的。你说你考试能考一百一、一百二的，默写却是天天重默，一般人可学不来。”言非白摇摇头，被捞起来的他此刻是没法和竹若浔共情了。
李晔凡更是贱兮兮地学起了总司令的语气，“让我想想今天几个重默好呢？嗯？竹若浔错了七个，那今天就七个重默！”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去你的，你还来劲了。”
竹若浔也忍不住笑起来，边笑还边骂了句脏话。自中学时骂人太狠被姜以矣制止了以后，她就很少说脏话了。现在是没人管，偶尔气急了也会说出几句鸟语。
上课铃响后，没和众人说多久，竹若浔自顾自地埋头苦干了起来。她抄得笔尖冒火，词汇书翻得刷刷乱响。她心里烦得很，连从窗外吹来的风都让她觉得甚是喧嚣。
教学楼外头不远处人声鼎沸，时不时还传来阵阵背景音乐，比风声更喧嚣，堪比广场上的促销大会。
“外面是在干嘛，这么吵？”
竹若浔没好气地抱怨道。她现在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李晔凡做着物理作业，头也没抬地替她解惑，“高一的在打篮球赛，整的还挺隆重的。又是定制队服，又是放NBA的BGM。”
竹若浔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又这事儿。上午江怀瑜一脸兴奋地跟她说，程景文会去篮球赛吧啦吧啦了一堆。果然一下课就没影儿了，不是去现场还能是去哪。
“唉，他们的校园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每周都有社团活动不说，篮球赛还办得这么热闹，”言非白一头倒在椅子的靠背上，双手叠在脑后，说话肉眼可见的酸，“只有我在这儿苦了吧唧地当呆瓜。”
因着教室里还有人在自习的缘故，他没法仰天长啸，只能做夸张的表情。
“我说言黑，你这话说得好像开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活动你就会去了一样。”
竹若浔这波以己度人，引起了懒狗的共鸣，算是把言非白安慰到位了。
他起身点点头道，“那倒是。”
抄完了一面纸，竹若浔带着笔和本子，蹑手蹑脚地走进总司令的办公室。然后又自觉地找了个空地重默。
待她走到总司令身边交差，就听总司令叹了口气。竹若浔见状暗叫不好，马上摆正态度挨批。
“要提高背书效率啊。昨天宿管阿姨又向我投诉，晚上挑灯夜战，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看着总司令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竹若浔连连称是。
总司令本名姓叶，是一个干练的中年女性，在水禾中学算是优秀教师了。因为是班主任的缘故，不光是班级成绩要她管，宿舍纪律，卫生包干，生活作息统统归她管，被众人称作“总司令”。
批完默写，总司令下了逐客令，竹若浔哪里敢逗留，屁颠屁颠地跪安了。
晚饭后，江怀瑜坐在竹若浔旁边，眨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有事？”竹若浔忍不住先开了腔。
“我就想问问，你那东西送出去没啊？”
对上江怀瑜好奇的眸子，竹若浔点点头道：“昨天就送出去了。”
江怀瑜学着她忸怩的强调，“可以啊，动作挺快。我还以为你会扭扭捏捏，然后叫着好尴尬啊，好尴尬。”话至一半，江怀瑜颇为意外，又转念一想，瞪圆了双眸，不自觉地拔高音量，“不对，昨天放假啊。你...你不会已经去过他家了吧？”
得亏是刚吃完饭，教室里没什么人，要不竹若浔这会儿已经开始准备登月计划了。
“你那脑瓜子里能不能想些正常的？就一个初中同学，现在在一中。我给她寄了个快递，没了。”竹若浔言说的是实话，只是没说那个快递小妹是她自己罢了。
“一中？那不是妥妥的大学霸吗？你小子暗恋人家这么久，现在才开窍啊。”
听她这样说，竹若浔也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自豪感，又很没底气地道，“别瞎说，就是好朋友，不是暗恋。”
江怀瑜一副“别解释，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勉强不去和她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帮她换了个话题。“那你昨天都梦到了些什么？”
“说起来那真的是个一言难尽的梦啊......”竹若浔摇摇头，回忆起昨晚，羞耻地难以启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