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尘》旻辞

99、攻坚

　　一炷香过后，一只老鼠跑到关量和邱子休面前“吱吱吱”地叫了三声，预示着楚江那边布置完成，可以开始动手了。
　　关量起身扔下擦拭狂锋刀身的手帕，紧紧地握住刀柄随后以扩音术高喊一声“杀！”便带头冲了进去。
　　狂锋狠狠斩落，仅仅一刀便劈开紫金宫的第一道禁制，随后一众人跟在关量和佘承恩身后前赴后继地冲上去，邱子休扫视了一圈确定外面没有埋伏后也跟着队伍迅速朝里面开进。
　　禁制骤然破坏引起了大量邪祟的注意，整个紫金宫内的邪祟都开始往关量方向蜂拥而至。最先到的是周边的一批凶兽，凶化的豺狼虎豹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冲向一众人，尖利的爪牙与修士的利刃碰撞在一起，绞杀成一团。片刻，天上的凶禽也赶到了战场，呼啸着俯冲而下，尖利的爪子和嘴喙直指各个修士的要害袭去。
　　在凶禽到达的那一刻，早有准备的一批修士立刻张弓搭箭，引符施咒开始对着袭来的凶禽发起攻势。
　　关量带领着幽都府一众弟子冲在最前面，一柄狂锋声势浩荡，杀的沿路凶兽溃不成军，像是一把尖刀带着仙门百家一路直插皇天殿。
　　在众人闯到第三道禁制时，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身形极为庞大的凶兽突然冲破一旁的围墙，狠狠地撞向关量，将关量整个掀飞撞上另一面围墙。
　　那凶兽足有丈余高，数丈长，形状像是牛，头顶上有着四只尖锐的犄角，四只角旁边长了两只肥大的耳朵耷拉在脑袋两旁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一双人一样的狭长的眼睛。
　　不等关量起身那家伙四脚蹬地再次向袭去，佘承恩赶忙冲上前一把拉过关量带他躲过这一击，那凶兽没撞到关量但直接再度摧毁了一整面墙壁。
　　不等那凶兽掉头，邱子休则是立刻上前补上数十张魂符布了个封禁的阵法，想要暂时拖住那凶兽的动作。可却显然低估了那凶兽的力量，那阵法被凶兽瞬间冲破，几乎没什么停顿的又向着关量冲去。邱子休也被这一下爆散反噬得不轻，堪堪闷住嘴里的血，勉强扶着墙才站住。
　　而另一边，佘承恩显然也是没料到邱子休的符阵竟这么轻易的就被这东西撞开，也没来的及准备只是在符阵碎裂的瞬间凭着本能带着关量又闪了一道。仓促之下并未完全躲开凶兽的攻击，左臂被那东西前肢撞上一下，连带着关量一起转了几个圈倒向另一边。
　　几次三番没有完全得手，那东西彻底恼怒起来，对着天便发出一声怪异的长吼，声音却像是鸟的啸鸣。紧接着，那东西再度撞向关量，但就刚刚那一声诡异的嘶吼让原本有些晕呼的关量彻底惊醒。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凶兽关量也是丝毫没有畏惧，并没有选择带着佘承恩闪避，相反他却是直直地冲上前去双手撑着狂锋以刀身架住那四只犄角。
　　这一招架，关量近乎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和灵力，手臂上的隆起的肌肉竟直接撑爆了原本就在搏杀中被撕开了几条口子的袖子。何止是手臂，在这一击对撞之下，关量是整个上半身的衣物都在嘶鸣，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其身上那精悍的肌肉撑开似的。
　　但尽管是这样，关量依然被凶兽推着不断后退，双脚在地上划出两条深深的沟壑，不过凶兽的冲势也一点点被化解，关量最后停在了佘承恩身前不过一尺的地方。
　　那凶兽显然没料到自己竟会被如此蛮力给拦住，顶开关量的狂锋蹬着地就要继续撞去。可关量几乎是拿命搏来的机会怎么会被这么轻易浪费？关量的近侍趁着凶兽那一瞬间的停滞，猛然跃起抄着剑刃就刺向那东西的脖颈和心脏，而关量身后的佘承恩也是灌满灵力的一剑捅出，直插那凶兽的额头。但大抵是皮糙肉厚，这一通攻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疼的那凶兽疯狂地嘶吼。
　　恢复过来的邱子休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趁着那凶兽痛的嘶吼的时候一步冲到它身前，一把拉开关量和佘承恩，然后对着那张满是獠牙和恶臭的嘴就是甩出十来张焚阴符，那东西瞬间被炸得满嘴都是紫黑的血迹，剧痛之下更加疯狂了。
　　等到邱子休这边符篆炸完，关量单手抓住邱子休的肩膀扶住邱子休并以此为着力点，单手握紧狂锋借着回旋的冲势对着那凶兽头颅狠狠的一刀斩去。如此一刀，声势滔天，那凶兽整个头颅都被砍了下来，霎时间鲜血喷涌浇了众人一身。邱子休本想躲避，可奈何被关量抓着当，根本无力逃脱也是无奈的被浇了个满身黑。
　　眼见那失了头颅的凶兽缓缓倒下，邱子休正欲朝着关量发作，不料另一边更多身形怪异的凶兽正蜂拥而来。
　　“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关量带人一边抵挡一边问道。
　　“上古凶兽，残躯幻化的那种！”邱子休微微蹙了一下眉，捏了个诀除却满身血污之后也是把方才手撕关量的仇暂且放下专心对付赶来的凶兽。九面摄魂幡尽数召出，铺天盖地的厉鬼如潮水般涌出，只是眨眼间便与汹涌的兽潮厮杀在一起。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李魁磊学的不是鬼阵吗！”
　　“召唤阵！传闻能撕裂无间地狱大门放出无数厉鬼邪煞，能破开十方结界召出上古凶兽的召唤阵，开个界门召几只凶兽怎么了！”佘承恩满头大汗的抵挡着，言语间也是无不紧张。
　　“别慌，收缩阵型，往我这边靠，听我指挥！”关量开着扩音术，大声的喊着，试图稳住阵脚。
　　邱子休这边也不轻松，他虽被关量佘承恩等几位宗主护在中心不受兽潮袭击，可大量操纵邪祟和压制邪祟消散时遭受的反噬却让他本就尚未恢复的身体愈发超负荷了。
　　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竭力想要稳住，可随着那些凶兽源源不绝地奔赴而来，平衡的天平也一点点的倾斜，他所操纵的邪祟一只只魂飞魄散，而他也快要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强烈的反噬了。
　　一旦他力竭，场上的厉鬼失去压制，不但不会成为他们的助力反而还会跟着凶兽一起对付他们，到时候怕是更加难办。
　　“冲过去！”
　　“哥哥！”
　　楚江和叶云起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紧接着两道人流自东、南两边迅速靠了过来。
　　“大家挺住！增援来了！”佘承恩高喊着鼓舞着士气。
　　眼见楚江还有荀勉那边的增援对全都赶到，原本有些丧气的修士也全都来了干劲，更加勇猛的与凶兽展开厮杀。
　　叶云起持着冥夜开路，浑厚霸道的剑气一路翻涌，汹涌澎湃的灵力疯狂肆虐，硬是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冲到邱子休身边。
　　一到邱子休身边叶云起便伸手抓住了邱子休，然后运起自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邱子休身上输送，一方面是帮着邱子休压制邪祟的反噬和身体魂魄的躁动，另一方面也是在逼迫着邱子休收手，停止操纵邪祟。
　　邱子休想张口斥责，可眼前却突然一阵模糊，他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自己好像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邱子休下意识的想着。他看了看周围，随着荀勉和楚江带人赶到，几位宗主已经联手稳住了局面，甚至于关量已经开始调整队列准备继续向着皇天殿杀去了。
　　好吧，确实已经没必要继续坚持了。邱子休看着叶云起眼角泛红，欲哭又止的样子莫名有些过意不去。面对那又是担心又是急切又是生气甚至是有点想动手打人的眼光，有些惭愧的收了场上的厉鬼，摇了摇头。
　　叶云起环顾四周，发觉形势已经完全好转之后便也收了冥夜，没在准备去帮忙，而是腾出手来扶住了邱子休。
　　“倒也没到站不起来的地步。”邱子休轻轻的提了一嘴，但却并没有推开叶云起。
　　“嗯。我知道。”叶云起回答的倒是很认真，“是我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了，就想搂着哥哥腻一会儿。”
　　“你……”
　　邱子休想骂，但他来来回回也就会那么几个干瘪瘪的词语，翻来覆去骂了这么多遍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如此一来干脆闭了嘴，不再说什么。
　　局势已经完全稳定了，在经历最初的忙乱之后众人也都找到了感觉、找到了这些凶兽的弱点，杀来杀去倒也生出些许手感。
　　邱子休的判断倒真没错，李魁磊布这鬼阵召来的这一批易于寻常凶兽的东西，只可惜体内虽然流着上古凶兽的血，但却远远没有那般恐怖的实力。不客气地说，除了外貌有几分相似，实力确实比那些寻常凶兽强出一截以外，根本和上古凶兽不沾边。
　　唯一清楚或者能想到缘由的估计只有邱子休花傲和另两位主修阵法的宗主，其根本还是因为李魁磊实力不够，所以没办法让凶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传说中的上古凶兽术法滔天，相残狠戾，哪怕是身上滴落的一滴血都可能侵染流落之处，也可能直接化出形体，拥有意识，拥有和本体相似的力量。
　　当初它们被封印或是被镇压，躯壳与灵体都受了束缚，而鬼阵最初的设想就是破开他们的封印，将它们从封印之地带过来顺便侵占其意识收为己用而已。
　　可要做到这一点无疑需要至少拥有足以与落下封印的神明相抗衡的灵力，但无疑这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高度。所以鬼阵更多时候只是凭着布阵者自身的实力放出那些凶兽一小部分身躯让其幻化成型，带出它们一部分能被自己压制的灵神，收为己用。
　　所以以李魁磊的实力，他所召出的这群凶兽其实真的远远不能被称为上古凶兽，甚至连同种族这都称不上。它们或许比寻常凶兽强出不少，就像刚刚突然杀出的怪物，连他们三人都没防住，但也只是那样而已，就像现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关量和楚江他们便稳住了阵脚。
　　仙门百家的修士在稳住阵脚后便开始有组织地开始继续推进，药脉的弟子分了两批，一批不断地穿行在队形里面抢救受伤的修士并带着他们后撤，带出紫金宫范围，另一批则在紫金宫外原本停留的地方对负伤的修士进行治疗。
　　随着一点点深入，加入战局的邪祟也越来越多，甚至于到了最后三道禁制时原本常见的凶兽已经看不见了，四周无孔不入的全是李魁磊召出来的各种“类上古凶兽”，除此以外不少凶尸和厉鬼也加入了战局。
　　到了这一地步众修士面临的危险也差不多能和昔年尸山围剿相近了，受伤的修士越来越少，更多是被直接一击毙命无法抢救的修士。
　　牺牲的修士越来越多，李魁磊的防线也在不断失守，成群成片的邪祟倒在阵前，铺成了众人踏上皇天殿血路。
　　众人赶到时，李魁磊就在皇天殿前站着，就站在皇天殿雕龙绘凤、金光闪闪的牌匾下面。面朝着皇天殿外面数十丈宽，几丈高的三十三阶长阶，面对着面门百家万余人。
　　他披着一件厚重的黑斗篷，深深的帽檐和宽大的斗篷将他整个身躯都没在一片晦暗的阴影里面，看不清一点。
　　众人杀穿最后一道防线，将皇天殿水泄不通的包围起来，关量和楚江他们兵临皇天殿三十三阶石阶前，看到的就是阶上的李魁磊。
　　看到众人，李魁磊也没有多大反应不过摇了摇头并未作声，冷冷地望着台下的众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邱子休就跟在关量他们后面，借着关量和楚江高大的身躯挡着，凝了魂符查探着四周的状况。一方面是避免埋伏，另一方面，则是探查着关摄和花清的下落。
　　他们一路杀到这里，但花傲那边始终都还没有关摄和花清的消息。邱子休不清楚李魁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故而无从判断关摄和花清的位置，但那两人总归该是不小的筹码，若是没有被关押着那一定是被李魁磊带在身边的。
　　“到此为止了。”关量无不凶狠地望着李魁磊，轻轻活动了一下右臂，又将狂锋攥紧，一步步走上石阶，“阿摄和花小姐在哪？”
　　“呼呼，哈哈——不知道，反正不在这皇天殿，不在这紫金宫，可能——也不在这幽都府吧！哈哈哈——”
　　面对步步紧逼的关量，李魁磊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是狂笑起来。
　　大抵是因为鬼阵的反噬，他本来就有些苍老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如此狂笑之时声音像是撕扯枯树皮一般难听。
　　“匹夫——猖狂！”
　　关量暴怒，提刀冲上，狂锋嗡鸣，杀气四溢。
　　李魁磊并未慌乱，一把掀开身上的斗篷，霎时间数只渡鸦从李魁磊斗篷里面飞出，啸叫着冲向关量。与此同时，李魁磊也从袖中抖出佩剑，朝着关量杀去，不仅如此，刹那间皇天殿三扇主门同时敞开，一批黑衣修士全都佩剑出鞘，直指关量。
　　渡鸦速度极快，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关量根本躲闪不及，可空中突然传来“嗖嗖”几声破空之音，几只闪着寒光的箭矢擦着关量衣袍掠过，准确的命中了飞出的渡鸦，将其钉死在皇天殿的墙面上。
　　“关宗主还是莫要太耿直了，对付这种人，得留心。”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的荀勉和卫顷还有荀勉一手栽培起来的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全都是左手挽着一张长弓，右手手里面还握着一支尚未射出的羽箭，目光死死的盯着李魁磊，没有分给其余人分毫。
　　“多谢！”关量没抽出空回头，狂锋与李魁磊的佩剑撞在一起。
　　可李魁磊的剑势竟出奇的沉重，仅仅一击便将关量的狂锋斩开，连带着关量一起被气浪掀退，跌回阶下。
　　众人连忙上前扶起关量，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关量推开众人，撑着狂锋站起来，眼神凝重地望向高阶之上的李魁磊，眸色中杀气更甚。
　　可李魁磊并未理会关量的目光，飞身跃起主动朝着众人杀来，皇天殿内一众修士也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似的，随着李魁磊一齐冲了下来。
　　“杀！”关量并未因为刚才的劣势出现丝毫动摇，沉着声吐出这么一个字，再度提刀迎上李魁磊。
　　重修士如醍醐灌顶，连忙上前迎击。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织重叠，灵力剑气翻涌碰撞。
　　邱子休并没有上前，他静静地立在原地抬着头望着面前巍峨高耸的皇天殿。
　　皇天殿说是殿，其实更像是一座塔，共三层，高十余丈。站在殿前其实已经不太看得见屋脊上的渡鸦了，只能瞄见飞起的勾檐上面伫立的几只。
　　渡鸦是邪气极为深重的凶禽，但其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只是邪气重而已。邱子休上辈子也在尸山豢养了成千上万只渡鸦，甚至为其耗费了非常大的精力，他非常清楚，利用数目庞大的渡鸦汇聚其的阴邪之气可以做多少事情。
　　渡鸦最常见的作用便是养阵，用渡鸦身上的邪气为某些阵法或某些术法提供足够的支撑，而它们也会从中阵法里面汲取邪气，二者相辅相成，成为一个“活”的体系。
　　可，邱子休探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这附近有什么阵，而原本李魁磊布下的鬼阵已经全被清理干净了。既然是这样，那屋顶上的那群渡鸦，又是在供养着什么呢？
　　邱子休抬眼看去，三十三阶长阶上仍旧是一片刀光剑影。皇天殿内涌出的黑衣修士数量虽远比不上仙门百家，可实力却强的可怕，在这并不算宽阔的阶前竟个个都是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各个以一当十，硬是让仙门百家前进不了分毫。
　　甚至于独自面对关量的李魁磊也并不显一丝一毫的弱势，和关量打的难解难分，甚至于……关量还隐隐落在下风。
　　邱子休站在战场最后面，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位仙门名士，尤其是八大仙门的人，可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异状，都在拼死厮杀，只是他们的进攻还是被一点点压了回来。
　　被压了回来……
　　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所有的人，无论是楚江还是叶云起，无论是荀勉还是卫顷，甚至是关量都在败退着。
　　非是邱子休小看李魁磊或是锦官城一派，但仅凭着千余人就压退仙门百家数倍之众，仅凭李魁磊一人就逼得关量节节败退？邱子休不信，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再次往关量那边看去，只见的李魁磊骤然改直刺为上挑，又突然转为下劈，关量也跟着拆招只是最后还是慢了一点，被李魁磊削中肩头，踉跄一步。
　　可是这一步，凭关量的实力不该跟不上，虽说狂锋确实在速度上不占优势但李魁磊的变化在速度上也并未有多大的优势，这一招以关量的水平不该接不住。
　　邱子休面色有了些疑重，他突然又想到关量在尸山上面帮自己澄清时用来说服众人的理由——那根本就不该是关量该知道的东西！
　　符隗阵乐四大分支各有掣肘，符术短于距离，隗术受缚灵力，阵术略显笨重，乐术欠缺直伤。
　　可这些哪怕是邪术禁卷里面也鲜有提及，尽是非如邱子休这般身体力行地学习修行过后才能知晓一二的缺陷。尤其是符术对于厉鬼的控制，他也是入了魂符一道了许久之后才发觉的，可关量又是如何得知？
　　除非——关量和李魁磊是一伙的，要么他也修了邪道，要么便是李魁磊告诉他的。
　　所以关量引着众人来到紫金宫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现在面对李魁磊关量并不曾全力以赴，故意留了破绽给李魁磊。
　　邱子休看着关量一步步被逼退，一点点被击溃，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那藏在心底的一点点杀意也浮了上来。
　　在他准备动手时，余光却瞄到了战局另一侧的叶云起。
　　叶云起一人不过面对几个修士围攻，但却依旧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仅大口喘着粗气，动作也变得有些迟缓，手里的流光挥舞的竟如冥夜般沉重。
　　不只是叶云起，邱子休一眼扫去，楚江，荀勉，卫顷乃至仙门百家大部分修士都是如此
　　看到这里邱子休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战他们打的有些久了。从第一道禁制到这皇天殿，因为幻阵的原因他不清楚到底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他肯定绝对不会少于两个时辰。
　　确实有些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