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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异状 ...

  •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楚江摇摇头把这些都抛诸脑后,凭借着宗主令唤醒了云梦泽千百年来镇守府邸的灵力,带领着队伍将周边邪祟清剿干净了。
      在清剿之余楚江发现这个鬼阵不仅阻隔了邪祟进入,甚至连他们也无法进入阵内,不仅如此,里面的人也没办法出来甚至连声音他都无法听清,只能通过里面人的对口型了解一些简单的信息——云梦泽虽然损失惨重但尚在接受范围内,最重要的是父亲虽然受伤但并无大碍,休憩的这些天已经养好了不少。
      楚江想试着破开法阵进入里面去看看却发觉这个法阵虽然看上去简单,一眼便能看穿阵眼,但却异常凶悍和牢固。以至于他拼尽全力从阵眼下手也没能撼动法阵丝毫反倒还被阵法的煞气反噬,险些吃了大亏。
      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法阵——越是强大的阵法阵眼越是难以捉摸,而阵眼越是明显的阵法理应越是简单单一或者至少薄弱。可这个阵法却偏偏简单的近乎幼稚而又凶悍的近乎神作,没错,神作,这简直不像是能出自凡人之手的强悍倒像是九天之上的神明的手笔。
      难道是云梦泽某位登仙化神的先祖留下的?楚江有些怀疑却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看法——这很明显是邪术,神明的规则更加严苛更不会容忍这种修习这种邪术,这种可能性几乎说不通。
      罢了,楚江不愿继续纠结,左右等邱子休到了便能水落石出他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于是下了令让跟来的人分了两队,一堆休息一队警戒等候邱子休他们过来
      楚江没有等多久,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天边便出现了一片阴影,又过了片刻关量他们便也全到了府邸前的训练场上。按计划他们在云梦泽会有一次小的休整,各家的修士落在依旧按方阵列好停下休息,关量一行人则是来找了楚江确定情况。
      “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威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花傲远远的便看见了楚江身后流转的猩红光泽的鬼阵,招呼都没打便问上了。除开花傲关量和其余宗主也是同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目光全都聚集在那个鬼阵上面。
      “不清楚,邪门的厉害——子休呢?他没和你们一起?”
      “没有,我们进入湖面上空之后他便要云起掉了头去了西边说是有事晚点过来。”花傲说道,“你先说说这个阵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云梦泽的禁制法阵吧。”
      “不是,我也不清楚这什么东西。”楚江回头望了一眼,叹了口气,眼神莫名有些恍惚,接着他又把来时的状况告诉了众人。听到云梦泽九道禁制全被冲破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而听到楚江说这倒这个诡异的阵法的时候更是全都震惊了。
      号称仙门百家最为坚固的两道防御之一的云梦泽的禁制竟然被悉数冲破,可想而知是遭受了何等凶猛的攻势。能这样轻轻松松化解这等危机的这个诡异的阵法,又该是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布下这样的手笔?
      “你怀疑是子休布下的法阵?”花傲问道,“他才多大,怎么可能?”
      楚江的猜测让花傲觉得难以置信,她虽是主修结界一脉,但都说结界阵法不分家,对于阵法一术,哪怕是鬼阵她也了解不少。若非身处其中,其他人可能很难准确地感受到一个法阵能有多强,但她却能感受到每一个法阵几乎不外露的细小的威压。
      这个鬼阵的威压太明显太强势了,强势到让她无法忽略甚至会隐隐有些难受,能强势到这种程度的法阵以及能布下的人纵观如今所有仙门,不说寥寥无几也该是屈指可数。而楚江说这是邱子休十四五岁才刚刚接触禁术不久便布下的,那可真是天方夜谭!这若是真的,那邱子休这等天赋悟性别说一骑绝尘令所有人望尘莫及足以笑傲千百年来全部修士了,这哪怕是天上的神仙知道了高低也得下来给邱子休磕一个了再上去。
      “至少——应该不是云梦泽的手笔。”楚江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也不是很相信。
      “等他回来吧,问清楚了。”花傲似乎还是没缓过来,走到一边坐下了。
      “各位将就,先原地休息一下吧。”楚江也不想继续说道,招呼众人休息之后便和关量苏永昼几人一同去了花傲旁边。
      “怎么还没回来,云起那小子怎么这么慢?”花傲现在有些心急,十分迫切地想要找邱子休问个明白,不自觉地就念叨起来了,不难想像楚江的话到底给了她多大的打击。
      “唉——谁是云起?子休他和谁走了?谁这么大胆子和他一起走?”楚江猛然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对忙问道,“哪家的?”
      “你……你是不是糊涂了?还能哪个云起?叶羽叶云起,就子休身边那个小子,天天粘着你弟弟那个!十多年前被子休捡回去养在云梦泽的那个小鬼!你是不是……”
      花傲简直无语死了,听到楚江问出这种问题的时候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脸看什么珍奇药材似的盯着楚江。
      “唔,楚兄你不会没认出来吧?”苏永昼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人家好歹在云梦泽住了好一阵子,楚江也不是什么忘性大的人,连只与叶云起有过区区几面之缘地他还有关量都认出来了,楚江这没认出来有些不应当了。
      “这……惭愧,惭愧,虽然楚某是知道子休和婉莹身边带了个孩子的,但那段时间我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帮忙,实在没功夫分心。再来,这事确实有些巧合,楚某若是没记错的话该是没怎么见过那孩子的——原来如此,我还疑惑这个叶云起怎么和子休关系这么好,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楚江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一瞬间似乎就能想明白很多事了。
      “那确实有些巧合了。”
      这事情也就他们几个面熟的说笑一下,不是什么正经的要事,一句话也就揭过去了,又重新转回到正题上。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叶云起一个人御剑回来了,但是邱子休却没跟着,叶云起说是邱子休自己有事不然他继续跟在身边便把他赶回来了,还说邱子休说最多一盏茶的时间便会回来。
      得了消息几人便只好安分下来继续等人,可一盏茶的时间早就过了仍不见邱子休回来,花傲彻底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想要出去找人。楚江和叶云起也有些担心邱子休的安全了,准备和花傲一同出去。等三人起身点了几名随从准备出发时外面却传来一阵骚动,几人立刻赶出去查看,围观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直通湖畔残破的栅栏。本以为是出了什么水祟才引起的什么骚动,可等几人到了栏边却见的一个人影自西边踏着湖水慢慢走来。
      那人似乎是邱子休,却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远处的人一身华服,原本随意的用发带绑住的长发此刻却是梳了一个冲天的发髻,戴着银冠玉簪,只是在朗朗晴空之下,银冠却显得有些暗沉,那白玉簪子也非比寻常,莹白的外衣里面包裹着仿佛还在流动的血液,让整支簪子露着几分诡秘。
      除却发冠,邱子休原本已经有了些许血色的皮肤此时也是一片惨白,离得老远也能察觉出他身上沉沉的死气。而那一身墨黑的衣袍上面原本不明显的暗红色的纹路此刻却像是吸饱了血似的变得殷红,隐隐露着些许赤色的光晕。
      不仅如此,原本收在藏魂匣内的九面摄魂幡尽数召出,整整齐齐地悬浮在邱子休身后呈弧形展开着,像是开屏的雀尾一般。而且每一面旗帜上面似乎都流转着十分浓重的阴气,以至于乍一眼看上去似乎都能隐隐看到邱子休周身缭绕的黑雾。加之邱子休平稳庄重的步伐和肃杀的气质,让他一眼看上去简直不像是活人,更像是地府上来索命的鬼使,更何况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行走在云梦泽的千里碧波之上的。
      “子休?”楚江似乎也有些惊疑,询问似地开了口。
      “哥哥?”叶云起可没管那么多,见邱子休状态有些不对而且唤了一声没得到答应便翻过了围栏想要过去邱子休身边。
      等他掷出冥夜翻身越过栅栏想要御剑赶去,可没料到冥夜却根本没有浮起来反而是和普通百姓手里的柴刀一样,一脱手就掉落下去。幸亏旁边的关量反应迅速,左手捞住了冥夜没让它沉进湖底,右手则是抓住叶云起的衣领将人拉了回来。
      怎么会?云梦泽虽是有禁制禁了御剑一术可经过这一袭击禁制早已被破坏起不了作用了,冥夜没有理由无法乘御,更何况就算是禁制影响也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不仅是叶云起感到疑惑,旁边的一众宗主同样是一头雾水,一个个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哥!你怎么了!”叶云起着急地喊着,却并没有得到邱子休的回应。
      邱子休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般,一步一步机械地走向众人,对于身边的声音对于其余人的动作都置若罔闻。
      周围不少人都已经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纷纷后退并拔出佩剑符篆警惕着,就连关量几人兵器也都三分出鞘,保证了随时可以迎击的状态。
      随着邱子休一点点走近,近到离围栏不过七八丈远的距离众人才发现邱子休并不是真的走在湖面上,而是踩在湖底蔓生出来的水生植被上面。更准确地说法应该是随着邱子休一步一步地前进,所要踏足之处湖底的植被便会疯长起来直到接触到水面让邱子休踏上,而邱子休走过之后它们又会恢复如初重新缩回水里。
      除此之外众人还发现邱子休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表情也不是一贯有些冷峻的漠然而是有些……呆滞一般的木然?
      到底是被操纵了还是在梦游?无论是哪种情况众人都觉得有些难以相信,毕竟邱子休所修邪道有损魂魄,叶云起更是探查到过邱子休身体里面残破不堪的魂魄,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很难出现梦境。而要说被操控,那更是不可能,邱子休所练的邪术已是出神入化,这样居然还能被人操控,那幕后之人到底得是什么来头?
      那或者是体内杂糅的残魂短暂的反噬了邱子休,才出现这种魂魄未能完全操控身体的诡异现象?
      在场的几位宗主或者对邱子休或是邪术稍有涉猎的人都在想着可能的情况,可那些普通的修士可就没这么冷静了,眼见着邱子休快要走上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突然甩出一张符篆直逼邱子休而去。
      在符篆出手的瞬间水底下的植被再一次疯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水面将还未发挥效力的符篆直接洞穿扯碎,紧接着又气势汹汹地向着岸边的人袭去。
      岸边的人既没料到队友突然作死,更没料到邱子休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甚至于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反击就已经如此迅速地展开了。
      一众修士被打的措手不及,幸亏身边高手也不少才勉强保住性命,随着一众宗主下令后撤,前排的修士连滚带爬地跑向后面。而另一边那些水生植被在发觉众人退出一定范围之后也没有继续攻击但也没有像那些踮脚的植被一样缩回去,而是像触手一般张牙舞爪的威慑着众人。
      “哥!你醒醒!”
      叶云起本被后退的人流裹挟着带到了后面,在人群稳定下来之后又穿到了前面朝着邱子休喊道。
      “小心!别过去!”楚江一把拉住试图越过他们去找邱子休的叶云起,警告道。可叶云起却浑然不听,甩开楚江便踏进了藤曼的攻击范围。
      可那些藤蔓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任由着叶云起冲到围栏边上——离邱子休不到一丈的地方。
      邱子休依旧没有回答叶云起,木纳的走到岸边停下,叶云起想要伸手拉邱子休一把,但行动却被周遭的蔓茎止住,只是一瞬间手脚都被缠了起来动弹不得。楚江他们刚想冲上前帮忙,可不过才踏出半步不到,那些原本并未展现出攻击性的藤曼却突然躁动起来,让楚江他们不得不停下动作。
      叶云起一直在挣扎试图逃开,可那些根茎韧性极强,根本扯不断,自己的背上的剑也全都被缠住召不出来,只能凭着蛮力不断地撕扯着。
      到了岸边的邱子休面对半人高的平台和半人高的围栏并未选择伸手攀爬,甚至眼睛依旧还是闭着的,但这并不影响他脚下疯长的藤曼冲天而起稳稳的托住他的身形将他送上去。
      一直到他的一只脚接触到木制的廊桥,邱子休才有了一点点反应。先是轻轻勾了勾右手的食指,身后那些蔓生的植被便迅速恢复退到水底,接着轻轻转了两下脖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哥!”眼见邱子休恢复意识叶云起连忙叫道,“你没事吧!”
      “别吵。”邱子休瞟了叶云起一眼轻斥一声,挥手斥退了缠绕着叶云起的藤蔓,接着稳步向众人走去。
      “你……”关量有些犹豫,疑惑的看着邱子休。
      “身体抱恙,些许异常罢了。”邱子休回答得很随意,却又莫名透露着一股不许多问、不容置喙的强硬。
      兴许是考虑到邱子休身体确实会出现问题,又或许是现在有求于人,关量一行人沉默了片刻也没再多问收敛了戒备给邱子休让出一条路。
      后面的叶云起虽然满腹疑惑却也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小心的跟在邱子休后面悄悄地施法查探,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除了邱子休身后的摄魂幡感觉要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躁动。
      一行人沉默的穿过一众修士往府邸走去,一路上的修士全都低着头窃窃私语,偶尔会瞟邱子休一两眼可一旦对上几人的目光却又会立刻缩回去使劲往人群后面钻。
      “府邸的鬼阵是你布下的么?”
      “那个么?”
      邱子休抬眼望了一眼前面血红的大阵,诡秘的阵法随着他的靠近那法阵一点点躁动起来,流转的赤红的光晕也愈发刺目,威压也更为强势起来,已经不再只是经过特殊修习的修士才能察觉的地步了,那强悍的威压已经开始不断的释放,像是在示警一般,源源不断的威压铺天盖地地袭来,压得众人有些寸步难移。
      “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开始施压了?这不是鬼阵那是什么阵?”
      花傲对这种阵法的威压尤其敏感,是同行的几位宗主里面最先开始有些支撑不住的,连询问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吃力,楚江见状连忙退到花傲身边扶住她并为其渡入自己的灵力。
      “神明创造的东西天然对邪物敏感,对我起反应了吧。”邱子休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几乎没受到影响的人,面对如此强悍的威压依旧闲庭信步,一派悠然自若。
      “神明创造的?你是说这是仙阵?”
      “无论是寻常散仙,还是灵海仙使,也无论实力如何,至少在称谓上一般不称呼为神明。仙就是仙,神就是神,这可不是同一个概念。”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邱子休已经一个人走到了阵法的面前伫在不过一丈远处地方,阵法流转的光泽愈发耀眼刺目,覆盖出的威压愈发强悍甚至爆散出强劲的气浪试图将邱子休掀开。
      尽管如此,这些手段依然没对邱子休构成影响,尽管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可亮银色的发冠却和他人一样丝毫不受狂风的影响,在风中稳稳当当的,只有鬓边因匆忙而未束好的发丝在风中飘摇着。
      发冠!叶云起瞳孔骤缩,一手撑着围栏一手挡着风望去,邱子休原本明明在阳光下都显得有些暗沉的银质发冠到现在不被阳光照射下的地方后反而像是被重新铸造的新品一般显得更加明亮且富有光泽。不仅如此,发冠上那根发簪已经完全变成了温润的莹白色,之前见到的发簪里面被白玉包裹着的血一样的液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邱子休有问题!叶云起下意识地想到,之前在快到云梦泽时邱子休突然和他说要去西边一趟,便支使着他离开了关量他们身边,去了西边的一片松林。
      邱子休进了松林便召出了摄魂幡然后像是在利用魂符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他还上去问了邱子休要找什么他可以一起帮忙,可邱子休却并没有搭理他仍旧一个人在找。
      他陪着邱子休找了一段时间才找到一个低矮的树洞,那里面藏了一个很隐蔽的法阵遮掩着什么东西的痕迹。
      邱子休解开法阵从里面掏出了一块不到巴掌大的白色的令牌状的玉佩,然后小心的把那东西收进了乾坤袖,紧接着又从里面掏出了那顶发冠。
      拿出这些东西之后邱子休便取下了叶云起身上的包袱,拿出了炼制的衣袍鞋履,顺手开了个隐匿踪迹的法阵将原本身上的叶云起送还的寒雾纱的衣袍换下。
      衣袍还好处理,可邱子休不知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的要戴那刚翻出来的发冠,没有镜子的情况下要想自己的戴好发冠还是很有难度的,更何况是邱子休这种几乎不戴发冠的人?所以邱子休的发冠是叶云起帮忙整理的,当时他还特意回了一趟湖边清洗了一下之后才给邱子休佩戴,因此对这两样东西记得比较清楚。
      那之后邱子休便支开了他,让他先回了这边,自己却留在那里不知道又干了什么。
      难道这副发冠也是邱子休的什么法器?邱子休戴上之后又在那边做了什么才被邪祟钻了空子,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一般,叶云起仔细的观察着邱子休的一举一动,想要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邱子休并未注意到身后的目光,也可能是并不在意,他轻呼一口气伸手凝符,然后将凝出的符纸轻轻扔出。
      那轻飘飘的一张符纸便这样逆着狂风不受丝毫影响的贴到了符阵上面。
      只是刹那,呼啸的狂风和强势的威压骤然间散去,只余下一点猩红的咒文一点点逸散成星星点点的流萤般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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