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尘》旻辞

71、脱身

　　楚江挡在叶云起和邱子休跟前，带着他这十余年学到的那股曾经随时随地都能在邱子休身上学到的傲气与杀气，带着霜寒剑，第一次站到仙门百家的对立面。
　　“你要这般感情用事，那仙门百家，那这天下众生也就容不得你了。”关量的语气也平缓下来，不再激进却散发着更沉的怒意。像是风暴来临的前奏。
　　狂锋刀身也再度汇聚大量灵力，另外四人也同样做好了战斗准备，楚江带来的云梦泽全部的暗侍也对上场外仙门百家数以百倍的弟子。连看台上的苏永昼也缓缓站起了身来，火药味越来越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出来。
　　“喂喂喂，商量下给我留点戏份呗。”一个爽朗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一点点说不清的激动或是兴奋打破了死寂的画面，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空中翩翩飘落，落到楚江身侧站定同样挡在了叶云起和昏迷不醒的邱子休身前，手中的长剑一样闪着森寒的光芒。
　　“苏轻尘！你胡闹什么！给我过来！”苏永昼一看到苏轻尘站到楚江身边，瞬间也是不太淡定了，厉声呵斥道。
　　“哥，君子曰‘士为知己者死’，何来胡闹之说？”苏轻尘对着苏永昼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可是转瞬间又沉了下去，“好歹十多年近二十年的过命的至交，之前修为浅薄帮不了他，这一次难道还能袖手旁观么？”
　　“你……”苏永昼似乎被气得不轻，尽管知道苏轻尘一贯喜欢歪曲词意，可这次生死关头他还这般任性苏永昼是真的气的一口气梗在胸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关量的眉拧的更深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就这点人，能带我堂哥出去么？就这么把我堂哥交给你们荀某实在不放心啊。”没等关量眉头舒展一点，荀勉和卫顷也是从高台上飘飘落下，站到了叶云起身边，不仅如此，几百名兰陵城的暗侍也立刻倒戈亮出配刃，和云梦泽修士一起对上了仙门百家的人。
　　当然这只是关量他们看到的，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荀勉早就趁着叶云起拖出来的时间急急忙忙召集了附近所有兰陵城的修士赶来支援，并且通知了本家留守的所有近侍赶过来，估计很快就能再来一批人。
　　“荀宗主？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是你堂哥？邱子休可是屠了你们的永济城，你还帮着他干什么！”荀勉的加入让无数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是谁直接就问了出来。
　　“介绍一下，他是我伯父和九重天前任宗主苏清颜的儿子，是我的亲堂哥。既然是兰陵城的人，自然是不能让尔等欺负。”
　　荀勉此刻倒是完全没有什么如临大敌的危机感，倚着佩剑折影，满脸风轻云淡的戏谑，与他们所熟知的那个荀勉简直大相径庭。不过这荀勉言语词措无不嘲讽，却也把兰陵城一脉相传的骄纵傲慢表现的淋漓尽致。
　　“还有永济的事情解释一下，季怋自家父仙逝之后一直对宗主之位垂涎三尺，邱公子是受荀某所托去杀季怋的，这宗子虚乌有罪状应算是兰陵城私事，至于为什么会扣到邱公子头上，依荀某之见，大抵你们中某些居心叵测的鼠辈背着荀某干的些见不得光的事。”
　　荀勉的话有什么价值倒不一定，但是仇恨是拉的满满的，遑论关量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了，哪怕是一贯温柔的苏永昼听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反正事已至此，这一架是不得不打了，关量索性没再犹豫提刀冲上，楚江也是握着霜寒再次对上。
　　霜寒一出，全力以赴的楚江面对关量也根本不落下风，玄武之晶炼出的剑刃是霜寒，凝霜只是边角料的作品。正如邱子休的灵力有一部分封于流光，而楚江也有部分修为封于霜寒，此刻祭出霜寒，等于解放楚江全部实力，全部的从无人领教过的实力。
　　两柄兵器不断碰撞，可打了数十个回合关量却突然后撤避开，众人望去才发现关量的狂锋刀身上面已经结了一层白白的薄霜，握着刀柄的手也是有点泛着青紫。
　　“可笑！”关量骂了一声，抬手拂去霜雪，再度冲上，可半路被苏轻尘拦了下来，之前九华山大会苏轻尘可是输在了关量手上，人记了好久呢。
　　楚江想去帮忙，可花傲和李魁磊却上前拦住了楚江。另一边苏永昼对上了荀勉，佘承恩被卫顷拦住，叶云起揽着邱子休小心地和墨螭周旋着。云梦泽和兰陵城的修士则将他们团团围住拦着外面想要冲进去的仙门百家的修士。
　　“从九重天那边突围，我哥是我们这边的。”在和苏轻尘擦身而过的瞬间叶云起听到苏轻尘急促的声音。
　　？？？
　　叶云起望向苏永昼和荀勉，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
　　苏永昼放水了的，叶云起立刻断定苏轻尘说的是真的，不然以苏永昼的实力不至于压不住荀勉。
　　先带邱子休离开！叶云起换流光为冥夜，斩出一声势浩大的剑气逼退了墨螭，接着几步掠过人群往九重天的防线冲，另一边楚江和荀勉还有卫顷也得到了消息，也是很快抽身往九重天突破。
　　九重天这边的防线确实很松动，看到他们冲过去，九重天的人几乎全是不动声色地往几人剑刃上面撞上去蹭点伤然后让路，几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眼看快出去的时候，楚江却回头发现面对关量只能硬碰硬的苏轻尘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根本没办法脱身。楚江连忙飞身赶到赛场，扬声喊道：“扔！”
　　接着早有准备地一众云梦泽修士立刻全都从乾坤袖里面掏出水壶扔到空中，楚江一剑横扫，水壶全都炸开，散落的水花在霜寒的灵力下凝成厚厚的飞雪落下，仙门百家的修士全都有些措手不及迷了视线。楚江连忙拉着苏轻尘带着自家和兰陵城的修士从那个缺口迅速撤离，
　　可这雪虽下的厚重但却远不及蜀中常年笼罩的寒雾，李魁磊很快稳住阵脚找到落在最后面的楚江和苏轻尘，提剑刺了过来。
　　情况危急，要是被李魁磊拦这么一下，等这雪落完之后再想从仙门百家里面脱逃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电光火石间苏轻尘想都没想就是一剑刺出，汹涌的剑意排山倒海般刺向李魁磊，这一剑凶悍至极，李魁磊虽用剑格挡一下挡住了大部分剑气，但还是有少部分剑气完全落到身上，一瞬间鲜血喷涌，染的落雪成了一片殷红。
　　那阵雪最多也就是落了个几秒的时间就会停，所以哪怕是这样，楚江和苏轻尘也不能停，飞一般地逃了出去。
　　飞雪过后，在一地的红白相间里面一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锦官城的弟子。苏轻尘那一剑几乎是将李魁磊腹部刺了个对穿，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数十道割伤，几位弟子手忙脚乱扶起自家宗主，花傲连忙上前给李魁磊疗伤，可伤势实在太重了，花傲在医药一道学的不深，只能先给李魁磊稳住伤势，其余的就只能等李魁磊回了自己仙门再让药脉的弟子照顾。
　　事已至此，几大仙门情绪都不太好，以关量的愤怒和花傲的难过以及佘承恩的忧虑为代表，仙门百家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事情到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料了，谁能想到审判邱子休能搞出这么多事来。
　　那个劫囚的少年是兰陵城和九重天的子嗣，握着冥夜、蚀骨两把奇剑，不对，是三把奇剑，邱子休的流光也在他手上。而且他还能自如地运用这三把完全不一样的仙剑和关量抗衡，修为灵力不可小视。
　　不仅如此，八大仙门之中的云梦泽和兰陵城公然反水与仙门百家为敌，九重天的二少主也和自家仙门决裂，加入了邱子休的队伍。
　　还有那个苏轻尘，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可竟然仅仅只是一剑就将堂堂锦官城宗主伤成这个样子，这等实力实在很难让人心安。
　　最可怕的事情还是邱子休被救走了——钉了五根碎魂钉的邱子休被人救走了。
　　五根碎魂钉，想都知道能有多痛苦，天知道等邱子休恢复过来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来宣泄，来报复他们。众人都有些怕了，因为面对邱子休的报复，谁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如若不是这样，怎么会希望能让邱子休身死魂散，再不入轮回？
　　“关宗主，我们现在……”不知是谁问了这么一句，弱弱的，怯怯的，还没说完声音就淡了下去。
　　“邱子休有碎魂钉在身，必定没办法很快恢复过来。我看我们五大仙门先派人去找，各家回去整顿旗鼓，等找到邱子休藏身之处了我们再前去剿灭，务必在他恢复过来之前消灭他！”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李魁磊突然以扩音术大声号召着，尽管的声音有些发颤，气也有些虚但还是给大家指了一条似乎可行的路。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不然等他恢复过来，这人间就完了。”关量也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李宗主还是先回自己宗门疗伤为好，如若信得过千妍谷也可去找我妹妹看照一下伤势。”花傲也出声对着李魁磊说了这么一句。
　　千妍谷花清，精于药道，凭千妍谷奇花异草数不胜数的天然优势，早就成了誉满天下的药脉第一人。
　　不过李魁磊权衡一下还是决定先回锦官城不去劳烦花清了。
　　于是乎，聚集的人全都散了，各个仙门各怀着心事离开了九华山，关量也回了趟幽都府准备去找关摄了，搜寻的工作也暂且交由花傲指挥。
　　……
　　另一边，楚江和苏轻尘带着剩余的人匆匆赶上了叶云起和荀勉一行人，眼下邱子休伤势极重不便赶去尸山，叶云起带着邱子休一路来到翎山之前邱子休还魂的山洞。
　　在离开兰陵城的些天叶云起一直就待在翎山这里调养，直到前天才堪堪完成身体里面三颗金丹的转化，将其完全转为自己所用。昨天一天叶云起都在布置这个山洞，怕的就是发生什么意外没办法带着邱子休赶回尸山。
　　上了翎山顶，兰陵城和云梦泽带来的修士迅速散开警戒巡逻，楚江几人都跟着进了山洞，在进去的一瞬间洞口的法阵开始流转成了一道结界与外界隔绝开来。
　　不过洞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只是两边洞壁上面各挂有三盏幽幽的青冥灯，那是魂灯，以灵魂为燃料而燃起的幽幽的青光青冥灯可以稳定魂魄，对邱子休来说倒是很重要。不过这青冥灯似乎只是照明用的，并没有照到邱子休身上。除了这几盏灯，洞里面连个坐垫都没有，只有最里面在青冥灯照不到的那片阴影里面隐约有一张石床。
　　邱子休就被平放在那一张石床上面，闭着眼眸，没有一丝生气。身上全部是未愈合的伤口，涓涓的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流着——那是碎魂钉附着的咒术，伤口是没办法愈合的。
　　楚江几人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仔细地给邱子休处理伤口的叶云起，叶云起背对众人，弯着腰，手里是一块雪白的方巾，只是邱子休身上的血污太多太厚了，那一块方巾连连都没擦干净就已经变成一块红布了。
　　“先把碎魂钉拔出来吧，不然伤口是没办法愈合的。”楚江上拍了拍叶云起的肩膀，却发现那个大半个身子同样匿在阴影中的人其实在很轻很轻的颤抖，离的近了还能听到那人的点点呜咽。
　　“不能……拔出来……”叶云起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吐出这么几个字。
　　楚江神色一凛，连忙上去伸手查探，这一探下去，楚江的心都凉了。
　　五根碎魂钉几乎已经完全没入了邱子休身体里面，甚至有三根碎魂钉已经撕裂了邱子休的骨骼，嵌在了邱子休破碎的骨骼里面，镶在了邱子休的灵脉之上。虽然邱子休现在不靠灵力，但贸然拔出碎魂钉他们也没办法止血，甚至他们几个人之中没有能够拔出碎魂钉的人，陷得太深了，深入骨骼，一不小心就会……
　　见楚江这番摸样剩下几人都有些担心，上前看了看也全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全都疏忽了，此次前来没有带任何一名药脉的弟子，况且就算带了，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子也没办法完成这么精妙的手术。
　　现在似乎只能等邱子休恢复意识，然后往他身体里面灌输大量灵力让邱子休在没有金丹的情况下也能运转，在有灵脉护体的情况下拔出碎魂钉，再做止血和治疗。
　　可是——邱子休现在根本醒不过来，五根碎魂钉分别散了邱子休的灵力，金丹，精神，气血，意识，现在邱子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意识模糊混沌的情况，不拔出碎魂钉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问题就这么僵住了，陷入了这样的死循环，根本无法可解。
　　“让开！别挡道！”洞外传来一声厉呵，带着不容反驳的威势。
　　接着洞里面的人就感到了有东西撞上了结界法阵，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结界法阵轰然碎裂，几个云梦泽的弟子像扔垃圾一样被扔了进来，倒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洞里面的人立刻拔出佩剑警戒着，叶云起更是爆发出一股极为强悍的灵力，手中的流光光彩夺目，照亮了整个山洞。
　　唯有楚江有些愣，一时间僵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洞外，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昂首挺胸，不紧不慢。那人后面还跟了一个稍稍矮一点身影，有些怯生生地。
　　花傲！
　　借着青冥灯的光芒，几人都看清了来人，千妍谷宗主花傲，举世闻名的结界大师，难怪只是瞬间就破开了这个结界。至于后面那个是……花清？花傲的同胞妹妹，性子与刚烈的姐姐截然相反，有些内向腼腆。
　　看清来人所有人的神色都紧张起来，花傲来了说明八大仙门的人也该到了。
　　“过来！”花傲眉心微皱，言语间带着些不容置喙的狠戾。
　　几人倒是不太明白，楚江也愣了片刻才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走上前。
　　花傲一把抓过楚江的右手，似乎是在探查着什么。而楚江一直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什么话都没说。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不过荀勉倒是眼尖，很快就发现了楚江手上带着一条极细的银链子，和花傲手上的一摸一样，只是楚江的是银白色，花傲的是墨黑色。
　　看明白后荀勉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指了指那两条链子。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紧绷的神经也堪堪松了一点——除了叶云起。
　　叶云起是真的不敢放松，真的有些怕了，怕的都魔怔了。
　　“啪！”的一声脆响，在这山洞里面显得更加清脆。
　　众人看去，楚江正捂着左脸，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你……你简直胡闹！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花傲扇了一耳光还没完，还想说什么，但却根本说不出来。
　　“其实没事的，用完之后身体冷一点，血色淡一点，灵力虚一点都是正常现象，没什么好担心的。”楚江放下捂着脸的手，反而双手捧住花清的手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托你的福，现在脸上应该有血色了，也不冷了，真是谢谢了。”
　　“油嘴滑舌！”花傲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甩开楚江又从乾坤袖里面掏出一只小巧的锦囊随手扔给楚江，“以后用完霜寒记得吃一粒，驱寒定灵的。”
　　“谢了。”楚江笑着接过锦囊，从里面掏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他就是一剑霜寒的这个秘密只有花傲知道，很久以前某次受伤不小心被看出来的，当时花傲就问了为什么，明明在猎邪的时后还没有受伤，为什么会了云梦泽反倒伤得这么重。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楚江之所以一直不用霜寒不仅仅只是因为“不可贪胜”的家训，更是因为霜寒其实是有反噬的，用的久了会反噬他的灵力和金丹，当时他还没有完全掌握霜寒，所以在用的久了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挂着一剑霜寒的名头用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反噬的情况了，只是用完之后身体还是会冷，像是从冰窖里出来一样，灵力在一段时间里面也会有一点点不稳，影响到是不大，虽然也不小就是了。
　　“你怎么想的，就算邱子休是你弟弟，你这样做合适吗？”没等楚江开心两秒，花傲还是问出了他不太想面对的问题。
　　“其实你也不信，你自己也有答案。”楚江这次倒是没有发愣，答得很干脆。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当年尸山惨状历历在目，八千多条性命不过一晚就覆灭，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其实你们要是不招惹邱子休，何至于如此，前世的是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说了。这次呢？你觉得那些攻击城镇的邪祟会是他指使的？”
　　花傲不语，这也是让她感到十分困惑的事情，他们率人围到尸山的时候邱子休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以她对邱子休的了解，这种愚蠢的事情邱子休不至于做出来，就算是真的要做什么，他觉得邱子休至少也要恢复好一段时间，至少不能像发生的这样，不过兴风作浪几天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姐姐，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先给他看看，这改良过的碎魂钉威力还是很惊人的，拖下去对他的身体不好。”花傲身后的花清突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软绵绵的。
　　？
　　叶云起听的有些奇怪，这么说来花傲前一刻还在帮着八大仙门围堵他们，现在又带着自己妹妹来帮他们？有诈吗？
　　想到这里他还是很警惕的举起流光阻止了花清前进。
　　“云起，别闹。”花清用着那软绵绵的声音学着自己姐姐呵斥真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可偏偏叶云起就愣了。
　　花清怎么记得自己？虽然小时候花清和婉莹来往密切经常见到自己，可是……苏轻尘都不记得自己，毕竟自己变化还是有些大的。
　　“你别拦着，我只是受故人所托来稳一下他的伤势而已。”
　　“故人所托？”叶云起不明白了，还有谁会念着邱子休？
　　“嗯，虽然玄幻但确是如此，我今天午休做了个梦，梦到了……婉莹，她说邱子休被碎魂钉钉了之后你们肯定没办法解决，便要我来看看帮个忙。”
　　花清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毕竟……太过玄幻了，托梦也不带这么准的。不过既然梦到了，加上自己和邱子休也有那么深的交情，她还是脱了姐姐带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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