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尘》旻辞

23、旧事（三）

　　如今面对着苏家两兄弟，若是细细打量一番就能发现苏轻尘与苏永昼这两兄弟确实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一般的清秀俊逸，风姿卓越，一袭白衣高冠愈发衬得两人肤白若雪，犹如九天祥云般可触而不可及。唯一不同之处可能就是两人的眉眼，苏轻尘眉眼上挑，笑意里总带着些许狡黠，多出几抹飘逸风流；苏永昼眉眼下弯，眉宇间也处处露着几分温和，胜在一表谦逊温润。
　　两人身量都很高，如今虽还远未及冠却也已有七八尺，站在那仿佛迎风伫立的松柏似的。只不过哥哥站的笔直，像是山巅的迎客松，温润中露着几分不可摧折的坚毅和傲骨，而弟弟……坐没坐姿，站没站样，硬要说的话……勉强算棵歪脖子松吧，虽然外貌不输哥哥，但气质这一块还是随意的有些被邱子休嫌弃。
　　苏永昼一进大堂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也算是在所难免，温润清秀的谪仙般的人物谁都想多看几眼，合情合理。他进屋先是客气的和邱子休打了个招呼，邱子休也还了一礼，待到苏永昼走进了屋子，到了邱子休旁边也不坐下，只是笔直地站着。邱子休估计他是在等着主人家招呼，不过，主人估计没这脑子想到这点。
　　“怎么了子休弟弟？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哥来帮你！”也许是婉莹给了轻尘太多的阳光，他莫名的绚烂一时间便有些收不住了。
　　“咔吧。”
　　一声脆响，邱子休坐的椅子扶手被生生捏脆碎了一角，清脆的声音刺激着在坐所有人脆弱的神经，生怕两人一言不合突然就打起来。
　　随着碎屑飘落，苏轻尘的神智也回了笼。他轻咳一声，故作淡定的问了一句，“劳烦讲一讲事情的主要经过吧，兴许我与哥哥能帮上些忙。”
　　见气氛缓和下来，主人和一众村民全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张家主人请了苏家两兄弟落座，再度吩咐下人上茶点，然后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婉莹接着把邱子休的想法还有叶子的推测也都说了一遍。
　　“有些复杂，左右也没办法，不如下井去看看？”苏永昼仔细的听完之后思考片刻对几人说道，“九重天一带多山，但不如云梦这么多水，幻土之灵在下倒是有见过，对于幻水之灵和水鬼的经验倒是缺乏，也不敢妄下定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亲自探查一下比较好。”
　　“嗯，我们原本也是准备在此小住一晚，明日将水井，湖泊等各处好好探查一番的，只是担心晚上会有什么异变，恐那些邪祟伤了平民，便想着与每户一纸符纸用以镇家，万一有什么危险，也能等到我们救援，只是……”婉莹看了一眼邱子休，又说道，“子休他一人灵力有限，这镇上百余户人家怕是耗费太大……”
　　“哪里，镇宅符纸灵力耗费之巨岂是一人得以承担，我与家弟既然来了，别的忙不敢说一定能帮上，但分担部分镇宅符纸到也不是什么难事。”苏永昼听闻也不含糊立刻答应下来。
　　说罢三人开始画符然后交给婉莹分给众人，婉莹一边发一边挨个嘱咐要点，大厅一下热闹起来，冷不丁一个清脆的童声插了进来：“哥哥，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不用看也知道是叶子。
　　“等会儿。”邱子休专心画符，头也没抬。
　　“哦，好吧。”看邱子休在忙正事儿，叶子很识趣的没去打扰，自己乖乖的靠着邱子休坐下。
　　“你还带着这小子？”苏轻尘看到这家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的？捡来做童养媳？这也不是女娃呀？”
　　“阿澈！一天天净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叫父亲知道了又要罚你！”没等邱子休出声，苏永昼先开口轻声呵斥，苏轻尘也自知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悻悻地闭了嘴然后专心忙活手上的事。
　　“说真的，你怎么还把他带身边的？”安静了没一会儿，苏轻尘又不死心开始问，“你和这小子……小孩什么关系？去年九华山大会时这孩子就跟着你了吧？”
　　“没什么关系，捡的，看着可怜就养着，云梦泽不多张嘴吃饭。”邱子休闭着眼敷衍。
　　“奇怪……之前，算了。”
　　苏轻尘虽然想不明白，但邱子休一贯行事怪异不讲道理，这一举动虽然不合常理但放到邱子休身上似乎也不算很难理解，加上现在也没什么时间给他八卦，于是咕哝着也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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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仙君，晚饭已经做好了，请随我去厢房用餐吧。”等邱子休几人发完符纸，主人家便领着几位家仆迎了上来。
　　“打扰。”考虑到半个时辰前叶子已经叫饿了，邱子休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叶子的手便跟着主人准备走了，剩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也说了一声“打扰”便跟了上去。
　　主人家的饭菜还是很丰盛的，甚至考虑到了远在北边的苏永昼苏轻尘的口味，一顿饭几人吃的倒也不错。吃的最开心的估计就是叶子了，吃的肚皮圆滚滚的，路都走不动。主人家也是很贴心邀请几人住下，考虑到客栈离得有些远，古井还就在客房对面的祠堂，几人还是没有拒绝主人的好意。
　　“你和阿莹住一间房？男女有别你知道吗？”饭后分房休息时，一听到邱子休说只需要清扫两间客房苏轻尘马上开始反对，叫嚷的十分大声。
　　邱子休懒得和苏轻尘废话一点不带搭理苏轻尘的，但凡给邱子休有一点回应给他一点机会，今晚就没得休息了。
　　果断忽略苏轻尘喋喋不休的废话之后邱子休带着叶子走进左边的客房，“愣着干嘛？”这一句话是对着婉莹说的。
　　“好了阿澈，别闹了，有里间和外间呢，你也早点休息，晚安。”说完婉莹跟着邱子休进了房间，合上房门。
　　“你住里间吧，安全些。”邱子休坐在桌子上说道，“我和叶子在外面。”
　　“你在担心什么？”婉莹坐下来倒了一杯水递给邱子休，“永昼和轻尘都在，能发生什么？”
　　“不全是，我在担心那黑龙，隐隐约约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邱子休接过水抿了一口，又放回到桌子上，揉了揉眉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没事的，黑龙就更不必担心了。”婉莹安慰道，“早点休息吧，明天有的忙活呢。”
　　“早些休息。”邱子休站起身向外间的床铺走去，“叶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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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休息，不过邱子休现在心痒的厉害，怎么可能睡得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根本没办法睡过去，倒是睡他旁边的叶子吃饱喝足睡得正香。挣扎片刻，邱子休果断起身穿好衣服下床，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左右睡不着，不如自己先去看看。
　　“哥哥，你去哪？”刚关上门，一转身便看见叶子双手叉腰站在自己面前气鼓鼓地说，“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的。”
　　“你……算了，回去睡觉。”邱子休开始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考虑到这孩子一向如此也不奇怪了。
　　“不要，我和哥哥一起行动。”叶子根本不理会，转身从窗户摸出一个包袱背在身上，关上窗户就站在邱子休面前不动了。
　　没有办法，邱子休只好带着叶子一起去看看，摸了张火符燃了起来，邱子休牵着叶子的手向对面走去，刚到院子里面，就发现隔壁房间有动静，一看苏轻尘也偷偷摸摸地出了门。两边遇上，又是好友自然是心照不宣，但苏轻尘更诧异地是邱子休这也带着叶子。
　　“没了这孩子你是走不动路了？”苏轻尘毫不客气地多了句嘴，邱子休压根儿懒得理他。
　　到了水井边上，邱子休撕开井口的符纸，掀开井盖拿火符照了照，看不清底下什么样子，不过确实挺深的。
　　“下去？”邱子休提议。
　　“没办法御剑，不好下去，也不好上来，这井壁看着黏糊糊滑腻腻的。”苏轻尘也想下去，但是这洞壁太窄了，实在没法御剑。如果不御剑的话怎么下去？下去之后怎么上来也是个问题，之前打水的装置也被主人家拆下来收好了，现在也没办法顺着井绳爬上爬下。
　　“哥哥，我带了绳子。”叶子听了两人的话，把背上的包袱卸下来扔地上，从里面掏出一捆细绳。绳子倒也不算太细，有叶子小手指粗，对寻常人来说或许太细了，承重是不够的，但邱子休和苏轻尘何许人也？有这么个借力的东西足够了。
　　“小家伙不错！我下去，你俩在上面？”苏轻尘问了一句。
　　邱子休拿着绳子的一端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却发现没什么可以绑绳子的地方，索性把这一头系在自己腰上。苏轻尘脱下外袍，抓住绳子另一头飞身下去，留了邱子休和叶子在井口看着。
　　片刻之后两人听到落水声，紧接着下面燃起一张火符，照亮了整个底部。邱子休和叶子离得远看不太真切，可苏轻尘看的清楚，这井底足有六尺余宽，比井口大了一圈，显得有些空旷，四壁全是极厚极厚的青苔，在火光之下还冒着一些水，看着有些恶心。苏轻尘又往脚下看，井水不算深，堪堪没过他的膝盖，确实十分浑浊，站着不动等了半炷香也没见水澄清下来。仔细嗅了嗅，没有什么怪味儿，只有一股常年空气不流通的沉闷气息。
　　“怎么样？”见苏轻尘下去半天没有动静，邱子休在上面问了一句。
　　“水确实浑浊，但我没闻出来有什么怪味儿。”苏轻尘如实回应，“底下也没什么特殊情况，就是这井底足有六尺宽，有些太大了。”
　　“没有怪味儿？”邱子休皱眉，太奇怪了，白天明明那么浓郁，怎么半天时间就没味道了？按理来说井水的流通性再怎么也不至于消散这么快。
　　“苏哥哥，带一点水上来。”叶子轻喊道，“你靠边站一点，我给你扔个杯子下来。”
　　苏轻尘依言靠边接了叶子扔下来下来的杯子，弯腰准备舀水，却发现这边没有墙壁，似乎是一个洞？因为洞顶厚厚的青苔遮住了露出水面的部分，看起来像是墙壁所以刚刚被忽略了。苏轻尘伸手撤下几片厚厚的青苔，整个洞口便露了出来。这个洞将近三尺高，两尺宽，看不见有多深，与地面平行朝着南面延申不知道通往哪里，苏轻尘连忙把这发现告诉上面的人。
　　“能进去吗。”邱子休问。
　　“不清楚，三尺高两尺宽，能爬进去，一直抬头能露个脑袋……”没等苏轻尘说完两个人影便落在了身前，邱子休直接跳下来了？还带着这小孩？这下面虽说还算宽旷，可也是相对于一口井来说，突然又塞下两个人就确实有些拥挤了。
　　“不像是人工修葺，倒像是蛇啊泥鳅啊什么钻出来的。”叶子仔细看看洞口说道，接着又仗着身材小进了洞在那洞壁四处摸了摸看了看又说，“应该是蛇吧，这么大应该是成了精的。”
　　“真的？”苏轻尘震惊，这么小个孩子怎么看出来的，“怎么看的？”
　　“简单，看这洞壁，洞壁很光滑平整，铁铲铁锹开凿留下的深浅不一的坑，而且没有支撑的架子，如果是人工修葺一条通道肯定是会做支撑的：另外再看洞的形状，大致呈圆形，如果是鳖啊龟啊什么的挖的，洞口会偏扁平，只有蛇泥鳅一类身体是圆的，所以钻过的地方也会呈圆形的洞；再仔细看会发现有些小石头表面有很严重的挤压摩擦的痕迹，应该是蛇的鳞甲摩擦所致，泥鳅啊什么的皮肤光滑柔软，不会留下这些痕迹。”叶子很得意的讲着，一双眼睛眯着盯着邱子休，像是求表扬一般，还不忘显摆一句，“很常见的东西，书上都有。”
　　“我的天，这是个小孩子吗？”苏轻尘一脸的倍受打击，这简直太伤人。
　　“不错。”邱子休摸了摸叶子的脑袋，如他所愿地赞许道。得了表扬的叶子满心欢喜的从洞里面走出来，又默默站回邱子休身边。
　　“如果有这么大一个洞的话，只要洞是与外界相通的，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谁突然变得浑浊出现怪味儿，怪味儿又突然消失了。”苏轻尘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好，打击完就什么事没有，随便做了个结论。
　　“差不多，怎么确定是否相通？”邱子休提出新的问题。
　　“简单，保护好这孩子。”苏轻尘回了一句，邱子休立刻伸手揽过叶子，接着苏轻尘手中汇聚灵力朝着洞里面狠狠打去，洞里面的水瞬间翻涌，苏轻尘也不松手继续灌入灵力，过了片刻终于停手。
　　“应该是通的。”苏轻尘收了手一边调息一边说。
　　邱子休敷衍的搭理了一声，这么多灵力灌入却没有水反灌回来，那十有八九就是有相通的地方，至少有个足够巨大的相通的地方来卸力。
　　“怎么上去？你下来了？绳子还在你身上？”苏轻尘瞬间崩溃。他是真的不想扒拉着这恶心的洞壁爬上去，他觉得邱子休应该也不会想。不是不想，是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邱子休解开身上的绳子，又召出流光，将绳子系在流光剑柄上，念动剑诀，流光应召飞出井口，又“铿锵”一声插入地面。邱子休左手揽过叶子，右手拉住绳子，足尖轻轻一用力便腾空而起，轻轻几个起落便到了地面，苏轻尘也跟着上来了。重新封住洞口之后邱子休和苏轻尘也准备回去了。
　　到了院子，邱子休这才发现房间的房门大开，婉莹和苏永昼两人坐在桌边都是一脸的神色严峻。
　　“出了什么事了？”苏轻尘跟着进来后发现苏永昼和婉莹一脸严肃的坐在邱子休他们的客房里便开口问道。
　　“你们去哪儿了？”婉莹看到两人回来才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大晚上不睡觉去干什么？”
　　“稍安勿躁，我只是和他先去看了看那口井，有了重大发现。”苏轻尘干脆也进了屋里，坐在桌边自己倒了杯茶，一脸的得意。
　　“什么发现？”苏永昼脸色不变，出声询问。苏轻尘便把刚才和邱子休所有的见闻简单地给两人讲了一遍，可听完也没见婉莹和苏永昼脸色有多好苏轻尘不免奇怪，他哥哥也就算了，可婉莹不该这么冷漠啊。
　　“你们也说吧，发生了什么。”邱子休倒是没坐在桌边而是直接到床边翻起了包袱，等苏轻尘说完才补了一句。婉莹和苏永昼都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大晚上还起来一起等他和苏轻尘肯定是有大事。可是呢，在脏兮兮的井底走了这么一遭，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头等大事也是先洗澡，“叶子，你去找这院子值夜班的家丁，劳烦他们备些热水，我得简单洗洗。”
　　“好。”叶子得了邱子休的指令，麻溜地去执行，也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一溜烟的就冲出了门。
　　“邱子休！现在只怕没时间让你慢慢沐浴了，出大事了。”婉莹没来得及拉住叶子，但来得及跟邱子休说。
　　“不，现在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先沐浴。”邱子休很是随意的说着，不过态度却十分坚定，一边说着手里面还一边在清找沐浴用的角皂和换洗的衣服。
　　“你听我说，前不久云梦泽传来消息，在千妍谷花傲宗主的协助下法阵与黑龙的联系得到进一步加强，宗主说黑龙复苏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理论上来说，黑龙可能已经醒了，只是还没有大动作而已，但就在刚才，我们这边的地面明显有轻微的震动，这边又是云梦泽势力范围内，我觉得黑龙离这边可能不远，刚才的震动一定是黑龙引起的，我们有必要商量好对策，通知镇上的人注意然后火速赶回云梦泽商议对策。”婉莹急得不得了，加之现在也没什么外人，说话说的飞快，一点也没有白天的形象。
　　“地震是苏轻尘干的，他没说是用什么方法判断那个洞是与外界相通的，现在听好，他的办法是短时间向那个洞里面打出大量灵力，所以地面颤动是他造成的。”邱子休头都没回，找齐了所有衣物和沐浴用品，在床上放好，搞完这些又想了想开始找叶子的衣服。
　　听到邱子休的话，两人的目光一下转移到苏轻尘身上，苏轻尘愣了一秒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我觉得可以再详细的核对一下细节问题。”
　　“哥哥，这家人说是有水的，可以尽管去洗，客房东面的院子有一个专门的沐浴间。”
　　“嗯，我洗完你再去洗。”邱子休抱起整理好的东西，穿过正在谈论正事的桌子，出了门洗澡去了。
　　“等我，我自己搓不到背！”叶子赶忙跑进屋抱起床上邱子休为他整理好的一小堆东西，跟着邱子休就跑了出去找邱子休了。
　　约摸近半个时辰后邱子休和叶子才晃晃悠悠的一脸魇足地回来在桌子边上坐下。
　　“你洗了半个时辰？”苏轻尘一脸嫌恶惊异不可置信。
　　“不算，那里有木桶，洗完顺便泡了个澡。”邱子休一边拉过叶子，一边为他擦头发，“你不去洗一个？脏死了。”
　　“去洗一个吧，正好快卯时了，等天一亮我们再去湖边看看。”苏永昼撇了苏轻尘一眼，“不要洗太久。”
　　“怎么可能。”苏轻尘嘟哝着出了门。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不到苏轻尘就神清气爽地回来了，正好邱子休这边也用灵力蒸干了自己和叶子的头发穿戴整齐了。
　　准备妥当之后，几人一起出了门，邱子休御剑带着叶子，其他三人各御各的剑，一路向湖飞去。
　　尽管没有全速前进，但也只花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几人便到了湖边。清晨的湖岸边没有一个人，迎着天边一抹淡淡的曙光，整片湖都笼罩在一片静谧祥和之中。
　　只是这景色祥和归祥和，天色还是有些暗淡，几人还是燃了火符才看得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