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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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璟疑惑地环顾四周：“奇怪，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绅：“很奇怪，但钥匙应该不在这里。”
元璟：“怎么说？”
绅：“应该是施术者能力不够，不能将这里完整复制出来。我从监控室出来的时候就观察过了，将蚊子弄开以后墙壁都是黑的，根本就没有其余的房间，因为那里是三楼，她没来过这里。”
元璟：“那你怎么认得路的？”
绅：“她只认识一楼的路，所以就按一楼的布局来制造幻境。因为通常情况下整栋楼的房间布局每层都差不多，我凭着直觉走的。”
元璟用手摸着下巴：“钥匙……会在哪？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要救这只蛆，如果不救的话她就不会被发现了。”
绅：“这也确实是个问题，我抓她的时候她没有挣扎应该是故意让我碰到她然后施展幻术。如果以这一点展开的话她那个时候最想的应该是活下去，所以我们要到研究所外面找。”
绅欲往外走，元璟犹豫不决：“那看守……”
绅止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布局那回事吗？”
元璟略微思忖：“你是说她不知道监控室的位置，也不清楚这里的布局，所以幻术是在我们进入到监控室之后才发生的，所以看守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进来。”
绅点头：“是这个意思。”
绅继续往前走，元璟紧随其后。出了研究所的大门后，他们看到的不是由石砖铺成的台阶而是不符合黑夜底色的白，白得刺眼——一个全白的房间。
元璟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地方？”
全白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分不清哪是棱哪是角，地上也没有影子告诉他们这异样的光是从哪来的。他正准备跟绅讨论解决办法就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绅，他们走散了……
“哼哼哼～”
轻快的哼歌声在元璟的耳边响起，他不由警惕，摆出了随时进攻的姿势。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从他身后而来，由远及近。元璟的心在狂颤，这两样都是他极其熟悉的声音，说是熟悉不如说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向后看去……
！
是她！
元璟努力平复呼吸，维持自己的镇定。
来人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瓜子脸，狐狸眼，嘴唇下方有颗痣，一头黑直长发随意搭在背上，和着她那身红黑色吊带裙与白皙的皮肤，千娇百媚。
转眼间她就变了模样，一副黑框眼镜，纯黑色吊带外套了件风衣，运动鞋，拎一个松松夸夸的包，是一个看起来知性成熟的女人。
女人面上带着浅浅的，略微腼腆的笑：“你好，又见面了，上次你给我画得画很好看，我很喜欢。”
元璟没搭腔，仇视着她。
转眼间元璟被吊起，悬在空中被包成了蛹。一个约五十岁的男人缓缓走到他面前，他伸出手去摸元璟的脸。男人和蔼道：“小璟，你怎么在这儿啊？跟我回家去吧。”
元璟看到男人的样貌眼睛瞪大，正准备说什么，就看男人伸向他的手脱离胳膊，发出“咔咔”的脆响，男人的长袖像是他手臂的延伸，男人的手随着动作上升，恰好抚上元璟的脸颊。
这样的举动将元璟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他又看到了男人的心口处有红色延伸，迅速将男人的上衣变成血色，还在不断向下滴血。
男人的脸变得煞白，虹膜变成了黑红色，说话间也有血沫喷出，字字泣血：“小璟，你干嘛不跟我回去啊？你妈妈多伤心啊？”
如声带被撕裂般：“小璟，小璟……跟我走吧，我们回家……”
元璟不可遏制地流下了泪，伸出手想回应身前的男人，诡异的，被丝线死死包裹住的手居然轻易地抬了起来。
元璟被男人牵着缓缓往前走，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般。此刻元璟的脑子闪过无数念想，万千思绪将他的脑海占满，怎么也连不成线。
夏日的池塘，阴暗潮湿的地下，万蚁噬骨般的疼痛……都在他眼前不断闪过。
一个没有五官的人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人脸巨大占据了元璟整个视野，以至于他不知道这张脸有没有长身子。
“我会被判死刑对吗？”，ta发出女人的声音。
“感觉你跟我挺像。”这是男人的声音。
“活着就要试着努力走下去。”这也是一个男人。
“小璟。”
“小璟！”
“元璟！”
……
无数种声音从那张脸与嘴对应的凹陷处说出，每一句都在提醒他，每一句都在关怀他，每一句都在推着他。
最终一道靓丽的女声打破所有声音，鹤立鸡群，这道声音放肆又疯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都喘不过气了，还在狂笑，一直笑，一直笑……
正是这道笑声元璟蓦地惊醒，男人感觉到他停顿的脚步脸贴上他的脸，质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男人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都快要爆出来了，元璟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血丝。
“你是不想跟我走吗？可是我好痛啊，小璟。”男人将元璟牵着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元璟隐约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他迟疑地向那只手看去——他的手正握着一把匕首，刀刃埋入男人的心脏。
元璟急忙松手后退，可是他的手被男人死死攥着，他挣不开。男人的胸膛向元璟靠近，那匕首就更深一分：“我好痛啊，我好痛啊！小璟，我好痛啊！”明明是惨叫声，可是男人一直瞪着元璟的眼睛，他避也避不开。这种情况下的尖叫像是怨鬼在索命。
元璟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他不断摇着头，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因为被……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如没了支撑的毛巾，缓缓跪坐在地，向男人不断叩首。
他磕头的力道很大，掷地有声，每一下他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在震荡，最后他目前出现了双皮鞋。
他看到鞋怔了一秒，没有改变叩首的姿势，只是头颤颤巍巍向上看去，是唐茂。
“你干嘛这样啊？”唐茂看到他这个姿势脸色明显不自然，他急忙扶起元璟。
这里还是纯白的空间，元璟看到他的面前站着唐茂，而绅正在他后方异样地看着他。
元璟这才思绪回笼，想起正事，咳了一声，一转话锋：“你不是和一个女孩儿一起来的吗？她人呢？我们想问她点事。”
“哦，她就在那边坐着呢！”唐茂向后一指，白色的空间由元璟和绅站的地方褪去，成了白色大理石的地砖，墙壁上的门逐渐显现出来，门牌上标明了科室，墙旁写着主治医师的资料。
就像是拉开了幕布的舞台。
这下元璟很轻易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等候的少女，他走至少女面前随意说了句：“今晚的蚊子有点多啊。”
少女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元璟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脖子，然后发力，将少女提了起来。
唐茂瞳孔缩小，赶紧赶过来掰元璟的手：“你要做什么！”
元璟没有理会唐茂，操着纹丝不动的手将被掐得红了脸的少女的纤细脖颈一举拧断。少女挣扎的手和脚都失了活力，眼神瞬间失焦，瘫软地坠下去被唐茂一把接住抱在怀里。少女的额头就靠在唐茂脖子上。
唐茂大怒对元璟大叫：“你疯啦！你杀她做什么！杀人是犯……”
在唐茂说话间少女慵懒地睁开眸子，漂亮粉嫩的唇突了出来，逐渐变黑、变长，直到变成细长的口器，朝着唐茂的脖子扎去。
唐茂无知无觉，任由她将口器扎入脖子，“……法的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可这能力是这么用的吗！你这个……”
唐茂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医院的墙壁更为苍白，苍白到向透明倾斜，影影绰绰看出了研究所的影子。
“……怪物！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怪物！”
研究所的的样子已经非常明晰了，他们现在就处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室门口。
唐茂身上的少女早就没了口器，唐茂的脸色还是苍白的，眼睛也耷拉下来，整个人就像刚从墓里爬出来似的，声音却还没有变弱的意思。
他的声音引来休息室里所有人的目光，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不敢离开座位，所以出来的只有渝跟月两个人。
这一切真实的让元璟以为自己还在幻境里，他看了眼身后的绅，不着痕迹地拽了下他的袖子。
渝才刚从休息室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才抬头看到唐茂的样子也是一惊，“你怎么了？！怎么跟刚死过一样！”
唐茂艰难地扭过脖子看向渝，他气得气血上涌，血流不过他的脖子，脖子和脸全然是两个颜色。他指着元璟：“他要杀了这个女孩！”
“啊？”月也赶了出来刚好听到了这句话：“我怎么感觉他是要杀你呢？”
唐茂本就生气，听到这话更是气结，因为身体里的血液过少，唐茂的头更昏了，耳中出现了耳鸣，突然就黑了眼左右不稳地站着。
瑟从月身旁擦过稳稳将唐茂扶住，把唐茂怀中的少女向渝推去，渝急忙躲开，少女便出现在了月的怀里。瑟将唐茂打横抱起，朝元璟略微弯腰就走了。
猛烈的撞击让少女由昏转醒，扶着月站了起来。
元璟疾步上前欲当场将她抓获，少女一见他靠近立马瘫坐在地上，向后退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随着元璟的靠近她将手死死护在脖子上，眼睛通红，像是受惊的兔子，嘴里不停念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已成魔怔。
渝隔在少女与元璟之间：“不是，你真要杀她啊？”
“我想把她抓起来……”
月打断：“金屋藏娇？”
绅咳了两声。
渝无语：“我们在谈正事，大姐！”
元璟一脸风轻云淡：“差不多吧，我想把她抓到地牢里去。”
“哦～”月一脸了然，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还喜欢这些？”
渝受不了了：“谈正事！你为什么想要杀她？”
元璟纠正：“不是杀，是抓。”
渝：“那唐茂呢？”
月：“也是被你‘抓’的？”
绅：“啧。”
月脖子一缩，不再说话了。
元璟用下巴指指少女：“唐茂是被她弄的。”
渝转过身去仔细打量楚楚可怜的少女，回身对元璟道：“不信。”
元璟推开渝靠近少女，盯着她的脸，半晌，温和地用气声道：“我最不信的就是像她这种一看就不可能会犯罪的女人了。”
元璟没有多余的动作捏着少女的后脖子将她从地上拔起来，没拔动。
元璟震惊地看着她，她的鞋因为一开始就挣扎掉了，脚掌和手掌紧贴地面，像是被粘在地上，现在的动作怪异无比。
“啊啊啊啊！”休息室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活物，他慢慢蠕动，朝着新鲜的血肉。
除了少女，众人全部回头。
少女悠然后仰将脖子从元璟的手里挪了出来。保持着这个类似下腰的姿势，怪异的去向一旁，立定。一边手脚不动，身体和另一边手脚整个转了半圈，最后脖子像被拧紧后释放的毛巾似的转了几圈，当她再次将头抬起来时梨花带雨的脸已是黑黢黢的蚊子头。两条腿和两对翅膀也瞬间出现。
趁着元璟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她迅速移至休息室内，将口器扎进一个又一个的身体。身体在这样的口器进入下瞬间枯槁，而与口器连接的身体越来越丰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绅，他拿着与他身形极不匹配的蚊子后腿，硬是将这庞然大物拖了出来。
月的风将蛆虫与人群隔开形成风牢，让其动弹不得。
蚊子恋恋不舍地将口器抽离身体，把翅膀挥得嗡嗡作响，平时细小的声音此刻如雷般贯耳，刺透每个人的耳膜。
她飞了起来，带着绅一起。绅向上攀，到了她的背上。她的背上是如铁针般的一柱柱毛发，她翅膀的边缘锋利如薄刃，中间透明的地方很有韧性，像蹦床。
绅本想直接将她的脑袋摘下来，但是她身体与脖颈之间附了坚韧的壳，而且还有许多尖锐的小刺，让他无从下手。
一根细丝蜿蜒而上，轻飘飘搭在蚊子头和脖子之间，突然收紧。接着是像触手般拧成簇的细线在蚊子头旁随风晃荡，看似柔弱无比。
触手在慢慢向蚊子头靠近，蚊子用翅膀不断去割这些细线，这些细线灵活极了，或者说它们像触手那样充满粘液，滑腻狡诈。
不管是哪，这些丝线碰上了就缠住，螺旋攀附，不管这只蚊子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脖子上的那堆丝线被人用力往下拽。
蚊子弓着腿与之抗衡，后来实在难以招架这股劲儿，她感觉自己的脖子会就这样被生生勒掉。她不敢再将腿吸附在墙上，卸了劲，一下子就被拽了下去。
渝顺着丝线疾行而来，一手捏着蚊子的口器使其口器对着天花板，另一手挥了几下，空气中的水分都凝结成水珠。
水珠一颗一颗轮流进入口器之中，一路向里，至蚊子的腹中。蚊子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挣扎着一寸一寸往后挪，无济于事，她的肚子都拖到了地上，横着变大。
她想站起来就会前进，想往后退，那丝线却将她牢牢制住，甚至将她的腿与地面粘在一起，连抬腿都是一项挑战。
她试图变小可肚子里的水太多，变大，丝线像透明胶将她粘在地上，使她难进难退。
末了，她的肚子炸开，红的绿的粘稠的不知还夹杂着什么东西的液体四散开来，又突然滞在原地。
一条条细小水柱升起，往卫生间赶去，有条不紊的流进了下水道。
“你们那边完了，我这边怎么办？”月看了一眼形势道。
绅将四散的固体一块一块像拼拼图似的拼回蚊子的身体，然后手掌虚握，有如死物的蚊子的大小就变得跟普通蚊子没什么区别了。
最后绅空出手来将蛆从休息室移出，蛆很识时务的自己变得小巧玲珑，与蚊子一同住进了地牢的豪华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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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死我了，我想去吃火锅，你们说呢？”远璟询问似的问道。
“行。”
“走吧，正好我也饿了。”
“我也……”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