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之不可能完成的奇迹》无皮无脸

4、横扫青年更衣室

　　牵扯到一定需要监护人的事，宁远便清晰地通过MSN对哥哥表达了自己的诉求，“哥，不需要你来，找个代理人吧。”

　　他万能的哥哥便在三天后，通过中英联合商会的关系，找到了英国一位专业律师来给他看合同。

　　结论是合同没有问题，两年一签。还得到了每周500英镑的薪水，比赛奖金另算。

　　很好。“不过我要踢完埃斯珀杯决赛，有始有终再来上班。”

　　3月底，宁远告别了小绵羊新手村，踏入了他觉得成为足球职业运动员的正式起点，纽卡斯尔联队青训营。他敏锐地感到，这的队友不再是私立学校任他搓圆捏扁的小约翰们了，升级为小豺狼鬣犬们。牙齿尖利等着撕咬猎物呢。

　　他一来就抢了主力位置这是第一层仇恨。第二层则是之前还让这群teenage们比点球输惨，现在宁远作为一个新来乍到的外人兼异国他乡人，不排挤欺负一下简直违背了大英帝国足球文化的约定俗成。

　　青少年嘛，本来就是暴躁粗鲁的。

　　——第一天，没有其他人的更衣室内，宁远摸了一下挂在衣橱里湿漉漉的黑白杠训练球衣，托腮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算被霸凌中。

　　无所谓，先训练吧。

　　他徒手毫不费力拉断了锁，旁边几间衣橱因此大开。运气不错！他挑拣了一件码数勉强合适，最关键还是崭新没穿过的黑白杠训练服直接上身，把自己那件湿衣服往里面一塞，心平气和地走向门外。

　　训练场上有几头小鬣犬瞧见他，呜呜地交头接耳。

　　就这群小崽子？

　　宁远无所谓地投入今天的盘带专项综合训练。是非常基础的项目。不过教练让他干嘛就干嘛吧，劳动换取收入的感觉挺好。自己挣的钱比父母哥哥的打款都香～

　　训练场被分为一块块区域，两个人一组互相传球，并聆听教练的口令——宁远立刻带球朝端线奔跑！

　　搭档必须在追赶中传球成功。

　　这角色如果换成宁远那叫小儿科，几秒就能跑到对方身边轻易传出教学般的球。但是这一轮他是先跑那个，在刻意放缓速度的前提下，他怎么感觉对方故意把球踢向他后脑勺，企图看他被砸仆街呢？

　　太幼稚了吧？

　　于是宁远跑出了一马当先的速度。让对方自己去捡球，并且无论如何都完不成训练项目---他陪练可一点也不累。

　　霸凌在下一个训练日升级。

　　宁远的柜子被用水彩油笔画满了涂鸦。主要构图是一个后脑勺拖着辫子的丑陋脸清朝人，黄皮X，小白脸，F X X U之类的词汇是点缀。

　　十几岁的青少年就是这么愚昧无知还无法无天，怎么脑子里的中国人还活在大清吗？大清都灭亡多少年了啊？能不能更新一下版本？

　　不过宁远也意识到，自己不也是个teenage嘛？嘿嘿！

　　“哇啊啊啊！”

　　次日衣服口袋里还藏着画笔的某条小鬣犬被摁着脑袋死死压在冰冷的金属柜面上，哇哇乱叫。

　　他的双手被反剪，犯人一般扭在身后。

　　“给我舔干净喔。”死死钳压着他的宁远清晰地命令道，“舔干净这事就算啦，”

　　转头冲惊呆了的其他小崽子问，“谁是下一个啊？要不你们一齐上？你们都是一群猪脑子，而我非常想把辣椒塞进你们的XX里，把XXXXX口口口口口口——”
　　这些污言秽语都是他从小约翰他家那酒吧里听来的，需要用就拿出来，还自我进行了艺术加工。

　　他有一张俊眼修眉的脸，说着脏话格外反差。“你们这群白皮猪猡的脸会比这层金属硬吗？”宁远在当场一拳打瘪更衣柜门后，又展示起自己独创的拉拢手段：“现在我宣布，谁把我衣柜整理干净，明天的比赛我主要给谁传球！”

　　昂撒人在实力的碾压面前才会变成文明人。如果依旧不文明，只说明碾压不够。

　　第二天宁远的衣柜焕然一新。鞋柜也被擦得格外干净。

　　好！看不出teenage们热心劳动起来比清洁工强多了！

　　球场上宁远兑现诺言，平均给了每个小崽子三次机会。当然，过程中还是有一点小插曲，有人试图从背后猛铲他的腿。

　　这是严重犯规会导致受伤行为，宁远决定代教练收拾一下——他飞快凌空抽射，落下后穿着钉鞋的脚很不幸重重踩在了袭击者的腿骨上。

　　惨叫，骨折，抬走。至少得躺两个月。

　　宁远耸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其余可能还想做怪的小崽子们。

　　“还有谁啊？”他顾盼神飞地问。

　　纽卡斯尔联青年队更衣室江山就此打下。然而这也给了宁远一到特殊情况首选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认知……

　　进入俱乐部后，宁远和纽卡斯尔联队此时最大牌的明星欧文熟了起来。这人虽然是球星却一点也不摆架子，可能是宁远太特殊了吧，在某天离开俱乐部返回住处前，欧文好奇地去了青训营，想看一眼那个众口称赞的少年有没有被欺负。

　　那天训练已经结束了，宁远站在食堂外环胸仰头望天。

　　“怎么了？”欧文主动问，用古怪的英式腔调发出“宁---圆”。

　　“欧文先生！”宁远赶紧说，“您就叫我，宁，吧。”

　　“宁。”

　　“是的，宁。”

　　欧文顺着宁远刚刚的方向望去，只有金灿灿的夕阳。

　　“哦，我是在想，那多像一个恰到好处的煎鸡蛋啊！滋滋的新煎出来，蛋黄半液体半固体，嫩极了又不会一戳就破。”他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我可没想到青训营里的食物----都是些好材料，怎么就能弄得那么难吃呢？”

　　见他对青训营的食堂满腹牢骚，欧文笑着领他今晚来自己这边享用有专业营养师和专业厨师制作的小灶----虽然味道还是不敢恭维，但宁远控制住了嫌弃脸，他对欧文先生的印象极好。

　　“更衣室里你有遇到什么麻烦吗？”欧文问连教练都不问的事。

　　“现在？完全没有。”宁远实话实说道，咽下了后半截----被我收拾干净啦！然后他秒懂为什么欧文会问他----看他的身形，少年时代在训练营里也没少挨欺负吧？

　　他直接问了出来。

　　对面的二十六岁球星笑了笑，“都过去了。现在回想是美好的日子。”

　　那是他怀念的没有伤病的青春岁月。第五跖骨没有骨折，右脚没有打入一根钢钉。

　　他术后一直全心全意养伤调整，为六月即将开幕的德国世界杯做准备。世界杯前他在俱乐部不再参加后面几轮的超级联赛。

　　“其他人也一样吗？”

　　“不是。”欧文一副“你怎么都不懂”的表情，告诉他自己是因为腿伤不踢，其他人，例如贝克汉姆现在还在皇家马德里踢西甲第38轮。世界杯的时间安排在6月，那时候是转会窗口期，基本比赛都已经结束。

　　“好吧，你记得踢完世界杯第一件事就是去动手术。”宁远一本正经地说，“纽卡斯尔嘛，等你伤愈复出等得起。还有三年我就我十八岁了，到时候肯定能拿联赛冠军，就像之前你在利物浦一样。”

　　只有天才少年才会认为世界在他脚下。骄傲得理直气壮。

　　欧文感慨，自己十八岁也是同样的踌躇满志吧？

　　他无法不喜欢酷似自己当初的少年。

　　两人接触得多，宁远对欧文也了解得更多，更主动搜索了他的一些资料：十八岁的迈克尔·欧文在1998年法国世界杯上一战成名，加入利物浦后连续两个赛季得到英超金靴奖，更在2001年赢得金球奖。但在两年前的夏天，他和利物浦续约失败后去了皇家马德里----很不幸，基本是替补。

　　那谁是首发？皇家马德里这么厉害吗？

　　谷歌搜索之下，宁远找到了一个绰号叫“外星人”的巴西人，罗纳尔多·路易斯·纳扎里奥·达·利马。皇家马德里绝对进攻核心。然后他饶有兴趣地观看这个人的所有比赛录像，把他的动作技巧，如同复制黏贴一样学到手。

　　他尤其喜欢他拽不倒踢不倒，六秒内狂奔五十米连过七人破门的样子。这足球场明明就是一个角斗场嘛。顶级前锋必须要有扛过后卫们殴打的本领。

　　我也学他。

　　这样感觉距离实现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近了一点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