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痴情魔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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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围着一堆碎片喃喃道：“弟子无意冒犯，还请菩萨见谅。”
宋玉悲站在人群中，殿中陡然刮起一阵风，她逆着风的方向看去，见顾灼华蹲坐在墙角，一脸憔悴。
“你没事吧。”宋玉悲走近，问道。
顾灼华虚弱道：“突然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宋玉悲愈靠近顾灼华，便愈觉得奇怪，她皱眉道：“没有其他人来过吧。”
顾灼华抬起头，天眷涯就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形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罩住，她只稍伸手就能触到他厚重的大氅。
她道：“没有人。”
宋玉悲看了一眼顾灼华苍白的面容，道：“没人来过就好。”
顾灼华确认宋玉悲看不见天眷涯人后，松了口气，她与天眷涯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望泱哥哥，如果宋姑娘知道，望泱哥哥那边，想必也瞒不了多久。
天眷涯听到顾灼华的回话，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褐色的瞳孔闪烁出奇异的光芒，他笑的时候，有一种孩子般的稚气，让人觉得格外美好。
宋玉悲转身的刹那，突然朝虚空一抓，艳红的手链出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天眷涯不妨宋玉悲会突然出手，躲闪不及，被她抓住了半边衣袍。
“撕拉”一声，衣袍撕裂，宋玉悲扔下手中的碎布，转身追去。
“阁下何人？”
天眷涯立在屋脊线的一侧，宋玉悲立在另一侧，长风呼啸，吹起二人的衣袍，但在外人看来，却是宋玉悲一个人立在屋顶上。
一团黑雾出现在半空中，天穹黑云翻滚，雷声大震，一道惊雷自半空劈下。殿内都是村民，若是这道雷劈下，所有人都活不了。
对面的人，显然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这样做。宋玉悲晃动手链，观音庙四周的地面冒出数十根藤蔓，眨眼的工夫，便将整座庙宇给覆盖住了。
红影在空中一闪，惊雷也随之劈下。藤蔓霎时间化为灰烬，整座庙宇却完好无损，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忙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顾灼华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心中暗自焦急，天眷涯是魔尊，就算宋姑娘再厉害，也不可能斗得过魔尊。
她跑到屋外，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料。
半空中，一黑一红两道影子动作之快，叫人目不暇接，且红色身影隐隐有压制住黑雾的迹象。
宋玉悲勾唇微微一笑，细瘦的手肘自半空中劈下，黑雾颜色淡了不少，眼看着就要散开，一只苍白劲瘦的手从黑雾里伸出，扣住她劈下的手肘。
粗粒的声音自黑雾中发出：“你不过是鬼界一小小酿酒师，为何会有这般本事？”他攥紧宋玉悲的手，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被天眷涯抓住的手，化作数条碧绿的藤蔓，宋玉悲右手劈断藤蔓，左臂的藤蔓立时化作一只纤细玉白的手，宋玉悲揉了揉指节，道：“我是谁不重要，阁下是谁才重要。”
她翻身落在地面上，事情发生在刹那间，宋玉悲右手将一旁的顾灼华勾到怀中，左手抵住顾灼华的心口，挑衅地看向那团黑雾。
“你要救她？”宋玉悲扬声问道。
流动的黑雾似乎有了短暂的静止，宋玉悲敏锐地察觉到黑雾的停顿，陈述道：“你要救她。”
天眷涯没想到宋玉悲竟然如此机警，他不过短短一瞬的犹豫，便被她察觉了。他心底哂笑，也怪他，明知道宋玉悲不会伤害顾灼华，却仍忍不住地担忧。
黑雾没有理会宋玉悲，兀自在空中漫游一会儿，消散成黑烟，风一吹，便消失不见了。
宋玉悲见此情景，便知黑雾之中的人已经离开了，松开擒住顾灼华的手，转身朝观音庙内走去。
两个主角都走了，村民见没有热闹看……，也都转身回到殿中。一进殿中，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往那道红色身影瞟去。
宋玉悲拿了个苹果，悠闲地坐在角落里吃着。村民们在心中暗道，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样子，法力竟这般高深。
雪白的长靴停在宋玉悲眼前，宋玉悲抬起头来，对上望泱的视线。
“你没事吧。”
宋玉悲将最后一口苹果咬完，想要扔掉苹果核，却见四下干净得一尘不染，若她贸然扔在地上，未免太不文明了些，只得收回乱扔垃圾的心思。
她并不喜欢望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站起身来，“你师父看着像有事的样子吗？”
望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迷心窍地多此一问，他明明在下面看着宋玉悲与人全程打斗的过程，她不仅没有受伤，还占了上风。
“没事。”望泱应了。
宋玉悲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望泱，面无表情道：“徒弟，帮师父一个忙。”
“什么忙？”话音未落，手里便被塞了个苹果核，“帮师父扔个垃圾。”
望泱瞄了一眼手里的吃得干干净净的苹果核，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宋姑娘，所有的米都在这，一共一百二十石，宋姑娘可要清点一二。”王老伯走到二人面前道。
“我先前已经大致看过米的品质了，没问题，我就不再清点了，大家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辛苦大家。”
村民闻言，脸上浮起满足地笑，道：“不辛苦。”
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老伯道：“三位留下吃顿饭再走，我做的饭，虽比不上无极宫的佳肴，但也都是老头我一点点种出来的，保证新鲜。”
走在最后的青年，闻言步子顿了顿，转身朝众人憨厚一笑，“王老伯，你一个人如何忙得过来，不如让我搭把手如何？正好我今日一早上山采了些菌子，拿过来给各位加加菜。”
王老伯笑道：“也好也好。”随即转身对三人道：“就这么定下了。”
宋玉悲见推辞不过，也就顺着王老伯的意思留下，况且她身边就有位现成的大厨，饭菜不可能不好吃。
“老伯，我身边这位小兄弟厨艺不错，让他和你一同进厨房，打打下手。”
望泱进到厨房帮王老伯的忙，宋玉悲与顾灼华则坐在厅子里。一路上顾灼华都在躲宋玉悲的视线，现在两人坐在厅子里，周遭格外寂静，顾灼华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顾灼华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宋玉悲发问，忍不住主动开口道：“宋姑娘，今天的事，是我不好。
我……想自己解决，不想让望泱哥哥知道，黄父鬼的事情，已经让我很内疚了。”
宋玉悲并不意外顾灼华会主动开口，道：“顾姑娘，我只是个普通的酒馆掌柜，无非是想多挣些萤石，多过几天好日子，你的事，我不会插手，你放心就好，但是……”
宋玉悲眸光一转，眼中露出一丝冷意，她冷声道：“天眷涯并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劝你还是好好思量一下。”
顾灼华没想到宋玉悲竟然知晓来人是天眷涯，诧异道：“宋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宋玉悲森然一笑，“想知道吗？”
顾灼华点头。
“你不觉得一个村建三座观音庙很奇怪吗？且这些观音庙都建在至阴之地，你可知晓，这三座观音庙连起来便是一道阵法，阵法的名字叫做招魂阵。”
“村中已近百年未有女婴顺利长大，正是因为这个阵法摄取了女婴的精魂作为阵法正常运行的供给，那为何是女婴而不是男婴呢？”宋玉悲自问道。
她幽幽看向顾灼华，“自然是因为，被招魂的是位女子，这建造观音庙的事，是天眷涯下令修建的，他在用整个魔界，招一个女子的魂。”
顾灼华闻言，心中大骇，手脚一阵发麻，想起今日早晨，天眷涯落在她唇上的吻，陡然觉得一阵恶寒。
早上，顾灼华还在房中睡觉，意识蒙眬间，她察觉到有人进到她房里，她想睁眼却睁不开。只能感觉到那人站在她床头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像是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那或许是一个吻。
顾灼华颤声问道：“他想干什么？”
宋玉悲道：“观音庙的彩绘想必顾姑娘已经看到了，我猜，他想找到他的妻子，与他的妻子永生永世不分离。”
顾灼华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那他找我干嘛？我又不是他妻子。”话音刚落，一种被命运席卷的恐惧感陡然将她笼罩住。
她想起自己与望泱拜堂时，空中浮现的那一排文字，她也曾在鬼界有过姻缘。
宋玉悲道：“顾姑娘，事情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你来的鬼界，也许是早已安排好了的，而不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话间，外面传来脚步声，二人默契地闭上嘴。
王意拿来了菌子，进到厅子，看见宋玉悲坐在厅子里，漆黑长发飘散于肩头，雪白的面庞上，一双黑眸沉静如水，却又闪着奇异的光芒。
“宋姑娘，江姑娘，王老伯他们是不是在厨房？”
宋玉悲看向站在门前的王意，男子略微黝黑的面颊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目光在触及她的时候，不住地躲闪。
她淡淡道：“他们在厨房煮菜，你这时候过去，应该还能帮上忙。”
王意听到宋玉悲与自己说话，心底忍不住冒起了粉红泡泡，想与宋玉悲说些什么，但又怕自己嘴拙，惹得宋玉悲不高兴，只留下一句“我过去帮忙。”
王意站在门前，正听到望泱的声音。
“王老伯，这鱼可以煮吗？”
王老伯瞟了眼水盆里养的鱼，道：“这是我前两天钓的，你想煮便煮吧。”
“好。”
“王老伯，鸡枞菌我带来了，要怎么煮？”王意问道。
“这鸡枞菌怎么煮都好吃，洗干净直接放锅里煮熟就好了。”
望泱闻言，抓鱼的手一抖，“老伯，不如这鸡枞交给我来煮。”
望泱接连主动说要做菜，王老伯不由多看了望泱几眼，心中暗道：“这小公子通身的气质打扮怎么也不像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啊，对于下厨一事，却格外在行，真是在人预料之外啊。”
望泱捞起袖子，快速地把鱼处理好，往鱼肚子里塞上姜片，放入热油之中翻滚。
王老伯拍了拍望泱的肩膀，道：“小兄弟，你身为男子，竟有如此手艺，实在难得啊！是谁教你的？”
望泱谦虚一笑：“我娘教的，我娘从小就教导我……”后面的话，望泱有些说不出口，她娘亲自他幼年起，就开始叫他进厨房帮忙，说是男子做得一手好菜，才能讨妻子欢心。
“教导我要顾家，下厨也算顾家的一种。”
王老伯闻言，眼角竟泛起了泪光，“小兄弟，你娘说得没错，要好好待你的妻子。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你看现在，老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望泱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低头清洗手上的鸡枞菌，水光粼粼，让他有片刻的恍惚，脑海中陡然现出一行金字。
已结白首，不可二心。
他有妻子，只是经过了数次的轮回，他早已将她遗忘在时间的洪流中。望泱想起鬼界成亲的规矩，凡是在鬼界成亲未曾解除的，之后的数次轮回，姻缘都不会善终。
王意打了一下望泱的手背，凑到望泱身边，打听道：“李公子，向你打听件事，就今日与你一同前来的，穿红色衣服的宋姑娘，成亲了没？”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痴情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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