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魔似谪仙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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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露出真容的那一刻，池渊和叶寒江皆是一惊。
传言中的魔头都是青面獠牙，面相丑陋，可眼前这人摘下黑袍，却是白发玄衣，宛若天间谪仙。
若非他周身缠绕着邪气，两人简直要怀疑他是仙界来的仙。
池渊打量着眼前的魔头：“魔界的易容术已经如此高超了吗？”
魔头答道：“我可从来不用什么易容术。因为我与你一样，曾经是神。”
他也是堕神？！
池渊心中大惊，他在神界做了几百年的神君，可从来没有听过其他堕神，也没有在藏书阁里找到过相关记录。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神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堕神。
叶寒江脸色同样不太好，但不是震惊，而是惶恐。
因为他查不到这个魔头的来历。
天枢圣殿中有一法器，名星盘，据说用它能查到六界任何一个人的过去。可刚刚他调用星盘的力量去调查眼前的魔头，星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这个魔头不属于这片天地，不受天道管束一样。
魔头似乎猜到他在干什么，嘲讽道：“别白费力气了，星盘是查不到我的。如你在天枢圣殿中看到的那样，我就是一个被天道列入禁忌的人。”
叶寒江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你究竟是谁？”
魔头冷笑一声，并不打算对叶寒江解释什么。他玩弄着手中的缚神链，说：“寒江神君，你可要想清楚，和我打没有什么好下场。直接把人交给我，我不会为难你。”
确实。
池渊心想：如果正面交锋，按魔界魔头的狡猾程度，即便叶寒江手握神一般的法术也未必能占上风。
更何况这魔头背后底细不明，若是把他惹怒，搞不好他们今晚都得交代在这儿。
权衡利弊后，池渊决定与他先走，拖延时间。
谁知刚准备开口，叶寒江便拉动手中银线，在整个戏楼里施下溯回法术。
一切都被定格，除了面前的魔头。
“我说了，这些对我不管用。真要论起来，我还是开山始祖，同样的法术威力绝对在你之上。”魔头抬手凝聚邪气，“神君要不要试试？”
叶寒江保持溯回法术结界已经用上了全部神力，这一击肯定是挡不住。
魔头清楚这点，所以他迟迟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在等叶寒江的选择。
在没有天道的提示下，是放手一搏，还是退一步保身？
叶寒江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可眼下这个没有把握的选择，看起来却非做不可。
真的非做不可吗？
叶寒江犹豫着，魔头见状不再等待，将滔天邪气凝成箭雨攻向叶寒江。
箭雨攻过来的瞬间，叶寒江猛然收手，维持溯回结界的银线迅速回拢环绕在他周围，替他挡下了满天箭雨。
看着被箭雨包围的叶寒江，魔头轻蔑道：“寒江神君，一味防守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对方不出意外没有回应。
魔头等着看笑话，可等了许久，始终不见箭雨前进一步，也不见被箭雨包裹的叶寒江有什么动作。
他担心有诈，于是上前查看。
在他挥手给自己开出路时，躲在箭雨中的叶寒江也恭候多时。
看到对方衣摆的那一刻，叶寒江就将所有神力集中到右掌，趁魔头撤掉箭雨开路时，狠狠一掌打了上去！
他的神力属阴，全力一击的情况下能冻碎人的五脏六腑，虽然对魔头没有这么显著的作用，但困他片刻还是可以的。
结界已经收回，但法术影响还在，周围的一切依旧处于静止状态。叶寒江拔出插在墙上的剑，借这柄皇家祖传的剑破了戏楼外的邪气，而后将剑放回千允辰身边。
叶寒江手抵上千允辰额心，说：“时间已到，殿下，该把法术还回来了。”
可准备动手时，叶寒江却收到了来自天道的旨意。
旨意只有八个字：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这是让他不要管了，连放出去的溯回法术都不要收回的意思？
正当叶寒江疑惑时，天道又来了一封旨意。
这次的更迷惑：承天命者，三历死生才可成神。
叶寒江看向千允辰，他想起千允辰出生那天，天道对神界下过的旨意。他说这孩子承天命而降世，是注定要成神的。
既然是天道认定的人，那天道降旨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没什么可猜忌的。
这么想着，叶寒江划破手指，挤出一滴血送到千允辰体内，保证溯回法术不会反噬到他。
完成一切后，小鬼差也找了过来。
他对叶寒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神君，一个时辰已到，我按您的指示下来带人，人呢？”
“在那边。”叶寒江指着戏台说，“她体内的邪气已被逼出，没有问题了。你带她回鬼界交差吧。”
保住假期的小鬼差十分高兴：“多谢神君！”
叶寒江走到还受溯回结界影响的池渊面前，准备带人回去。
怎料魔头此时冲破冰封，一阵邪气席卷过后，池渊和千允辰都到了他手上。
“神君还要阻拦吗？”魔头精准抓住他的要害说，“天道已经降旨，莫非一向听命于天行事的寒江神君要公然违抗天道旨意？”
这番话可谓是正中叶寒江命门，是啊，天道已经说顺其自然了，他若继续阻拦，不就是违背旨意逆天而行？
最后，叶寒江还是让出道路，任魔头离开。
小鬼差不解：“神君，您为何放他走？”
“天命……不可违。”
“天命？那是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完成你的任务，赶紧回鬼界吧。”那里远离天道，可安静多了。
小鬼差“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带上墨乔玥后便离开了。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繁星的光芒逐渐被日光替代，待最后一颗残星被日光遮盖，叶寒江才将目光从天边收回。
叶寒江攥着天道的两道旨意，眸中第一次出现了疑惑，天命……他好像开始看不透了。
“叶寒江！”
夏景之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叶寒江回头，迎面而来的就是夏景之的拳头。
这一拳直直打在叶寒江脸上，等叶寒江缓过来一抹嘴唇，甚至还能抹到血迹。
“你做什么？”
夏景之此刻怒气颇重，质问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你才对么？你做什么！我问你，池渊人呢？”
“走了。”叶寒江冷言道。
“被魔头带走的对不对？”夏景之把玉佩丢到叶寒江面前，“魔头出界找上池渊，野心昭然若揭。你倒好，法术不对着魔头用反而对着我用！你这样算什么神君！”
听到最后一句话，叶寒江不冷静了：“景之神君，注意言辞。”
“哼，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旁人也就罢了，可你放走的是一个魔头！你让一个魔头带走邪气缠身的池渊，若池渊成魔，你可知神界会面临什么！你这是在害神界！”
叶寒江将天道的旨意扔到夏景之面前，“我只是按天道的旨意行事而已，你若不满，大可回去质问天道。”
夏景之捡起那道旨意，不看还好，一看里面的内容更气。
“顺其自然，静观其变？这种旨意你也听！”夏景之撕毁旨书，恨铁不成钢道：“我曾经劝过你什么？不要太相信天道，你怎么能保证他下的每一道旨意都是正确的？他给池渊的那道错误旨意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你真是……”
叶寒江又恢复了最初冷冰冰的样子，“没法沟通就不要沟通，神君不必勉强。若神君觉得我所做决定有问题，大可上神界禀告神尊由他定夺。若神尊说有错，我自会去领罚。”
夏景之最看不惯的便是他这幅对什么都“算了，无所谓，就这样吧”的样子。
叶寒江往门口走去：“此事须回去尽早禀告神尊，走了。”
“真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是怎么成神的。”
听到这话，叶寒江顿住脚步。夏景之见状，惊奇道：“还以为你真的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乎呢，原来也不喜欢听这种话。”
叶寒江阴着脸说：“景之神君，你越界了。”
“不服？不服就来打啊，我倒要看看除了天道给你的法术，你还会什么！”
夏景之甩出鞭子，眼看就要打上叶寒江，却被旁人抢先一步拦住了。
秋离握着鞭子的一端，眼含笑意：“谁不服气？我来陪他过过招。”
看见秋离，夏景之立马认怂。
秋离拽过夏景之的鞭子，边甩边问：“夏景之，出发前我怎么和你说的？不许找寒江神君的事，你小子又不听话是吧？找打！”
“秋离，算了。”叶寒江握住秋离要挥鞭的手说，“此事问题在我，毕竟任由魔头带走池渊，确实不妥。”
“行，看在寒江面上暂且放你一马。”秋离把鞭子扔还给夏景之，“我有事要忙，等回神界再和你算账。”
叶寒江问：“可是为了魔头出界一事？”
秋离点头：“是啊，魔头出界，神界监察处现在快忙疯了。神尊怕魔头在人间作恶，便派我来跟踪魔头，看看他有什么阴谋。这么看来，他是冲着堕神的池渊来的。”
叶寒江：“池渊虽已堕神，可他知晓本分，不会与魔界同流合污。”
“我对池渊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魔界会利用池渊身上的神界禁术做些不好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过。”秋离揉着眉心，十分无奈，“总之我得去追他，你们也赶紧回神界述职吧。”
“等一下。”身后的夏景之叫住秋离，“秋离，借乾坤袋一用。”
秋离：“？”
“我走的急，没带。”夏景之解释道，“戏楼被弄成这样…得赔啊，我可不想被扣上一个破坏凡人生活的罪。”
秋离头疼。
这帮小兔崽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惹事！
…
千允辰醒来时，迎面对上的就是魔头俊俏的面庞，因为对方容貌太过惊艳，导致千允辰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伸出手给了对方一巴掌，过后摸摸自己的脸，说：“果然是梦…一点都不痛。”
魔头一手捂着脸，一手把人拽起来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打的是别人的脸？”
一个魔头的脸。
…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魔似谪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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