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心动》乔咚咚

10、第十章

　　楚妤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和谢渡在一起待了四个多小时，除去那个安慰的拥抱，再未有肢体接触，纯得不能再纯了。

　　车子在她家楼下停着，谢渡将她落下的热水袋递给她：“好好休息，生理期过了说一声。”

　　这段时间，他就不打扰了。

　　楚妤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刚走到家门口，钥匙还未拿出来，大门自己开了。

　　楚妤愣了一下，随后才发现是徐素洁开的门，扬起笑容：“这就是母女连心吗？”

　　“少贫嘴，赶紧进来，有事问你。”徐素洁一边催她，一边替她拿拖鞋。

　　楚妤并未察觉异样，直到换好鞋抬头，刚才被徐素洁挡着，她没看见客厅里还坐着其他人，此刻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他怎么在这？”

　　她问的是徐素洁，但回答她的却是别人。

　　“这么晚回来，叔叔阿姨都很担心你，我们虽然分手了，但我也有义务将你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

　　客厅里坐着的是谢曜安，他看着楚妤，语调平静，眼神中却带着明晃晃地示威和警告。

　　小人做派！

　　楚妤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而来，能憋到现在他也算是有长进了：“那说完了吗？说完就请吧。”她手掌摊开，指尖朝着大门，赶人的意图十分明显。

　　“差不多了。”谢曜安戴着伪善的面具，将视线移到徐素洁身上，“徐阿姨，你好好劝劝她吧，别再让她胡来了，谢家的水很深，她会受伤的。”

　　徐素洁神色很平静，也不知在想什么：“多谢提醒，我会教育好她的。”

　　“那就好。”

　　人一走，楚妤立刻坐到了徐素洁边上：“他都胡说八道什么了？”

　　徐素洁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问她：“你和谢曜安分手，真的是因为看上了那个人？”

　　楚妤并未将分手的具体原因告诉家里，她只说是两人不合适，现在反而成了谢曜安倒打一耙的机会。

　　她看着徐素洁紧皱的眉头：“妈你觉得呢，我是那种人吗？”

　　她们母女俩很少有争执，连意见分歧都很少，一方面是因为徐素洁十分尊重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是因为楚妤也很少让他们操心。

　　如今，徐素洁仅凭谢曜安一人之言，就对楚妤产生了怀疑，这让楚妤失望的同时也感到难过。

　　“如果我说是谢曜安劈腿在先，你会信我吗？”

　　被亲人不信任，远比男友劈腿更令人心痛。

　　但好在徐素洁是信她的：“我当然信你，谢曜安那孩子变了，我看得出来。”

　　楚妤松了口气，还好，她妈妈是理智的。

　　可徐素洁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心跟着一颤：“可问题是你真的在和那个人交往，对不对？”

　　楚妤能感觉出来，徐素洁可能不同意她和谢渡交往：“妈——”

　　“是还是不是？”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徐素洁微微闭眼缓了缓，随即睁眼说道：“和他分手吧，你们不合适。”

　　“妈！”楚妤震惊。

　　此时的徐素洁就像是一个独断专行的制裁者，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直接下了命令。

　　别说她了，连一旁的楚东民都感到震惊。

　　“别这么草率就下决定，你刚才也说了，谢曜安那孩子变了，他说的话听不得，你不如听听女儿怎么说的，你不是向来都尊重她的吗？”

　　徐素洁摇头：“就是因为谢曜安那孩子变了，所以我才害怕，他才回去多久？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更何况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中的人，心思该有多复杂？”

　　“妈，你都没有见过他。”楚妤觉得不可思议，她妈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武断了，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去断定一个人的人品。

　　徐素洁不指望她现在就能理解，但作为母亲，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伤：“谢曜安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

　　楚妤不解：“什么？”

　　“谢家的水太深，你会受伤的。”

　　“趁感情不深早点断了吧。”

　　说完，徐素洁径直回了卧室，没再给楚妤开口的机会。

　　楚妤辩解无门，只能向楚东民求助：“爸——”

　　“别难过。”楚东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会再找机会劝劝你妈妈的。”

　　--

　　楚妤被禁足了。

　　活了24年，从来都不知道禁足是什么东西的她，竟然被徐素洁困在了家里。

　　“在你想清楚之前，我都不会去剧团。”徐素洁已经是半退休的年纪了，剧团离了她也照样能转。

　　楚妤不想和她争执，所以也就没开口说话，吃了点东西就又回房了。

　　徐素洁知道她有情绪，但只要她不出门，便不会干预她，即便她一声不吭，也不会去说她的不是，只期盼她能早点想通。

　　楚妤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了好几次，她都没去看，坦白来说，她和谢渡的感情远远没到她能为之和家里闹翻的地步。

　　她只是不满徐素洁的态度，她不知道那个一直尊重她的妈妈去哪了？

　　缓了会，她拿起了手机，有四条未读的消息。

　　一条是谢渡的，问她：【今天好些吗？】

　　剩下都是宋晓的：【最近为什么都不出来逛街？】

　　【人呢？】

　　【不会还在睡觉吧？】

　　楚妤先给谢渡回了：【好多了。】其余的话，她一句都没多说，反正说了也没用，徒增烦恼。

　　之后，她直接给宋晓拨了电话。

　　像是守在边上似的，宋晓秒接：“天啊，我还以为你睡过去了。”

　　但下一秒，不带任何预示，楚妤直接向她甩了个王炸：“我和谢渡在交往。”

　　“谁？”宋晓觉得自己听错了，脑袋有些空白，“谢渡？哪个谢渡？”

　　料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楚妤给了她几秒缓冲的时间，然后继续：“可我妈妈不同意，逼我分手，还不让我出门。”

　　宋晓刚回神，牛字刚要脱口而出，又被楚妤这两句话给打了回去：“啊？”

　　但楚妤还未说完：“都是因为谢曜安那个混蛋！”

　　“和他也有关系？！”

　　宋晓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

　　“到底怎么回事？”

　　……

　　几分钟后，宋晓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然后又花了十分钟将谢曜安痛骂一顿，之后才冷静下来和楚妤分析。

　　“作为已婚妇女，我大概有一点能理解你的母亲。”

　　楚妤本是想让她帮忙想个办法，却不想她竟同意徐素洁的观点：“我还以为你是谢渡的铁杆粉。”

　　谢渡要是知道，他的员工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怕是会让宋晓连夜写一份报告出来。

　　宋晓解释：“这和我粉不粉他没关系，我是站在你的角度分析的，如果你和他仅仅只是玩玩的话，我压根不担心，但问题是你们以结婚为前提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这么严重吗？”楚妤不了解她们担心的是什么，为什么宋晓的反应会和徐素洁一样。

　　宋晓见她无法理解，于是想了个折：“这样吧，你想象一下，你和谢渡结婚以后，大概率会是什么样的。”

　　楚妤到未考虑过这么远，但宋晓既然问了，她脑中逐渐开始浮现出各种生活场景：“和现在也不会有太大差别吧，顶多就是我不住家里了，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他上班，我忙咖啡店的事情，然后晚上团聚。”

　　“……”

　　“就这样？”宋晓问。

　　“我也没想过这么远。”楚妤想象不出更多的了。

　　“那你听好了，结婚后你会面临的几个问题，首先要恭喜你，不用面对婆媳问题，这是最头疼的，但考虑到谢家的特殊性，你要应对的人际关系不比婆媳问题好到哪去。”

　　楚妤却不是很赞同：“谢渡一个人住的，我又不用天天面对他家里的人。”

　　“你太天真了。”宋晓不客气地戳破她的幻想，“谢渡的大哥虽然去世了，但他大嫂并未改嫁，目前依旧和谢明宪也就是你的未来公公住在一起，如果说集团是谢渡负责，那么谢家内务就是她大嫂在负责，他大嫂可不好对付，你想想，没有丈夫的支持，却能在谢家掌握这么多年话语权。”

　　“你说你和谢渡单独住，但每个礼拜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只要谢明宪还活着，你就不能躲着不见，不然他大嫂那边的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楚妤听着缩了缩脖子：“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宋晓头一次发现楚妤天真的可怕，“你以为他大嫂为什么不嫁人？还不是为了她女儿吗？据说谢渡这个侄女能力很强，不比谢渡差多少，现在就等她毕业了，只要她一回国，宇衡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这也是谢老二要将谢曜安认祖归宗的原因，多个人多份力。”

　　谢老二的事情，楚妤昨天听谢渡说过一些，知道他没什么本事，虽然在集团占了个位置，但基本出不了什么力，他还有个大儿子，为人如何楚妤不是很清楚，但能力应该也不强，不然也没谢曜安什么事了。

　　至于其他的，她根本不了解，要不是宋晓和她分析，她根本不知情。

　　“所以，我往后要面对他们一家子的勾心斗角？”

　　宋晓肯定：“是的，最可怕的是里头还有个谢曜安，我们姑且不说他能力如何，但他对你太了解了，好好，你在谢家百分之百会吃亏的，而且还是吃大亏。”

　　“谢渡能护你几年？三年、五年、还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