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莫凭栏》月落三千

90、我能和你一起吗？

　　“但我已经吃完了，天也黑了，当然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气氛凝重就凝重，只要他们不打起来那就没关系。我大声喊小二让他结账，他依然是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走得很慢，就像乌龟一样。每走一步路都要花费他很大的力气，额头上的汗也如雨下，单层的灰色麻衣也已湿透。

　　小二用最快地速度算清账单，二两银子。他依旧离夏大哥很远，就像坐在那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老虎。我从袋子里摸出二两银子给他，他一把接过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吃饱喝足结好账我起身准备离开，等我站起来后，所有人又齐刷刷地看向我，那种感觉可真难以形容。

　　顶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我向门外走去，不过还没走几步路就被拦了下来，不是被人近身拦下而是一个声音一句话——‘朋友，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呢？’

　　那句话就是之前咳嗽的人说的，很显然他就是这的主人，既然主人都留客了作为客人也不好拂了主人的好意，我又一步步退回了位置上，也就是夏大哥的对面。

　　毕竟我若是再向前一步那些人的刀啊、剑啊就要完全拔出来了。我毕竟是出来玩的，打架这种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的好。坐回位置上后那些人的兵器也全都回鞘。

　　不过坐在那真的很无聊，那些人就真的只是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不吃不喝不聊，坐在酒馆里盯着同一个人看。

　　那被看的人也无动于衷，就那样让他们看着，一点也不着急。

　　但我呆不住，那种氛围下我都快闷死了，而且漆黑一片又不点灯。虽说大家都是江湖人眼神都很好，但有光总是会让人舒服点。

　　我大概呆了有三刻钟的样子，动作换了无数个，月亮也爬上了天空，这时候酒馆门口处稍微有些亮光，看着这月光我心里那些烦闷减少了许多。

　　但是酒馆里的气氛依旧是凝重的，而且越来越粘稠，感觉就要化成实体堵塞呼吸。按照他们现在这样的做法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没有一个主动，能坐到地老天荒。

　　他们能这样坐下去，但我不能啊。要是再晚一点，到了深更半夜我可不敢一个人回客栈。

　　这些人坐在这肯定是为了什么事，所以只要解决了他们的事那么这些人就能散，我也就能趁时间还早回客栈。

　　我的眼神四处转了一圈，这些人全都盯着夏大哥一个人看，那这些人就都是来找夏大哥的。不过这些坐在酒馆大堂里的并不是真正的话事人，那个隐在背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才是这些人里的老大。

　　但既然那人隐在背后想要找他就有些难，我的目光就只能落到夏大哥头上，毕竟他就在我眼前。

　　打定主意后我也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果不其然所有人又都看向了我。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们不看过来我还不好进行下一步呢。

　　虽然那时候我的心里还有些发怵，但是夏大哥毕竟还是个人，相比活生生的人我还是更怕鬼一些。所以就算心里多没底我还是开口了，‘夏大侠，可吃好了？’

　　夏大哥听到我的话后表情依旧很冷，但是他的眼神里绝对有一闪而过的疑惑，还好我的眼神够好，心也细，知道夏大哥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冷漠无情，生人勿近。

　　那这件事就很有戏，我心里那发怵的感觉忽然就减弱了许多，后面声音也大了一些。

　　而且夏大哥真的回了我的问话，虽然他那时回答的很简短，就一个字‘嗯’，但这又表明一个信息，夏大哥是可以沟通的！

　　我就连忙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哈哈哈哈……，公子，大花，小云，现在想到依然觉得那时自己的这个问题很奇怪，也难怪夏大哥那时眼里的疑惑都要溢出来了。”

　　夏白衣点头回应：“毕竟那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那样说我以为我们之前认识，但我在记忆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你的信息。”

　　顾修竹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这个问题一出，原本不是和白衣一伙的也变成一伙的了。”

　　乐彦清笑得根本没合过嘴，头点的就像小鸡啄米一样，“是啊，公子。你不知道我这问题一出，那些人的目光看到我敌意上升了不止一个高度。要是视线能杀死一个人的话，我想那时候我瞬间就化为灰烬了，哈哈哈……”

　　花玉西在心内想到果然，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步正云则有些惊奇，惊奇乐彦清会这样问。也有些好奇，好奇接下来夏白衣会怎么回答乐彦清的问题。但肯定没有拒绝的吧。

　　“那夏公子是如何回答的呢？”步正云问道。

　　乐彦清笑意盈盈地看向步正云说道：“他只回了一个好，然后就站起来了。我当时被这个回答给惊呆了，坐在原地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可旁边的那些人反应就很快，在夏大哥站起身后也噼里啪啦地全都站起来，兵器也全都抽了出来，全都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俩。

　　夏大哥看我没反应又说了一个字——走。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真的就要走了，在安静地坐了这么久之后。

　　我当然很开心啊，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跟着站起身。至于那些人要打的话我相信夏大哥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都撂倒，根本不需要我来动手。

　　不过那些人也不敢动手，在那背后之人没有发话前。我跟着夏大哥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面上很平静，不过心里却在数那人要到什么时候才开口。

　　那人的点掐得特别好，还有一步夏大哥就要走出这酒馆的大门了，他的声音就在那时响起，‘夏大侠，老夫说的事考虑的如何？’

　　夏大哥在门口站定，那月光洒在他身上，不得不说现在回想起来也依旧觉得夏大哥好看极了。

　　夏大哥那时是这样回的：‘我拒绝。’声音沉稳，声线冷峻却动听怡人。

　　帅气逼人，我的心里只剩下这四个字在打转。

　　说完夏大哥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馆，我忙不迭地跟上，每走几步我就往回看，那酒馆里再没有一个人出来，就像黑暗封住了他们的脚步。

　　直到走远再也看不见那酒馆，夏大哥才停下脚步，不期然他会停下我就这样撞上了他的背，鼻子痛死了。他那把剑还好是有鞘的，否则我以后就只能做个无鼻人了。

　　我吃痛叫出声，夏大哥转过身来什么都没说，就那样看着我脸皱成一团地摸着鼻子。等我表情恢复正常了他才开口：‘你是谁？’

　　我依旧摸着鼻子回他：‘乐彦清。’

　　‘我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啊。我叫乐彦清，你叫夏白衣对吧。’

　　哈哈，还记得那时候夏大哥沉默了好久才嗯了一句。

　　‘你住在哪里？’夏大哥问我。

　　‘我看了看周围，刚好住的客栈就在不远处，我指着不远处外边那挂着旗帜的地方，说道：‘喏，就那里。我是从外地过来的，听说红叶集里有美酒，红叶山的风景也很美，就打算在这里住几天。你呢，住在哪里？’

　　‘……红叶山上。’

　　‘欸，那正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红叶集的美酒我已经品尝过了，接下来就是去红叶山上看风景。既然都是要去的，有一个熟悉地方的人作伴那再好不过了。可以吗？’

　　听到夏大哥说他就住在红叶山上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要和他一起去，等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他可是那位红花剑客啊！冷冽如冰寒山的雪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答应这种奇怪的要求。

　　我那时瞬间就低下了头，不太敢看夏大哥，怕他一个忍不住就拔剑了。

　　对上夏大哥我可一点胜算都没有，不仅打不赢连逃也逃不掉，毕竟传闻里夏大哥的轻功可是一绝。

　　当时我就在心里默念拒绝我，拒绝我。这样我就可以顺水推舟地回客栈，第二天自己再去红叶山上看风景。

　　嘿嘿，不过很明显，夏大哥没有拒绝我。虽然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了，但他最终的回答是——好。

　　再之后我就回客栈收拾包袱退了房跟着夏大哥连夜上山。那天月光很明很亮，就算是夜里也能看清路。而且有夏大哥在身边那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也根本没有想到什么鬼啊之类的东西。

　　然后我就一直和夏大哥待在红叶山附近，直到收到了那封挑战书。临近时间时我们算好路程所需时间提前了几天上筑梦山。”

　　步正云心内感叹，乐大哥真的好直接，而夏大侠就像传闻中描述的那样冰冷以及话少，表情也不丰富。

　　所以对于这类人应该直接一点？步正云看向花玉西，表情不丰富，嗯，这点很符合。话少？这个还行，至少需要花玉西说话的时候他能讲很长时间，给他的回复字数也不短。这个不太符合。

　　冰冷嘛？这点倒不觉得，反而他觉得花玉西是一个比较有温度的人，如若不然他和花玉西根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这点也不符合。

　　所以这个参考不了，步正云在心内下了结论，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来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