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疾》苏十一娘

72、折磨人

　　回了公主府，府里又好生忙碌了一番，备了些糕点以及年关时喝的花椒酒送去了祥云殿。

　　祥云殿内，不仅是萧宁宁和顾家兄妹三人，还有孙润、吴琦、冬梅、莫风、吴松五人。

　　因着守岁的时辰还早，顾青善提议玩花牌，介于殿下和姐姐已经在下棋，她只得拉着兄长，孙润几人。

　　顾青姝并不擅长棋艺，还是她上次同萧宁宁说过后，萧宁宁有空的时候就会教她下棋。
　　“殿下，你会花牌玩吗？”

　　围棋对于初学者来说总有几分乏味，热闹的花牌自然更能吸引人。

　　萧宁宁靠躺在罗汉床上，漫不经心地落了一子，挑眉看向坐在对面心不在焉的人：“你想玩？”

　　顾青姝点了点头，又摇了头。

　　萧宁宁浅笑了一声：“若是这一局你能少输我五个子，我便让你去玩花牌。倘若没有，今晚你得守夜。”

　　顾青姝点了头。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她还惦记着萧宁宁中毒一事。目前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萧宁宁眉头微微一挑，显然对她能如此干脆的应下有些意外。

　　这一局棋顾青姝下得兴致勃勃，但萧宁宁却起了恶趣味，让两人始终保持在六子的距离，这样就很让人心里崩溃了。原本心情还不错的顾青姝看了眼萧宁宁，看到他眸中的浅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当下恼羞成怒，抿着嘴不再说话。

　　萧宁宁不紧不慢地把棋子收起来，笑意更显：“阿姝姑娘该不会输了不认吧？”

　　他平时多半是浅浅一笑，笑意甚少能染上眉梢，在暖黄的烛火下，一双凤眸似染了烟火，顾青姝竟然看呆了。

　　她一直都知晓萧宁宁长得极好，一眉一眼浑然天成，就算是这世上顶尖的匠人恐怕也难以刻画他的半分美貌。

　　而在此时，皇城内的烟花突然绽放，屋内如同七彩流星闪过一般，顾青姝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大如鼓声。她庆幸被烟花的声音所遮盖，没能让她丢脸。

　　“走吧，去外面看看。”

　　萧宁宁先一步下了床榻，顾青姝呆呆愣愣的跟随着他的步伐。

　　顾青善早已经在烟花的吸引下出了殿门，她大声欢呼着。顾季堂怕她闹出笑话，也跟着出了门。许是顾青善的喜悦感染到吴琦几人，在他们眼中已经平平无奇没有新意的烟花，竟然此刻也觉得十分美。

　　绚灿的烟花将整个金陵笼罩在一片彩光之中，迎接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萧宁宁留意到身旁的顾青姝有几分心不在焉，他抬起手在顾青姝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动作亲昵，顾青姝摸着额头抬起头来，萧宁宁对上她那双熠熠生辉的柳叶眼，从中看到了些许的羞涩。

　　一时间，萧宁宁竟然也有几分的不自在。

　　此时皇城内的岁月钟响起，悠远的声音传遍城内的每一个角落，便预示着已经到了子时，德明十二年已过。

　　“顾青姝，平安喜乐。”萧宁宁嘴角扬起笑意。

　　红了脸的顾青姝被烟花所遮盖，将有些模糊的情绪忽略，给了萧宁宁一个大大的笑脸。

　　“殿下，安康喜乐。”

　　“殿下喜乐，阿兄喜乐，阿姐喜乐......”

　　顾青善欢乐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呢喃。

　　烟花收尾，吴琦吩咐厨房做了些吃食，又热了两壶花椒酒端了来。

　　“这是你的。”

　　殿内萧宁宁又重新落坐在罗汉床，他发起了压岁钱，他先给了年纪最小顾青善，然后是冬梅，顾季堂。

　　“多谢殿下好意，我便不要了吧。”顾季堂拒绝道。

　　虽说顾海明还把他当做小孩子，但没得必要再公主府上也是如此。

　　“顾郎君你就收下吧。明年，哦，不对，今年二月你就要参加武试了，这就当是殿下给你的祝福。”吴琦道。

　　顾季堂见状挠了挠头，带着不好意思的情绪收下了红包，向萧宁宁拱了拱手：“多谢殿下，今年的武试我定然不会辜负大家的。”

　　甚少开口的莫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喝酒。”

　　顾青善凑到姐姐身边，小声嘀咕道：“阿姐，殿下给你的压岁钱肯定是最大的，都不当着我们的面给。”

　　顾青姝捏着她的脸，朝着萧宁宁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视线对上，她忙收了回来：“玩你的花牌去。”

　　她现在有点奇怪，不太想与萧宁宁靠近。

　　“不如我们玩投壶吧，谁输了就喝一杯花椒酒。阿善就喝水。如何？”

　　萧宁宁突然起了兴致。

　　对他的提议大家自然不会反对，而且投壶在场的每一个都可以玩。

　　但顾青姝很快发现，除了她和小妹没有习武以外，屋内的人皆是投壶的高手，就连甚少玩过的兄长也能同殿下几人不相上下。

　　她连着几杯花椒酒下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心里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就是不肯认输。

　　萧宁宁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这么不想输给我？”

　　顾青姝哼了一声，把手中的箭随意丢了出去。可能是时来运转，竟然意外的投进去了。

　　她兴奋的抱住一旁的萧宁宁：“殿下，我中了。”

　　萧宁宁淡淡地应了一声，却也能看得出来他在替顾青姝高兴。

　　“阿姝很厉害。”

　　在场的除了自家兄长和妹妹外都知晓萧宁宁的身份，顾青姝忍不住红了脸，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殿下，你们玩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同样一个都没有投进去的顾青善在看到姐姐投中一个后，愈发的想要玩，大有不追平姐姐不罢休的感觉。而顾季堂和莫风已经在暗中较劲起来。吴琦和冬梅纯粹图一乐呵。孙润也跟着落了座，端着酒杯喝起了花椒酒。

　　“阿姝姑娘可要再来一点？”孙润端着酒杯示意道。

　　顾青姝摇了头。

　　她的头此刻已有几分昏沉，她怕再喝下去得醉。

　　等顾季堂和莫风都喝趴下了，场内也没人能站着继续玩了。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接近卯时。

　　大原守岁习俗是到第二日的清晨，然后再沉沉的睡过去。

　　萧宁宁倒是毫无睡意，酒是越喝越清醒。他看着顾青姝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浅浅一笑，唤来小太监。待醒酒汤一喝，众人有了片刻的清醒，但瞧着精神各各都有些摇头晃脑。

　　“散了吧。”萧宁宁开了口。

　　顾青姝也想跟着起身，却被萧宁宁拉了回来：“你还要守夜。”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眼萧宁宁，喃喃道：“我要守夜。”说完又坐了回去。

　　其余的人纷纷向萧宁宁请了礼后，离开了祥云殿。

　　灯火通明一夜，大雪已经停了下来，“吱吱呀呀”的雪粒声从屋外传来。

　　萧宁宁的目光盯得顾青姝愈发的紧，他恶趣味地喝了一口花椒酒，凑到顾青姝的嘴边，抬起她的下颌，慢慢把口中的酒渡了过去。

　　花椒酒不仅辛辣，还有一阵麻意。

　　本已经睡眼朦胧的顾青姝猛然被灌了一嘴的酒，瞬间醒了神，她茫然地看着将她揽在怀中的萧宁宁，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软娇：“殿下。”

　　萧宁宁的眸光暗了暗：“床上睡，地上凉。”

　　顾青姝在他怀中蹭了蹭，又唤了一声：殿下。”

　　她带着几分不安。

　　“顾青姝别折磨我。”

　　他轻咬着她的耳朵。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瞬时遍布在顾青姝身子的每一个角落，让她不由软了身子，又往萧宁宁的怀中蹭了蹭。

　　萧宁宁已经经不住她的折腾，顶着她的额头：“顾青姝，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

　　殿内昏昏暗暗，烛火摇曳着，“啪啦”，一声轻响。

　　顾青姝抚摸上他的脸，笑着道：“殿下，你怎么长得这么好？”

　　她的手不安分着，描绘着萧宁宁脸上的青斑，慢慢转移到他的眉毛，眸，手滑过鼻梁，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萧宁宁紧盯着她。

　　少女醉酒的模样使得他心神晃荡，尾骨传来的紧意，让他浑身发烫，情蛊似乎隐隐有了苏醒的迹象。

　　“顾青姝。”萧宁宁的声音愈发的低沉。

　　他的手在发着颤，却仍然耐心地询问着她：“我可以吻你吗？”

　　不等他主动，顾青姝已经先一步凑到了他的唇边。

　　萧宁宁哪还能有理智可言。

　　他就如同那烈阳紧追着河水，先是细细品尝，等河水放松了警惕，烈阳的光芒愈发的大，它紧跟着河水的步伐，让它沸腾，让它无路可逃。

　　在烈阳的蛊惑下，沸腾的河水如同入了魔一般顺着它探向了深处。

　　室内一片扉糜。

　　好一会儿，顾青姝如同洗了一个澡，手发了酸，大口喘着气。

　　萧宁宁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抱着她把手洗完，又抱着人上了床：“等我一下。”

　　顾青姝困意早已经上头，若不是萧宁宁一直在握着她的手强迫着她。

　　她哼了两声，小声嘀咕：“殿下真坏。”翻个身睡了过去。

　　等萧宁宁清洗完，看到顾青姝已经熟睡过去。他无奈的帮人把衣服换下，重新将人塞回了被子里，才从身后拥着她睡过去了。

　　顾青姝无意识的往他怀中拱了拱，瞬时让萧宁宁的心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