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你出现够我喜欢一辈子》巷九

15、chapter 15

　　林尽染是一个星期后回家的，刚好是周稚京预期来月经的最后一天。
　　风尘仆仆的拿着白大褂进了家门，却见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便知道人没在家。
　　本来想着给周稚京一个惊喜，这下算是泡汤了。
　　好在惊喜可以延后。
　　快速的洗了澡，换了衣服，拿上车钥匙便直奔燕师。
　　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周稚京随口说了一句要回学校，但没有说时间。
　　将车停靠在路边，才给周稚京打电话。
　　学校安排了一场优秀学长学姐回校演讲的讲座，周稚京今天一见到导师，便被硬拉着过来看讲座。
　　手机调了静音，等接到林尽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借口出来透气看手机了。
　　连忙回拨回去，电话倒是很快接通，只是那头的人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沉默着。
　　“我错了我错了。”周稚京做求饶状，“导师把我拽去看讲座了，会场里手机要关静音。”
　　林尽染轻哼一声，“事出有因，原谅你了。”
　　声音囔囔的，一听便知道还委屈着。
　　他很少这般孩子气，高中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周稚京忍住笑，“那摸摸头，我们笑一笑好不好？”
　　“那你来摸吧，我在你们学校门口。”林尽染接话很快，面上哪还有什么委屈，全是得逞的笑容。
　　周稚京一愣，呼吸急促起来，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回来了？！”
　　不等林尽染回答，又急忙道，“你等我，我去找导师告假！”
　　挂断电话转身便往会场跑。
　　下台阶的时候脚一滑，眼看脸要着地，一双温热的手掌快速的扶住她的胳膊，这才勉强站稳。
　　“谢……”周稚京想要开口道谢，扭头看向救她的人，硬生生的把音节堵在喉咙。
　　强压住心底的不适，刚刚被握住的胳膊迅速负在身后，“谢谢，商学长。”
　　商酌兮面上无奈，“一定要这么生分嘛？”
　　“我们本来也没有多熟。”周稚京礼貌点了点头，扭身去找自己的导师。
　　对于商酌兮，除了佩服他的才华，其余无不令人厌恶。
　　尤其刚刚眼神里的势在必得，更加让人讨厌。
　　就好像一块口香糖黏在鞋底，走起路来都觉着粘腻难忍，坏了好心情。
　　林尽染的车就停在校门口的对面，一辆黑色的奔驰，没有疑惑他怎么又换了车，周稚京拽着包飞快的跑过去钻进他的怀里。
　　“好想你啊。”
　　林尽染搂着她的腰身，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我也好想你。”
　　没有特别惊艳动听的情话，很多时候，最简单的话语往往最能表达真挚的感情。
　　“我给你带了苹果汁，用的东头李叔家树上的苹果。”
　　“现在就有苹果了？”系好安全带，拿过他递来的水杯，疑惑的看向他。
　　“没有，是去年的果，一直在冰窖里放着。”
　　东头的李叔是他们高中学校旁边胡同的一户‘地主’，旁人说那一条胡同都是他的地产。
　　他们高中在市中心，其价值不言而喻。
　　李叔家种着很多水果树，唯有那颗苹果伸出来的枝头钻进了学校，好巧不巧的临着他们高一的教室。
　　结果的时候，靠近他们那边的半个枝头都被摘空了，李叔也不恼，摇着扇子跟他们喊话说让他们帮忙到家里把剩下的也一起摘了。
　　李叔是独居老人，这苹果是他老板伴的最爱。
　　自他老伴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苹果了。
　　放在树上也是烂着，林尽染带着她和梁子悠几个人就去帮忙摘了又帮忙卖，挣来的钱都给了李叔。
　　后来哪怕到了高三，他们也没落了这茬儿。
　　毕业后没过多久，李叔也跟着去世了。
　　他们几个人除了林尽染都去参加了葬礼，是李叔外地的儿子发的讣告。
　　再后来，那条胡同就被高价卖了出去。
　　周稚京有路过几次，那里还是原来的样子，隐约着可以看到那棵枝繁叶茂的苹果树。
　　好奇谁买了这“黄金地段”就让它荒废着，现在知道答案了。
　　想通了这个，转头看了一眼开车的林尽染。
　　苹果也是从前的味道，榨成汁后清甜味更浓，林尽染以前总央着走读生的她拿个苹果榨汁给他带学校里。
　　每每树上结了果，她的书包里总沉沉的，谁能想到林尽染的水杯是个一升的大水壶呢。
　　现在再喝这苹果汁，大抵喝的是曾经的青春。
　　“过两天我发小想请你吃个饭，你想去吗？”
　　“发小？”林尽染半途回家，怎么会有发小？
　　“嗯。”林尽染点点头，“是没出娘胎的朋友，我走丢后他一直惦记着，回来后我俩相处的来，就好像没分开过一样。”
　　周稚京揶揄的笑了笑，“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介绍自己女朋友呢。”
　　林尽染眉头微蹙，空出一只手轻敲了她一下脑门，“瞎想什么呢！”
　　“哪有瞎想！”周稚京不服气道，嘟着嘴揉着自己的额头。
　　“行了别揉了，我知道自己的力道。”
　　周稚京嘿嘿两声放下手，不在乎被他拆穿，看着窗外。
　　刚刚还明媚的天气已经暗沉下来，远方乌云压境，周围的路人行色匆匆，偶尔能从一两个没有贴防窥膜的车窗里看到司机紧皱眉头，仿佛对这种天气有诸多不满。
　　高考最后一天她从考场里出来的时候也是这种天气，乌云密布，场外的家长们人手一把雨伞，看见她出来仰首往她的身后望去，脸上焦急的神情好似是他们在考试。
　　五中为他们安排了好几辆的大巴车，他们必须跟着大巴走，因此很少有五中学子的家长等候门外，最起码她家的那两位教师都在三中外等着他们的学生考试。
　　林尽染是理科考场，在一中，她是文科考场，在二中，两个学校一南一北，相隔甚远，对此周稚京总有些遗憾，共同奔赴考场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内心毫无波澜的上了大巴车，李老师大概在哪个地方站着没有看见她，车上空无一人，她拿出来自己的MP3放了周杰伦的《晴天》，又顺着歌单听了《青花瓷》，大部分都是周杰伦的歌，这是林尽染的歌单，他是杰伦迷。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快步的跑上车，有拿书遮头的，有拿包挡雨的，虽然淋了半湿，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弯不下去，整个车厢都躁动起来，不知道谁带的头，喊了一句我们解放了，大家此起彼伏的跟着喊，吵闹声逐渐整齐划一，唱起来了《那些年》，这是他们课间广播台单曲循环的一首歌。
　　来时的气氛紧张，回时的兴致高昂，这是他们的青春。
　　自从再遇到林尽染后，周稚京经常会想起来高中的事情，大约是她高中的故事里，他是最浓墨重彩的那个人，占据了最重要的篇幅，一旦他出现，就像机械被按下了按钮，所有故事都抖落尘土，焕然新生。
　　那是不是，这个自他幼时便在身边的发小，也是如此？
　　曾经想不起的往事，因为主人公的出现，像是电影一般一帧一帧回放。
　　窗外下起茫茫细雨，周稚京回过神来，车里开了暖风，吹的小腿温热。
　　她的笑容绽开，“林尽染，你都不告诉我你发小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和人家吃饭啊？”
　　林尽染正打着方向盘，原本嘀咕冲着窗外发愣的周稚京在想什么，悄声地将温度调高，措不及防地被她这么一问，错愕的神情来不及收回，便见她笑得开怀。
　　心下无奈，口气却纵容无比，说：“幺幺，我总会被你吓着。”
　　“我哪有吓唬你！”
　　林尽染笑了，没有回答，他把她看的太重，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她，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他不会有一点防备。
　　“随春光。”
　　好奇怪的名字。
　　“随家到他这一辈从光字，他出生在春分，家里长辈便取了春。”他解释道。
　　周稚京一脸原来如此，心里细细又读了几遍，越读越耐味，“这名字越读越顺，还挺好听。”
　　“那是我的名字好听，还是他的名字好听？”林尽染一脸认真的问道。
　　她觉着有些好笑，又对男人的小心思感到满足，“他是你兄弟欸，这种不知名的醋也要乱吃吗？”
　　“我不管！谁的好听？”他不依不饶，一脸的倔强，要不是在开车，周稚京有预感他一定会把她禁锢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问。
　　“当然是你的好听。”顺着猫毛抚总不会有问题。
　　林尽染没再说什么，脸上得意的笑容看着让人想揍他。
　　周稚京以为这事算是翻篇了，没成想刚进家门，连鞋都没来得急脱，就被人往怀里一带。
　　温热的唇很快被覆上，他的手环着她的腰，呼吸逐渐沉重，他的吻炙热，柔情缱绻，缓慢挪到耳际，轻舔慢咬，软乎乎的耳垂，露在空气中的一截白颈，此刻都成为他的所有物，任他肆意舔舐。
　　林尽染喘着粗气，埋在她的脖颈，声音嘶哑，“以后不能夸别人的名字好听。”
　　周稚京无奈的笑了，紧紧抱着他不让自己摔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背，娇喘着道，“好。”
　　他很小孩子脾气，比如会因为她多看一眼广告牌上帅气的明星，或者没有吃他递过来的草莓，但也很好哄，撒个娇，两句好话，或者一个绵长深情的吻。
　　但他也很好，在他身边，总是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