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镜［穿越］》慕槿辞

49、净化（八）：画颜

　　“圣女？什么是圣女？”顾苒问道。
　　“圣女其实就是望仙族的族长，也是族中唯一能操控圣光剑的人。她们从小便被选中，等到上一任族长去世，下一任圣女继承，再选出下一位圣女，自此传承下去。”沈寻说道，拿起边上的水袋仰头喝了一口，想起过往的一幕，心里冷叹：只不过这个圣女可不是什么好位置。
　　顾苒明白地轻轻点头，但她心中有种感觉，圣女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正欲再问便被打断。
　　“好了，很晚了，睡一觉吧，我守着。”沈寻浅笑地看向她。
　　“嗯。”顾苒无奈只好罢了。她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用琉璃花化出了一张草席，躺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沈寻见了，给她变出了一张被子。他给她盖了上去，用灵力设下保暖结界。这样，她睡觉就不会冷了。

　　许是这一天太累了，顾苒很快就睡着了。
　　沈寻坐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他抬起手，手背出现一朵桃花印记。
　　这么多年了，这个印记一直陪伴着他，从未消失。

　　一夜过去，顾苒从睡梦中醒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沈寻产生了恍惚。她伸出手，手轻轻他的眼睫上。
　　沈寻的眼睛动了动，察觉到他要睁眼，顾苒清醒过来，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沈寻睁开眼，见她已经醒了，神情温柔，“醒了，昨夜睡得好吗？”
　　顾苒坐起身，掩饰住刚刚的尴尬，“挺好的，昨天太累了。”
　　“睡得好便行。”沈寻揉了揉脖子，慢慢起身。昨夜坐了一夜，脖子酸疼，腿也麻了。
　　顾苒整理了下衣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把琉璃花收回来，看着路边的荒草，“这一夜过去也不知道祁念怎么样了。”她看向沈寻，“我们得想办法救他出来。万一他们把祁念……”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但脑子总会往最不好的方向想。
　　沈寻颔首，昨天小憩之时他便在想要如何救出祁念。
　　“你暂且放心，歆华的目标是你，只要她没抓到你，祁念便不会有性命之忧。”沈寻知道她着急，便先宽慰她，再想想如何能够进如莱城。
　　现在如莱城一定加强了戒备，恐怕歆蕴那群人正等着他们自投漏网。他们得另想别法。

　　两人往如莱城方向走，半路之时，沈寻忽然停下来。
　　“怎么了？”顾苒回头看他。
　　“你会换颜术吗？”沈寻问道。
　　顾苒想了想，摇摇头。但她很快顺着他的思路去想，以为他是想换个容貌混进去，“你是想换个面貌进去？”
　　“嗯……我刚刚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如莱城有一种法器叫显真镜，这个镜子一照，除了功法高，否则一定会被识破。”沈寻双手抱臂，看着前方的荒草，嘴角慢慢勾起，浮起笑意，“我刚刚瞬间有个想法，或许可以避开这些。不过，需要你来配合。”
　　顾苒略有疑惑地看着他，答应了。

　　沈寻带顾苒到了离如莱城几十里外的一座深山下。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顾苒看着高山，瞥眼看向他。
　　“妖灵族中曾有一个族最擅易容之术，若是我们能求得他们的帮助，会事半功倍。”沈寻看向高耸入云的山淡淡笑了笑。
　　“易容术？和换颜术有什么区别吗？”顾苒听着名字觉得两者之间相差不大。
　　“易容术是以皮相为主，换颜术是以法术为主。”沈寻解释道。
　　“哦——”顾苒听了这话便明白过来。换颜术用术法可以换成任何模样，虽然简便，但容易识破。而易容术不一样，易容术用皮相做主要材料，手法复杂高深，能够使用者更好的隐藏，改变容貌，不会被其他法术察觉。
　　“走吧，我们上去。”沈寻说道，往山上走。

　　顾苒看他走山路上去立马跟了上去，边走边说：“我们为什么不能飞上去？”
　　“因为这座山的主人不喜欢御剑，必须得走上去才算是诚意满满。”
　　“好奇怪的一个人啊。嗳？你说的这个族是哪个啊？”顾苒跟在沈寻后面，对这座山的主人充满了好奇。
　　“是蝴蝶一族，这一族曾是妖灵族的先锋队，随若汐一起建立了烟云城。只不过后来若汐死了，他们的族长带着族人离开了烟云城，隐居在此。”
　　“所以你是希望我...”顾苒停住脚步看他。
　　沈寻停下转回身对她点了点头。
　　“可是我对他们之间的事并不了解。”顾苒颇有些担忧，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沈寻的神色愣了一下，他刚刚确实欠考虑，只是她不知道只要她在，他们就一定会帮忙。
　　“放心，我自有办法。走了，马上晌午了。”沈寻转身继续往前走。
　　顾苒立在原地，她并非不相信他，只是她觉得沈寻有事瞒着自己。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救祁念，他最怕吃苦了，此番被抓住定会备受折磨，她必须尽快。

　　两人到了山腰，看见不远处的村落坐落在两山之间。
　　走到村口，顾苒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这莫非是个空村子？”顾苒指着空无一人的村庄。
　　沈寻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双手结印，一只粉色的蝴蝶幻化而成，落在他的指尖。
　　沈寻对着蝴蝶说了几句便轻动指尖，“去吧。”
　　蝴蝶展翅飞起，飞向村庄，穿过结界，消失不见。
　　顾苒一惊，她的面前竟然有结界，她却没有看出来。
　　“这是结界？”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却在蝴蝶消失处摸了个空。
　　“这不是结界，是一种空间，这个空村子只不过是障眼法。”沈寻走上前站在她身边，“这种空间只能用灵念化形传递，从内打开。若是强行的话会受反噬。”
　　“哦--”顾苒看着虚假的空村子心中赞叹此间的高深，这样的法术一般人可做不到。

　　过了一会儿，空间出现一个漩涡，里面走出来一位黑衣女子，她看见两人微微行礼，带着微笑，“二位，我是离漫，主人有请，随我来吧。”
　　离漫转身进去，顾苒稍稍不安地看了看沈寻，沈寻朝她轻轻点头，叫她放宽心。
　　“呼……”顾苒深呼吸，跟在沈寻后面进了漩涡。

　　待两人进去，漩涡关闭，顾苒看见了一个风景如画的村子。
　　苍翠的绿树，粉嫩的花瓣，幽静的溪流，像是一幅画卷的仙境。
　　望着劳作的农民，织布的妇女，嬉笑的孩童，顾苒心中赞叹这里当真如世外桃源般美丽。
　　“这边请。”离漫转身说道，带着他们往一条小路走去。
　　“这里也太美了，这些都是桃树啊。”顾苒的手轻轻抚摸过桃花花瓣，感觉到花瓣随她而动，似有灵气一般。
　　“这是主人特意种的，为的是缅怀先族长。”离漫说道。
　　顾苒一愣，看向这满村的桃花，不知怎的有些一抹哀伤。
　　沈寻回头看她，垂眸转身往前走。

　　两人跟着离漫到了一处具有异域风格的草屋前，离漫停下来，转身道，“二位进去吧，主人就在里面。”
　　“好，多谢离漫姑娘带路。”沈寻朝离漫谢后，看向顾苒，“我们进去吧。”
　　“嗯。”顾苒应声道。

　　沈寻掀开草帘，等顾苒进来便随在她的身边。
　　顾苒进了屋，看见屋中的蝴蝶图案，脑中闪过与一位男子在宫殿中对酌的场景。
　　她晃了晃脑袋，走进去几步，看见一位玄衣男子坐在矮桌前拿着刻刀，握着木块，正雕刻着什么。
　　他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来的两个人，瞳孔一震，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他放下手里的刻刀和还未成型的木雕，缓缓站起身，神情怔然地看着顾苒。
　　顾苒见他这般，有种恍然见故人的味道。
　　“离朝将军。”沈寻此时出声叫道。
　　离朝回过神，脸上惊喜的神情一瞬收了起来。
　　“二位坐吧。”离朝施法为两人添了茶水，放下桌子上。
　　“谢谢。”顾苒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
　　这茶甘甜，有些许花香，很好喝。
　　离朝浅浅一笑，转头看向沈寻，“沈公子所说之事我自当帮助，请二位稍等，我潜人去准备材料。”说完，他微微欠身，走了出去。
　　顾苒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看向沈寻，“你已经和……离朝将军说了？”
　　沈寻点头。
　　顾苒扫了眼外面，又默默看了眼沈寻，她感觉沈寻与离朝之间似是熟识，可是……
　　“沈寻，你是不是和离朝将军认识啊？”顾苒决定试探性问问。
　　沈寻闻言，拿起茶杯的手一顿，然后一笑，“以前和母亲不慎遭遇妖兽的袭击，受了重伤，被下山的离朝将军所救，故而认识。”
　　“哦……”顾苒双手捧着茶杯，抿了一口。
　　沈寻握紧手中的茶杯，心跳加速。他知道顾苒怀疑了，自己说出的越多，暴露的也越多。可是他没办法，他只能这么做了。

　　过了一会儿，离朝端着盘子从外面走进来，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对着二人道，“东西我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你们谁先来？”说完，他看向顾苒，藏住眼中的忧伤。
　　顾苒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瞅了眼沈寻，开口道，“离朝将军，我先来吧。”
　　离朝微微颔首，转到另一边坐了下来。
　　顾苒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她看着离朝的面容，时光交错，仿佛回到了百年前之前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