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厉害吧，我画的！》庭前酒

35、开会（二）

　　苏衍点头，说到这个就有点烦躁：“不是我自夸，但以我的修为来算，三百年短是短了点，没到飞升的境界，但飞升天雷一共七道，我总不至于连一道都挨不住。虽说第一次飞升没经验，但多少也了解过一点渡劫的原委，我醒来后回忆了一下，总觉得那道雷好像不是天道劈的。”

　　“你是说，有人伪造天雷，故意把你劈晕？”

　　这话要是放在几天前，沈舒白肯定不会信。

　　飞升天雷是什么？那是天道，能洗去所有凡尘污垢，把灵骨洗成神骨，从此不再需要转化灵气借来用用，而是自身拥有神力，化为天地自然的一部分，让人脱离肉/体的束缚，达到长生。

　　正是因为天雷是神的选拔，可能它认为这些凡俗蝼蚁根本不配成为神，分割神族的一亩三分地，所以对待修士极其苛刻，整道雷都是由神力凝聚而成，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熬不过就要死。

　　神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有的神由于属性和出身，跟天道沾了点边儿，所以能够伪造出类似天雷的东西，但也只是杀伤力和外形相似罢了，并没有真正天雷的作用。

　　沈舒白活了一千五百年，之前从没见过神，要跟他说有神伪造天雷去劈一个修士，那跟闹笑话差不多，沈舒白的涵养不允许他笑出声，但他心里一定是嗤之以鼻的。

　　可现在他见到了扶桑木——虽然是嫁接的，又见到了黑衣人，还有一个没露面但是能把能量池重新封印的神秘来客，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沈舒白斟酌了一下，猜测道：“劈你的人……也许没有恶意。”

　　苏衍对这话倒是很赞同：“确实。听说神也分战神和文神，能伪造天雷的必是战神，要真想把我怎么样大可直接将我劈死，我定然没有还手之力的。”

　　但那人轻拿轻放，只是将他劈晕了，好像送他一个不那么讲究的安神香，让他睡个好觉，然后……在某个特定的时候醒来，去走别人设计好的剧本。

　　苏衍不是很高兴：“真看得起我。神仙打架，让我在里面扮的是个什么丑角？”

　　但有句话他没跟沈舒白说：别人不清楚，宣潇那只老王八肯定是知道点内情的。他修的是罕见的“占卜术”，既然能算出来自己这一觉何时睡醒，未必就不能算出来这一场横跨三千年的算计出自谁手，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沈舒白现在没有临芜的记忆，不知道宣潇的底细，他不便多说。

　　沈舒白还以为苏衍能对劈自己的人有个大致的猜测，没想到当事人跟他这个局外人一样一无所知。

　　他看看对面商场亮着的LED大屏幕，右上角显示着时间：凌晨两点半。

　　“走吧，回局里，他们应该到了。”

　　这次的事情闹的比西山鬼发还大，异处局连夜开会，把所有高层都叫来了。

　　传送阵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识海不稳灵力不足的就会像基地里那个女生一样，在法阵启动的时候被弹出来，弹成脑震荡，所以除了沈舒白和苏衍，外勤其他人还是只能中规中矩地使用交通工具——他们用的是局里协调出来的飞机，从各地能量池飞到宁城。

　　沈舒白他们落在异处局大楼外面时正看见王连带着他们部门的人刚从机场坐车回来。

　　“沈队长。”王连一下车就看见沈舒白，小跑几步过来，又看见苏衍在这，好像把什么话咽回去了，只说了一句：“这次的事情惊动上面了，听局长说上面派了人来问，宗教局局长会旁听这次会议。”

　　虽然苏衍刚帮他冲了筑基关，沈舒白也明显对他很信任，但王连还是不想在他面前多说异处局内部的事。

　　私交跟公事得分开，更何况他心里一直对苏衍有几分戒备，到现在也没能消弭。

　　沈舒白对这次会议规模早有心理准备。

　　八个能量池覆盖大半个国境，如果真让那两棵扶桑木长出来，落成新的鬼门，那鬼门位置应该就在宁城附近。

　　宁城是本国首都，经济中心，政治要地，高官聚居区。

　　“还有，三队……”王连话没说完，异处局院子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三个穿着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个个身材高挑，宽肩窄腰，五官端正。

　　最后还下来一个女人，一米七往上的个头，盘着干净利落的丸子头，上身西服下身黑色西装半身裙。

　　三个人走起路来步伐整齐划一，身姿挺拔，一股六亲不认的傲然气质扑面而来。

　　他们右肩上还挂着一个银色金属的小牌子，上面都写了字，中间的那个男人写的是：三队队长，谢庭。

　　谢庭在他们近前站住，摘下墨镜，居然长了一张干干净净的斯文面孔，目光从王连脸上扫过，落在沈舒白身上，朝他点头致意：“沈队长。”

　　王连嗤笑一声，对身后的齐梦缘说：“去，把咱仓库里的红毯拿出来铺上，耽误咱们局里的模特队亮相了。”

　　谢庭没理会他的出言不逊，而是打量着苏衍：“我听说了苏先生的事，这位就是苏先生么？”

　　听说苏先生修为高强，做派复古，不难认。

　　沈舒白点头，给苏衍引荐：“这是外勤三队的队长，谢庭。”

　　苏衍微欠了欠身，算是见礼。

　　谢庭也很客气的还了。

　　“队长！”有人从异处局里跑出来，直接飞奔扑到谢庭身上：“队长，我想死你了！”

　　谢庭把人推开，上上下下打量七八遍：这人一身琅琅珰珰的嘻哈服，染了一头红发，耳朵上带个银色的耳夹坠子，脖子上是十字架项链，长得唇红齿白的，给他个麦克风一把吉他就能去酒吧驻店演唱。

　　谢庭身边那个女人勾下墨镜：“薛景荣？你要出道了吗？”

　　薛景荣指指自己的黑眼圈：“王连的班我这辈子都不替了，那就不是人干的活儿！队长，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吵着辞职了，再也不唠叨咱们没有假期了！”

　　他凑过来还要给谢庭一个爱的抱抱，谢庭退后两步跟他拉开距离：“头发不染回去，皮肤不保养好，你就留在二队别回来了，有碍观瞻。”

　　王连讽笑：“花瓶就是花瓶，也就只能观瞻了。”

　　他一侧身让开大局门口：“来吧，花瓶们身娇体弱，你们先走。”

　　谢庭不是第一次跟王连接触了，没理他，而是把路给沈舒白让出来。

　　沈舒白也没客气，带着苏衍走在前面，率先进了大楼。

　　电梯里，沈舒白站在中间，二队三队一左一右分立两侧，水火不容似的。

　　苏衍脸上挂了点笑意，没骨头似的靠在电梯按钮一侧，看向沈舒白的目光不遮不掩，沈舒白感觉自己好像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几分欣慰。

　　他传音入耳：“嗯？”

　　苏衍笑着摇头。

　　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苍生门是如何的不把他当人，他是如何的没有地位，这会儿见他一呼百应，所有人都尊着敬着，总算欣慰了。

　　这才是他这样的人该有的待遇，才配得上他为这些苍生蝼蚁赴汤蹈火。

　　电梯门“叮”一声响，在他面前打开，随着苏衍走出去，那点不知从而来的欲语还休就消散了踪迹。

　　这次的会议室比上次的还要大一圈，在长桌外围还有一圈单座，能坐下五六十人。

　　沈舒白到时，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

　　“听说这次宗教局来人了，看来西山这个案子不小啊。”

　　“何止西山，你不知道么，宜田市、化隆港、柳江镇，全都出现了那个变异树！这案子里鬼发就是个小喽喽，我听外勤的朋友说这几个地方的能量池才是主要目的。”

　　“柳江镇？”安恬插了句嘴：“有柳江镇吗？”

　　不就八个能量池，她记错了？

　　那微胖的女人惊讶道：“你不知道？你不就是外勤的吗？听说夜间柳江镇能量值狂飙，分局的探测仪还放在密封箱里就开始响，一直响了半个小时。分局的人拿着探测仪紧急出动，直到仪器熄火都没找到能量源在哪，后来在稻田里发现了一个大坑，里面有残存的能量痕迹，又有刘帆给打电话说沈队长刚从那边回来，才知道那里也出事了。”

　　她说的煞有其事，把整个会议室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这么说来，境内现在有九个能量池了？也难怪上面这么重视，怕咱们人手不够，把‘门面’们都给请回来了。那可是陪着政府要员们出席各大场合的模特队，居然舍得拿出来打群架了，稀奇不稀奇？”

　　粗声粗气的牛哥哈哈大笑，声如洪钟，也亏着这会议室里下了消音咒，不然非得从顶楼传到地下仓库不可：“门面们回来有什么用？一群空有其表的花瓶，摆回来当吉祥物吗？攒一起不够我老牛一手捏的。”

　　他说这话时，沈舒白正带着人进来，王连拍拍他的肩膀：“客气点，一群娇花，再让你喷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