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面见祖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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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折腾过去，柳云舒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细算往后该何去何从。
三年之间，她救治了应烁尘，医好他的腿疾。
两人说是两情相悦但好在未到婚配的地步，那只要与对方撇清干系就能全身而退。
“如今几时了？”柳云舒抬眼问着身后的初禾。
“卯时三刻了姑娘。”初禾笑着应着，她挽着柳云舒头上的发丝，甚是满意的欣赏了一番。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已经恢复了些气神，如今正帮着柳云舒洗漱打扮。
“走罢，随我去见祖母。”柳云舒看自己身上忙活得差不多了，起身吩咐道。
柳云舒的祖母杨老太君，是当今柳丞相的母亲，算算年岁，比之当今太后都要来的多。
她从幼时就宠爱柳云舒，不单单是因为柳云舒母亲早亡，还因为那性子与自己相像。
三年来，柳云舒性情大变，杨老君当然是不乐意见着人的，更何况那位假柳云舒特意避着。
柳云舒对她的这位祖母不是亲情上的依赖，更多的是对一位长辈的敬重，她随祖母意愿成长，祖母在她身上看到了祈盼，多年来祖孙俩的相处一直如此。
可能旁人眼中是祖母对自己的区别对待，而现实中不过是她在成长过程中回应一位长辈的期待而已。
如今这份期待没了，她没有多大的感受，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只会朝着自己既定的目标前进。
只不过，她实在不喜欢有人趁乱对自己落井下石。
昨日自己险些在应烁尘手中没了命，秦氏母女俩去了东边祖母那的消息转眼就传了过来。
按着秦氏的性子，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不言而喻。
走到了祖母的住处，柳云舒看着站在门边候着的丫鬟，心思微微一动。
“里面可有来了什么人？”
丫鬟看着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像是很熟悉柳云舒突然靠上前。
“是我们姑娘一大早来给老君请安了，大小姐，难道你也是吗？”
柳云舒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威慑，不让她再凑近一步。
“大小姐……”丫鬟有些不知所措，颤着声退了后去，规规矩矩地站着。
柳云舒没有理会，从她身边而过。
初禾跟在她的身后，看了眼瑟缩在那的丫鬟，轻轻笑了声，就这一声让那丫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了几分。
从前柳云舒与下人姐妹相称，没有架子，让人忽视了她原本的身份。
如今柳云舒恢复姿态，自然不喜欢旁人随意近身。
柳云舒进了祖母宅子时，在祖母跟前的杨姑事先秉眀。
这边杨姑刚在杨老君耳边说完，就见着柳云舒带着初禾端着个红盒走了进来。
“云舒见过祖母，给祖母道安。”柳云舒给堂上的人行了一礼，姿态端正，不卑不亢。
杨老君见了她，神色恹恹，“怎么大姑娘有空来给我请安了？”
话语不见质问，却让旁人觉得像在质问。
三年光阴，不闻不问，如今破天荒而来，让人难免心中有气。
“祖母说笑了，云舒怎会忘记。”柳云舒依旧面不改色，她深知祖母秉性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而发火，也知现在应该怎么表现。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一块和田玉，希望祖母喜欢。”柳云舒让初禾上前，杨姑见状将东西收了过来，呈在了杨老君面前。
看着方盒中的美玉，她有些追忆。
柳云舒母亲在世时，的确也喜欢送她些玉器当作礼物，个个都精美仑环。
想到这，杨老君心中一软。
“从前是云舒一时贪玩忘了看望祖母，现在，是不会这样了，往后亦不会这样了。”柳云眼神舒坦然道，编着话乱说是她现在的人生之道。
杨老君只看事不对人，柳云舒直接承认不予狡辩更衬她心意，三年贪玩胡闹，那可不就是胡闹。
柳云舒一句话，就解释了自己那三年的浑浑噩噩，也不管旁人信不信，杨老君是信了。
“既然有你这番保证，那我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着了。”老君乐于见柳云舒服软，心里不由舒坦。
虽说做了不少自己不乐意见的事，但好歹是自己的嫡孙女，犯犯错能回头便好。
“正巧，既然你来了，我这也不必特意传人到你院子说这事了。”杨老君让一旁帮自己捶肩的柳絮儿停了手，示意她坐着，随后朝柳云舒招了下手。
柳云舒听着有事，原本心中咯噔，想着是不是跟晋王有关。
“祖母，是什么事？”她问道，别是什么商议自己和晋王的亲事。
“湘王应淮之你们应是知道的，过几日他会来我们府上住上几日，教授你们骑射之道。”杨老君拍着两位孙女的手，嘱咐道，“湘王常年呆在北疆，不知道皇城的诸多事宜，你们可带他多看看多了解。”
杨老君出生将门，对征战过沙场的湘王有亲近之意，无可厚非。再加上是柳丞相学生的名头，自然多多关注，柳云舒深以为然。
“絮儿一定在湘王手下好好习射。”柳絮儿温和应着，如扶柳之音，让人心柔化成水。
没人会不喜欢这温柔小意。
“絮儿做事，我一向放心。”杨老君满意地点了下头。
柳云舒看着目光一直停留在柳絮儿身上的祖母，心中扬起一丝怪异。
她们何曾说话有这么亲近了？
隐隐的不妙，让她自发审视起这位以往自己不曾深交过的好妹妹。
从前的柳絮儿，同样是温柔可人，不张扬不惹事，乖巧到令人发觉不到存在。以往只要是她在的地方，柳絮儿三个字就不可能出现在旁人耳侧。
而今，性格上没有变化，却在祖母面前的身位高了一大截，在下人口语交谈中也少不了。
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是默默无闻到无人问津，却是直接跟当初的柳絮儿互换了。
她意识到这点时，暗道了声荒唐。
她柳云舒在这世上，就不能是活成了旁人。
柳絮儿借这三年想让她在府中失去地位，自己独树一帜，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絮儿，看着你这漂亮的头饰，我突然想起了件事。”
彼时柳絮儿还在同杨老君说着些话，突然就被冷不丁地提了名。
柳絮儿看向打量自己的柳云舒，浅浅笑，“姐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母亲曾有一根金凤钗，落在你的手上，不知道妹妹可还记得？”柳云舒说完后。静静观望着柳絮儿的反应。
对方沉吟一会儿，点了下头，“确实是在我这。”
没有预料中的难堪，反而十分淡定。
“絮儿？”提及柳云舒过世的母亲，杨老君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她看向柳絮儿的眼中带着责备，“你怎么能拿云舒母亲的遗物？那可是她母亲留下来给她为数不多的念想！”
那金凤钗是柳云舒母亲带过来的嫁妆，也是她曾经名动皇城的象征。
假的柳云舒曾用这金钗赠予了柳絮儿，当作了礼物，这是昨日柳云舒清点见月阁中物品时从初禾口中得知的。
不管这钗是如何让出去的，但柳絮儿得了就说明了她心思不纯，如今有一个爱护她母亲的祖母在，柳云舒正好借此发难。
“祖母，是絮儿见着金钗漂亮就糊涂讨要了来，一时没想到这层，望祖母息怒。”柳絮儿赶紧低头请罪，轻颤的手像是后知后觉忙不迭地朝柳云舒道，“姐姐，等会儿我就让人把钗子送过来，物归原主。”
没有把钗子是柳云舒所赠的事说出，也没有把脏水往柳云舒上泼。
直接认错，请求宽恕。
这一系列的反应让柳云舒准备的说辞都成了空气。
她若说这钗子是自己自愿给的，柳云舒可说她明知故犯，不明事理。
可她什么真相也没说，柳云舒的针就像扎在了河流里，翻不起一点水花。
“你也有这么不懂事的时候！”杨老君看着低头认错的柳絮儿，失望中含着一丝无奈，“等会儿你回去了赶紧把钗子送去云舒的院子里。”她扶额坐着，一时间想到了自己是否都对小辈门报了太大的希望了，以至于每个人都不尽自己的心意。
“你们先回罢，我想自己先安生些。”眼不见心不烦，杨老君冲两位孙女摆了下手，让人离去。
虽说效果没有柳云舒预料中的好，但好在目的达成。
柳云舒看了下眼露泪光的柳絮儿，心中的怪异感渐渐消逝。
相比被祖母凶出眼泪的柳絮儿，柳云舒出来时要比她风光不少。
杨姑心生怜悯，还在轻声细语安慰着她，这让初禾看着犯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她怎么着了呢。”
“无妨。”柳云舒没觉得什么，“就算真把她如何也无人敢来质问。”
柳絮儿觉得难过当然能落泪，但不管哭不哭，这该要她交出来的东西不会少。
等杨姑走后，柳絮儿终于安稳了情绪，朝柳云舒走去。
她露出了一丝牵强的笑，“之前要了姐姐的钗子，是我的不对，姐姐现在是要同我一同回露水阁取吗？”
柳云舒摇头。
“柳絮儿。”看着她身旁守在门边的丫鬟想了想，柳云舒有些好奇地问了下，“我这三年是不是跟你关系很好？”
柳絮儿被没由来地一问，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一时犹豫应该怎么回答。
柳云舒一下知道了答案，神色冷了几分，“钗子到时我会让人去取，你不必特意来这一趟。”
说完，带着身后的初禾头也不回的往院外走去。
“姑娘。”丫鬟的声音在柳絮儿的耳边响起，“大小姐突然变得好可怕……她这是怎么了？以往不是待我们最好的吗？”
柳絮儿看着离去的身影，眼中神色难辨，对着丫鬟的困惑不予任何答应。
作者有话说第4章 面见祖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