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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莫名觉得有点怪 ...

  •   小小的祈灵台上站满了等待被检验的信女,有林伊见过的,也有林伊没见过的,统一的服饰,统一的妆容,统一的言谈举止,像是个等待明码标价的物品,只是这个标价的过程需要点挫折调剂调剂。

      祈灵台是由一块巨大的白色兽骨铸成,其上镌刻着林伊从未见过的文字,中心兽骨处储存着最纯的净水,信女需要站在兽骨中心利用最纯的净水洗净身躯进行祈灵仪式,当然最纯也就意味着这次祈灵仪式的不同,这次降下的灵将陪伴信女一生,视其为最强的灵。

      目无表情的白魁将林伊一行人带到祈灵台上后就站至一边,像是等待着什么,随着一声令人心悸的兽鸣自天边扩散而来,众信女纷纷跪伏在地,迎接兽鸣后陆续出现的各大家族,很快祈灵台上的高座就被坐满了,清一色的白袍罩身,头顶兽骨角,一块帽围白布将其脸面遮住,入座后便不再动一下。

      又是一阵兽鸣,接着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珠子透过云层缓缓向下方凝视,这是王出行时的开天仪式。

      王至众人缄默,隐约间林伊最先看到一双瘴兽王的头骨角四平八稳地顶撑在一块黑色幕布下,然后又看到硕大的黑色宽袍,牢牢遮住来人的手脚,他就这么停在半空中,脚下是缓缓流动的倾倒的云层。

      “林伊,直视王族是死罪。”林玖的话音刚落,一条黑色的长鞭抽打了过来,林伊咬牙闷哼,洁白如雪的祈灵服上多了一道漆黑的长印,外面罩着的宽袍早已化为齑粉,显然是打偏了,不远处的远古巨石碎了一地。

      “呵!艾珞这可不像你?”塔利收回手中的长鞭,缓缓落座,垂面的黑布在瘴兽王头骨角的支撑下牢牢遮住他的脸。

      “祈灵台,溅到信女的血可不吉利。”

      “这话卡文说我信,但你出自你口,我可不敢信。”

      塔利若有所思的看着被白魁拉着匍匐在地的林伊,是个少见的美人,刚刚那一鞭子竟像抽进了一床白锦丝里,他还没见过身子如此绵软的。

      塔利看着垂延在地上的那头黑发,嘴角勾起嗜血的微笑,可惜是个没用的。

      塔利再次漫不经心地看向林伊:“要是你祈灵失败了,你这身皮我就扒下来送给对面那个人,也算是全了他今天护你的恩情。”

      不属于人声范畴的尖锐,刺的林伊心脏突突直跳,还有刚才那甩来的长鞭,分明更像是某种巨兽的利爪,错觉吗?不是躯体更接近人在这个世界才越高贵吗?

      艾珞的脸隐在黑幕之下,看不到表情,但塔利知道,他心动了,否则此时他应该断了手,虽然断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总归是不想被他断手,他断的手要花费好大功夫才能重新长出来。

      没有因地位不同而出现不同的华丽场面,也没有为了紧密彼此的家族关系而刻意的寒暄,来了就各自落座,等待挑捡出自己需要的商品,然后离开。

      这个世界有太多不符合常理认知的存在,这种不符合不单单是现代还有古代,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那种怪异感再次袭上林伊的心头,地位越高怎么越不像人?

      在最后一个王落座后,祈灵仪式这才正式开始。

      百名信女在各大家族挑选物品的目光下,陆续开始进行祈灵仪式,首先第一批是来自乾园的信女,不出所料她们祈来的灵,最差也是“独”,拥有独的信女,自身净化能力翻一倍,更容易看穿瘴兽的弱点,只需她触碰一下,被她看穿弱点的瘴兽便会死去,但这也仅限于她自己,稍有不慎她就会以死亡为代价告别人世。

      最好的是一名来自坎贝儿家族的信女,她祈来了“悔”,拥有悔的信女,自身净化能力不变,但是能够同一时间疗愈多个重伤之人,不过要以消耗自身生命为代价,但对大家族的人来说这是值得的,他们不计代价的供养信女,信女再回馈给他们,各取所需而已,要知道瘴气一旦入体,没有特殊治疗手段保命,就只能等死,这也是瘴兽的可怕之处。

      祈灵仪式进展的很快,继乾园和坤园各出现个“悔”后,再没有信女传来好消息,白园最有希望的易玲也只是个“独”。

      “林伊你觉得我能祈到“悔”吗?”林玖笑着走过林伊,朝着祈灵台的方向走去。

      能吗?那是肯定的吧,毕竟她身上有一个隐藏至今的秘密,当初她救她何尝又能说与那个秘密一点关系都没有呢?世上哪有无缘无故天生就和的亲近感。

      祈灵台在林玖踏入中心准备祈灵时,忽然震颤不已,以她为中心方圆半尺内所有倾倒的云层咕噜噜的翻腾着,曾经像蜘蛛网般捕捉猎物的雾气瞬间蒸发,大地在震颤,巨石在悲鸣,远古的兽骨在泣血,这一变化吓坏了在场的人,除了那三个王。

      “她在使用禁术祭灵,有意思。”塔利转头看向艾珞。

      “她的身体里怎么会有灵?”第三王贝尔斯.卡文也看向艾珞。

      “你,跟我走吧!”宽大的黑袍一挥,祭灵尚未彻底完成的林玖就被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随着祭灵禁术的中断,云层、雾气、巨石、兽骨陆续恢复了原状。

      天树上的王多久未在祈灵仪式上选走信女了?各大家族终于开始有人躁动了起来,他们的白袍被风吹的汩汩作响。

      “我的祈灵仪式还没完成,我.......”

      信女没有完成最终的祈灵仪式,后果林玖是知道的,她好不容易忍受各种艰难痛苦至今,现在要她功亏一篑怎能甘心。

      “相较于你的祈灵仪式,还是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比较好。”

      “我......王,我要带上她。”

      也许是眼前的这个王说话声音太过令人如沐春风了,林玖那被祭灵耗费掉过多能量的脑袋,不加思考地向他提出请求。

      “可。”

      又是一片哗然,王不仅在祈灵仪式上带走信女,还一次带走两个,一个动用禁术,一个无法祈灵,简直是前所未闻。

      “一个剖身体,一个活剥皮当挂饰,好主意,好极了!”塔利仅仅是想一下浑身血液就滚烫的不行。

      林伊蹙眉,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虽然都是可以离开这里,但跟王走......她总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怪异。

      “艾珞,别让她知道你带了两个玩意儿回去。”贝尔斯.卡文提醒道。

      “也没什么,祈灵台上溅血不吉利,要不送你?你带回去。”

      王之间的谈话,本来应该是无人能听到的,但偏偏林伊从头听到了尾,玩意儿,不吉利还有那个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大概就像个局外人站在旁边听别人在讨论那个不是你的你吧。

      林伊还是走了祈灵仪式的过程,但结果可想而知,除了雾气偶尔撩动一下她的发梢,别的什么也没发生。

      接下来霜晶窟采摘蓝霜晶果的考核,林伊和林玖未参加,她们回各自的窟洞里收拾衣物准备离开这里了。

      伊尾因为跟了被王选中的信女,家人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只是这些赏赐里,没有一样是属于她自己的,她给她的家人带去了好日子,而自己永远都要留在这个虚假的空间里,再次等待新一轮被圈养着的信女。

      她什么时候能熬到白魁大人的地位?她似乎有了新的目标,看起来不再沉浸在自我设定的伤感里了,可她忘了白魁在这里困了一辈子。

      当接她们去天树上的兽车,驶过曾经日日抬头仰望的天空,最终轻松撕裂关住她们的这所牢笼笼罩下的白布时,林伊的心颤了又颤,是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吗?还是既没得到也没失去?

      她轻轻撩开兽车的帘幕,迎面亲吻上脸颊的风,带着她的自由飞向看不见的远方,原来天黑了,她将手伸入黑夜,黑夜轻柔地淹没她的指尖,兽车内高高悬挂的月石明亮而温柔。

      她看着布满天空的星星,眼睛一眨一眨的欢喜就要从勾起的唇角溢出,她在看,仔细地看。

      他也在看,仔细地看,她不肯放过天空中的每一颗星,他也不肯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她在脑海里勾勒了今后的自由,他在手上隔空描摹了她的轮廓。

      他和她见过,就在那个霜晶窟里,净水中心的小岛上。

      那里哪有什么蓝霜晶果树王,有的不过是他丢下的,已经堕落大半的身体的一部分罢了。

      黑暗蒙蔽了她的双眼,令她一步一步踏进那东西的领地,她摔倒了,心脏离尖刺只差毫厘,眼睛眨一下就能被尖刺戳伤,可惜她又爬了起来,继续向它走去,终于她走进了它的怀里,它展开了身体,张开了利嘴尖牙狠狠地刺进她柔软的脊背,纤细的腰肢,细致的大腿,就当它想进一步剥开她的皮肉,吮干她的血液时,那没出息的东西竟然被一双手扯开了。

      就在它要被彻底杀死时,它向他求了救。

      毕竟是身体的一部分,他将它丢在净水中心也不过是想要净化它身上的瘴气,可不是为了给别人杀的。

      就在他即将拧断她的脖子时,回归到他身上的它,带着无比纯净的气息,脱离了他的身躯,去裹住她的身躯。

      它不肯让他杀了她,将她包裹的紧紧的,他的身体爱上了别人的身体,还是个一指就能碾死的雌性。

      林伊的违和感又来了,她觉得有人在看她,不,更准确的说是有野兽在盯着她,盯的她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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