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风微醺》陌上月光如水

3、第3章 文家支票

　　“什么一张破纸，文家签出的支票，可是会有要数几遍才能确认得清的零呢。”说着，沐柠笑得更加灿烂了，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一样。

　　“笑吧，笑吧。人活着可不能只为一件事而活着，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该去看电影的时候就看电影，该休息就休息。这些年就坚持一个目的，你都不累吗？”

　　说着，文北琰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触碰眼前沐柠的脸。

　　眼前的脸真的不好看呢，自然，这是和脸的主人原来的那张脸比较而言。在其他人眼中，沐柠还是蛮符合她现在站着的这个吧台后的身份的，拥有一张叛逆、有个性又异常俏丽的脸。

　　这张脸上的妆容，她手上熟练的调酒动作，任谁也想不出她下午去面试的工作居然是寰际的项目总监。

　　沐柠挺直了腰，离开了文北琰的触碰范围:“眼看手勿动。”
　　“怎么，今天的化妆品不是防水的么?”文北琰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易察觉地收回自己横在空中的右手。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门口，你怎么就不回去看看你的家里人？是怕他们把你绑起来、关起来，好吃好喝地供着？”沐柠没有回答文北琰的问题，却提起了他的家人。
　　“小师妹，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莫非今晚你到这里来也是有任务在身?”文北琰虽然智商没有她高，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什么小师妹，叫师姐！”沐柠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还是因他一句“小师妹”而深感懊恼。

　　虽然她的确是比文北琰小，可论起入门时间，自己可是比文北琰早了不止十年的。

　　“可你还是小啊。”果然，文北琰还是雷打不动地继续用这个理由这么反驳，让沐柠气结不已。
　　“呵呵，你就这么作吧，我可是等着收支票的。文家最受宠爱的四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不思归家，跑来酒吧纠缠一名吧台女调酒师。我真的好奇，文家出手，那张支票上面会写多少个零呢?”沐柠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凭她的智商，难道还想不出招数教训这小子的？

　　看着沐柠那闪着狡诘的目光，再想想她平日的做事风格，文北琰莫名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你该不会……”文北琰收起了笑容，有些欲言又止。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次换沐柠挂起一个甜蜜温柔的笑脸，不过在文北琰眼中，这笑是一万分的假!
　　“擦，老大收了他们什么好处，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眼见沐柠的笑越来越甜美，文北琰不再废话，丢下一句“你恩将仇报”，居然快速地溜了。

　　看了看文北琰离开的背影，沐柠起身，收拾了他丢下的半杯酒，也收起了刚才脸上的甜蜜的魔鬼笑容。

　　沐柠刚刚完成了清洁工作，恰好又来了几个客人，于是她换上职业需要的表情，又开始忙起来了。

　　虽然她手上的调酒壶一直未停过摇晃，可她的大脑也同样没有停止过运转。

　　寰际除了如桥梁、水利等建筑项目，还开始涉及到医药，还有不少其他项目，看起来果然如外界所传，寰际是一个神奇的集团：几年间从一个小公司迅速成长为集团，而且所涉猎的项目看起来都是需要非雄厚的财力和……后台。

　　而寰际的总裁——易哲这个人本身也是个神奇的存在。据说他是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另娶而在家族中失宠，默默地在寄宿学校读完初中后，高中就被送离西北的家族所在的地区。

　　可他不是被送到什么偏远地方，却是来到了皇都。

　　不过易哲到皇都后所就读的学校是哪些，沐柠却查不出来了。除了知道他大学和文北琰两年同校、同在皇都第一大学就读了两年金融就毕业离开，那之前、之后在哪里读书、居住，就再无痕迹可寻了。

　　而就文北琰告诉沐柠的，易哲这个人除了在必要的学术研讨及演讲等场合，其他时间都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他能和文北琰能熟识并有所交往，不用想肯定还是文北琰和他刚好在一个宿舍，且文北琰又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才能攻破易哲这个堡垒吧？

　　下午从寰际出来后，沐柠就仔细看过了那份资料了，那是一个医药独家代理的项目，是关乎近几年来在国际上突然冒起的一种高致死率的疾病，一个治疗这种疾病的特效药的国内代理权。

　　这种药是邻近的国家医药研究院的新成果，也是目前世界上第二种研究出来治疗这种疾病的药物。临床数据表明，这种新药物比第一个面世的M国的药副作用更小，使用便捷，所以其利润可以预见是多么可观；也因此，这次竞争对手非常多，也很激烈，个个都是势在必得，明面、暗地里地各使绝招……

　　沐柠停了花样摇曳的动作，把调酒壶的盖子拧开，将一份浅粉色的鸡尾酒倒入一个多边形的杯子，稍作装饰，然后推着杯子底下的白色杯垫，将其送到一个女客人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女客人一边拿起酒杯，一边和旁边的友人聊天，沐柠不动声色地继续自己的工作，可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位女客人。

　　当看到那位女客人喝了一小口自己调的酒后，似突然眼前一亮的神情，沐柠哲才将视线移开，又继续擦拭手上的玻璃杯。

　　……

　　周一很快到了。上午将近十点，易哲丢下了手头的工作，起身走到办公室一旁的落地窗，望着下面大路的车水马龙。

　　刚刚他才得到的那个人的通知，小野之幸突然改变了其原有行程，明天将乘坐私人飞机过来Y国、自己所在的皇都。

　　易哲知道，小野家族的集团在Y国内也设置了一些项目，而这些是远在两年前自己动了他的“蛋糕”前就开始了，所以也不算是针对自己的。小野集团在国内的那些公司规模也不小，只是，似乎不见最近有什么项目需要小野之幸亲自出马……

　　这时，有人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随即何子霖探了个头进来。

　　“沐小姐过来了，人在会议室。”

　　易哲收回思绪，看都没有看何子霖一眼，何子霖却马上会意，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易哲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的主位，而沐柠也坐在上次同样的位置，而一份不厚不薄的计划书已经摆在易哲面前。不过今天何子霖没有在场。

　　易哲拿起计划书，快速地翻看了几分钟，而后微微抬头，声音是意外的明朗，不过音调却平淡如水:“沐小姐精力充沛，和外表看起来可不太一样。你何不将精力放在一个产品上?增加的这个新产品，公司没有预算。”

　　他不得不承认，关于公司原本要投标的项目，沐柠的计划做得很详尽，详细到，居然连小野之幸也被列入了计划书内！沐宁不但知道小野之幸这个人、知道他和自己之前有过过节，更直指小野之幸这次突然造访是为了寰际感兴趣的特效药，并且还列出了他对这次投标的预算、及今后的运作计划等等……

　　怎么看，这都不是她这个一年前刚刚踏足社会的人可以做出来的计划书。莫非真的如文北琰所说，是因为她智商高于常人的缘故？

　　不过，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从何处得知小野之幸会加入此次投标？连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小野之幸要来Y国、而且还不知道小野之幸到来的的目的。

　　沐柠依然是上次那副打扮，外表也同样一丝不苟，对于易哲的评论不露胆怯:“虽然这个新产品不及特效药是个大热门，可它的持续性发展和前景却要好很多。特效药方面，虽然目前只有两个国家研究成功，可还在研究的药物公司、国家也不少，现在已经在临床试验中的就已经有一个；而且相信后续的新药出来的效果也只会一个比一个好。另外，病毒变异也只会越来越快，为了和人类共存，其杀伤力也会慢慢减弱，所以尽管目前来看，特效药这个项目利润可观，可利润的寿命也只有很短的时间。一个短期项目加一个长期项目的搭配，我相信公司也有这个实力同时进行，毕竟是不同领域的药物，市场也不一样……”
　　易哲在沐柠说话时是安静地聆听着。不过她一说完，易哲马上发问:“小野之幸过来插一手，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连掌握着超强的信息渠道的那个人都不知道小野之幸突然来Y国的缘故，这个女人居然就说他过来是为了投标?而且这次竞投的是特效药在Y国的代理权，不是在日本，小野集团在Y国也没有这方面相关业务；可沐柠的项目书却列了小野之幸的计划……

　　连对方的详细计划都摸清了，不是她太厉害，就是碰巧……或者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