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榆河畔》烟渚泊舟

2、第二章

　　正是春末时节，阳光炙烤着大地。
　　临沟村的农人们也已经忙绿碌起来。熬过了华北平原的春旱，麦苗又要承受着夏日的骄阳。好在立夏日的一场大雨缓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温榆河南岸的卢疃村自然体会不到晴雨天与生产生活的关系。居民们早已退出了农业活动。因此，住进了卢疃小区的卢疃人少了“久旱逢甘霖”的快乐。
　　下雨总是有好处的嘛。这场雨阻挡了炎热到来的脚步。
　　夏天是美的，也是苦的。美在火热，也苦在它火热。那么，对于浇灭夏日之火的这场雨，是功大于过呢，还是过大于功呢?
　　对于地地道道的卢疃小区居民程林染来说，这场雨是功大于过的。程林染自然不会像笔者一样，先有闲情去欣赏、比较不同天气的夏日景色。这场雨给她带来了好处。

　　立夏的早晨，天是阴的。这样的天气，睡个懒觉再舒服不过了。
　　上午十点多，她才起床。好在，今天母父母不在家。爸爸九点多留了一张字条在餐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好儿子（对程林染的爱程称）：
　　你妈妈加班儿，你爸我也加班儿。我猜你九点之前起不来，就没做饭。下楼买吧。带手机、家钥匙。吃完饭就写作业。
　　你的父亲
　　程林染看了一眼窗外，天阳沉沉的，“应该不会下雨吧?”她暗想。走到洗手间，她照了照镜子。头发睡乱了，就像顶了个鸟窝。她草草地刷了个牙，洗了把脸，头发随便捋捋，不洗了，反正也是短发。
　　走下楼，直奔早点摊。十点多了，摊主正要收摊见程林染快步跑来，停下了收拾的动作。
　　“老板，来一个煎饼。紫米面，多放葱花香菜多放辣。再加一根儿肠一袋辣条。”程林染跑到摊子前对摊主说。
　　“15块。”
　　“好嘞。转了。”
　　煎饼摊好了，程林着煎饼边吃边往回走。很不幸，她对于天气过于信任了。雨突然下了起来。几颗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紧接着大雨便是疯疾风骤雨。程林染自然不怕淋雨可她手里的煎饼怕呀。当务之急，是要避一避雨。
　　路对面有一家咖啡厅。程林染赶忙跑过去。这家咖啡店叫“一哥咖啡”。程林染对这家店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土。而今天，这家土味咖啡救了她和她的煎饼。
　　程林染刚一推开店门就愣在了原地。柜台后面站着的竟然是魏澈。他穿着黑衬衫，袖口挽起，脖子上戴着钢链。也许是魏澈的职业修养，他微笑着对程林染说：“躲雨吗?请进吧。没关系的反正现在又没有客人。”程林染这才缓过神儿，她回答道:“啊……不是，嗯……我是来……来买饮料的。”
　　魏澈又笑了笑:“在咖啡店待着也不一定要买咖啡。吃煎饼也可以”说话间，魏澈指了指程林染手里的半个煎饼。
　　“哦。”程林染应了一声，走到柜台前。在一瞬间，她的大脑似乎短路了，她无意识地抬起头：“那可以加个微信吗?”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魏澈愣了一下说:“可是咱们不认识。”
　　程林染暗想，算了，破罐子破摔吧。她鼓足了劲儿说:“不，我们认识。你叫魏澈，高二的。我叫程林染，初一的，是你校友。你喜欢打篮球，而且打得特别好，得过‘最佳投手’。 ”
　　“学妹啊。可是咱们不熟。”
　　“加了微信就能熟。”
　　“好吧，我还没加过学妹的微信呢。”魏澈边笑边拿出手机，“加微信是因为喜欢我吗?”
　　“对，暗恋你。”说罢，程林染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真是被雨浇傻了。
　　“哦——”魏澈沉思了一会儿，“那看这个意思，我不答应不行了？”
　　“没有吧?”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扫我。”程林染掏出手机。
　　“哪个程?我给个备注。”
　　“程是禾木旁的程，林是森林的林，染是染料的染。”
　　“加了。通过一下。”
　　程林染点开通迅录，看到一条好条申请。她通过之后，把备注改成了“魏澈”。魏澈像的微信名就一个字“澈”。头像边和背景都很简单，全是纯黑色。看样子还挺高冷的。
　　程林染走到窗边的桌子旁，拉开椅子坐下了。她无聊地望着窗外。心累也是够佩服自己的一把什么人到都能混成哥儿们儿。
　　没想到魏澈护拉开她对面的椅口子坐了下来。他着右胳膊，脑袋微侧，看着正在发呆的程林染。
　　程林染回过头来，先是一愣，然后问道:“怎么了?”
　　魏澈笑着说:“我看我女朋友呢。”
　　“我吗?”
　　“不然呢?”魏澈反问道。
　　“可是咱们刚认识……您为人这么……随和吗？
　　“可是你说加了微就能熟。而且你喜欢我，我呢，觉得你也挺好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程林染解释道，“就是，怎么着也得先相处一段时间吧。”
　　“哦。你是后悔了吗？那也挺可惜的。我确实喜欢你。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魏澈问。
　　程林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魏澈接着说：“是不是害怕了？还至于吧？那行吧，你明天还过来吗？”
　　“我想过来，但是作业没写。”
　　“拿过来写吧，”魏澈说，“正好让你男朋友交教你。”
　　“雨停了，我该走了。”程林染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儿，不逗你了，多待会儿吧。”说着，魏澈望了望窗外，雨确实停了。
　　“不了，先走了。”程林染说。
　　魏澈看了一眼程林染手里的煎饼：“要不吃完再走?”
　　“不用。”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真没开玩笑，也没你想的那么随便”
　　“没有。”
　　“那……再见？”
　　“再见。”程林染往出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我明天来。”
　　“好，明天见！”
　　程林染到家后吃完煎饼，感觉刚才发生的事太不可思议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可太相信了。”程林染暗想。
　　她给魏发了一条信息:“今天确实生你气了。你这样子我有点儿不适应。谢谢你能喜欢我。”
　　魏澈回复道:“知道了。写作业吧。我确实喜欢你，但是不会哄女生开心，还望您多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