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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叛出 ...

  •   曲自横昨夜宿醉,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还没醒,跑堂的在门外敲了好久的门才听到曲自横嘟嘟囔囔的声音:“怎么了?”

      跑堂的站在门外小声道:“七爷,外面有个姑娘想要见您!”

      曲自横懵懵的坐起身,含糊道:“姑娘?什么姑娘?是晚晚吗?让她进来就好了。”

      门外的跑堂挠挠头:“不是掌柜的,是另一个身着白衣的姑娘!”

      “谁啊?除了晚晚还会有谁……”忽然,曲自横顿住了,他眨了眨眼好像想起了什么,忙趿拉上鞋奔了出去。

      正当曲自横往过赶时,姜白则在远香楼门口等候。她百无聊赖,站在门口打量着这家酒楼,酒楼不大,只有两层,前厅零零散散坐了几个来喝酒的客人,看打扮基本都是江湖人。自从河朔军入城后中都人人自危,也就只有江湖人能这么无所顾忌的出门喝酒了。而这家酒楼还能照常开门可见掌柜是有些本事的。

      她在门口站了没多久,便听远处有动静传来,转头望去,曲自横边穿衣服边往过跑,姜白上前迎了几步,说道:“你急什么?”

      曲自横走到她面前也穿好了衣服,他“啧”了一声,说道:“我可有阵子没见你了,见你找上门那不得赶紧迎接。”

      “怎么不行?”姜白挑了挑眉,她有意打趣曲自横,凉凉道:“我可听说你最近找了户好人家入赘,据说还是中都富户……”

      曲自横听见前半截还好,一听后面的话简直要动手捂住她的嘴,连忙道:“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入赘?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客人!”

      姜白不禁笑了出来,不过好在没在打趣,曲自横知道她找上门就是有事,他抱着臂靠在门口,恢复了以前的浪荡不羁:“说罢,到底什么事?值得你大早上就来找我。”

      姜白沉默了一瞬,神情凝重起来:“前几日……我伤了大师兄!”

      曲自横怔了怔,继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姜白轻叹了一声:“虽然事出有因,却还是我对不起他!”

      曲自横挠了挠头:“这……到底因为什么?你们因为什么打起来了?”

      姜白没有开口解释,只是道:“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正好最近我也打算退出七杀阁,我若是贸然叛阁肯定会牵连你们,倒不如就借此事,说大师兄本欲捉拿我,结果被我打伤,这样的话师……”

      她下意识就要说“师父”,刚讲一个字便戛然而止,停顿片刻后,她说道:“这样的话,易连山应当不会多么为难你们,情理上也说得过去。”

      曲自横静默半晌才道:“你是想让我说服大师兄?”

      姜白道:“算是吧,但我和他前几日……所以只能靠你了!”

      曲自横犹豫许久才道:“你……你可想好了?”

      姜白看着他微微颌首,曲自横知道她的决定不会再改。他思忖片刻,又问道:“这……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便是不想再掺和阁里的事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师父潜心修炼明藏,阁里的事都是大师兄在主持,有他护着你又何必冒着危险叛阁?”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叛阁的下场……师父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我也已经想好了!”

      “因为什么?”曲自横问道。

      姜白没有再开口,曲自横见她神情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他问道:“是不是那个叫林淙的?”

      姜白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垂下了眼眸。

      “唉……”曲自横叹了口气,他沉默半晌才道:“你即已决定了,我也不好再劝你什么,但大师兄对你痴心一片……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还是自己去说吧!”

      姜白皱起了眉头:“横七……”

      “我知道……”曲自横也有些急了:“但你也知道大师兄的脾气,你不亲自同他讲清楚他是不会甘心的,他受了伤连我都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你……你就真的不知吗?”

      姜白看了他半晌,复又低下头:“算是我对不住他……”

      曲自横看着她,良久之后终是叹了口气:“这样吧,明日午时,咱们远香楼见。有些话说开了,对他,对你都有好处!”

      曲自横说到做到,易云青果然在第二日的午时来到了远香楼。曲自横迎着他来到了二楼的包厢,两人落座后没多久,姜白也赶了过来。

      易云青见姜白赶来神情有片刻的松动,但还是没说什么。

      姜白暗暗打量着易云青,他这几日脸色很不好,很是苍白,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心情也开始沉重起来。

      她该怎么开这个口?

      转眼菜上齐了,曲自横率先离席给两人各倒了杯酒,随后举杯道:“好久之前便要请你们喝酒,今日总算赶上了,来姜白咱们两个敬大师兄一杯,感谢大师兄多年照拂。”

      姜白起身端起酒杯,说道:“是我之前错怪了大师兄,给大师兄赔礼了。”

      她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易云青神色未变,淡然道:“都过去了,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是亲厚,自然也不会因为外人的一点小事而离间了感情。”

      易云青饮罢杯中酒便坐下了,姜白却依旧站在桌前,她握着手中的酒杯。神情晦暗难辨。

      曲自横扫了两人一眼,在一旁打圆场道:“说这些不开心的干什么,喝酒喝酒,我跟你们说这可是陈酿,姜白你怎么喝的这么快?一会儿可要再罚一杯!”

      曲自横说着便拉着姜白坐下,随后端起酒壶要给易云青斟酒。然而易云青却横手一挡,制止了他倒酒的动作。

      易云青知姜白有别的话要说,他看了她片刻,沉声道:“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便直说吧!也不必藏着掖着。”

      这是姜白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件事可以这么的难以开口,她迟疑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师兄,我已经想好了想同林淙共度余生,所以正好前几日犯错,不如大师兄便借此事……”

      易云青呆愣半晌,心头渐渐升起巨大的愤怒,他随即拍案而起:“你要叛阁?”

      曲自横连忙在一旁劝慰:“师兄莫急,先听姜白把话讲完。”

      姜白现在也是十分难过,回想过去在七杀阁的岁月,以及近几年的事,她面对易云青终归是有几分愧疚的。但她也深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话既然已经出口,那也没有必要再挽回,这样反而对他们都好。想到这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狠了心道:“是,我想要叛阁而出。”

      “你……就,就为了那个林……林淙?”易云青已经语不成句,他目光直视着姜白:“就为了他你要放弃我们多年的情谊,就为了他,你……”

      “不止是他,我亦早有此打算,师兄你是……是易连山的亲传弟子,他对你自然是倾囊相授,但对于我来说,他其实从未相信过我,之前虽是我自己争强好胜,执意练习日藏部,但这中间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后来又趁我练功阳毒入腑,故意给我寒魄丹说可以压制毒性,其实本就是为了控制于我……”

      姜白说得激动,停住了话头,她闭眼缓了缓,又冷声道:“师兄多年照拂,姜白铭记于心,若是我叛阁而出,师父必会怪罪于你,不如就借此事,刚好你也受了伤,就说是我叛阁途中,师兄前去捉拿才受得伤……”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易云青咬牙道:“你还真是为我着想……”

      易云青急怒之下开始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涨的通红,他捂着唇颤抖道:“你想叛阁……除非杀了我!”

      他说罢站起身拂袖离去。

      姜白看着他的背影,原本有些愧疚她也逐渐浮上一丝怒气。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是没了转圜的余地。她站起身停顿须臾:“日后我便不是七杀阁中人了,你和师兄就多保重吧!”

      姜白转身朝门外走去,半途不只他想到了什么又回身道:“玄影性格狡诈,野心又极大,你告诉师兄,此人不可信,须得多加提防!”

      曲自横点点头:“那你……你多保重吧!”

      姜白脚步停了一瞬,却没再回头,不过须臾便走出了酒楼。

      隔壁,施晚端坐屋内,听着几人离去的动静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她身旁的周珫面露不耐:“我坐这里半晌你就让我听这个?”

      施晚轻笑着放下茶壶:“六公子遇到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

      “明知故问”周珫冷下脸:“你将梁先义抓到那去了?”

      “一个梁先义而已,值得周六公子亲自上门来讨人?”

      周珫道:“我现在刚接手中都城防,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还有用,你若是想杀他大可以之后……”

      “可人我已经抓了!”施晚抬起头,她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当初你说过进了中都便将梁先义交给我,难不成现在想要反悔?”

      周珫顿了顿,解释道:“我只是想晚些将他交给你,现在他的宣武卫群龙无首……”

      “那不正好你去接手嘛!”施晚不慌不忙:“当初咱们两个约定好的,我助你上位,你掌握了权利便将梁先义和易连山交给我,现在你可还差一个人呢!”

      说起这个周珫更加不快:“我从未忘记当初的约定,但我现在虽然接管了中都城防,但父亲生怕河朔军性子野,说什么也不肯将军权给我,光靠我手底下新招来的那些散兵游勇如何能担起巡防这么大的事?”

      “我倒是不知你争着在周鼎忠面前表现什么?”施晚放下手中的茶盏,讥讽道:“你再怎么表现,他可还是向着你那个草包大哥。现在老皇帝已死,沈重又重伤在身,河朔军攻下渊城是迟早的事,周鼎忠既然肯派周璟和孙甫去攻渊城,摆明了是想给周璟在军中立威,即使你再怎么为他献计献策也是无用的!”

      周珫被她说中心事,反倒情绪反倒平缓下来,他冷然道:“我自然知道,但我现在还没有军权没办法跟周璟抗衡,那周璟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若是攻下渊城在军中立下威望,我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现在你又将他抓了,你可知周鼎忠下了严令,命我三日之内必须将人找到,再者……”

      周珫压低了声音:“再者周鼎忠找了那么久的晋王陵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你现在抓他,你……”

      施晚明白周珫担心的,周鼎忠那么着急找到梁先义是因为一个三百年前的传言,据传在大周建国之前占据中都的是大晋王朝,晋朝皇帝多行厚葬,皇陵就在中都附近,可惜皇陵的位置极其保密,后来又几经战火,加之大周建国之后严禁挖掘往代皇陵,故而晋王陵也便不为人所知了。

      近来周鼎忠不知怎地便打起了晋王陵的主意,让梁先义带人一直在中都附近搜寻,估计是想借里面的财宝补充军费。

      施晚轻轻一笑:“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要军权吗?这又有何难,现在天下百废待兴,你若是有志谋取天下也未尝不可能!”

      果然,周珫神色一凛:“你什么意思?你有办法让我掌控河朔军权?”

      施晚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淡笑道:“那是自然,我可以帮你。”

      周珫脸上惊疑不定:“你?你能怎么帮我?”

      施晚笑着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接着又道:“现在中都城防主要靠的是梁先义的宣武卫和你手下的临时组建的禁军,加起来还不到两万人,此次梁先义失踪,宣武卫群龙无首若是借此事则正好让你掌兵,你放心是,梁先义我先不杀,等我将晋王陵的位置问出来的,里面的财宝也尽数归你,如何?”

      周珫听罢神色复杂,半晌才道:“这……可行?”

      “如何不可?”施晚森然一笑:“中都这么大,光靠你手下这些乌合之众巡守,出些意外也在情理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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