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超载 ...
-
听到远处的爆炸声与喷溅的水声时，克利普斯·莱艮芬德正和丹枫打扮的客人谈论些什么。
褐发的清瘦小伙初奔过来时面色惊慌，远远注意到有枫丹人在场又条件反射般立刻恢复了镇定做派。
克利普斯老爷借着举杯的空隙与褐发小伙交换眼神，接着对客人致以歉意的微笑：“恐怕我要失陪片刻，还请您先行享用。”
“埃泽，好好接待客人。”他接着唤道。
“请您放心，克利普斯老爷。”原本站在角落的银发少年动作优雅地行礼。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埃泽瞥到枫丹商人面前摊开的箱子中似乎反射着什么金属光泽。
这是……？
埃泽眨眨眼。
…
克利普斯一眼看到葱翠草地中焦黑的一块，没有浇过水的痕迹，火势却并未蔓延。
嗯？克利普斯觉得奇怪。
“康纳，是酒窖出问题了么？”
褐发小伙为难地挠挠头：“呃……克利普斯老爷，是，但也不完全是……”
克利普斯扫视四周，目光停留于郁郁葱葱的葡萄田中那抹醒目的红。
他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迪卢克？”克利普斯唤着长子的名字，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个爆炸的源头了。
而听到父亲唤自己的名字时，那抹红明显地僵住了几秒，似乎经历了激烈的心理斗争，一张娃娃脸从葡萄藤架旁探出来。
迪卢克的笑容有些局促：“父亲，我正在尝试调酒，结果在放火史莱姆糖霜时出了意外……”
康纳掩面：风之神啊，为什么会用到火史莱姆调酒呢？而且为什么加入火史莱姆后会产生这么剧烈的爆炸啊！
“大胆尝试是好事。”克利普斯老爷向儿子点头，“不过，为什么会产生威力如此巨大的爆炸？”
“是这样的，父亲……那个杯子几周前被我用来做冷冻雷史莱姆，之后忘记解冻了。”
雷史莱姆！康纳心里一个咯噔。他隐隐觉得什么新世界的大门要打开了(注1)。话说回来，如果是自己在家里搞出这么个大新闻，老爹八成得抽出七*狼来以物理服人吧……
康纳偷偷瞄着克利普斯老爷，却并未在克利普斯老爷脸上看出任何怒意。
克利普斯仅仅是淡淡点头，以与平时无异的语气说：“调酒的过程一直伴随很多新发现，继续尝试吧。”
“好的，父亲！”
康纳站在一旁默默感慨了一句“父慈子孝”——没有引申意义的那种。
一长一少两个莱艮芬德仿佛直接把“家庭圆满”四个大字写在了身上，特纳先生也常常念叨着自己的儿子，或者说，整个晨曦酒庄都洋溢着这样的氛围。搞的康纳潜移默化中也开始期待自己能在哪天邂逅亲爱的“她”，然后和命运中注定的另一半一起长久陪伴，共同抚养他们血脉的结晶……
能在这里工作真的太好了。康纳想。
克利普斯老爷伸手理了理儿子有些凌乱的猩红长发，鼓励一番后便要回去继续谈业务。
可他还没完来得及转身，便听到儿子开口。
“父亲。”
“还有什么事么？”克利普斯笑着问道。他注意到儿子今天格外兴奋，不知道周围还发生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今天我想去一趟蒙德城，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赶回来。”
不知为何，康纳看到克利普斯老爷的笑意似乎更深了——是那种在放松状态下，有什么事正中下怀时才会露出的笑容。
嗯……康纳的评价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想起来早上看到克利普斯老爷和来自丹枫的商人在讨论什么，又惊觉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占卜也要和液体打交道，酿酒也要和液体打交道，机智的酿酒师掐指一算，忽然有了头绪——原来如此啊！
康纳觉得自己头顶亮起了象征“顿悟”的灯泡：老爷分明是巴不得少爷们晚点回家好吧？少爷你大胆地往前走！今天您就是把蒙德一半的草皮烧了也是小事一桩！
果然，克利普斯老爷点头，接着笑道：“不带上凯亚吗？多陪陪你弟弟比较好。”
得到应允的小孩儿两眼放光，一把从葡萄藤架后单手提溜出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当然是和凯亚一起！”迪卢克极其自然地勾住弟弟的肩膀，而后者似是窘迫、似是无奈地捂住眼睛。
“哥……”
晨曦酒庄的主人们其乐融融的氛围很能让员工产生归属感，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们，在外不会轻易展露的亲昵交流在晨曦酒庄的含量都几乎超标。
两位小少爷的感情是如此之好，康纳也不禁出言打趣道：“凯亚少爷还是没有习惯迪卢克少爷的热情吗？”
“凯亚已经比之前开朗很多了！”迪卢克松开义弟，朝他笑笑，后者的耳垂不受控制地涨红一大片。
待情绪稍缓，凯亚才故作无奈地出言调侃：“因为有我这个阳·光·好·少·年义兄在嘛——再冷的冰块都可以被捂化了。”
……虽然是以调侃的形式说出来，但也的确是事实。
康纳回想起最初见到“凯亚少爷”时的场景。如果要比喻，那时的凯亚少爷就像“刚刚失去家园的幼兽”……和蒙德人迥然不同的发色和肤色、异域味道浓郁的五官轮廓、从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左眼中透露出来的恐惧、狠狠压制恐惧的倔强，以及在倔强的缝隙之间大量涌出的防备……这一切的一切，组成了康纳对凯亚的初印象——如果没有见过最初的凯亚少爷，只凭现在的日常接触，康纳大概永远也无法想象到凯亚少爷这几年间的前后反差之大。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凯亚抬眼，两人的视线短暂相交，康纳心虚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
“总之，父亲，那我现在就和凯亚一起去蒙德城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
目送马车走远，直到马蹄声被踏碎在晴日的微风中，化作模糊的呢喃，康纳才察觉哪里不对——克利普斯老爷好像并没有继续回去谈生意的打算。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面朝成片的葡萄田，目光却并未聚焦在任何实际物体上。
“康纳，刚才迪卢克调酒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吗？”
莫非是上司的问责？康纳有点小慌。
“我是听到迪卢克少爷说成功用神之眼引来了火史莱姆才注意到的…因为我也好奇这样能对酒的口感有什么改变，就没有拦着——没想到杯子里竟然还有被冻住的雷史莱姆……”
“如果没有雷史莱姆会怎么样？”克利普斯老爷似乎来了兴致。
康纳在脑中快速回想之前的经验，确信自己不曾试过如此“创新”，于是如实回答：“这个还不清楚，之前的蒲公英酒里还没有加入过这种材料。”
“嗯……以后迪卢克和凯亚在一起调酒时，你有空的话就注意一下吧。”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是当然的！迪卢克少爷和老爷您一样有酿酒天赋，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被激发出来。”
“顺其自然，孩子们的事就交给孩子们自己摸索吧。”
“放心吧，克利普斯老爷。”康纳如是说。
…
再次回到房间内时，客人已经离去，只有银发的少年等候在桌旁，桌面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箱。
“克利普斯老爷，客人说这是您要的‘货物’。”
“嗯，好在是赶上了。”
金属扣发出轻响，克利普斯从木箱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机械。
长方体，大部分被金属包裹，露出的木质区域镶嵌着两块看起来像灯罩的玻璃。克利普斯老爷的眼睛里隐隐闪着光，有种孩童般的期待。
“克利普斯老爷，这个是……？”埃泽好奇地盯着这前所未见的装置。
“枫丹那边的小玩意儿。”克利普斯翻开说明书。
作者有话说第1章 1.超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