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我的朋友是无间道》春忍

3、朝堂定罪

　　这边，李植跟随管家来到后院，一进后院便闻到一股清淡而不甜腻的香味，又夹杂着几分兰草的清香，多嗅几次，只觉得整个人浑身都舒爽几分。

　　他望向四周，只见后院朴素至极，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古香古色之意，管家引他走入长廊，长廊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李植心下更是不屑，问道：“多年未见，我竟不知苍松有熏香这个爱好，就连这长廊也时刻点着檀香。”

　　管家苍伯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答道：“李公子，你的鼻子真是好使，一闻就闻出来了，不过这香味可不是我们大人命人点的，而是这长廊的木头自个儿的香味。”

　　“沉香木?”李植惊道，没想苍松居然用如此珍贵的沉香木建造走廊，真是奢靡至极。

　　苍伯听见他这话，转头一看，果然看见李植那比锅底还要黑得脸，呵呵一笑：“公子别动气，咱家大人哪用得起这么名贵的木材，这木头虽然是沉香，可是却不是我家大人置办的，是宰相大人为了他那花圃，专程从浙江一带运过来，就为了衬托那花圃的香味。”

　　“花圃？”

　　苍伯点点头，指了指，李植顺着看过去，虽然夜色朦胧，但明显能看见，在后院的正中央，有一块儿圈出来的地，里面密密麻麻地种满了植物，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宰相大人家的花圃，怎么搬到这儿来了？”李植说，“难不成苍松还成了敖方的花匠？”

　　他这话说得刻薄，可苍伯也不恼，脸上反而带了几分骄傲：“那是当然，公子你不知道，这花圃中的花无一凡品，又生得娇贵，尤其是那香雪兰，香味清新不腻，让了闻了全身舒爽，可这全京城上下，除了咱家大人之外，竟没有一人能将这些花养活的，你说，咱家大人厉害不厉害？”

　　看着他眉飞色舞地模样，李植就是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在这管家耳里也变成了溢美之词，李植摇摇头，索性不说了。

　　苍伯见他闭了口，更是得意地说：“所以，宰相大人索性将他那儿的花全移了过来，这不，还专门建了这‘嗅香廊’，就连咱们这些下人，也跟着沾光呢。”

　　说着说着，苍伯引着他来到一个偏角的小院儿，在这里，已经闻不到半点儿那香雪兰的味道，临走时，苍伯对李植劝诫道：“公子，那花圃虽好，可公子平日若无事，还是少去的好。”

　　李植看了苍伯一眼，鄙夷地说：“这你大可放心，那香雪兰虽好，可沾染上‘敖方’这两个字，再香也会让人恶心！”

　　苍伯看着他一脸憎恶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关上门走了。

　　苍伯走后，李植站在屋内，眼中难过与后悔之色再也藏不住，一拳打在梁柱之上，苍松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敖方，我李植在此发誓，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

　　翌日，朝堂之上。

　　少年天子刘毅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底下对他高呼万岁的百官，十七岁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睿智，十多年了，至他六岁登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感到进退维谷，以至于忘记了让百官平身，还是在大太监方开宇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清清嗓子：“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爱卿，谁有本可奏。”

　　“臣有本启奏。”苍松出列，手执笏板说道，“陛下，前日户部尚书告发前魏国公魏辛谋逆一事，现今大理寺已查明，确有此事，臣已将前因后果书于奏折之上。”

　　“是吗？”刘毅眼神微眯，“呈上来。”

　　方开宇结果苍松手中的奏折，对他使了使眼色，这才转过身走上前呈给刘毅。

　　刘毅略微扫了几眼，便揉了揉太阳穴，痛苦地说：“唉，朕这一看奏折就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敖相，还是由你代劳，替朕看看吧。”说完将奏折扔给了方开宇。

　　敖方并未拒绝，接过奏折，片刻之后说道：“陛下，魏辛谋逆一事，条理清晰，认证物证俱在，以臣看来，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只是有一点，臣不得不说苍大人几句。”

　　苍松立马转过身：“敖相有何指教？”

　　“苍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卿，查案是一把好手，可是有时候，是不是太不通人情了？”

　　只听敖方语重心长地说道：“陛下，法理不外乎人情，魏辛犯下谋逆大罪，当诛九族，可他和老臣一同入仕，三朝元老，为我大玥立下过汗马功劳，唉~，见他如今落到这种境况，老臣实在不愿看到此等凄惨下场。”

　　刘毅心头一紧：“既如此，相有何提议？”

　　敖方一摆下袍，跪在地上请求道：“老臣求皇上网开一面，改魏辛族中嫡亲未成年男子死刑为流放，以彰陛下仁德，至少、至少给魏辛留个后人。”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刘毅叹了一声：“敖相声泪俱下，朕也不免动容，那就依敖相所说......”

　　“陛下，万万不可！”户部侍郎仲沐从列出，扑通一声跪下，开始哀嚎：“陛下，万万不可呀！”

　　刘毅揉了揉耳朵，厌烦地看了仲沐一眼，压着脾气问道：“有何不可？”

　　仲沐五体伏地，大义凛然地说：“陛下，谋逆可是大罪，若此次陛下因怜悯魏辛而网开一面，就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反贼怀有心怀侥幸，从而天下大乱啊，望陛下三思！”

　　他的话一出口，其他朝臣纷纷跪下，齐声说道：“望陛下三思！”

　　刘毅皱着眉头，看向敖方：“敖相，那你说应当如何？”

　　“这......”敖方看着百官，似乎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引起百官的反对，擦了擦眼泪：“仲大人言之有理，是老臣思虑不周，只顾与魏辛的同僚之情，却将君国大义抛在脑后，老臣糊涂。”

　　苍松听见这话，眼帘微垂，心下一片冰凉，敖方这话一出，日后但凡有人为魏辛一家求情，便会被扣上一定不顾君国大义的帽子，就连皇帝想法外开恩，也无能为力，魏国公一家，真就无力回天了。

　　他微微抬头，只见皇帝一脸铁青地看着敖方，双手紧紧地握住龙椅，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众爱卿起来吧，魏辛谋逆一案既已查明，按律执行。”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开宇慌慌张张地撂下一句：“退朝！”跟着在刘毅后面追。

　　“混蛋，混蛋！”皇帝寝宫内，刘毅粗暴地摘掉头上的皇冠，狠狠地扔在地上，宫人们见状，面面相觑，纷纷退了出去。

　　方开宇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只听得寝宫内传来阵阵刘毅的怒骂声。

　　“敖方，你这个奸贼，我要杀了你！”

　　“还有仲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魏国公视你如子侄，你为何要这样陷害他！”

　　“你们这些大臣，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大玥，哼，一个一个，都是敖方的走狗，都该杀，该杀！”

　　方开宇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刘毅手执宝剑，披头散发，对着面前的空气一顿乱砍，方开宇不敢上前，轻轻关上门，守在门外，待屋内没了声音，方开宇才上前叩门：“陛下？”

　　“进来吧。”刘毅平静地回答。

　　方开宇这才推开门，屋内已是一片狼藉，刘毅瘫坐在床脚，无神地看着前方，他本就长得貌美，如今这样一副心若死灰的样子，无论谁看了都十分心疼，更别说自小伺候他的的方开宇了。

　　方开宇走上前想要扶起他，被刘毅挥开，他看着方开宇，红着眼圈，带着哭腔说道：“方开宇，魏国公要死了，朕的老师要死了，可朕却什么也做不了，朕本想为老师留一点血脉，可今日敖方那奸贼却逼朕不得不诛老师九族，方开宇，朕、朕愧对老师啊！”

　　“朕这皇帝当得窝囊，朕愧对先帝、愧对高祖！”说完失声痛哭起来。

　　方开宇听着，眼泪也跟着簌簌地往下掉，哽咽着说道：“皇上、皇上您可不能这样想啊，这一切都是敖方那奸贼造的孽，皇上要记得魏国公在天牢给皇上说的话，忍辱负重，切不可与敖方直面冲突。”

　　刘毅伤心地摇了摇头：“忍辱？难道我受的屈辱还不够多吗？”

　　方开宇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良久，刘毅平静下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带到了吗？”

　　“带到了，今日酉时，他会带着人在老地方等您。”

　　“那人可好？”

　　“好着呢，陛下您见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