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意外了》酌情ing

37、开学

　　不得不说，要说什么日子过得最快乐，那必定是放假的日子，孟琛感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又要开学了。

　　今天第一节是数学课，龙哥又在发表他对于“同性恋”的看法。
　　孟琛以往在课上一定会拿出一两道题来打发时间，或者暗自补觉，可今天他听着听着就发起了呆，神思都飘远了，手也不知道该干嘛，就这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下课。
　　孟琛：我在干嘛？

　　明明是开学第一天，在到学校之后发下新书与新的练习册，开了一场个人签名会之后，便开始讲复习课。
　　唯一在近期需要思考的就是，马上就要逼近的体育中考和志愿的问题。

　　孟琛没有刻意了解过什么市里高中是最好的，他不确定自己又会转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但幸好身边的同学们一直在聊有关于志愿选什么高中的事情。
　　孟琛听着听着，就被排出去了。

　　低马尾给出的理由是，“孟琛离上最好的高中，就差一场考试，不需要在这里和他们这种过山车型选手一起忧虑”
　　于是孟琛就顺着这个话茬往下发问：“那最好的高中叫什么？”
　　“G中。”

　　孟琛了解了之后，原本打算退出群聊，回去补觉时，低马尾又挑起一个他更加关心的问题。

　　“有人在乎体育吗？他占了足足60分，不过我听往届的学长学姐们说，不需要在意体育，很水，可是不努力跑不行诶。”低马尾面无表情的说：“每天累死累活跟条死狗一样，肺都要爆炸了，现在我看我们学校的操场，越看越小。”
　　“每天五公里不是梦。”

　　体育中考到底水不水，孟琛暂时还不知道，但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孟琛还是紧张了。

　　他神经兮兮的准备了巧克力和运动饮料，他看到身边的人已经开始磕红牛，抹风油精和清凉油，当初那位热心肠的同学，甚至举起了他不认识这个东西，高呼着“danbeng”
　　孟琛：不懂，他在做什么，当显眼包吗？

　　体育中考选三样，孟琛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去了双杠，素质四项和一千米跑。
　　少部分不擅长跑步的同学选择了铅球。

　　当孟琛真正坐在候选区，看着前面的同学已经开始翻阅双杠时，留意到了吹哨的裁判，似乎都是等所有同学们都做完才吹哨的。
　　孟琛：他真的，我哭死。

　　素质四项的时候，孟琛因为太紧张了，俯卧撑做了两三个就匆匆起来，跳跨栏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用力跳太大了，导致第二下位置不够，后面四个栏全爆了。
　　在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
　　一看成绩，16：00。
　　孟琛差点给这个裁判跪下来。
　　孟琛：我真的会哭死。

　　最后一千米跑的时候，孟琛已经完全佛系了，他深知只要自己跑完全程，成绩肯定不会差。
　　孟琛：这可能就是天意了吧，最差的那一科和所有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

　　所有项目结束后，回到班级里，他们正在放周董的歌，因为无法上网，只能看已下载歌曲的MV，有个同学非常大方的把自己KG音乐的会员放了出来，有人问为什么不用□□音乐。
　　对此，此同学回答，电脑上没有这个软件。

　　——

　　距离中考仅剩三个月。
　　孟琛去了百日誓师。

　　距离中考仅剩两个月。
　　孟琛考完了音乐美术，然后又考了信息技术。

　　距离中考仅剩一个月。
　　孟琛做了21分的实验，又考了英语的听说。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干完了，就差一场考试。
　　一切事情似乎都很顺利，直到中考前一天。

　　晚上睡觉的过程中，乔怜总是在翻身，孟琛知道他情绪稳定，是不会因为考试而失眠的人。
　　“孟琛。”声音从上方传来，乔怜莫名其妙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在，咋了？”孟琛被吵的没睡着，干脆就和他聊了起来。
　　“我……心有点慌，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种感觉很难受。”乔怜说。

　　孟琛在听见乔怜心脏难受的时候，直接从床上弹起来，用手扒拉到乔怜的床边，问：“去医院？”

　　乔怜从平躺的姿势坐起了身，好像在犹豫，他说。
　　“我爸已经一星期没有联系过我了，上一次给我发消息还是转生活费。”

　　孟琛嚯的笑了一声，开口说：“不知道，还以为这是我爸呢，这明显不和你爸的一贯作风。”

　　乔怜正色说道：“孟琛，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有几个音，甚至听到听不清。

　　孟琛干脆从楼梯窜上了乔怜的床，卷上了乔怜的被子。“心理作用，你需要放松，闭上眼睛，先考完，别想太多了。”

　　也许两个少年挤在一张单人小床上连翻身都会惊醒你身边的人，打个哈欠和喷嚏什么的都施展不开，可是两个人挤一挤，乔怜深夜中那颗惊慌失措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乔怜就这么坐在了中考的位置上，一连考了两天，过程中一旦有心慌的感觉，就强压下去，脑子里都是先考完再说。

　　于是考完的时候，乔怜再也克制不住，立马请了假之后飞奔打车去医院。
　　孟琛看到他着急忙慌又无措的样子，稀里糊涂就跟来了。

　　在去医院的途中，乔怜不停的攥着手指，扣着中指上的茧，这些小动作都难逃孟琛的眼。
　　孟琛心里突然就有一种他在无助的感觉。

　　孟琛突然抓住了乔怜的手说：“别扣了，要扣到肉了。”
　　乔怜和他对视了一眼，突然他的手变化了一下，两人变成了十指相握，乔怜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好似在汲取什么力量一样。

　　孟琛其实心里隐隐有预感，乔怜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快临近医院的时候，乔怜突然开口对孟琛说。
　　“你买给我妈的薯片，算是白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孟琛却懂了。
　　两个人直奔乔母的病房，里面空无一人，乔怜又带着孟琛去到了乔叔的诊室，同样空无一人。

　　再去诊室的路上，乔怜说：“我已经给我爸打了五个视频通话，七个电话，连续发了12条短信，全部没接。”

　　孟琛忍不住安慰他：“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坏，也许刚好有事没有接到呢。”
　　这样的安慰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因为最后的结果是——
　　——乔母死了。
　　死在了冰冷的医院和接管中。

　　知道这个消息的乔怜好似接受不了，孟琛架住他的一边身体，不让他像乔叔一样颓废的靠着墙倒坐在地上。
　　最后得到了什么呢？

　　一场葬礼和一朵小白菊。
　　而墓碑之下，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灵魂。

　　可是日子还要继续过。
　　两个人在过完这次死寂冰冷的暑假之后就要开始步入新的高中，在孟琛问乔怜想选什么科目或者要做什么职业的时候，乔怜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数理化和医生。

　　孟澜依旧在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奔波，他似乎还在为仇恨而活着，以至于到不管儿子了的地步，可他已经不打算逃避，其实最后的结果不好看，他也会用尽自己的全力。

　　乔叔似乎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他好像一定要攻破这个难题才肯放手，他似乎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像他妻子一样的死去，他想这样总比辞职颓废放弃要来的好。

　　她一定不想看到自己放弃。
　　他一定可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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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可能人生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