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体温计》乌尼

90、第九十章

　　下了车之后，楚希宥一改车上的高贵冷艳，拉着林焰的手直奔自家门口，急得连门都忘了开，更是直接把林焰抵在门板上亲了起来。
　　林焰：“唔！”

　　楚希宥上下其手，左手圈住林焰的肩，右手从后背一路下滑，滑进了他今天有点松垮的短裤。
　　平时除了校裤，林焰基本都只穿牛仔裤，今天也许是热，也许是麻烦，偏偏穿了纯棉卫裤，连抽绳都没系上，很方便楚希宥下手。

　　“哎哎，别。”林焰连忙背手抓住他乱动的咸猪手，小声骂：“进去再说，您别这么饥渴。”

　　饥渴的柚子想了两秒，按着他的要求开门，把人怼进去，关门，又迅速把人抵在门上，连灯都没开就俯身上去。

　　这次林焰没推没挡，楚希宥热烈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焰借着玄关开起来的小夜灯只能模糊看到他脖颈暴起来的青筋。
　　小夜灯开了三秒就又重新沉寂下去，林焰在黑暗一片里被啃了四五下，在满耳的粗重呼吸声和水声中逐步走向缺氧，烧红的耳朵快要在楚希宥手里融化掉了。

　　“唔。”尴尬的声音溢出来，林焰迟缓的脑子缓了半秒才意识到是自己发出来的，意识有点恍惚，直到楚希宥的手不安分地再次溜进没系绳的短裤，甚至不是溜到前面而是溜到后面。

　　“！”
　　林焰已经被亲酥的骨头立马僵硬，他的后背绒毛炸起，反射性地拱起背用力撞上了门，把楚希宥的手卡在了门和他之间。

　　“唉疼疼！”手被不期然夹住，楚希宥往回蹦了一下抽出了手。

　　林焰：“……”
　　楚希宥：“……”
　　旖旎时刻猝不及防结束，两人的心跳声还跟鼓点一点乱拍一通，但四下却寂静无声，连灯都没开。

　　楚希宥：“对不起，吓到你——”
　　“你家什么时候兼职起练歌厅了？”林焰摸着鼻子把话题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又蹑手蹑脚忙系上了自己被扯松的短裤。

　　楚希宥干咳了两声，想了想：“试营业，打算今天晚上正式开业呢。”
　　林焰笑骂一声：“你想回家就直说，我又不是不跟你回来。”
　　楚希宥却嘟囔：“那我可不知道，谁让咱焰哥这么招人喜欢，指不定别人说一句就跟着跑了。”

　　“……”林焰越听越不是滋味，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屁股，“你还有脸说我？”
　　“我他妈今天恨不得给你支一个棚子，让所有想要跟你告别的女生排排站好，一个一个来，告白一次一分钟，拥抱一次三十秒。”

　　楚希宥猛地转头看他：“你都看到了？”
　　林焰：“不然呢？”
　　楚希宥不说话了。

　　“楚神可真有意思，你这着急忙慌把我绑回家，是不是有点太贼喊捉贼了？”林焰说。
　　楚希宥小声笑出了声，“是，这样不显得我很情真意切么。”
　　林焰：“切。”
　　楚希宥抬起头：“虽然你应该不会误会，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
　　林焰：“不用解释，我都听到了。”

　　吃醋是吃醋，误会又是另一回事。
　　楚希宥头上的体温计红红火火地在林焰眼前晃悠，跟外面时没滋没味的淡蓝淡黄天差地别，这就像是最准确的刻度表，只要一看向这里，林焰所有起伏的情绪都会尘埃落定。

　　话好像也说开了，林焰挠挠头：“那我就先走了？”
　　他直觉现在不走，非得出点什么事，按说高考也考完了，漫长的假期没事干，又都喝了点小酒，现在不干更待何时？

　　也就林焰刚考完试昏睡了两天，要不前几天早该走完程序了。

　　楚希宥：“等等。”
　　林焰的手被他猛地抓住，这让他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今天怕不是真要交代在这里吧？
　　楚希宥却抬手看了眼手表之后，轻轻拥住他，突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旁边的玄关储物台里抓起了一个眼罩，给林焰带上了。

　　林焰：？
　　今天不仅要交代在这里，还得，还得来点情趣的？
　　没想到楚希宥还喜欢来这一套，一想到这里，林焰的身体就不免从手指开始一块块僵硬，他跟个石头墩子似的在漆黑一片中被楚希宥拉到哪儿跟到哪儿。

　　楚希宥把他安置在了沙发上，说：“宝贝，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准备一下。”
　　准备？准备什么？
　　林焰被眼罩蒙住的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心理建设更是做了不下百来次，想着刚楚希宥那副“渴望”的样子，只能打碎了牙，慷慨就义般“嗯”了一声。

　　楚希宥揉了揉林焰的头，转身走了。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楚希宥走路时急促的拖鞋走动声，不知道是什么的塑料盒子摩擦的声音，还有冰箱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黑暗把时间吞吃入腹，林焰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睡意和酒意又悠悠重返高地之时，楚希宥兴奋的声音把他吓一激灵：“焰哥，可以睁开眼了。”

　　未知的颤栗让他一瞬间都有点冷，林焰慢一拍坐直身体，顶着一脑门疑惑小心翼翼扒开了眼罩，等他的眼睛还没适应光亮，眼前就“啪！”一声突然被一大团炸开的彩带、花瓣给淹没了。

　　“焰哥，生日快乐~！”
　　楚希宥站在沙发前面手持小礼炮，笑得露出标准八颗牙。
　　生日？
　　谁的生日？
　　等林焰懵逼地转动那颗因为睡了两天而生锈严重的脑瓜子，想起来6月12号是自己的生日，而这日期好像、依稀就是明天的时候，楚希宥的手机传来了定好的十二点闹钟，林焰的手机也亮了两次，应该是两三个人踩着点给他发生日祝福。

　　楚希宥马上放下手中的小礼炮，又飞快窜到小厨房，拿上了一盒黑乎乎上面亮了十几根蜡烛的东西——生日蛋糕没跑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从楚希宥口中娓娓传来，仿佛天籁贯耳，楚希宥一步步走来，烛光映照在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颌线，把他衬托成从天下凡的哪路天使。
　　只是地板上散落了好多刚喷出来的彩带和纸屑爱心，蛋糕上好像也沾了几个，这位天使就只能边唱歌边匆匆忙忙腾出一只手，把纸屑都给撇下去，有点损了天使的庄严罢了。

　　“祝宝贝焰哥生日快乐~！”一曲终于唱罢，楚希宥也缓慢走到了林焰面前，邀请他吹蜡烛。
　　“先想好许什么愿啊，这是你十八岁生日，许点儿有挑战性的给神仙开开眼。”
　　“哦，”林焰感动之余还是说，“我许的一般都挺有挑战性的。”
　　“那行，快点，蜡烛要滴蛋糕上了。”
　　林焰只好手忙脚乱地闭眼双手合十，等他把自己的愿望以时间地点人物情节等一一说准确之后，蜡烛终于也寿终正寝了。

　　“耶，咱焰哥也终于十八岁了，成年了啊。”楚希宥感叹。
　　“是啊，成年了，”林焰有点转不过弯来，“我竟然这么快就成年了。”

　　楚希宥把蛋糕放在了小茶几上，自己去开了灯，一开灯，林焰就看到楚希宥这不大不小的房子都要被刚才的礼炮给淹没在纸屑的海洋了。

　　他摇了摇脑袋，头上就哗啦啦掉出好多片彩带，林焰全都用手拢了拢，想着有没有个透明袋子让他保存一下。

　　“谢谢你，”林焰问，“你都什么时候准备的？我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我看你今天的样子估计就忘了，这些我五月出头就开始准备了，不过那时候忙，最后的进度都是这两天赶的。”楚希宥说。
　　“哦。”林焰疑惑，难不成这蛋糕或是礼炮是他亲手做的，不然哪儿需要这么长时间？

　　他正这么想着，楚希宥就又闪进主卧，拿出了大大的圆形包装袋，袋口处系上了好看的蝴蝶结，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

　　“来，焰哥，这是生日礼物，快来拆箱。”楚希宥说。
　　“你，你还准备礼物了？”
　　“不然呢，”楚希宥笑，“我攒下来的一堆礼物都不知道以什么名头送呢，生日的时候不送什么时候送？”

　　林焰挠挠脸，想起楚神生日的时候他还在闹别扭，连正经的“生日快乐”都没说过呢，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礼物看着沉甸甸的，不过林焰的脚碰上袋子的时候，袋子就陷下去了一块，看着应该是软乎乎的东西，林焰既期待又好奇，赶紧拿出来一看——一看，笑声立马忍不住地喷涌而出，笑得肺都疼了。

　　“这是，哈哈，你从哪儿，从哪儿弄来的？”林焰举着它瘫倒在地，“这不就柚子版的你吗？”

　　楚希宥的礼物是一个大号的“柚子”抱枕，大到林焰需要用两只手抱住，里面是红心的，表面上还缝了一个大眼睛高鼻头和灿烂的八颗白牙，完全是嘚瑟版本的楚希宥。

　　楚希宥也摸了摸柚子抱枕：“我看你天天抱着可达鸭，想着应该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所以就自己做了一个，现在可达鸭归我，这个归你。”
　　林焰立马惊讶地看他：“自己做的？”
　　楚希宥：“嗯。”
　　林焰：“做了多久？”
　　楚希宥：“刚不说了么，虽然从五月份开始做的，但进度都是这两天赶的。”
　　抱枕外面用的是冰丝面料，里面填充了雪花小粒子，回弹快、不易变形，期间楚希宥还作废了两个，工期直接拉满，现在好不容易能交到林焰手上。

　　林焰感动至极，他放下抱枕，抱了抱楚希宥。
　　“谢谢楚神，我非常非常喜欢。”
　　“嗯呐。”

　　人版柚子好像对只是单纯的拥抱不太满意，揽着林焰的腰掐了掐他的后脖颈。
　　“焰哥，你成年了呢。”楚希宥说。
　　“呃……是啊。”林焰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也成年了。”楚希宥说。
　　这暗示已经直接在林焰的脸上胡乱扑腾了。

　　我知道你成年了，我也成年了，要不我俩窝在沙发上一起喝个小酒？
　　林焰有点想笑，可笑意都还闷在胸膛呢，楚希宥的手就随意地在他后背上一扫，只把酥酥麻麻的电流炸进了整个脊骨。
　　“你！别动！”林焰厉声说。

　　楚希宥的手立马收起来了。

　　“让我先想想。”林焰说。
　　他复盘了一下他和楚神的关系，除了最后一步其实该做的都做了，平时也没少摸，没少互帮互助，可是，这最后一步，楚神明摆着想……

　　“你，你……”林焰有点难以启齿，声音小得像蚊蝇，“你能接受在下面吗？”
　　这一问好像直接把楚希宥的cpu干过载了，楚神难得露出面对难题时的严峻，眉头皱了一瞬。

　　“我能接受。”楚希宥说。
　　听到肯定的回答林焰抬头震惊，震惊之余嘴角的微笑还是立马绽开，这么一来什么都好说啊！
　　林焰：“太好了，我一定好好表现！”

　　楚希宥：“但是想了想，我还是不能接受让你出力。”
　　林焰：“……啊？”
　　这他妈又是什么鬼话。

　　楚希宥：“焰哥，我是付出型人格，你应该也知道的，上面那种累活怎么能让你做？”
　　“不不不，”林焰赶紧摆手，“我也是付出型人格，累活我也不想让你干，我这人格比你还更严重呢。”
　　“更严重，确定吗？”楚希宥问。
　　“千真万确，不能再确定了。”林焰答得铿锵有力。
　　楚希宥又沉默起来，像是在思考，等他沉默了两秒后笑着说：“既然你也是付出型人格，那没办法，在下面总得多牺牲一点，这活要不就麻烦你了？”

　　林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