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ALVIN1

6、番外三

　　凌曜一直等到第六天，突然收到了中心的讯息，让他立刻到3区控制中心。凌曜心头一跳，驱车前往。
　　3区控制中心，精神图景受损哨兵的基地。这里戒备森严，向导忙得脚不沾地，健全哨兵们像锁一样层层护卫在门口。

　　凌曜进去的一瞬间就被负性情绪冲了个头晕眼花。他迷迷糊糊跟着他们走，在一间观察室外见到了左煜。他昏迷着，手脚都上了锁，躯干也被固定在床上，头戴电击器防止他利用精神体发动攻击。

　　“……事情很棘手。左煜在任务中精神受到了创伤，我们及时为他注射了足够多的向导素稳定了他的情况。到3区后，我们安排向导对他进行精神图景的重建，发现他的精神图景重建过一次了，而且他对向导探入行为很抗拒。
　　“我们没办法了，查资料时发现左煜有他自己的向导，所以把你叫来，希望你能安抚他，协助我们帮他重建精神图景。”

　　凌曜看着屋内的左煜，说：“我跟他，没结合过，我不确定我的向导素对他有用。”

　　他们是配偶，但他们没有结合过。

　　凌曜突然就后悔了，当时在皿里，也该入乡随俗把该做的都做一次。

　　面前的几人露出为难的脸色，凌曜知道左煜的结果可能是什么。他说：“但我能试试，我帮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抚慰，他们记得我。”
　　“事实上，我们不建议你这样做，这很危险。”
　　凌曜看向他们，“所以呢，就让他死？”

　　凌曜与他们争了三小时，他们终于松口同意他进行一点试探。
　　凌曜本想拒绝他们的监听，但他们要求道，“我们不可能让你冒险。”

　　站在门前，凌曜深吸一口气。

　　他还是不能碰到左煜。左煜目前的状况太不稳定，他只能在离他2米远的第二层玻璃隔中尝试进入左煜的精神。

　　左煜很紧张，他能感受到，他放出精神体，一只巨大的布偶伏在左煜上方，柔软的毛蹭过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左煜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平和，凌曜见缝插针挤入他的精神，他看到那只狼，它有些狼狈，毛发失去光泽，四肢都在抖，却仍企图与他这个入侵者进行对抗。

　　布偶慢慢走过去，这狼神情有片刻涣散，又立刻变得凶狠。猫小声叫着安抚它，狼依然很抵触，弓着身子，突然向布偶进攻。
　　布偶躲得很快，但还是被扯掉了一片毛。凌曜疼得直接跪到地上。耳麦里传出让他立刻出去的要求，凌曜咬着牙，“快好了。”

　　布偶露了弱，狼就不再周旋，目标明确，每次都为它的命往前撕咬。体力的流失让布偶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它没劲了，舔舔破口的伤处。狼牙关在抖，布偶再站起来，这次它不再只顾着躲，而是往前发动了攻击。它前爪揪了一茬面前的毛发，后腿蹬在狼的鼻头上，爪子划破了皮肤，一串血珠冒出来。

　　落地后它谨慎地压低自己，却见狼呆在那不动了，周身的戾气也散了下去。凌曜耐心等了一会，确认它不会再发起进攻后，筋疲力尽地收回精神力，扶着墙出了控制室。

　　“左煜的精神图景重建，我主导，你们协助。”回应他的是沉默，凌曜冷笑道，“你们也看见了，他只信任我。”
　　“我们需要开会讨论讨论，你也需要休息。”
　　凌曜接过营养剂，说：“我还要知道，左煜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左煜的控制力一直让凌曜很佩服，就连刚才在精神中的博弈也是如此，他还能有一丝清明控制自己的行为，让凌曜能活着离开。

　　那些人面面相觑，只说这是机密。

　　重建工作在两天后开始，凌曜注射了大量药剂弥补了身体的亏损。他带着几个向导进入控制室。在凌曜的示意下，那几名向导开始安抚左煜的情绪，过渡他身上的负性值。
　　几分钟后，凌曜打开最后一道门，独身走了过去。

　　他做得格外小心，每一块版图都尽量依照以前一样。当他做完这些，整个人都被汗泡成了水人。他推开那些想要扶他的人，在左煜唇畔回了一个吻，摇摇晃晃回了他休息的地方。

　　凌曜睡饱后第一件事是去观察左煜的情况。
　　“很好，他的波动频次减少了很多。谢谢你，凌向导。”
　　凌曜看着他，“还是不打算说？左煜醒了我也会问他。”

　　他还是知道了，任务中左煜过度靠近任务中心，长时间被噪音刺激，导致精神体受损。“哪怕他受伤了，他还是坚持到了任务的最后一刻。”
　　凌曜听完就走，回屋继续休息。

　　当左煜的情况稳定后，凌曜把他从3区接回了家。他睡得太久了，气得凌曜每晚为他做完精神疏导后直接钻到他怀里，全然把人当抱枕在用。

　　左煜醒的时候，凌曜在上班。回家后看到门前的餐饭时有些蒙，左煜打开门有些虚弱地走出来，“站门口干嘛？没带钥匙？”
　　凌曜眼都红了，说：“你怎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我不在的时候才醒。”
　　左煜笑笑，“我也没想到我那么不赶趟。”
　　凌曜翻出文件，“你不待见我我签字就行了，何必搞这些弯弯绕绕。”
　　左煜笑着抓他的手，“都过去八百年了还签？我们的蜜月是不是也被我睡过去了。”

　　他们相拥躺在床上，左煜嗅着凌曜发间的味道，恍惚道，“我好像有答案了。”凌曜看他一眼，要他继续说下去，“哨兵嘛，可能就是把任务当命的最后一条线去做。”
　　凌曜沉默片刻，“我知道。”

　　左煜醒后的第三个月，他们还没做，□□交流还停留在浅显的表层。左煜纳闷了，他俩就没有结合热吗？从认识到现在，五个月了，不应该啊。然后他抓到了偷偷往饭里拌抑制剂的凌曜。凌曜给出的解释是怕他身体还没康复，不要劳神，十分有理有据。
　　左煜觉得自己哨兵的自尊被伤到了，于是他以强硬的回答告诉凌曜，他恢复得很好，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能达到怎样怎样的程度。
　　凌曜意识有些涣散……

　　在他们深入交流后的第三天，凌曜迎来了他的结合热。当时他刚准备去工作，察觉到身体的陌生感觉后，他立刻锁上门——连锁两道，大门和卧室门。前几天的体验让他有些害怕，所以他选了最笨的场所去躲。
　　左煜在客厅茫然片刻，闻到空气中比以往更浓的向导素味后反应过来了。他走过去敲门，“凌曜，你开门。”
　　凌曜咬着枕巾，痛苦地与身体抗争。

　　左煜有前车之鉴，不敢在屋里动手，只好翻出外墙从窗台进了卧室。
　　凌曜蜷在床上，被他抱起来后第一反应是搂紧他。左煜叹了口气，拍拍凌曜的脸，“左煜被你关外面了。”
　　凌曜愣了一下，推开他要去开门。左煜哭笑不得的把人抓回来……

　　结合热的第三天，两人都冷静不少。此刻左煜正专心为他擦药。凌曜突然想起他已经无故旷工两天，虽然他已经没法再做精神向导了，但他全勤的职业生涯居然以旷工画上句点。
　　左煜说：“你请过假。”
　　凌曜回忆半天，脑子里全是这几天无度的画面，只能问，“什么时候？”
　　“你躲卧室里的时候，你家属帮你请的。”
　　凌曜：“……”

　　你还挺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