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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摄政王白月光29 ...

  •   一灯如斗,正在营帐里处理公务的赵醉芜越来越庆幸自请来到了此处。

      如果在京都,她永远是在父兄的羽翼之下,无法独当一面。

      现在她对很多民生政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处理政务来越发的得心应手,对下面的副将有什么小心思也是一清二楚。

      她虽然有上辈子的经验,但是古今的差异天壤之别,礼仪法度都是顺应时代而有所变化的东西。如果将前世的政策强行在此时此地施行,无异于奢求在陆地上推着船走,终生也不能行走多远。

      当然前世很多先进的经验也是可以学习借鉴的。她摸着石头过河,势必要走出一条适合这个时代的道路。

      夷陵郡确实多蛇鼠虫蚁,还有毒性,他们当地有专门的巫医,甚至可以取这些毒物治疗疾病。

      在上一次战疫中,赵醉芜没有趁胜追击,就是因为对方挖了壕沟,在壕沟里布置了无数的毒蛇蝎子,身上布满了斑斓的花纹,一看就剧毒无比。赵醉芜不敢罔顾将士的性命,只能下令撤退。

      经过这段时间的走访和赵拓的告知,赵醉芜才知道不仅那些西狄有专门的巫医,其实他们夷陵郡也有以毒虫入药的大夫。

      这些人有些自学成才,有些是从西狄逃难过来的,有些则是西狄人和大魏人成婚来此定居,或者是他们的后代。

      只是大魏排斥这种以毒虫入药的办法,甚至斥为巫蛊之术,所以不敢声张,只说是普通的大夫,甚至因为他们的药方疗效甚佳,老百姓广传他们有独门秘术。

      赵醉芜对大魏对这些东西畏之如虎的态度是有些不赞同的。既然存在,那么就是合理的。刀能杀人也能救人,重要的是如何运用它。

      在赵拓的介绍下,赵醉芜走访了几个名声斐然的大夫,但是这些人一听说赵醉芜的目的之后,就连连摇头,拒绝承认自己是巫医,不愿意和大魏朝廷合作,甚至还有几个准备连夜奔逃的。

      赵醉芜也是头痛无比,只能想办法潜移默化的来改变这种状态。

      这日赵醉芜劲装打扮,穿着靴子,腰上佩着长剑,眉飞入鬓,看起来干爽又利落,不知道的人绝不会相信她是一个女子。

      身后的堇色穿着家丁的服饰,眉眼温婉,倒是可以让人瞧出是一个俏丫鬟。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闲逛,体察风土人情。

      堇色是从小照顾赵醉芜的婢女,不仅个性温柔体贴,还无比的细心,也是唯一一个至今还留在她身边的——其他的婢女离开的离开,嫁人的嫁人,各有去处。

      女子在军营毕竟有不便之处,损明明便让堇色跟随过来照顾赵醉芜的生活起居。

      堇色和赵醉芜已经十分熟悉了,说起话来相较于主仆更像是姐妹。

      堇色一脸稀罕的看着街道上经过的妙龄女子,相比于京城贵女大方温婉的装扮,走路的时候连压住裙角的玉珏都不能发出丝毫声音。她们穿的衣服虽然没有西狄女子那般大胆,露胳膊露腿的,但普遍在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戴着铃铛,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女子清清脆脆如杜鹃啼叫的说话声,就像是一曲夏日的乐章。
      堇色张大了嘴巴,忍不住说道:“这些女子,真是,真是……”

      她找不到形容的词语。如果是在京城,这样大胆的女子,绝对是会被人批判的一无是处。

      但是在这里,她们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美,歪着脑袋,巧笑嫣然,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就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是少见多怪了。

      赵醉芜扬眉一笑,接话道:“活泼可爱,古灵精怪。”

      堇色低着头,评价道:“穷乡僻壤,不知礼仪也是情有可原。”

      赵醉芜看了堇色一眼,听着她言不由心的评价,说道:“此地没有外人,你不必侨言伪饰,好看就是好看。我倒觉得,听着这些叮叮当当的声音,连心情都觉得畅快了。”

      堇色也是一笑:“是我想差了,只是叫京城那些世家的人看见了,恐怕要大惊失色。”

      赵醉芜语带不屑的说道:“那些人若是再固步自封下去的话,早晚要被淘汰掉。”

      两个人闲逛了一圈,吃了当地特色的竹筒饭之后,就返回了营帐。两人看见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在门口徘徊,值班的持刀侍卫将她挡在外面。

      赵醉芜了解这附近居住的都是军人的家属,闲杂人等轻易不能来到此处,所以这位女子定然是哪位军属。秉持着急人所需的理念,也想多多了解部下,赵醉芜走上前去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站在此处?”

      那人抬头,看了赵醉芜主仆一眼,犹豫片刻回答道:“我有急事需要告知抚西大将军,大人可否帮忙带个话。”

      赵醉芜愣了一下,和堇色对视一眼,竟然是来找自己的,究竟是为何事?

      堇色下意识的站在赵醉芜前面,上一次和西狄的战斗大获全胜,有人来寻仇有未可知。

      赵醉芜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的身形,从她的肌肉状态来看,此人并未习武,即便身上藏有毒虫之类的,赵醉芜也自信能够全然避开。

      西狄的巫蛊之术说起来十分神奇,但也并非可以为所欲为,如果对方有防备的话,甚至很难成功。

      所以赵醉芜向堇色使了个眼色,让她站到旁边去,自己带着女子来到一个僻静处。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赵醉芜手中握着刀柄,笑着询问道:“我便是抚西大将军,你有何事,直接说吧。”

      女子震惊的抬起头,在赵醉芜的面容上仔细的打量,赵醉芜不闪不避,与她对视,女子反而移开了视线,苦笑着说道:“是你,原来是你。”脸上的表情分外的复杂,半天都没有说话。

      赵醉芜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如果无事的话,我便要离开了,军中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当然她会让人去查一查这个女子的底细,作为一个将军,她不能放过身边任何一丝异状,提前做出预防,不能事到临头,才急急慌慌的找办法。

      “别走,”女子想要拉住赵醉芜的衣袖,赵醉芜退后一步,女子的手落了空。

      赵醉芜脸上没有丝毫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近。”

      女子也不在意这个,双手握紧了拳头,注视着赵醉芜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保绒绒,保山是我父亲。”

      赵醉芜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保山是赵拓现在的名字。她冷笑了一声,和赵拓有些相似的眼睛冷漠又高高在上的说道:“你们的家务事你应该找他,本将军不喜欢这些家里长短。”

      保绒绒看起来很是难过,她低着头说道:“我知道的,你是父亲的女儿。”

      赵醉芜心中更加厌烦了,她就不应该因为十几年前的印象,就对赵拓放松了警惕,连这样的事情都拿回家说给妻女听。怎么?和人分享一下,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保绒绒看着赵醉芜冷若冰霜的面孔,咬着下唇:“不是爹爹告诉我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母亲休弃了。我将我娘安置到了别处,我娘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自己猜出来的。”

      张醉芜嗤笑了一声:“那你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想让我劝说保山不要休弃你娘,让你有一个完整的家?”

      说出这番话后,连赵醉芜自己都觉得可笑。什么时候被害人还有原谅造成伤害的人的义乌。

      保绒绒不断的摇头:“不是的。是我和我娘亏欠了你们良多。这些年我们明知爹爹是有妻女的,但依旧用谎言将他困在身边,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知道一对孤儿寡母生活有多艰难,我和我娘经历过,我经常梦到你们遭遇了不测,每天都良心难安……但我又贪恋父亲对我的好,怕告诉他了之后,他就再也不管我了,又回到以前奶奶天天打骂,说我是赔钱货的日子。我就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我现在过的幸福日子都是偷来的,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说,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说了,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做到。”保绒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直颤抖。

      “你让我做什么?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这条命,如果不是爹爹的话,早就被卖进了秦楼楚馆,草草了此一生。”

      保绒绒一边哭一边笑:“我已经活够了,将这条命还给你,我愿意。就是,爹爹真的是个好父亲,虽然他嘴里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难过,很难过。求求你,就算你不原谅他,也不要恶言相向。”

      赵醉芜别过头,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淡淡的说道:“要不要原谅你们,不是我能决定的,而是我娘。我要你的性命,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当然,我看到你也绝对不会有多么愉快就是了,希望咱们此生不复相见。”

      说着擦着保绒绒的肩膀走了过去,保绒绒低着头整个人站在阴影里。

      堇色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们说什么了?那姑娘家里是不是出了事?怎么哭成那个样子?”

      赵醉芜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多谈。

      堇色更惊异了,要知道她这位主子就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虽然看起来公事公办,不近人情,但是只要知道部下谁家里有了难关,能帮的都会帮一把。很少见到,她对某一个人如此漠不关心。

      这件事情赵醉芜很快抛之脑后,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连她爹赵拓她都当做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更何况是保绒绒。

      这日赵醉芜正在处理公务,堇色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呈到赵醉芜面前说道:“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赵醉芜大致的翻看了一遍,这竟然是夷陵郡一些常见毒虫分布的地点,在人体呈现的症状,药用的疗效,有些还记录了如何大规模的培养等等,等等。

      赵醉芜惊奇的问道:“这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不管是谁献上的,你去账上多支点银子给他。”

      堇色一边从炉子上给赵醉芜倒了一杯热茶,一边说道:“就是那天我们在军营外面见到的对着将军一直哭的女子,她什么也不说,给了书就走。我说要带她来见将军,她也不肯,说你不愿意见她。还说,只要把书交给你,你会明白的。”

      堇色有些好奇:“那女子究竟是谁?怎么莫名其妙的?”

      赵醉芜有些头痛,最终还是将她们之间的关系大致的和堇色说了一遍,她希望堇色以后能够拿捏住对待保绒绒的态度,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她。

      堇色也是唏嘘不已,感觉他们一家的经历都蛮传奇的。

      上一次交锋,虽然是大魏获胜,将西狄人辇去了大老远,但是实际上西狄并没有多少伤亡。所以他们迅速重整旗鼓,发誓要报上次败北的仇恨。

      边防军和西狄交战多年,对彼此的手段一清二楚,并不需要长官耳提面命的告知。但是赵醉芜从京城带过来的军队就有些不听话了,也是上一次的胜利实在太容易了一些,让他们得意忘形。

      在出发之前,赵醉芜明明说过很多次,路上河里的生水不能喝,指不定被放了什么虫蚁。但是他们以前从未见过吸血的虫子,以为是赵醉芜夸大其词,对她的叮嘱不以为意。

      所以很多人都喝了被西狄特意放了虫子的河水,几个时辰之后倒了一大片,痛得满地打滚。

      当然赵醉芜这边也是有军医的,实际上这种最常见的虫子培养简单,毒性不强,发作起来剧烈,治疗好也是最容易的。但是军医没有料到赵醉音这边如此多的人不听话,部队出发的时候轻车简行,带的药不够啊。

      这样出生未捷身先死也打击了大魏这边人的士气,大家心中惶惶,觉得西狄人手段莫测。

      边防军也并非赵拓一家独大,还有几方势力,对于赵醉芜军队的不听劝阻,任意妄为,他们也是抱怨连连,甚至有些影响到了赵醉芜在军中的威信。因为这次事故确实是赵醉芜这个长官没有做好,她对下属还是太慈和了。俗话说的好,慈不掌兵,善不专权。太好说话就容易让人蹬鼻子上脸,试探她的底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摄政王白月光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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