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北柒一

21、第 21 章

　　这会儿的一声梁哥，要是说出去，没人能信。陆清不会开玩笑，从见他的第一天开始，梁折就知道了。
　　这会儿他就看着陆清，隔了几秒就笑：“真成我的车了？”
　　陆清：“嗯。”

　　“那行。”梁折顺着说下去，他单手支在车门上，一副社会h老大的模样，“以后梁哥罩着你。遇到麻烦事儿，喊一声，直接冲过来保护你。”

　　何止是车。
　　整个人迟早都是他的。

　　这话梁折能说，他脸皮也厚，有时候明撩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这会儿估计是冻的，这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上了车。
　　不过，意思也是出去了，梁哥得保护起来，陆宛的事情他一定要去打听清楚。

　　愣神间，就见陆清看他。
　　梁折：“嗯？”
　　“没事。”陆清开了车里的暖风，伸手测了一下，“想问问最近有空吗？”
　　“也没什么空不空的。”梁折说，“一年无休是正常事儿，不过要空出点时间也不是不行，得看情况。”
　　说完后，他偏头看向对方：“怎么了？”
　　“香水展有个预热活动。”陆清说，“大概在圣诞前夕。”

　　圣诞前夕的香水展，听上去就很美好。
　　梁折自然想去，但怎么说，得看他的工作安排。就在他打开手机的那一刻，陆清又提到了一句：“在西安。”
　　梁折愣了一下，笑说：“那不是巧了吗。”
　　“如果想来，我给你留位子。”
　　梁折打开手机屏幕：“行，我先记着日期，有空就去。”

　　这话其实说着已经定了，梁折起了想要去的念头，那是谁都拦不了。之后几天，梁折除了工作外，手机里全是西安的攻略。
　　但陆宛这件事，一直都在他心里压着。
　　陆清却从不提这些。梁折不是没问过，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他也相信对方也听得明白，可从没提起这事。

　　这会儿梁折等不住了。
　　对于他来说，任何人都不能伤害陆清，无论是他弟弟，还是其他人都不可以。按照以往，能让他这么有保护欲的只有他的妹妹，心中就是多了这么一个人。

　　临去西安前的一周，梁折正好关店早，和陆清约了饭，滨江那儿的咖啡店。
　　“陆老师。”梁折坐进车，“那家已经排队了。”
　　陆清：“嗯，已经拿了号。”
　　“还真得你来。”梁折就笑，几次坐陆清的车下来，他早就心安理得了，顺手就开了广播。
　　只是刚开了几秒，梁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陆宛。
　　说的也是展览那件事，听说陆宛所在的工作室，新推出了香水款，这次也呈现会在西安展上。

　　这话一听，梁折就皱眉了。他什么表情都表现在脸上，包括这次也是，一听到陆宛这个名字，他的头就隐隐作痛。
　　也不好说什么，就闭着眼，揉太阳穴。
　　陆清看了眼梁折，说：“负责其他工作室，自然会去。”
　　梁折：“我知道。”
　　“只是怕你的配方再被盗。”他又说了一句。

　　说到这里，似乎就能借此开个口，于是梁折直起身子，道：“之前了解了一点事儿。”
　　陆清点了支烟，开了车窗任着烧。
　　梁折：“生气了？”
　　陆清：“没事，不在意。”
　　梁折点了点头。
　　知道陆清脾气好，脾气也很克制，但凡事儿问的时候，这样的礼貌就成了一种说不清的屏障，隔着他俩不能再近一点。
　　梁折就盯着对方看，半晌，开口问：“所以，陆宛到底……”
　　还没说完，陆清就打断了他。
　　“没什么，就只是我弟弟而已。”他说道。不知为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平常的语气，似乎是怕对方问下去然后担心什么。

　　但这样的情景下，梁折并不会立刻感受到。
　　他只是看着、或者盯着陆清的侧颜，几秒或者几十秒后，他摸了摸下巴，又换回了原来的表情。

　　“嗐。”梁折笑了笑说：“我就是着急了点儿，你别放心上。”

　　俩人没再说话，
　　梁折摇了车窗，再摇上的时候，雪粒子就不剩什么了。

　　这件事之后，他俩依旧正常的交流，正常的聊天。正常的语音。
　　但这个关系不是说这些就能维持的。
　　结束关系前的情侣、还没开始的恋人，都可以是这个状态。

　　梁折知道是问早了，但他就是担心，不想看到陆宛伤害陆清。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人不回头挺好。
　　不过前提是真的没有什么了。
　　现在陆宛还出现在眼前，还出现在香水行业，就连上次偶然的见面，都像是蓄谋已久。

　　这种子劲儿就憋着，在梁折心里压了挺久。直到去西安前两天晚上，要定车票了，梁折发了消息过去。
　　梁折：咱们得订车票了，还有一些其他有的没的。
　　陆清：嗯。
　　梁折：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一次吧。
　　陆清：不用。我来。

　　这句话发完后也没再说什么，没有地点也没有时间，让梁折摸不着头脑。但等到第二天早上，梁折下楼的时候，就见陆清很早等在了楼下。

　　他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梁折的工期一直调整，有时候会有临时预约，也会有其他的客人插进来。
　　除非提前一天，谁也不知道当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这次，陆清不仅带了早饭，还带了梁折喜欢的湘菜，酸辣鸡杂，小炒黄牛肉，就差把整个湘菜搬过来。

　　“你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梁折开了门，让陆清进来，“只是吃个早饭。”
　　陆清：“吃不完放冰箱里。”
　　梁折就笑，拿了拖鞋给他：“搞得我还挺想家。”

　　自从上次之后，梁折家里多了很多双人的东西，例如拖鞋，杯子牙刷，还有毛巾什么的。连着毯子都多备了几条。

　　进了屋子后，陆清就去了厨房，这些菜都要重新热一下，而梁折就靠在厨房沿边儿，安静的看他。
　　“你的手机响了。”隔了一会儿梁折忽然开口，“估计又是工作室的。”
　　“临近展览都这样。”
　　“的确。“梁折把手机亮了屏，“我们纹身做这些展览或者活动前，也是电话不停。”

　　说完后，他熟门熟路直接点了微信，这样等会儿解锁能直接跳转过去。
　　然后他就交给了陆清。
　　按照以前，梁折直接就把陆清的密码解了，但今天，他只是把手机伸给对方，连着密码都没解。
　　陆清看了他一眼。
　　梁折依旧和之前没什么变化。

　　说实话那天的事儿不是不开心，也不是说什么非要问出个结果，他这人不长记性惯了，没怎样也就忘了。
　　但怎么说，一点儿没事也不可能。

　　梁折那晚抽了很多烟，也思考了挺多，其实他这样也不对，一个劲儿的打听，甚至还直接去问了陆清。

　　“订车票的时候，拿一个手机定吧。”陆清忽然开口，把梁折拉回了思绪，“这样能座位挨在一起。”
　　梁折听了点了点头。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好在吃饭，这几天陆清都包了饭，不是送到纹身店，就是送上家。
　　有时候不会多说什么。
　　送到就走了。

　　这次他们是去西安前两天，陆清又带了吃的过来，正好一起定个车票，再看看旅行散团什么的。
　　“你都快成我们家专用御厨了。”梁折说，“吃的太好我都胖了。”
　　陆清没回答，放好了碗筷。
　　梁折就吃。
　　这些天除了体重外，他的脸皮也跟着一起成长了起来。但这会儿吃了一半，就见对方的视线落自己身上，菜也只动了一半。
　　“你看我做什么？”梁折有点哭笑不得，“还有三天就要去西安了。”
　　陆清：“就是看看。”
　　梁折就笑。一连说了几个行吧，怎么看都可以。

　　他不是那种情绪差要控制的人，毕竟是他打听在先，这件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但一想到那晚，梁折就又生气又后悔的。
　　合着还是把他当了外人。
　　外的不是一点两点。

　　于是梁折在订票的时候，先在自己手机上打开了订车软件，熟练的把自己的证件号输进去。

　　到了对方那儿，不知怎的梁折就是变扭起来了。他指了指手机屏，空的那一行，对着陆清直接喊了“陆老师”，然后说：“麻烦填一下吧，谢谢。”

　　梁哥：生气了，得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