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黄金年代》甜麻薯

11、011

　　整个午餐时间莱姆斯都没有出现，不过当格兰芬多们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一起来到变形课教室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了；莱姆斯似乎特意挑了个偏后面的位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变形课本的前几章，莉莉宽慰地看到他的脸色上也没什么特别憔悴或者不对劲的神色——无论莱姆斯今天早上为什么错过了两门课，他看起来都还好。
　　她觉得松了一口气，虽然詹姆斯一直说莱姆斯不过是有点毛茸茸的小毛病，但是莉莉一直都不敢，也没有办法想象那其实有多痛苦。虽然心底里清楚明白地满月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但是私底下，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期望每个月的那个夜晚能尽量地晚一些。

　　莉莉想和莱姆斯打个招呼，但是一只猫从讲台上面悄无声息地跳下来，变成了麦格教授。
　　“都坐好。”她威严地说。

　　麦格教授一如莉莉记忆中的严格，但是她差不多是莉莉在霍格沃茨里最喜欢的教授——尤其是在她毕业之后的那短短数年当中，米勒娃·麦格对于莉莉·波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位曾经的教授那么简单：她更像是一个年长而严厉的母亲、一个在黑暗中永不退缩的同僚，以及，一个相识多年的挚友。
　　“正如你们看到的，”麦格教授说，一边用魔杖敲了敲她刚刚用一只兔子变成的银色茶壶，随着又一道闪光滑过，茶壶在小巫师们惊讶的目光中变成了一朵正在盛开的白色蔷薇，午后的阳光落下来，将隐藏在那层层叠叠的花瓣间的水珠折射出浅金色的光芒。“变形魔法拥有许多种形态，大体来说，分为生物和非生物之间、生物和生物之间，还有非生物和非生物之间的三种互通变化。其中每一种对巫师的要求都不同，但是——”
　　她顿了顿，目光慢慢地掠过了教室里的每一个同学，最终停在了詹姆斯的脸上。“但是，每一种都是复杂而危险的法术，没有例外。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牢牢地记住：我的课堂不允许任何形势的调皮捣蛋——比如说，把蟑螂堆这种东西带进教室——任何人如果这么干，我就请他出去，并且永远不准他再进来，我可是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虽然不知道詹姆斯现在是什么感受，反正……莉莉觉得自己已经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着麦格教授给了每个同学一根火柴，要他们照着黑板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笔记所讲述的那样把它变成针——介于这才是开学的第一天，而这艰难的一天甚至还没有过完，莉莉实在忍不住想要在心底里怀疑：也许，她应该向曾经的自己学习，现在就跟詹姆斯·波特划清界限，等他上了七年级再说……？

　　……

　　事实证明，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是明智的，因为在后来的几天里，格兰芬多学院沙漏的宝石几乎一直在平均每天十五个的速度在消失。甚至有一次，莉莉在晚上独自从图书馆往公共休息室走的时候，她对梅林发誓她看到穿着一身闪亮星星长袍的邓布利多教授站在礼堂里，对着格兰芬多学院那个看起来很有点空荡荡的沙漏在——莉莉实在不怎么想用这个词，但是她找不到更好的了——发呆。

　　直到开学的第二个星期三，格兰芬多的休息室贴上了一张启示，上面写着他们星期五要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一起上飞行课——这张启示就好像往热油里倒入了冷水，差不多每一个男生（还有很大一部分女生）都在谈论即将到来的飞行课，并且进一步设想自己在二年级能不能被选入魁地奇学院队。
　　“真希望星期五快点来，”詹姆斯伸了个懒腰，“他们干嘛把飞行课的次数安排得这么少？它至少也比魔法史有用多了。”
　　“也许是因为这么少的次数就已经足够了，”莉莉平静地说，一边将手中的羽毛笔吸足了墨水，“还有，别诽谤魔法史——下次论文的大纲我不会再帮你了，詹姆斯。”
　　“等等——”
　　“就算有莉莉帮忙，”西里斯嘲笑说，“你这次也没戏，宾斯要求了整整两卷羊皮纸呢。”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非常期待飞行课，比如说……玛丽·麦克唐纳。她是个有着一头浅亚麻色卷发的女生，但是剪得很短，脸庞红扑扑的，显得她的眼睛非常、非常的蓝。
　　她和莉莉一样来自于麻瓜家庭，这辈子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飞天扫帚，更别说是否知道如何驾驭它了——而飞行课与其他的课程最大的差别就是，它甚至连可以拿来预习的课本都没有。
　　“他们都兴奋得不得了了，”星期四的晚上她沮丧地说，躺在宿舍的床上将被子拉过了头。“那看来我明天一定是表现得最糟的一个了。”
　　“那可不一定，”莉莉安慰她，“我也一次都还没骑过飞天扫帚呢，记得吗？”

　　第二天下午三点，莉莉和其他的格兰芬多们一起顺着倾斜的草地走向场地的另一边——半途经过了禁林——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已经等在那里了，莉莉走在玛丽·麦克唐纳和艾米莉亚·博恩斯身边，微微偏过头，假装没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直直的盯在她身上的目光。

　　“好了，”负责教授飞行课的威廉姆夫人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巫，她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岁出头，“现在，我要你们每个人都站到一把扫帚的旁边。”
　　莉莉的扫帚看上去已经很旧了，不过其他人的似乎也差不多。
　　“伸出右手，放到扫帚上方，”威廉姆夫人说，“然后喊‘起来’！要大声喊，不要犹……”

　　但是一阵惊呼声打断了威廉姆夫人的话，詹姆斯已经飞起来了，莉莉仰起头看着那个身影越升越高，在那一刻，他好像和她记忆中的那个詹姆斯重合了，迎着霍格沃茨下午最热烈的阳光，莉莉觉得她的视线渐渐的有些模糊，她分明还记得那个人仰起头大笑时喉咙的轮廓，还记得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永远都不想放下来的耍赖的模样……威廉姆夫人在大声地喊着什么，可是那个身影依旧越升越高，他看起来是这样的明亮、炎热，整个人好像就要溶进那布满了整个天空的强光中。
　　一瞬间好像重生以来那么多次的午夜梦回，光亮中浮现朦胧的身影，他站在面前不远处，脸上露出一如往昔的笑容，朝着她说了一句什么——她从来都没能听清楚——然后转过身，无论她怎么叫喊，只身一人毫不犹豫地前行，长袍上那只展翅的凤凰图案闪耀着灼灼的光华。
　　……离她越来越远。

　　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海啸般汹涌而来，莉莉把手伸向自己的那把扫帚：“起来！”

　　直到流动的风吹扬起她的头发，莉莉才发现自己也已经骑着扫帚飞在了差不多有场地里最高的那棵栎树树梢的高度；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其他人的惊叫和威廉姆夫人的声音——这肯定是违反了课堂要求的——但是她不在乎，反而用力握紧了扫帚柄，长袍呼啦啦地在身后飘摇，上升着去追逐那个人的身影。
　　阳光像水一样滑，莉莉看着前面空中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拉他的长袍——但是就在她空出一只手的瞬间，飞天扫帚突然剧烈而危险地抖了一下，几乎要将她从上面甩出去！

　　但是也只是那一瞬而已——一只手从上方伸过来牢牢地拽住了她的胳膊，莉莉抬起头，正好看见詹姆斯·波特那张因为用力全力而涨得通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