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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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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拭回帖来的很快，随帖而来的，还有一只锦盒。刘大娘子信手掂了掂，纵有诸多不满，还是让人给姜令仪送去了。
这会子姜令仪正在陆知意处说话，见到锦盒，心里竟没起多少波澜。打开一看，入眼是一枝含苞的红梅，无甚新意，红梅下压着一封信。
陆知意“啧”一声，“闹到这般境地，只一封信便想将你哄回去，未免太没诚意！”
姜令仪不置可否，翻手把锦盒一闭，递给来人，“原样送还，那边再有东西送来，不必知会我，交由母亲处置便是。”
来人躬身称是，快步去了。
陆知意颇为她感到不平，“再怎么也得亲自登门走一趟。”
“他未必敢来！昨日夜里，我兄长给了他些教训。”姜令仪缓缓朝后一仰，身子陷进松软的迎枕中，阳光满怀，催人欲睡。
“是该让他长些教训。”陆知意听的解气。
姜令仪又道：“还有陆候。”
陆知意了然一笑，却是道：“他去凑什么热闹？”
“他.....”姜令仪迟疑了下，“大抵是见我兄长单枪匹马气势单薄了些，捧个人场罢！”
陆知意暗示道：“到底师出无名，许是有些旁的原因......”她本就看好姜令仪与陆知行，无奈当年阴差阳错，姜令仪嫁了沈拭，她每每想起，便如鲠在喉。
如今姜令仪和离在即，陆知行又这般上赶着献殷勤，她这做姐姐自然要推一把。
熟料，她这样一说，倒是点醒了姜令仪。她匆匆坐起身来，一脸凝重，“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知会你一声。”说着，便屏退左右。
“看你这一惊一乍的，再有事，不也得一件一件的说。”好不容易话赶话到这儿，陆知意可不想岔开话题，犹自絮絮道：“你先说说昨日的情形......”
姜令仪却觉得她这件事更重要，待女使把门一闭，便抢先道：“陆候似乎有了意中人？”
她语出惊人，陆知意下意识朝她看去，却见她眼眸澄亮，面上除了疑惑再无其它情绪，一时竟有些拿捏不定。
遂试探着问：“哪家姑娘？”
姜令仪深知陆知行的婚事是侯府头等大事，本人又身负战功，前路可期，能与他相配的，不说家世门第，怎么也不能是个二嫁之身。
她担心陆知意难以接受，磨磨蹭蹭道：“似乎不是姑娘。”
陆知意目光揶揄，“总不能是个男子？”
“你想到哪里去了！”姜令仪闹了个大红脸，气得要捶她，“我是说和离的女子。”
陆知意笑容加深，不甚在意道：“这有什么，只要不是男子，旁的都不是问题。”
这下轮到姜令仪吃惊，略带不忿道：“陆候战功赫赫又尚未婚配，怎能这般低就！”
陆知意不大认同，“你不是他，怎知就低就了？”
姜令仪一噎，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陆知意思绪一转，凉凉道：“说起来，你和他怎的如此生份了？以前喊人家见深哥哥，现在一口一个陆候，好歹有多年竹马之谊在，你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不是太令人心寒了些？”
姜令仪脑子里“嗡”的一声，鬼使神差的想起前阵子那场大雪，竟生出些莫名的心虚，嗫嚅着，“那是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自然不能再那般没有规矩。”
“呵。”
姜令仪忽然就觉得着周身日光太盛了些，浑身燥热起来。
她本能的不想在这件事上歪缠，生硬的岔开话题，“那事我只听了一耳朵，并未窥得全貌，你心里有个准备便是。”
陆知意这才笃定，姜令仪果真是不知情。便笑了笑，眸光意味深长，“记下了，此事若成，我定备大礼去你府上致谢。”
正说着，就听女使递话进来，“禀县主，燕王殿下来访，现下正在松风馆。”
陆知意笑容一凝，转瞬又恢复如常，寻常回了句，“知道了。”
“说起来，你与燕王什么时候的事？”姜令仪笑的一团和气。遥想那日庄子上，陆知行出言诈陆知意，陆知意下意识的反应很是耐人寻味。
陆知意侧了侧身，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记不清了。”
姜令仪伸出两截皓腕，手指楚河汉界一般煞有介事的比了比，“不说有事，也不说无事，只说记不清了。”说着，她促狭一笑，“你俩还真有事啊？”
陆知意目光闪动，“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姜令仪不信，揶揄道：“那为何听见他的名号，便如兔子见了鹰，撇下我撒腿便跑。”说起这个，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陆知意临阵脱逃，她便不会被陆知行当面揭了伤疤。日后与陆知行遇见，仍然能保有一丝体面，虽是掩耳盗铃一般，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在陆知行面前不体面。
她咄咄逼人，陆知意心知今日在劫难逃，索性两眼一闭，破罐子破摔道：“真没什么事，不过他缠得紧，我陪他玩玩罢了。认真论起来，勉强算的上一段孽缘。”
姜令仪蹙眉，不甚赞同，“感情之事岂能儿戏，当心伤人伤己。”
陆知意骄矜道：“已经跟他说过了，可他偏要扑上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燕王也不错啊，未及弱冠便以战功封王，人也生的芝兰玉树一般，你与他好好相处一段时日，兴许能成就一段佳话。”
“笑话吧！”
“真不心动？”
陆知意神色怔忡一瞬，不知想到什么，用力摇了摇头。
“你呀！”姜令仪看破不说破，若真半点不心动，怎肯耐着性子陪人猫捉老鼠，“感情一事，如人饮水，你再仔细思量思量，我要走了。”说着便一面下榻，一面扬声喊人，“玉秀，咱们走！”
陆知意也跟着起身，人忽然就变得黏糊起来，“哎！走什么？再坐坐罢。”
姜令仪不理她，自顾自整理衣裙鬓发，“燕王殿下都派人来请了，我不在你府上便罢了，既在这，怎么也得过去见个礼。”
陆知意一听，险些跳起来，“他又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不用理他。”说话间，颇有些无理搅三分的架势。
正要再辩，就见玉秀慢吞吞的从外面挪进来，一脸生无可恋。
陆知意没话找话，“玉秀，你那什么表情？”
玉秀支支吾吾，“县主，燕王殿下在外面。”
陆知意倏地闭紧了嘴巴。
姜令仪压低声音问玉秀，“何时来的，为何无人通禀？”
“燕王殿下不让。”
姜令仪心里咯噔一下，“怪我。”把人都赶出去了，屋子里连个望风的都没有。
“与你有什么关系。”陆知意心里仿佛长满了野草，躁动难安。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姜令仪抬手帮她理了理衣裙，见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才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慌，不破不立。”话落，先一步去开门。
廊庑下，陆知行和燕王并肩而立，不知听去了多少。
她心底轻叹一声，伏身问安。
陆知行在一旁叫起，“起身吧，他暂且顾不上你。”
姜令仪依言站定，她略略抬眼，就见顾承策玉冠革带，锦衣貂裘，本该是年少恣意的模样，此刻却双眼泛红，两腮肌肉鼓胀，俨然气极了。
陆知意不是那敢做不敢当的性子，略定了定神，便从屋内出来了。
“你何时来的？”她一贯骄傲，明知自己理亏，也不肯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顾承策开口，嗓音微哑，“姜娘子问和燕王什么时候的事，你说不过一段孽缘的时候。”
“......”陆知意张了张口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若他能知难而退也不错。
顾承策浓眉皱起，很是伤情，“我便那般不堪，令你如此避之不及？”
“是。”陆知意开口，清冷眸光毫不避讳的撞上顾承策通红的双眼。
“县主......”姜令仪预感不妙，试图出言阻拦。下一刻，手臂被一只大掌擒住，那人力道很重，身子不受控制的被他拖着走，姜令仪吃痛，恼道：“快放开我！”
陆知行略松了些力道，“你傻愣愣的杵着在那，燕王殿下怎么问话？”
姜令仪想起燕王那副模样，有些担心，“他俩打起来怎么办？”
“不会的。”
“你如何肯定？”
“不破不立。”陆知行似乎笑了下。
姜令仪倏地涨红了脸，恼羞成怒，“你......你放开我！”
她兀自挣扎着，活动自如的那只手，几次想去拍打陆知行，但不知为何，始终都没拍上去，陆知行越发有恃无恐，自顾自往前走，直到转过一道回廊，才完全收了力道。
姜令仪抽回手臂，本能的连退几步，耳边陆知意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掷地有声、字字清晰，“早便跟你说过，可你不肯听，总以为我欲擒故纵，若不是你身份摆在那，谁愿意陪你玩，傻子一样！”
姜令仪心下一凉，怨怪的望向陆知行。
陆知行斜倚廊柱，神态放松，“这不是没打起来。”
姜令仪撇撇嘴，转身欲走。
陆知行长臂一伸，轻易把人拦下。
姜令仪垂眼看了看横在身前的手臂，不是她能撼动的模样，按捺着怒气问：“陆候这是做什么？”
她怒目而视的模样，格外光彩照人。陆知行目光越过回廊，“不再看看了？”
姜令仪依言侧眸，燕王和陆知意还僵持着，许是顾忌着有旁人在场，谁也不肯退让。
她收回目光，“该回府了。”话落，略伏了伏身，便带着玉秀往外走。
陆知行不远不近地跟着。
姜令仪加快了脚步。在人家府上，心中纵有不满，却不好立时发作。
好不容易挨到两府距离最近的角门，陆知行仍没有止步的意思。
姜令仪几乎小跑起来，一路冲出角门，不期然撞进一人怀中。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鼻间是熟悉的梅香墨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