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我有不平事》薛不腻

3、生而有罪

　　日暮时分，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向大地。

　　大地被一片橘色的光芒环绕着，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子般。

　　远处，群山环绕，碧水蓝天，山间绿树成荫，景色怡人，如梦似幻。

　　胡不归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然后伸了伸懒腰，随后打了一个哈欠，目光看向窗外，此刻已经是黄昏了。

　　胡不归揉了揉太阳穴，这次的身体羸弱无比，睡了一觉头还是晕，记忆太多懒得看，随便扒拉了一些跳着看了看，然后发现没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地方叫烟都，名字很好听，风景也很好，但是对人就没有那么友好了。这个身体主人叫水萤儿，才十几岁就已经生了一个女儿，烟都的女人都是生育工具，没有死就要一直生，跟猪一样，猪都比烟都的女人命好。

　　水萤儿那个女儿生的很瘦弱，浑身上下一点肉也没有。烟都这名字确实好听，烟雾缭绕，烟雨蒙蒙，很有一种朦胧美。

　　不过烟都对女人的态度让她很恼火，这群人怎么轻贱女人，瞧不起女人，偏偏又是女人生出来的，这样的事实想必让他们觉得恼火吧？

　　胡不归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死了之后也不是什么好鬼，另外几个怎么想她是管不着，反正现在是她出现在这里，那怎么做都凭她心意，跟那群人讲道理？她怕不是吃饱了撑的。

　　“娘亲。”小姑娘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这样的小心翼翼，胡不归看了就来气，她没好气道：“过来。”

　　小姑娘乖巧的走到胡不归面前，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胡不归一把抱住小姑娘，道：“想离开这里吗？”

　　小姑娘闻言，怯怯的看了胡不归一眼，先是点头，而后愣了一下，赶忙摇头，喃喃自语：“出不去的。”

　　胡不归笑了，道：“那就不出去。”

　　小姑娘点点头，小手抓住胡不归的衣袖，娘亲这几天有点怪怪。不过娘亲不再像从前一般软弱，做人要硬气许多，对她倒是没有变，一如既往地好。不管娘亲变成什么样，娘亲都是她的娘亲。

　　胡不归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心中暗想，看来这次得留在这儿一段时间了，她做事情虽然简单粗暴，但是这里的情况显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不过她也没有想着要改变就是了。

　　水井旁水汽袅绕,水面上漂着一层薄雾,使得水面变得朦胧起来,让人看不真切。

　　水井井壁上长满了杂草、苔藓。水井旁划出了一块地，种植着各种蔬菜，有些已经被野花占领，有些已经长得高大茂盛，田野之中的青蛙和蚂蚁不停地跳动，一派祥和的景象，让这片水井田充满了生气。

　　可惜，接下来这里注定要不宁静了。

　　她随手往水井里头丢了包粉末，反正这个点没什么人来，不会有人看见，就算被人看见了她也无所谓，到时候降个雨把粉末丢雨里一样的效果。

　　胡不归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好人，哪怕死了变成鬼了都没有想着要滥杀无辜，顶多把他们给打成猪头，不过要是那些人反抗，那就说不准了，有时候准头不够，说不定人就去见佛祖了。

　　胡不归等了一两天，这包药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神奇，刚下下去立马见效，不过效果确实很神奇就是了。这包粉末对女性没有任何作用，女性吃着跟吃蜡烛差不多，就没啥滋味。混在水里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喝到，反正这里的人也是要吃水的，就算有一两个遗漏的也无所谓，放着也还有别的用处。

　　这药么，效果就是可以让男人多长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器官，嗯，至于是什么，懂得都懂。胡不归很仁慈，这些人既然这么看不起女人，那么自己去生孩子好了，反正他们那么厌恶瞧不起女人，为什么要跟这么污秽的存在勾搭在一起呢？岂不是跟他们的想法自相矛盾？所以胡不归决定满足他们的想法，实现他们的愿望。

　　小姑娘不知道胡不归为什么这么开心，她只知道这几天自己过得很快乐，是以前体会不到的快乐，娘亲总是能够变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几天她都吃的很饱，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都不会再饿肚子了。

　　小姑娘现在才两三岁，还没有名字，烟都的女人都是没有名字的，因为她们是最卑贱如草芥的存在，她们只有在嫁人之后才能够拥有一个名字，然而她们一生通常极为短暂，一般活不过三十岁。生下来不被期待，死后也不能够留下自己的痕迹，墓碑全都是一块块无字碑，有的甚至是裹着草席随处丢了，再被野狗分食，从此世人再也不知。好像她们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胡不归看了一眼小姑娘，嗯，这几天吃饱喝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小姑娘脸上多了一点肉。看到在自己的喂养和教育下，小姑娘不再那么畏畏缩缩之后，胡不归很满意，“大娘，唔，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总不好一直叫你大娘吧，这里的人都是要嫁人的，但是我可不想看到你跟她……跟我一样。”

　　我呸，什么鬼地方，把女人看的那么卑贱，要不你们干脆男男生子得了，既然都那么看不起女人了，那还要女人做什么？笑死，去跟自己的老爹生孙子吧。

　　没过几天，烟都上下一片戚戚然，不知怎么回事，这里的人都得了怪病，竟然……有人说是大宗师做了太多的孽，死去的女人太多，是这些女人诅咒烟都的男人也要跟她们一样。不过大家只敢在底下悄悄说，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敢在大宗师跟前说的。

　　不过没人想要多出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器官，烟都人心浮动，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时候有人说要推翻大宗师的统治，不过都被大宗师镇压了。

　　胡不归又找了个新地方住，不过这地方人烟稀少，即便是最了解烟都的人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她，她不是很想要跟那些人交流，为什么一定要跟那些人废话，她一直想不通。这里环境挺好的，小山不算高也不算矮，不足百米左右。山顶的风景非常秀美，四周都被树林环绕，鸟语花香，绿荫葱葱，非常适合人居住，而且空气也很清晰。

　　等到烟都的人情绪都崩溃的差不多之后，胡不归宣布自己要接收烟都上下的财产，面对这个莫名其妙走出来的女人，烟都众人表示：你谁啊？遂揍之，然而，他们这时候发现他们的武功也都没了，不仅没能够打成这个女人，反而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给暴揍了一顿，这个女人还避开了他们的脸，他们一开始不懂是什么意思，就听到这女人喃喃自语道：“变丑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卖？这些严格来说已经算不得是男人的人的身子抖了抖，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这么恶毒，竟然能够想到这么阴损的方法。

　　别人不知道，大宗师隐约猜出这个女人是谁，只不过他模糊的印象中，水萤儿跟这里的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软弱无能，除了一张脸没有其他的优点，女人本来就是红颜祸水，要不是能够当生育工具，也没有必要留着。

　　“哦，认出我来了？大宗师，真是好久不见。”

　　最近突然多出来一个南风馆，开这个南风馆的是个女人，其实多南风馆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劲，因为这里出卖自己身体的都是双性人，并且还把前面给切了。虽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双性人还是没有那么常见的。很多人都好奇，一时间这个新开的南风馆就多了不少的客人。

　　胡不归见多识广，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见过，活了千百年，对其他事情没啥兴趣，但是对于怎么整人兴趣十足，这么样对待他们，简直就是把他们所谓的男人尊严放在地上踩。

　　爽啊。

　　便宜女儿以后说不定也要嫁人，这个南风馆开着，赚到的钱就当她的嫁妆，要是有人觉得开这个南风馆的女人是不守妇道没人肯娶，也不怕没人给她养老。反正有这么多钱，不信找不到养老的人选。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解决一些事情。

　　胡不归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来，总是跟在水萤儿身边的小男孩，脸上有道奇奇怪怪的痕迹，听人说这是什么血泪之眼，这孩子跟小姑娘差不多大，也才几岁……嗯，好像也是被拐过来的。你丫的，合着这里不仅厌女还带拐卖人口的。这么一个破地方竟然能够安安稳稳这么久，我呸，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烟都变化的太快，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一下子就变了天了，不少人心中戚戚，就很害怕。谁都知道烟都的女人有多惨，突然出了胡不归这么一个另类，谁知道她要怎么对付他们。

　　结果胡不归除了把烟都高层全部揍了一遍，顺便开了南风馆让他们招待客人，对其他人也没有做啥。

　　胡不归自认是个很有良心的人，当时投毒都是下的很有时机的，除了几个倒霉的男孩子喝了之后变成双性，大多数都还是个完完整整的男孩子，可以完整的送还给孩子父母。

　　胡不归往公开亭贴了告示，烟都里头的小孩特征都被她详细地写在了一张纸上，那张纸很长，她写了很久才写完，就等着丢了孩子的父母来找孩子。

　　别黄昏没有想到自己以为死了很多年的儿子竟然还活着，而且竟然一直在烟都，据说过得还不怎么样。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别黄昏简直想要冲去烟都去找大宗师干架，不过烟都现在做主的胡不归表示大宗师没空。别黄昏想了下，也是，有那时间报仇还不如多陪跟自己失散多年都有些生疏的儿子，再不陪儿子以后就什么机会了，等到大了之后彻底生分。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外面很乱，不过关胡不归什么事情？年纪大点的，找不到父母的孩子，愿意留在这里干杂活的就干杂活，不愿意留下的给笔钱让他们出去后能够找到出路就是了，手脚勤快点的未必不能够好好活着。

　　就是这个世界太乱了，还不如留在这里，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在这个世界待了几年后，胡不归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临走之前，她把便宜女儿叫到自己跟前来，“我想了很多名字，都不知道什么名字最适合你，人的名字很重要，我不想要你嫁人之后才有个名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很喜欢琼瑶这两个字，你以后就叫沐瑶吧，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你的母亲，等到她回来之后，你再跟她商量吧。”

　　胡不归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而这具身体闭上眼睛，像是睡了过去。

　　***

　　“别黄昏叔叔。”沐瑶欢快道：“您又来了？是来看望娘亲还是……”说到这里沐瑶又有些失落，“娘亲这些天身体不太舒服，找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是这些年的亏损，娘亲……”

　　“你娘这些年不容易。”

　　“是，所以我更要好好孝敬娘。”

　　沐瑶没有说的是，她其实有个秘密，她有两个娘，一个是现在身体不舒服但是很爱她还给了她生命的水萤儿，另一个则解救了她的人生让她避免走娘亲老路。

　　那天娘跟她说了很长一串话，她本来是不太懂的，为什么要说给她取名沐瑶，又要说征求别人的意见。

　　后来她知道了。

　　“不是。”别黄昏摇头，“这是赋儿带给你们母女的，这些年他去了不少地方，也不知怎地，就想要当侠客，我拦不住他，就让他去了。”

　　沐瑶捂着嘴笑了，“当侠客也挺好的，受人尊敬，受人爱戴，我倒是也想要当个女侠，可惜武学天赋不是那么好，只能够自保，不过我自学了一些相术，以后给人算算命吧。”

　　“哈，所以小沐瑶是打算去做国师吗？”

　　“哇，别叔叔你真爱说笑，现在哪里还有皇帝，不过国师这个听起来好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