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我有不平事》薛不腻

2、受害者有罪论

　　正是晚春时景，南风和煦，风光旖旎，一派春意盎然之景象。可惜胡不归却没什么心情欣赏这幅美景。

　　他面容清秀俊朗，身形瘦削单薄，双目冷冽如刀锋，脸色冷峻如铁，眼神冰寒而又犀利，冷厉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在王二的身上，使得王二的呼吸越发急促，额头上冒出层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他，一个曾经在战火纷飞中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物，他曾带领数人杀入敌军中央营救被困的百姓，他率军深入敌营，与敌人殊死搏斗，最终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击败对方，并成功地解救了所有的人。

　　他曾经在这个乱世中创造了传奇，然而最后也不过落得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胡不归收回目光，王二方才如蒙大赦一般。

　　“无事吧？”

　　王二抬起右手擦掉了额角渗出的细汗，点头道：“多谢关心，无碍。”

　　那人先是放松下来，随即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你……”

　　“嗯？”

　　王二又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最近武林里新出来了一个组织，好像是叫做什么公法庭的，这个组织的成立也是对了对抗魔界的……魔界你知道吧，那些魔人个个都杀人不眨眼，残忍的狠，我们这些人都不敢出来赚钱了，前些时间还有个什么火焰之城，简直热死个人，还好已经被解决掉了，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奇怪，你怎么怎么喝都不会醉…”王二稍微有些奇怪，不过他也只是奇怪了一下，在胡不归又喝完了一坛酒之后他继续说道：“前些日子那个圣耀刀赏死了，被一个叫做奈落之夜·宵的人杀死，据说是一个叫做姥无艳的女人指使的，那个女人听说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啧…还说什么圣耀刀赏买的刀是羽人非獍的，她这种婊子怎么能够认识羽人非獍这种大英雄，笑死人了。”

　　胡不归眼一冷，扫他一眼，王二悻悻然，又将话题转到了别处去。

　　“羽人非獍？”

　　“羽人非獍你都不知道哦？”王二更觉得奇怪了，要不是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很不好惹的恩公帮自己打跑了魔人，救了自己一命，他也是不敢随意接触的，免得一个不对头就丢了性命。恩公只是外冷内热吧，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让恩公动手，只是时不时放冷气他真的有点遭不住了…

　　“羽人非獍他哦，是我们的大英雄啦，之前他跟燕归人一起打败了魔界的魔君呢！像他这样的大英雄，怎么可能跟那种女人纠缠在一起？就算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也肯定是被那女人勾引了。”

　　“你认识那个女人？”

　　“我怎么可能认识？”

　　“不认识你就能够随意点评一个人？”胡不归冷声道：“下不为例。”

　　“是是。”王二忙不迭点头，又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明明恩公一直在放冷气，但是自己却一直在流冷汗。虽说他是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在这里太久万一没有人客怎么办？王二有些担心，至于姥无艳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反正他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够遇见姥无艳。

　　“公法庭有哪些人？”

　　“这些人也不是我能够认识的啦，不过我知道里头有个好像是法门里的人呢，那个圣耀刀赏也是法门之人，除了法门之外，儒道释也都有人，儒门的教母有个朋友是绝仙谷的，就是那个绝仙谷的谷主还有一个叫做恨不逢的男人说姥无艳是这样的人……”

　　王二说着摇摇头，“这么多人都说她有问题了，她怎么也不像是清白的吧。”

　　胡不归无言。

　　胡不归情绪波动不过一瞬，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听王二说了前因后果后，决定亲自去公法庭一趟。

　　公法庭既然敢叫这个名字，可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徇私枉法、栽赃陷害的事情啊。

　　虽然胡不归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但是还是要先去打听一下公法庭的名声，这里张贴告示都是在一个叫做公开亭的地方，在公开亭晃悠了一圈无果，胡不归便直接寻上了公法庭。

　　“你是何人？”道门的代表南冥个性率直，此时见一个陌生人直接来到公法庭，便烂在了胡不归面前，“来公法庭有什么事情？”

　　虽然胡不归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但是还是要先去打听一下公法庭的名声，这里张贴告示都是在一个叫做公开亭的地方，在公开亭晃悠了一圈无果，胡不归便直接寻上了公法庭。

　　“你是何人？”道门的代表南冥个性率直，此时见一个陌生人直接来到公法庭，便拦在了胡不归面前，“来公法庭有什么事情？”

　　胡不归言简意赅：“姥无艳。”

　　南冥闻言，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宵一般苍白的脸，想到薄红颜与恨不逢的说辞，再看胡不归这一身打扮，穿着一身月白里衣，外罩一件白底绣着金边的淡紫色纱袍，袖口用黑线勾勒了几朵精致的兰花图案，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松松垮垮的结，显得飘逸潇洒，整个人看起来贵气逼人。这样的人怎么与姥无艳那样的女人纠缠？

　　不过看他周身气度，南冥生了几分好感，便好言好语道：“姥无艳教唆宵杀人，这是重罪，不过公法庭愿意给她机会，只要她能够找到羽人非獍，就说明她情有可原，公法庭就可以判定她无罪。”

　　“与圣耀刀赏一行的人，可认识宵，认识姥无艳？”

　　“自然是不认识的。”

　　“既然不认识，姥无艳又是如何教唆杀人，你要怎么教唆别人杀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这……”

　　正在这时，昭穆尊一行人回来了，昭穆尊先是看向南冥，又看向胡不归，“这位……”

　　胡不归道：“胡不归，对姥无艳教唆宵杀人一案心中存疑。”

　　昭穆尊问道：“有何存疑之处？”

　　“圣耀刀赏从别处买了一把刀，那人自称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谁能够证明？如果不能够证明这个人说的是实话，是不是应该把他抓过来治一个盗窃罪。”

　　“休要转移话题！”法无吾道：“这跟姥无艳教唆宵杀人一事无关。”

　　“真的无关吗？”胡不归冷声道：“据我所知，圣耀刀赏是你法门中人，与他同行之人是叫做异贤剑殊吧？这人的说词是什么，圣耀刀赏与宵公平竞争，宵却夺刀杀人，他在哪里，我认为他对于此事仍有隐瞒，宵的说词又是什么？”

　　儒门教母回忆了一下，有些不太确信，“宵好像说圣耀刀赏与他决战，生死不论。”

　　“既然生死不论，那为何死了之后又要人宵偿命？”胡不归奇道：“难道法门尽是一群不讲信诺之人？”

　　法无吾怒上眉梢：“即便约定生死不论，那宵也不应该杀人，杀人就应该偿命，不然死去的人又要如何？”

　　“说的不错。”胡不归鼓掌，“杀人确实应当偿命，那血口喷人之人，又应当作何处理？”

　　“什么意思？”法无吾没有反应过来。

　　“啪。”

　　这时候，一群人越门而入，大多是二八年华的女子，还有些中年人，他们先是对着胡不归道了一句“公子”，而后静静站在一旁，等候胡不归发话。

　　胡不归指了其中一人，“这是阿紫，恨不逢情人之一，恨不逢是出了名的浪荡子，之前还骗取过魔界的情报，这事儿还是有人知情的，她们姐妹跟恨不逢常有来往，后来恨不逢却为了姥无艳打跑她们。”

　　“这不是正说明姥无艳是个□□不堪的贱人吗？”

　　“是吗？这是福伯，他那天看到一个穿着青白色衣服的男人在给恨不逢和姥无艳拉车，恨不逢说他出门在外，妻子却被这个人给玷污了，他很爱他的妻子，所以不忍心责罚他的妻子，姥无艳也承认了。”胡不归又补充道：“那个人身上好像还有一把胡琴。”

　　“……”

　　这下即便是南冥也觉得不对劲了，青白色衣服，身上还有把胡琴，这正是羽人非獍的特征。如果福伯的证词是真实的，那么羽人非獍下落不明，很有可能跟恨不逢脱不了干系。

　　“你还有什么证据？”法无吾虽然因为死了师侄，对宵和姥无艳有些偏见，但是判案也不能够完全靠自己的情绪，在听胡不归说了一些有疑问的地方，也愿意继续听胡不归讲下去。

　　“我去过姥无艳说过的羽人非獍坠悬的地方。”胡不归道：“悬崖边除了有人用力抓过的痕迹，还有一道似有若无的脚印，脚印大小似是成年男子。”

　　“而旁边还有马车的痕迹，只不过没有马蹄印，只有人的脚印，而悬崖边的脚印，与马车旁边的脚印不符。”

　　“现在，你们还认为姥无艳和宵有罪吗？他们或许有罪，宵毕竟杀人，然而宵之前并不通人情世故，且圣耀刀赏也说过生死不论，他有罪，但罪不至死，姥无艳与圣耀刀赏压根不认识，甚至为了找到羽人非獍的踪迹甘愿长途跋涉，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却得到这样的污蔑，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

　　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们应该会把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吧，幸好这次出现的是他，而不是……不然按照那位的性格，怎么可能讲这么多道理，还顺带去案发现场调查取证，直接就把这些人给咔嚓一刀了事了。

　　胡不归又去王二那待了几天，王二看胡不归来了，连忙给他上了一坛好酒，边招待他边道：“真是没想到还有这番曲折，原来姥无艳是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那恨不逢实在可恶，算是什么男人！”

　　胡不归微微一笑，是啊，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