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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冰释前嫌 ...

  •   他倒是想走,却一路不顺,这不,又给人拦了下来。
      “元若愚。”
      元若愚听见有人唤他,声音还格外耳熟,斜眼一看是郑栩,本来心情就因为衣服脏了就不好,现在看见郑栩就更不好了,没个搭理就要走。
      “元若愚。”明明听见了,却不理会,郑栩故意截住元若愚的去路。
      无法,去路被阻,只好停下来,看郑栩究竟要干什么。
      元若愚左右瞥瞥,身后跟的还是见过的那些人,倒也有几个眼生的。对于半路杀出的拦路虎,元若愚没有好气。
      “怎么老是遇见你。”
      元若愚不耐烦的看着郑栩,对他的态度显而易见。
      这个人似乎是故意的,最近总是出现在他的眼前,不时时的出来晃几下,昭示他的存在,似乎是挑衅一般。
      他还记得自己在萍水居落荒而逃的事情,对郑栩真的没有好印象。
      他当初脚都磨破了,可怜又悲催,回家还得编谎话骗他爹娘,这一切都是郑栩造成的。
      房里那位还走不出私生子的阴影呢,别提元若愚了。
      郑栩知道元若愚不待见自己,却也不放心上,好意邀约元若愚。
      “衣服脏了,不如与我就近去萍水居换吧。”
      元若愚瞥了一眼郑栩,冷漠拒绝。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呵,怎么气性这么大?”
      郑栩摇摇头,无奈道。
      我气性大?都是因为你好不好。元若愚看着郑栩人畜无害的脸,真想给按在稀泥巴里。
      元若愚心里碎碎念,面上却不动声色。
      郑栩不在意他的想法,委婉解释,可惜,他遇见的人是元若愚,一个生吞包子的人,不会细嚼慢咽,品不出他的意味。
      “你父亲在朝名声显赫,追随他的人不在少数。”
      元若愚这一听,就来劲了,看着郑栩不在潦草。
      “你想追随我爹?”他觑着郑栩嘲弄的意味明显。
      “元大人,受众多青年才俊的信仰。”
      不可否认,他爹的确在文人学士心目中,分量不低,这些他都没法否认,可是,凭这,郑栩说追随就追?别口上说什么追随,实际上就是图他家有钱有势呢,好鸠占鹊巢。
      再不然,就是故意让他放松警惕,好趁机上位。
      “你不是我家的私生子了?”
      郑栩给元若愚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他就说元若愚怎么看他不顺眼,合着把他当私生子了,难怪每次见他都是心惊肉跳的。
      “你到底为什么要觉得我是他的私生子?”
      郑栩对元若愚这不着边际的想法给整得差点语无伦次了,这人一天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不可能就因为他去过元家就把他当元家私生子了吧,这幸亏也就他们二人知道,不然传出去,有的元家好受。
      “……”元若愚给郑栩问得哑口无言,似乎,好像,真的,一直都是他自己异想天开,天马行空,一厢情愿。
      “可能是那一天你去我家的时候不对,人也不对。”
      “……”
      “我挺怕我爹学李家的,李徕璟太可怜了 ”
      “你父亲很好,不会做对不起你娘的事。”
      郑栩微微叹息,解释自己这比他上朝应付国事还难,这孩子看着古灵精怪的,却让人头疼得厉害。
      “我姓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元若愚看着郑栩这么说,才稍稍放下心来。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郑栩,人生的不错,这么看起来也顺眼了不少,明明也没有和他的相似之处,之前却觉得他们有几分相似,看来是眼睛跟着心态走了。这么一瞧,特别是他头上的玉冠,流光溢彩,精妙绝伦,一来就夺走了他的目光,之前可能是因为误会,全然忽视了郑栩及冠,那么他必然已过二十,若是私生子也该是比自己小才是,好比李徕璟与李持。
      这下误会解开,这么多天的担忧终于放下了,人也轻松了不少,看着郑栩不再阴郁,也大大方方的不再拒绝郑栩的好意。
      郑栩给人带回了萍水居,固然元若愚已经对这个地方存了阴影,却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因为郑栩说,带他看好东西。
      他换好衣服,期待着郑栩口中的好东西,能住得起这么大的萍水居,想来,身份也非同寻常,说不定也还是哪家的私生子,不过他不介意,只要不是自家的私生子就好了。
      元若愚搓着双手看着郑栩在书案上翻找,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却听他问起。
      “你读过《慕桃南》吗?”
      “嗯,怎么?”
      “也给我念一遍吧,好嘛?”
      郑栩靠着椅背,看着元若愚已经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元若愚虽然已经望眼欲穿,可还是忍不住了,只好先给人背《慕桃南》
      “慕桃南,桃南之南,禾下乘鸳;桃南之北,无有青天。慕桃南,桃南之南,明珠起窗;桃南之北,锦衣托乡。慕桃南,桃南之南,眷属终成;桃南之北,如故相思。
      慕桃南,我生桃南,南桃我家,家园天下,绿水青山;慕桃南,南生四野,四季常流水,岁岁固太平。
      野鹤舞鲲旋,长花落城南,千叶支亘古,朝夕看盷都。
      春风夜歌庆谷雨,夏蝉歇树起芒种,秋田煮酒看霜降,冬雪才喜是大寒。”
      “这是慕桃南里每章的前文,也是最通俗易懂的地方。”
      元若愚信手拈来,固然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但背《慕桃南》还是胸有成竹的。
      郑栩听完,陷入了沉思,作为一国之君,《慕桃南》给了他方向与目标但也给了他提示与警戒。
      “这《慕桃南》,出自何处?”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文人墨客的才情里。”
      天下学子几乎人口皆会《慕桃南》,但奇怪的是,谁也不知道它的出处,可能众口相传,到如今,也寻不到起源了吧。
      “《慕桃南》很长,这也只是一部分。”
      元若愚看郑栩似乎忘记了他提起的好东西,心里还想着,是不是故意骗他来萍水居的,根本没有打算拿宝贝出来。
      这么一觉得,就坐不住了,他还有事呢,干嘛在这里耗着。郑栩却在这时候说话了。
      “听说你丹青不错,我房里的笔墨都是绝品,你可挑去。”
      元若愚莞尔一笑。
      “却之不恭。”
      固然郑栩说的是随他挑,可他最后还是只拿了支上等狼毫笔,揣在怀里沾沾自喜,把他当做了郑栩给的赔偿礼,才拿的心安。
      这方才出了萍水居就看见了意外之外的人。
      舞河。
      “呀!找你好久了!”舞河看见元若愚从萍水居出来,很是惊讶。
      “原是你呀,来找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下次出门就去先前那个地方见面的,可我去了,你不在。”
      “在的,在的,我们这就去。”
      元若愚二话不说带着人离开,舞河看着身后的萍水居,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跟着元若愚走了。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长板凳上,元若愚把面推她面前。
      “还介意干不干净?”
      舞河失笑,摇头。
      “我回宫后,让御膳房特意给我煮了碗这种的擀面,说实话,宫里师傅的手艺还是更胜一筹。”
      元若愚听着她一口一个宫里,好意没有戳穿她,也不放在心上。
      若她真是公主……怎么可能,公主岂会是这种随意样子,身边没有跟着内侍,更何况,公主怎么可能出得来宫。元若愚只当她矫情了,没有点破。
      “只是,这阿嬷的擀面别有一番风味。”
      或许是经过那一次元若愚的的谆谆教诲,她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与人也愿坦诚相见。
      宫中的生活,给了她尊贵,可在这盷都里,她体会到了乐趣。
      舞河学会了吃阿嬷家的擀面,也记住了元若愚的名字。
      那天下午,舞河就像是才进城的乡下丫头一样,对整个盷都,充满了好奇。
      “看,天上的月亮,跟我们刚端的碗一样大。”
      “你说,月亮里是不是也是面条……”
      两个人坐在河堤上,指着天空的圆月,天马行空。
      河水倒映了圆月,水波荡漾,月亮弯弯,不远处的画舫两三艘,红色的纱灯照亮了一方,依稀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也可见纱帐下舞动的旋律。
      盷都繁华尽在夜后,歌舞升平人间天堂。
      饶是见惯了盛景的舞河也对这里赞不绝口。世人皆向往皇宫,其实那里,笑声都听不见的,个个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活着,连句实话都听不着,宫里的人也没有外面的人好玩。
      元若愚捡了好多薄石头,扔进河里试图打出水上漂,可惜技术不到家,只听几声哐哐声,砸得圆月变了好几次形态。
      “还是外面好,宫里无趣透了。”
      “嗯。”
      天色已晚,河岸边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元若愚起身拍拍衣服后面的灰尘,对舞河伸出手要拉她起来。
      “走了,回去了,很晚了。”
      舞河大方的伸手,借着元若愚的力站起来,却不愿离去。
      “我不想回去,宫里不好玩,没有人陪我玩,元若愚,你好玩,哪天你进宫来陪我玩吧。”
      元若愚淡然一笑。
      “到时候再说吧。”
      舞河见他没有答应,看着他嘟着嘴不为所动。
      元若愚催促。
      “你该回家了。”
      “可能后面我不太能出来了……”
      “脚在你身上,去哪还不成啊。”
      “赶紧回家,我家不给留门的,要是过了时间,就得露宿街头了。”这是他爹治他在外不归家的法子,是以他万万不能晚归,不然他爹真的做得出来锁门这种事的,就算他娘都没用。
      元若愚急着回家,于是与舞河告辞。
      舞河一个人被留在了街上,宫中不太愿意回,可又不能夜不归宿。
      舞河正是烦愁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道深沉的声音。
      “该回宫了。”
      舞河回头见是郑栩,兴奋的冲过去一把抱住。
      “皇兄!”
      “怎么这么晚了不回宫?一个人在这里吹风么?”郑栩揉着舞河的头发,满眼溺爱。
      “认识了一个朋友,说了会话。”
      “嗯,我们走吧。”
      他没有询问她口中的朋友是何人,不是不关心而是适当的不干涉。
      元若愚固然走的匆匆,可还是没有赶上关门前回来,门被人锁得死死的,他一猜就知道是他爹动的手。
      元若愚在门外喊的声嘶力竭,可就是没有人愿意给他开门,殊不知,里面站满了仆从,可畏于他爹的威严,无人敢给他开门。
      他的小书童汤圆,几番想要去给他家公子开门都给厨房大婶拉住了。
      “你要是开了门,老爷就得罚你了,放心吧,去禀告夫人了,夫人来了就没事了啊。”
      有了夫人这个保障,于是也没有人蠢蠢欲动了。
      元若愚在外面脚都站麻了,最后蹲着也不是个办法,无奈之下,他顺着墙边的槐树往上爬,可惜,那颗槐树离他家院墙有点距离,上去了但够不到,也跳不下去,于是伴随着北风萧萧,被困在了树上,欲哭无泪,幸好他还是有个疼他的亲娘,最后披荆斩棘将他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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