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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取名 ...

  •   岚明当然不是如景胜所误会的那样因为心悦何缎,他神魂本就有旧伤,是每逢十五月圆之夜便自神魂而发,自魂至骨,撕裂般的痛楚,如斧凿,如刀割,若是幻化原身,则痛楚稍减,但也如针刺皮肉般,灵力受限,药石无医。

      他真身是只猫少有人知,物修能在上天庭做神官已是颇招人眼了,要是知道他真身不是什么猛兽,且还有此隐疾,只怕更惹人非议。他不欲旁人知晓此事,便只告诉了景胜一人,每回幻形便来景胜的府中,而景胜就借着自小体弱多病,除魔时受了伤引发旧疾为由要岚明护法,帮着他隐瞒,因而每月十五他都会去景胜处待个一日。

      今日却不知怎的,本该十五发作的痛楚,竟在十四就开始了,他不得不早早地来到景胜处,名义上下棋,实际上是化为原身,瘫在墨玉晶石做的棋盘上百无聊赖地拿尾巴抽棋子玩,景胜这里连棋子都是洗石雕成的,价值不菲,抽一下滴溜溜转倒也有几分趣味。

      他也不想如此,但幻作原型也不是就毫无痛处了,这是相对可以忍受罢了,一日的光景也甚是无聊,不抽些棋子到底难捱,不想待了没一会,不知为何发现身上的痛楚略有缓解,景胜道是有人来了,看见玉笺才记起来,今日那小鱼修来领灵宠,他便也悄悄跟出去看,结果发现离她越近些,身上痛楚的确是更有缓解。

      他有些不敢相信,待仙侍把它抱起离她越来越近,每近一分,他皮肉中那种针扎般的痛楚便少一分,他确信这痛楚减缓的确与她有关。

      于是面对她的收养请求,先让景胜不要直接拒绝,两句话后被她抱在怀里,痛楚竟然消了大半,他这才答应假作灵宠,在她那待上一日。

      骤然之间有猫有狗的何缎当然不知道她领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只觉得有了小可爱,家都变得温馨起来,但对着她家这简单的规制,又有些犯难,这俩晚上睡哪是个问题。

      虽说过了淬体之境后,理论上来说是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睡觉的了,但那也是理论上,闲暇聚会时没点瓜果点心也不像样,天上也不乏门府高阔的,迎来送往,喜宴宾客,没有几桌席面也不是那么回事,不然锦茂的七食斋也不会在中天庭乃是上天庭生意都那般红火。

      而一日的辛劳或修炼过后,没有哪个神仙会拒绝小憩一会,哪怕是打坐养神,也是放松的一种方式。何缎这样的,更是吃和睡哪样都落不下,正嫌弃内寝床榻之上的床具太硬,打算有了钱就去买新的,把床榻布置成个软软和和的温柔乡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但目前她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正法司那头是先拿后做不假,但每月一日发俸,她怎么也得再撑个半月,因此给这俩另搭小窝目前是不可能了,但是都睡在内寝也有点不像话,何缎就对着阿獒道:“这样罢,堂屋和书房随你选,睡哪都行,但有一样,不许乱咬乱撞,我家当本就不多的。”

      说着把怀里的白猫放到了床榻边的蒲团上就去整理床铺,阿獒不想相信自己要被赶出去,又要过来蹭何缎,白猫微微直起身子,暗金色瞳孔中光华流转,一点出声警告的意思都没有,但神情之中大有一副让它尽可以过去撒娇试试,试试就逝世的压迫意味。

      阿獒委屈地呜咽了声,转去书房趴在了长桌之下。

      何缎明明听见狗子的呜咽声,觉得它约莫是委屈了,刚想转头哄哄,就见狗子不见了,正要去寻,就被白猫拿尾巴轻点了下裙摆,何缎马上把什么狗子抛在脑后,抱起她的小乖乖。

      会撒娇的猫啊,多难得一见,这一定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何缎轻轻挠着它下巴,一边想着:“你这么白,就叫阿白吧。”

      说完就见白猫瞟了一眼,虽然没叫也没说话,但何缎清清楚楚地从它眼里读到了嫌弃,就有些犹豫:“你不喜欢啊,那要不按照绵音姐姐取名字的方式,叫你小白喵或者小白白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下猫是连下巴都不让他挠了,把脑袋移开就要跳走,何缎一把抱住:“行,那就还是阿白,阿白挺好的,一听就知道唤的是你,再说那大狗子不是叫阿獒吗,你俩同时入的门,称呼得一致。”

      阿白暗叹口气,想着每月也就一日的工夫,不与这小鱼修一般计较,勉强接受了这个离谱的名号。

      夜间睡下的时候,自然是何缎在榻上,阿白则在那张本该修炼打坐用的,如今成了临时猫窝的蒲团上,次日何缎一醒,就发现阿白和景胜说得那样,早早就跑不见了,不待她去寻一寻,玉笺上就传来岚明发来的字讯:“赖审魂魄之伤已愈,今日务必化其执念,速来引魂台。”

      有什么比一大早老板叫你去干活,更让人绝望的呢?

      何缎叹息着社畜没有人权,一边整理一翻就到了引魂台,到了之后,果然见到平展和岚明都到了,平展还是那个热情大方的性子,朝着何缎打招呼:“何妹子你来啦?昨日休息得可好啊?”

      这就基本和凡间问“您吃了吗”“今儿天气怎么样?”差不多,打招呼必用语中的万金油的那种,何缎也笑着回他:“还行还行,景胜神君人特别好,送了一猫一狗给我做灵宠,我头一次养猫,就留在我房里睡了,半夜里有点兴奋,起来偷偷看它好几次还在不在,所以不能说睡得特别好罢。”

      那头的岚明听见了,执笔的手顿了下,平展还在大着嗓门:“啊?你去看它干啥,它还能跑了不成?”

      何缎点点头,无不低落地说:“景胜说了,阿白它性子古怪,十日里有九日是要跑在外头的,早上我醒来它果然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它。”说着就托着腮想她家猫,脸都皱成了一块。

      岚明不打算让这离谱的话题继续下去,清了清嗓子道:“赖审的案卷快速整理一番,看法阵中的幻境与他经手的哪一桩案件有关。”

      何缎和平展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何缎翻找了一会,看见一宗眼熟的案子,写的是渔民妻子在富户家投池自尽,怀疑死因有蹊跷,曾详查过,但最终不了了之,定了个自尽结案。

      何缎将案子整理出来,岚明看过后道:“这便是你之前解决的那桩了,真凶不是郑誓,而是吴玖,他故意在供词处露出破绽,引期曜怀疑郑誓才是真凶,此人心计着实深沉。而那赵六在那桩案子中是苦主,在这一桩中恐怕就不是了。”

      何缎接过一看,果然是和包括赵六在内的那四名渔民有关,高个是王五,是个独身汉,矮个的就是赵六,丢金案发生时赵刘氏还在世,那对夫妻男的叫孙七,其妻唤作孙陈氏。

      三户人家都是打渔为生,偶尔闲暇时为十幸村的村民摆渡赚些渡河钱,贴补家用。丢金案发生之日,是一个名叫李四的生意人,与人相伴外出做生意,租了条船要顺河而下,出门约有半日,临到中午时,与其相伴的朋友张三却来其家前叫门,称一直在渡口等人,不见李四前来。

      李四之妻报案,然而当地官府不甚作为,草草搜寻一遍,不见尸首便以失踪人口报了悬案,李四不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身上离家时带去的五十颗金珠,也毫无踪迹。

      李四之妻数次在渡口到村落处寻夫,为他守了一年后再嫁给李四之友张三为妾,短短数年,张三贬发妻为妾,抬李四之妻为妻,很是在村里被传扬了一阵,张三发迹后便举家搬离,人生路远,便再没有人拿他家旧事说事了。

      何缎看着这妻妾的描述觉得再眼熟不过,估计就是之前幻境中富户了,这一妻一妾的表现也和案件描述中对得上,三人将人物与幻境之中对了一遍,便开始分析案情。

      平展先道:“定是张三和李四之妻,勾搭成奸,谋财害命。这张三谋夺朋友之妻,真不是个东西。”

      何缎听着这词有点熟,大郎,喝药了?

      岚明却否道:“不对,若是谋财,为何金珠为落在这几个渔民手里?”

      平展又道:“那就不谋财,光害命。”

      何缎也摇头:“李四之妻守了一年,又数次寻找李四,若是与奸夫合谋,如此装相,未免有些过了。且我看之前幻境之始,李四之妻对张三不假辞色,反倒是张三哄着她更多一些,合谋的推论说不通啊。”

      平展挠挠头:“也是呀,还是你们分析得有理。”

      案件中的信息只有这些,再分析也不分析不出什么,赖审的魂魄从仁心妙手坪处被带了来,岚明便决定再次启动法阵,期曜被停了职,赖审之身自由岚明来替,何缎跟着入阵,以为自己还会是猎户,不想一睁眼时,还是那间破旧的山神庙没错,一转头却对上张三那张横肉颇多的脸,对她轻声哄道:“娘子,别怕。”

      何缎:......您稍离得远些,我肯定不怕。

  • 作者有话要说:  阿缎这个究极颜控没救了,大家不要歧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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