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同人》尔芳

2、第二章

　　“阿湘，若要寻人，只管堂堂正正去问，打扮成这副样子作甚？”

　　曹蔚宁环顾自己一袭夜行衣不禁悲从中来，想他清风剑派光明磊落，何时作过这宵小匪类装束，如今还要行夜间翻墙的无耻之事。

　　“此番不告而别，师叔师父一定会生气，若让他们知道我俩……”曹蔚宁一张俊脸憋得通红，顾湘才没耐心听他婆婆妈妈，黑面巾朝他脸上狠狠一捆，彻底沦为飞贼。

　　“你可闭嘴吧，咱俩在扬州城晃荡半月了，要找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主人脾气才没我这么好，剥皮抽筋都是有的。”顾湘往脖子上比划一个杀鸡的姿势，一双美目琉璃婉转，“这周家家大业大，子孙四代嫡系旁支少说有三四十人，个个有名有姓，只这位跟随老太爷而居的大小姐极为神秘，市井传言她是如今周大老爷的私生女。”

　　曹蔚宁大为惊讶，他二人遍访扬州未得林芙踪迹，想不到鬼谷却从周家下手，妙哉。

　　可他想不通，“依温兄信中所言，那位林前辈应与周家仇深似海，又怎会将独女送回周府？”

　　连曹蔚宁都不理解，顾湘这等鬼谷人士又怎能体会，大概这人世间总是傻子比较多。

　　言语间二人翻墙而过，借着夜色朦胧躲过值夜的家丁直奔后房而去。

　　曹蔚宁腿脚都在发软，除奸卫道之事是稀松平常，可夜闯良家真是生平头一遭。

　　得亏老太爷年老体衰，雅好清静，独居在此偏僻的园子，只有日常洒扫看门的老仆并三俩烧饭浆洗的妇人，夜间俱是呼呼大睡。

　　满园寂寥，冷月如霜，惟余鸟雀惊飞。

　　只一间屋子西窗仍泛着烛光，顾曹二人贴墙蹑手蹑脚，顾湘从怀中摸出迷烟药粉，打算先把人放倒再细细审问，示意曹蔚宁要么撬锁要么捅窗。曹蔚宁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开玩笑，夜闯香闺还行不轨之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顾湘恨得牙痒，还未教训他没出息，只听得屋内传来女声曼声低语，“二位既来之，为何踌躇不入？”

　　曹蔚宁登时吓得一哆嗦，完了完了，还被抓了现行。

　　“三更半夜不睡觉，莫非你图谋不轨？”顾湘丝毫没有做贼的心虚，直剌剌推门而入，只见一紫衫金钗女子临窗而坐，自在案牍前执笔书写，并不曾慌乱，一只极瘦的白猫伏在案头，冷冷地盯着二人。

　　闻言，女子抬头一扫，清凌凌的目光中不见波澜，五官柔婉清丽，语气却冷淡，“江湖中人？”

　　曹蔚宁连忙拱手作揖，“在下曹蔚宁，清风剑派弟子，今夜冒昧来访实属无奈，乃是一重要友人病入膏肓，敢问周姑娘可曾听闻贵府有一通晓医术的林姓前辈？”

　　握笔的细白手腕忽而一颤，周芷若漆黑的双眼终于泛起一丝涟漪，歪头盯着曹蔚宁，面上露出奇怪神色，“谁告诉你有此人物？”

　　她娘亲自始至终都未向外人透露神医谷身份，这青年如何得知？

　　曹蔚宁略略迟疑，但见这位周姑娘虽然冷淡，却是知情，便实话实说：“四季山庄庄主周子舒，如今他危在旦夕，若姑娘肯透露林前辈下落，曹某感激不尽。”

　　“我娘亲，她死了。死了很多年。”周芷若嘲讽一笑，喃喃道。

　　顾湘和曹蔚宁愕然无言，一时不知是该说节哀，还是提前为周子舒节哀。

　　周芷若闭了闭眼，扭头对二人说，“带我回四季山庄吧，也许有法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