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揉揉发胀的眼睛，李元看向讲台上的老师。
初六和金叶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学生间虽然还有讨论，但远没有头一天那么激烈，这让李元心里特别难受。
李元家境优渥，因为父母的身份，认识她的人多少带着点讨好，像初六这种不管对方是谁、家中是富是贫，有忙就帮的性格，她可以说从未见过。
这么好一个人被自己害成这样，李元觉得必须做些什么补偿初六，是以她找到班主任，想请他帮个忙。
“是这样的，”老王头吐掉嘴里的茶叶，对李元说，“我知道初六那么做是好心，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何况她也不想读书……”
李元截住他的话头：“她本人说过她不想读书这句话吗？”
“说没说过你看她每天在学校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就知道了？”
李元眉头一皱，明白初六平时的形象很难让别人产生同理心，因而不在执着请班主任帮忙，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
初六确实不想读书，她想去考驾照，然后赚钱给熙盼看病。现下退了学，正好给了她考试的机会，所以离开学校的当天便去报了名。
初六的起早贪黑让兰姨老怀安慰，她以为初六终于开窍知道刻苦读书了，哪里知道她的刻苦都用在了学车上。
初六为赚钱努力的时候，李元放学后堵住了隔壁班即将转学的课代表袁锦书。
袁锦书不认识她，对于她所说的计划一点兴趣都没有，李元见她这个模样，愈发替初六感到不平，干脆问袁锦书就这么走了，是否心安。
“我没求她帮我，”袁锦书冷漠地道，“是孙初和金叶自己多管闲事。”
李元看着她有些变形的脸，问道：“你觉得自己转学的话事情就结束了是吗？”
“事情结不结束与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要走……”
“我的意思是你转到其他学校，这件事就结束了是吗？”李元打断她的话，“我之前的学校是市里的重点高中，那里的学生不像这里，不会有肢体上的霸凌行为，但他们会采用心理战术，比如考试时让你几回，等你自信心爆棚了再超过你，让你怎么都考不上当初的名次，从心理上碾压你。”
袁锦书瞪着她：“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准备去哪所学校？”李元问，“我听说你成绩中等偏下，要转去其他职高上综合高中，你说如果我一直跟着你转学，每天用这件事骚扰你，你还能不能考上大学呢？”
袁锦书脸有些白：“你有病吧！你家人会让你这样胡闹吗？！”
“他们没意见，因为我的分数足够我上个不错的大学了，”李元耸耸肩，“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我的班主任。”
说罢不给袁锦书赶人的机会，点头就走。
袁锦书隔天便要来了李元的入学考试试题，发现自己有三分之一的题目看不太懂后，信了她的话。
“你要我做什么？”袁锦书道，“我只告诉秦老师这事儿是初六干的，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你到底为什么要主动找那老东西说这些？”被李元叫来的金叶愤愤地问，“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什么都不讲，也不会影响你什么！”
“我怕你们把事情闹太大被发现，会供我出来！”袁锦书说，“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初六她是个差生，学籍上有多少污点都可以，但我不行，我答应爸妈要考上大学的！”
金叶目光里透着怒火：“你说得是什么话？初六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结果你为了这么个理由背叛她！？”
“是你让她帮的！不是我！”袁锦书提醒，“你们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总之别想拖我下水！”
金叶被袁锦书的话气得眼冒金星，她正欲继续争执，就听李元道：“你跟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没必要说这么多，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秦建设摸女学生的事情做实了。”
“怎么做实？如何做实？”金叶急道，“我成绩班上第一，不对，你来了我就第二了，我的话不还是只有老王头信？”
“信了也没见他做什么，”袁锦书凉飕飕地道，“我看你们就别想着做英雄了，这个学校烂透了，根本不会管学生受了什么委屈。”
“不是学校烂，是人烂，”李元说完看向金叶，“全班第二的话没人信，那学校第一的话有没有人信？”
金叶：“估计不行，我们学校没那么在意学生成绩。”
“那我去教育局举报呢？”
袁锦书：“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没有证据怎么举报？用你满满的英雄气概？”
李元无视她的冷嘲热讽，自言自语地说：“证据……证据……行，我有法子了，你们回去等我消息吧。”
.
锅里的红烧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金叶吞了吞口水，问初六：“袁锦书的事你怎么想的？”
初六盖上锅盖，看了眼卧室方向：“我理解她。”
金叶：“她都那么对你了你还理解她！”
“声音小点儿，”初六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她是受害者，会怕很正常，咱们不能用自己的胆量对比她吧。不过我挺不理解李元这么做的原因的，她是怎么告诉你的？”
“她说你帮她找到了钱，想谢谢你。”
“这好学生谢人的方式是不一样啊，”初六轻笑了一声，“你跟她说说，以后别烦这事儿了，我本来就不想上学。”
金叶点头：“那秦建设的事……”
“我已经叫人注意他了，就等着抓他的罪证呢，不过可能是这件事闹的，最近几天他手还挺规矩，估摸再等一段日子才有消息了，”初六说着往锅里加了切成片的素鸡，“今晚留下吃饭啊？”
“好好好，”金叶嘻嘻一笑，“我老想你做的菜了，今天特意踩着点来的。”
第二天，金叶把初六的话转告给了李元，李元听后没什么反应，只说知道了。
金叶以为她听进去了，便没再管她。
就这么过了几日，一天下午，袁锦书急匆匆地找了过来，问金叶知不知道李元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金叶摇头：“她上午上课，下午都在补习啊。”
“她的补习老师是秦建设吗？”袁锦书问，“她成绩那么好，需要秦建设这种废物点心教她什么？！”
金叶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她和秦建设一起进宿舍了！”
.
“李元你喝水还是喝牛奶？”秦建设问。
李元拘谨地笑了笑：“水就可以了。”
“还是喝奶吧，”秦建设说，“看你个子不高，喝点奶补充营养。”
李元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而后问道：“秦老师一个人住吗？”
“是，暂时没给你找到师娘，”秦建设说，“对了，我还没感谢你之前帮我的事儿呢。”
“不用感谢的老师，”李元道，“我也是不经意听到初六的计划，想着老师和我家里人有点像，所以打算帮帮你。”
秦建设好奇：“我和你哪位家里人长得像？”
“我舅舅，”李元低下头翻了个白眼，继而又抬起眼道，“你们的眼睛和嘴特别像。”
秦建设哈哈一声，正要坐到李元身边，就听到敲门声。
秦建设动作一僵，站起身去开门，发现来人是袁锦书。
“秦老师，我们班头去开会了，让你帮忙组织一下纪律。”
秦建设看了坐在凳子上的李元一眼，就这么走了出去。
袁锦书提醒：“老师你门没关。”
“没事儿，我开门透透气。”
秦建设和袁锦书走后，李元放下手里的牛奶，绕着看了看屋里的陈设。
正当她准备去卫生间时，走廊处传来口哨声，她侧耳一听，发现这人吹的是《两只老虎》。
李元以为是其他宿舍的老师来了，想着把门关上，岂料她刚走到门口，一个手掌拍在了门上。
李元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初、初六！”
初六拧着眉毛打量了她片刻，抬手做了个转圈的动作。李元跟着她的动作转了两个圈，不解地问：“你来干什么？”
初六也不答话，拿下李元身后背的书包，自顾自往楼下走，李元没有犹豫，关上门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对街卖煎饼的阿姨那里，阿姨看到初六打了声招呼，问她这些天去哪儿了，怎么才过来。
初六笑着说自己有事做，随后让阿姨做两个加里脊和烤肠的煎饼。
“微辣行吗？”初六问。
李元迟疑了一下：“行、行的。”
拿着煎饼，告别阿姨，两个人往街东头走去，落后几步的李元盯着初六的背影，感觉她好像比之前黑了。
“你今天去秦建设那里干什么了？”初六忽地开口。
正琢磨她肤色的李元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是去……”
“傻女，”初六扭过头，“为了一千块钱就让自己陷入危险，这事儿可不值当。”
听见她的话，李元咬咬嘴唇，小声说：“我其实不是因为那一千块钱才这么做的。”
初六没听清她说的话，于是凑近问她：“你讲什么？”
察觉到她的视线，李元的双颊莫名开始发热：“我说我不是因为那一千块钱才这么做的。”
初六奇怪：“那为了什么？好玩？”
“不不不，不是的，”李元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是为了赎罪。”
初六更加不懂她的意思了：“你赎什么罪？”
李元闻言握紧拳头，扬起下巴直视初六的眼睛：“秦建设那件事，是、是我告诉他的！”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