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李元自从听到“秦建设”这三个字，便猜测是个人名，所以等班长和初六离开教室后，找人打听了一下，很快确定了秦建设的身份。
对于初六和班长要做的事，李元起初是准备直接找班长问的，毕竟在她心里，能做上班长的人品应该还不错，可就在李元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远离初六这种人时，就看到班长很随意地丢了一坨用过的餐巾纸。
李元当即打消叫人从良的念头，决定靠自己查到初六和班长的计划。既然初六是她的第一怀疑对象，那就盯死了对方。
接下来的日子，李元先是偷偷观察了初六几天，把她上厕所、吃饭、喝水、吹牛、偷懒的时间都记在了本子上，发现她每周二会老实呆到放学，其他时间看心情早退。
了解了初六的基本情况，李元制定了一个方案，她先以下午要补习为由向班主任和班长请假，班主任被她的上进心感动到了，鼓励了一番后给了她早退的特权。班长则奇怪她这么好学为什么不去重点高中，但考虑到谁都有秘密，便没开口。
有了正当的请假理由，李元开始了她的变装跟踪，这天周二，她先回去换了身衣服，接着坐车到了学校，躲在了大门口的不起眼处，随后再一路小心翼翼跟着初六去了菜市场、诊所和家。
初六的家是早年村里统一盖的平房，除了两个卧室相连，其他房间都分开在小院里。
李元那天正好站在了厨房排油烟的窗口位置，她闻着初六家里飘出来的菜香，猜测她们今晚吃的应该是酸辣土豆丝和红烧肉。
猜测完，李元摸摸瘪瘪的肚子，决定回去吃饭。
知道了初六住在哪儿，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多了，周六放假，李元特意租了辆出租车在初六家的村口蹲守，结果蹲了一个白天都没看到人。
她付的是一天的钱，司机也不急，看天已经黑了，问李元吃不吃方便面，他去买两桶过来。
李元没想到初六这么沉得住气，她正要谢谢司机，就瞧见了叼着狗尾巴草的初六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而从她的方向来看，她不是要出去，而是刚刚回家。
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和车费，李元并不气馁，第二天带着望远镜又重新包了一辆车蹲点。
这次依旧没蹲到人，问了司机才知道村里一共有三个进出的路口，她一个人怕是蹲一辈子都蹲不到。
一次两次都失败，说不烦躁是假的，但可能是老天爷不忍心李元这么碰壁，隔天周一放学回到家，李元发现手机没带回来，这款手机是她奶奶买的生日礼物，丢的话肯定会被老爸骂，于是李元晚饭都来不及吃，赶紧去学校找手机。
学校门卫认识她，没问原因就放她进去了。李元道了声谢，正要去班上，就听门卫大叔讲了句：“今天也是巧了，初六刚走，你就来了……”
李元扭过头：“大叔，谁刚走？”
“初六，”门卫道，“就那个叫孙初的丫头，她刚走没两分钟，正好和你岔开了。”
李元大喜：“她往哪里走了？”
门卫指了个方向：“学校后面那条道。”
李元没去过那里，有点奇怪：“那是哪里？”
“停车场和教职工宿舍，估计她是去拿车的。”
李元转了转眼珠子，决意先爬上楼找手机。她的手机没丢，就在桌肚里静静躺着，李元飞快将手机揣回口袋，小跑着出了校门，门卫见她风风火火的背影，高声提醒她注意安全。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李元看了下时间，见距离初六离开已经过去了十二分钟，心中焦急万分。
到了停车场，除了停在那里的车子，只有两只路过的小猫，正当李元以为又跟丢时，看到了对面街上正在吃煎饼的初六。
初六一边吃一边用脚蹬卖煎饼阿姨的三轮车，李元站在的位置和对街隔着点距离，听不见初六和阿姨在说什么，但从初六的动作不难看出她不怀好意。
望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李元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心里越发讨厌这个不良少女。
待初六吃完煎饼离开，李元赶紧过去“刺探敌情”，卖煎饼的阿姨正要收摊，见她过来，笑着问她要点什么。
李元不怎么吃外面卖的东西，觉得不健康，可看阿姨这么晚了还在摆摊，心里过意不去，于是点了个加火腿肠的鸡蛋煎饼。
阿姨应了一声开始搅面糊，李元眼睛滴溜溜地乱瞄，在找到初六蹬的一处地方后，她气愤地说：“阿姨，这里坏了！”
阿姨偏头瞧了一眼：“对，前几天被车子碰了一下，撞歪了。”
李元：“是撞歪的？”
“对啊，刚刚有个丫头说她明天带工具过来帮我修呢。”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李元并不相信初六会帮阿姨修车，而这个不相信，只持续到第二天真的亲眼看到初六拿着工具帮阿姨修好了三轮车。
李元这下迷茫了，她从一开始便认定初六是坏人，可最近几天的跟踪没见她做什么坏事不说，还发现她做了几件好事。
带着不解，李元考虑放弃跟踪，静观其变，但就在她准备放弃的当天，无意中在洗手间听到初六和班长的对话，得知了初六对秦建设做的那些事。
这一刻，李元忽地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原来她没怀疑错，初六的助人为乐全是表象，两面三刀才是她的本性。
带着这种心理，李元熬夜蹲守两天，终于拍下了初六偷偷进老师宿舍的视频，然后她将视频交到了秦建设手上。
盯着秦建设气到扭曲的脸，李元有种大仇得报的爽感，就在她走出校门的时候，猛地发现三个问题：一，如果初六被退学了，其他伤害小茉莉的人该从何找起？二，万一初六有背景，这件事被压下来了怎么办。三，假如误会了初六……
想到这儿的李元摇摇头，第三点显然不成立，初六都敢欺负老师，她压根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
知道被骗的秦建设第二天找到了曾说他面有黑气的几个学生，在威逼利诱之下，套出了隔壁班班长金叶的名字。
金叶被叫到办公室前就知道有人叛变了，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并暗自保证不会将初六供出来，岂料刚进办公室，第一眼便瞧见了那个课代表，回忆起她前两天说过要转学的话，金叶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在课代表的指认下，初六被揪了出来。老王头听说班长金叶也折进去了，急得不行，立刻去求教导主任网开一面。
教导主任也没为难他，说只要初六认下所有事情，她可以对金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王头当时已经从金叶嘴里知道了初六这么做的原因，因而有些不忍，可思虑再三以后，他决定找初六谈谈。
初六和他没什么好谈的，毕竟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为什么不告诉我，而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
“告诉你有什么用？”初六反问他，“还有我用什么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了？”
“偷钥匙、私闯冯老师的宿舍、恐吓秦老师，这些还不够极端吗？”老王头拍桌，“初六啊初六，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就不能安稳一点吗？非要惹那么多事做什么？”
初六咽下嘴里的脏话，用舌头顶了下腮帮：“别扯那么多了，学校给我的处罚是什么？”
“让你爸妈带你回家。”
“我没妈也没爸，”初六说，“我自己有腿会走。”
初六回班上收拾好东西就走了，金叶拽着她不让，但被初六甩开了。
初六走后，以为这件事是课代表透露出去的金叶跑到隔壁班大骂课代表狼心狗肺，自己找到机会跑了，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自知理亏的课代表不敢吱声，下午便离开了。而金叶因为大闹其他班的缘故，被老王头强行放了两天假。
愤怒之中，金叶在黑板上留下“颠倒黑白”、“活天冤枉” 八个大字，接着什么都没拿地冲出了班级。
这两天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元目睹金叶写完的全过程，在听到粉笔划过黑板留下的刺耳声音时，她的心脏忽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不安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全身。
“初六真惨，”坐在李元后座的女生小声道，“明明做的好事，结果被出卖了。”
李元霍地扭过头：“她被谁出卖了？”
“你不知道？”后座眨眨眼，“就隔壁班那个课代表啊，她被秦老师摸了，让初六帮忙来着，结果初六帮了，她却反水了，现在初六被退学，金叶被放假，我们以后要是被欺负了，再也没人帮我们了。”
此话一出，李元双手双脚都凉透了，她哆嗦着问：“初、初六她经常帮你们忙吗？”
“对啊，我们这个片区百分之八十的……不对，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认识她，她人特别好，虽然长得有点凶，但只要能帮的都会帮。”
“还不收钱，”一个男生插嘴道，“我李浩楠这辈子没服过谁，初六算一个。”
李元这会儿浑身都在冒凉气，她急忙拿出手机联系小茉莉的同学，问她孙初到底是不是欺负小茉莉的人，可她发出的每条消息都像石沉大海，对方没有给她任何答复。
李元这时候已经猜到被骗了，而让她确信自己被骗的是隔天退学的初六又来了，这次她直奔李元的座位，还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李元大惊失色，她以为初六发现她是始作俑者，举刀来复仇了，哪知初六只是掏出了几张折在一起的百元大钞。
“你上次不是丢了一千块钱吗？”初六问，“我帮你要回了三百，剩下的对方答应过些日子有钱再还，你同意吗？同意我就跟他讲一声。”
被她盯着的李元双眼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初六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赶紧用脏兮兮的袖口擦擦李元的脸：“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难道丢钱被你爸妈打了？那行，回头我也揍那小子一顿。”
李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继而被初六的话逗到打了个嗝：“你、你别打人，我、我同意的。”
初六乐了，她轻弹了一下李元的耳朵，说：“行，你不哭我就不打他。”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