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雨幕当下》墨浅风

4、第 4 章

　　“这是？”波本站在昏暗的走廊，不远处站着两个身影。他朝着旁边艳丽的女人扬了扬下巴，“我以为他对这些没兴趣。琴酒也喜欢漂亮女孩？”他眼里黑白分明，远处银色的长发在阴影下只显得灰暗，女人米白的长裙在走廊里与空气碰撞。
　　“他总不喜欢漂亮男孩。”贝尔摩德勾起笑，幽默地说道。

　　玛格丽特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转头正好看见贝尔摩德和一个她没见过的成员，于是她抱以温柔一笑，又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琴酒说接下来的任务计划。

　　“你们认识？”
　　“很奇怪？”贝尔摩德轻笑，“组织也就这么些还能行动自如的人——她和琴酒总是呆在一起，或者她喜欢独自去旅游，去攀岩，去画廊。你没见过她，但她一直存在。”
　　旅游。攀岩。画廊。波本细细回味贝尔摩德说出的每一个词，最后都只能勾勒出带着明媚笑容肆意奔跑在阳光下的人影。他的思维被过度寒冷的空调拉回现状。走廊里没有能够穿透墙壁的灯光，每一张脸都像洞穴里埋藏千年的化石，他也不记得上一次听见欢快的笑声是大学的哪一年。
　　“真有人能忍受琴酒的脾气？”波本压低声音。
　　贝尔摩德又看了一眼在琴酒身边安静的女人，凑近波本耳边，“她可不是琴酒的漂亮女孩。”

　　琴酒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
　　有细碎的流言蜚语在角落里叽叽喳喳，琴酒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研究的，组织的人热衷于做一些和发展组织没有任何关系的事。他提着沉重的步/枪走进设计室，在模拟出来的广阔田野里击落一只麻雀，又给地上不作声的稻草人额头上打出第三只眼睛，然后踏着漆黑的夜空走在街上。
　　很少再有人在组织里继续讨论玛格丽特了，即使她依旧喜欢穿白色的漂亮裙子，也能对组织里脾气最恶劣的他依然抱以一个温柔笑容。琴酒有些好奇，但他不打算深问。

　　人也就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会多嘴。

　　“有人打赌你活不过三个月。”琴酒脸色如常，他的胃部已经灌满了酒精。他面前的玻璃杯还有一半伏特加，没有颜色的透明酒精晃动在白炽灯下。琴酒看见水面荡起波纹，他的面容在酒精里扭曲。持续晃动让他头疼，于是他抬起头注视玛格丽特。
　　“可能也有人在背后讨论你每一次任务能不能活着回来。”
　　玛格丽特惊讶于他的开口，又平静地应付回去。她看起来比琴酒清醒一些，口腔里有浓郁的酒精味，但还算不上有醉意。
　　他对玛格丽特的话不置可否，他更倾向于他已经过了那个还会被一群人讨论打赌的时候。琴酒又喝了些伏特加，透明的酒精要比忠诚不二的小胖子烈性不少。他放下酒杯时看了看窗外，月色算不上好，勉强能从乌云和浓雾里看见半边月亮的轮廓。他听不见蝉鸣和风声，空调主机运作像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
　　烟味更像直升机被打中开始燃烧的预告。
　　他皱着眉头看过去，酒精让他的眼神比起锐利更显得困惑。
　　玛格丽特在他对面点燃了一根烟，桌上的酒显然已经被冷落在一边。细长的香烟被微弱的火苗点燃，烟味浓郁得像没开外循环的车内。
　　几个呼吸后玛格丽特发现琴酒依然看着她，她冲着对方摇了摇手里的香烟，火光汇成的红点在空中飘荡。琴酒想了想，接了过去，玛格丽特的烟比他惯用的清淡，混合着酒精就变得浓烈许多。

　　“毒蛇留下的种子只能长出毒蛇，待它出来，要把鸟儿都吞噬。[1]”玛格丽特在烟雾中轻念。

　　那是他那天下午在看的书，玛格丽特可能瞥见了纸张右上角的书名。琴酒因为酒精而算不上超速运算的大脑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玛格丽特，恰好看见对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她直直越过方形的餐桌，后腿曲起放在椅子上，她的脸庞凑近，鼻尖近乎对准燃烧的烟头。
　　琴酒坐在椅子上没有退后，火光把玛格丽特的脸照得绯红。

　　她在回答他的疑惑。

　　琴酒耳边的空调运作声越来越大，像螺旋桨急速运转到一定速度就会耳鸣发热。他体内的温度因为酒精，香烟和狭小的空间同时作用而上升，但玛格丽特的皮肤太冷了。
　　“睡个好觉，你太累了。”
　　玛格丽特笑了笑，温柔地吻过他的额头。
　　琴酒看见她的裙子上有落下的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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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选自《莎乐美》王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