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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灰尘会让伤口痛得变本加厉,琴酒用厚重的大衣裹住伤口防止被伤口恶化。凌晨两点的街头过于寂静,流浪在黑暗里的身影也不会引来关注,他习惯于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走动。琴酒走入老旧的公寓,又一次因为年久失修而停止运行的电梯让他近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沉重的脚步落在楼梯上。
      他拿出钥匙打开灰暗的门,门的另一侧是靠在墙上的玛格丽特,她换上了睡衣,像是一直在等待。
      “伤很重吗?”玛格丽特一边问道,一边走到橱柜前拿出消毒水和纱布。
      “没有。”
      琴酒云淡风轻地带过,他的目光落在玛格丽特刚刚站立的地方,随着裙摆的摇曳,他看见女人离开的空白处安静地放置着一把枪——还上好了膛。琴酒移开目光,他看见空白的墙上倒映出自己乌黑的影子。

      老旧的公寓里是现代的装修,大片的黑白灰让房间显得明亮又昏暗。
      琴酒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处理伤口,玛格丽特坐在另一边看电视上的节目,沉默的空调声是哑剧唯一的背景音。他把带血的纱布放在茶几上,长年累积的伤疤狰狞地叠加在一起。
      “对手很难缠?”玛格丽特好奇地问道。
      “你上周去赌场也差点断了骨头。”
      琴酒瞥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沉闷地说道,他总觉得玛格丽特有在幸灾乐祸。
      “我可是在关心你。”
      玛格丽特坐到琴酒身边,用抱枕按住对方的头,琴酒侧目瞪了她一眼。于是玛格丽特把抱枕放在一边,缩在沙发里,懒懒地打量琴酒:“别用这么恐怖的眼神。”

      窗外有乌鸦尖啸着飞过,影子遮住了朗润的月光。
      玛格丽特侧头看向窗外,眼里勾勒出乌鸦的轮廓又被月光照亮。琴酒弓着背把最后一点伤口包扎好,酒精被推到了一边。他厚重的大衣和毛衣上都有血,浸没在黑色的布料里,但他不想去管。
      “困了?”
      玛格丽特看见他庞大的身躯疲软地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聆听空调机件运作的嘈杂声,琴酒像沉睡在片刻的安宁中又呼吸着喋喋不休的空气。
      琴酒没回话,他上一次入眠是三十六小时以前,血液流失带来的是加倍的疲乏。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走到卧室去拿了一床棉被搭在琴酒身上,宽大的沙发刚好容下魁梧的男人。

      她打开窗,点了根烟眺望黑夜,月光遮住每一粒星球上的尘埃。
      桌上的酒瓶和高脚杯原封不动地立在那里,杯口有她还没有干的口红印。玛格丽特感受晚风吹过她的额头,她看不见居民区里的万家灯火。

      琴酒皱着眉头睁眼,很难想象同时被寒冷的冬风和温热的空调接触的感觉。他看见白裙的女人站在窗边,侧面看去隐没了她的轮廓。
      他见过叫坠入地狱的天使的人。
      “你一定要这时候抽烟吗?”琴酒哑着声音问道。
      “我以为你睡着了。”
      玛格丽特听见他的话,在窗台上掐灭了微弱的火光,把残留扔进烟灰缸里。她转身关上门,微笑着像是表达歉意。琴酒看见她身后背对着温和的月光,而她朝他走来。

      琴酒想起还在门口不声不响的枪。
      玛格丽特走近了些,半跪在沙发上,垂头吻住琴酒。
      她的嘴唇如同下午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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