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宅弄风云》和猫

38、第 38 章

　　长公主的春日宴结束后，再过几日就是春闱，只是期间突然传出一个绯闻，官家新封的愉雅县主与一位姓范的男子早已定亲。

　　说的煞有其事，言之凿凿。

　　孟大娘子这几日的心思都在孟淮安身上，也没心情听什么小道消息，所以京城这股风气越演越烈，大家津津乐道于这位姓范的男子是谁，居然能得愉雅县主的青睐。

　　孟菀耹对这个消息乐见其成，她早已经厌倦了被各方势力摆布，决定这次要自己做主。

　　京墨拿着托盘推门而入，上面一个白色的小瓷盅，“姑娘，这是大娘子吩咐送来的补品，说是养气血最好。”

　　“放下吧，我待会再吃。”

　　京墨放下东西便出去了，孟菀耹手里拿着一本自己做的笔记，之前她研究的东西有了初步的成果，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放下书，端起瓷盅将里面的补品一饮而尽，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南星，我要睡会儿。”

　　“哎——”

　　南星脆生生应了。

　　孟菀耹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她突然觉得腹痛难耐，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外面天色还早，她强忍着痛楚坐起来，伸手将床头小几上的一个小花瓶摔碎了。

　　哗啦一声，花瓶碎的满地都是。

　　外面的人听到响动纷纷进来。

　　京墨：“姑娘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南星有点着急。

　　“嗯啊……叫、叫大夫，快、快去……”

　　孟菀耹痛的话都说不全了，她浑身冷汗，脸色白的吓人，双手一直捂着肚子，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她的肚子，让她痛不欲生。

　　“姑娘你再忍忍，南星已经去找大夫了，很快就能回来。”京墨急的要命，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姑娘痛的在床上打滚。

　　南星出府找人这事势必要经过孟大娘子的同意，所以她也第一时间来了竟春苑，一同来的还的老六孟菀嫣。

　　“你这是怎么回事？”孟大娘子厌恶地看着孟菀耹。

　　孟菀耹强忍着痛苦看了她一眼，“母亲为何要问，这难道不是你的杰作吗？”

　　“胡说！我怎么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孟大娘子又震惊又生气。

　　孟菀耹痛的说不出话，京墨没忍住开口，“大娘子，姑娘起来就胃口不好，今天只吃了您送来的补品，若是那补品没问题，姑娘怎么会痛成这样？！”

　　她也是气了，有些口不择言，还顶撞当家主母，孟菀耹连忙呵斥了她一句，“京墨住嘴，在大娘子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罚你三天不能吃饭。”

　　“是……”京墨委委屈屈地应了。

　　孟大娘子想发作也找不到由头，只得转到补品上来，“我绝没有让人送有毒的东西给你！”

　　“有没有毒，等大夫来了一验便知。”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孟菀耹痛的更厉害了，她的肠子仿佛被绞碎了，由内到外扩散出痛感。

　　又不知过了多久，南星才带着一个年逾古稀的大夫回来。

　　大夫看到这个场面还想给孟大娘子行个礼，被南星一把抓住直接拖到孟菀耹房里去了。

　　“大夫快点，这边！”

　　“哎唷，小姑娘慢些，慢些……”

　　孟大娘子也跟着大夫进了里面，孟菀嫣在门口探头瞧着。

　　就见大夫给孟菀耹把脉，眉头紧锁，不时发出“嘶”的气声。

　　“大夫，我们姑娘到底怎么样？”京墨看孟菀耹痛的厉害，忍不住问。

　　“嗯……不好说……”

　　“怎么会不好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南星急了，恨不得上手推老大夫。

　　“嗯……这位姑娘看起来是中毒了……”

　　“中毒？！”

　　众人惊讶，孟大娘子更是觉得眉心一跳。

　　“怎么会中毒呢？！”

　　“是什么毒啊？”

　　“嗯……不知道……”老大夫手指捻着胡须，说得十分自然，没有半分羞愧。

　　“大夫……还请看看、看看……那瓷盅里有没有毒……”孟菀耹强撑着身子说。

　　京墨立马将那瓷盅拿过来，老大夫用银针试了一下，立马变成了黑紫色。

　　“这、这不可能！”孟大娘子惊叫。

　　“大娘子，你还有什么可说？”孟菀耹躺在床上质问她。

　　大娘子沉下心来，沉声道，“瓷盅是从公厨拿来的，这一路上过过多少人的手，怎么就能断定是我下的毒，你如此武断，未免有失公允，别以为官家给了你封号就能在这里作威作福，颐指气使，要知道孝道大于天，即便官家封你为公主我也是你的嫡母，断没有这样向我说话的道理！”

　　“今日看你被人毒害，我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我定不轻饶！”孟大娘子又向一旁的妈妈吩咐，“给我查，定要查出着药是谁下的，我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嫁祸于我！”

　　老大夫还在兢兢业业地扎针，孟菀耹看到他慢吞吞的样子横不得自己上手帮他，又过了许久，孟菀耹觉得疼痛减轻了几分。

　　“回大娘子，四姑娘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不过……”

　　“不过什么？”孟大娘子看他。

　　“不过，四姑娘恐怕无法生育了。”

　　“什么？！”

　　众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孟大娘子更是一屁股摔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回神。

　　“你说，她不能生了？”

　　老大夫无奈点头。

　　孟大娘子以为自己会欢喜，但结果并没有，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孟家要完了。

　　“不行，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她迅速振作起来，“王妈妈，你吩咐下去，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必须闭紧自己的嘴巴，否则统统发卖去腌臜的地方！”

　　说完，眼神不善地盯着老大夫，那老大夫也机灵，忙说，“哎呀，我年纪大了，总是不记事，大娘子你方才说了什么来着？”

　　大娘子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老大夫讪讪地应了。

　　最后她看向孟菀耹，“春闱后旨意就会下来，你老老实实等着进宫吧！”

　　说完甩袖走了。

　　孟菀耹沉默不语，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走在最后的孟菀嫣还回头朝她笑了一下。

　　三日后春闱，外面怎么热闹都影响不到孟菀耹，她在这三天里好好的调养了自己的身体，京墨南星陪着她时常露出难过的表情，她知道是为什么。

　　“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为什么还要高兴，姑娘你以后都无法生孩子了！”

　　“不生孩子难道不是好事吗，少经历一次鬼门关，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些。”

　　“姑娘，就你歪理多，我不理你了！”

　　南星说着就真的跑开了，京墨也很担忧，“姑娘，我觉得南星说得对，不能生孩子那你后面进宫会过得很辛苦。”

　　孟菀耹看着她突然说，“谁说我要进宫了。”

　　“可是，圣旨马上就要下了。”

　　孟菀耹没有回答她，只朝她笑了一下。

　　春闱结束了，七日后放榜，期间又流传起一个传言。

　　“听说之前新封的愉雅县主得病了！”

　　“胡说，不是得病了，是去世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是中毒了，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就是，就是变成石女了！”

　　“啊？不可能吧，那岂不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我还听说啊，那个范家哥儿要找她退亲呢！”

　　“也难怪啊，要是我，我也不娶一个不会生的女人！”

　　“……”

　　传言来的极快，短短几个时辰就传遍了京城，连宫里头都有不少内侍议论纷纷，被路过的懿皇贵妃听了个正着。

　　于是，这日下朝后，一名内侍偷偷的到了孟府。

　　孟大娘子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见宫里来人，腿肚子都软了，险些没跪下来。

　　“咱家奉陛下的命来探望四姑娘，还望大娘子行个方便。”

　　“是是是，应当的应当的。”孟大娘子带着内侍去了竟春苑，一进去，就见孟菀耹已经收拾妥当坐在堂前了，好像在等他们来。

　　“四姑娘安好。”内侍尖细着声音行礼，孟菀耹上前一步拉起他，“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哎，不做了，咱家这次来就想问一句话，问完了就走。”

　　“大人请问。”

　　“今日流言四起，不知可有几分能信？”

　　“大人指的是哪个？”孟菀耹揣着明白装糊涂。

　　“还能是哪个，就那个啊！”

　　孟菀耹脸上露出凄苦的神色，“若大人说的是我失去生育一事，我实在是、实在是……”

　　说着就要哭起来，内侍见了哪里还能不明白，又问，“好端端的怎么就……”

　　一旁的孟大娘子绷紧了身子，死死盯着孟菀耹生怕她把罪过都推到她身上。

　　孟菀耹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眼睫上挂着要掉不掉的眼泪，“不瞒大人，这次实在是无心之失，此前我曾给陛下针灸，便想着若能制些汤药辅助，陛下的病会不会好的更快些，所以在试药的时候一个不甚，才叫自己遭了祸，实在是愧对陛下的爱重。”

　　说着便呜呜地哭起来。

　　“哎唷，四姑娘糊涂啊，陛下那般的诏书都拟好了，就等着今日下朝就宣旨的，等宣了旨，您就是正儿八经的愉才人，何苦再去弄那劳什子汤药！”内侍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一个机会竟然叫她弄丢了。

　　“大人教训得是，可如今大错铸成，我是再不能侍奉在陛下身旁了。”

　　“哎，说到底姑娘也是一片好心，我会向陛下一一禀明，只不过如今这事越闹越大，怕是轻易不能遮掩，还往姑娘早做打算。”

　　“多谢大人费心。”

　　孟家千恩万谢将内侍送走，孟大娘子回过神来拦住孟菀耹。

　　“四丫头，你是故意的吧？”大娘子微眯着眼，虽是问句，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母亲说的话女儿听不明白。”孟菀耹淡淡地回应。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脸生的婆子突然出现，对着两人行礼。

　　“回大娘子，周小娘想请四姑娘去一趟。”

　　孟大娘子看向婆子，视线又移到孟菀耹身上，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去吧。”

　　“是。”那婆子就引着孟菀耹去见周小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