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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   领班忙把光脑拿了起来,只看了眼,就紧张地把光脑递给秦妄道:“老板,你看这……”

      江初来,领班于公于私,肯定会尽心尽力地招待,她要什么,甭管会所有没有,都得想办法满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秦妄嘱咐完他要好生招待江初后,却没有离开,大马金刀地坐着,眼神一瞬不动地盯着光脑看。

      领班琢磨不透秦妄的心思,而且江初的要求着实有点虎,索□□给秦妄去决定了。

      果不其然,秦妄只是看了眼,脸色就彻底黑了,手指发狠用力地快要把光脑捏碎了。领班屏息等待回复,不敢发出丝毫的响动,唯恐秦妄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秦妄将光脑扔在桌面上,安静的房间里光脑砸到桌面又掉到地上,发出两声巨响,他深呼吸着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尖,轻声道:“其实这也正常,对吗?”

      过了会儿,领班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有些犯难。正常啊,这种事当然正常,又不是真的情*色交易,成年人你情我愿的花钱买个开心,有什么好指摘的,不然会所何必提供这服务?秦妄问着问题委实属于双标。

      更何况,又是江初,哪怕她真要那种服务,领班也能立刻想出一万个理由帮她找补。但是,瞅着秦妄的神色,仿佛他说句‘正常’,就会立刻引火上身,于是领班不敢作声了。

      秦妄凉水般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唇线抿得很直,最末道:“你同她说,点单光脑上找不到这些,就是没有陪酒陪唱的服务,作为弥补,今天包间的酒水钱都免了。”

      领班应声,赶紧出去,一路上心里还直犯嘀咕。等到了包间前,才重新揣起笑脸,敲开了包间的门。

      开门的是花筝,领班认出了她是江初的副官,心脏都快停了,即使在会所里见过各种贵族少爷,但只有此时,领班才感到了真正的紧张忐忑。

      他做了解释,花筝大失所望,转过头问江初:“上将,我们要不要换个场子?”

      里面有人在唱歌,江初喝着酒听歌,莹白的光落在她的眉间鼻峰,给她添了几分冷意,她偏过头来,露出带着醉意的水润的眼眸:“嗯?也可以啊。”

      领班望去,岂止是茶几上花绿的鸡尾酒,香槟酒,就是磊在地上的十几箱酒水都喝光了,就是酒劲再强也经不起这般造弄,又见江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好像真要换个场子。

      领班立刻担心起来了,虽然首都星治安很好,但醉了酒总是有危险的,只是想到秦妄的神色,到底不敢忤逆,只好折中道:“我们这儿虽然没有陪酒服务,但楼下大厅有钢管舞,表演者
      有男有女,上校可以去那儿点单看表演。”

      花筝立刻来了兴趣:“哦?我还没有看过男人跳钢管舞呢。”

      于是又改了主意,在楼下要了卡座,另开酒水看表演。

      江初窝在沙发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犯了困,养伤的这一年将她的作息调得极其健康,再也没有熬鹰般的劲头了,这才过了零点就开始打起盹来。

      但她没有机会睡着,花筝将她推醒了,非要让她看表演:“上将,你看看这表演的是谁?”

      江初睁着睡眼往台上看去,说实话这个表演相当的糟糕,表演者身材很一般,身上都是肥肉,即使穿着性感的表演服也引不起人观赏的欲望。而且他显然是第一次表演,手脚放不开,一直低着头,在台下人的起哄下,勉强做了两个动作后就想冲下台,但很快又被人推了上来。

      即使表演者已经很遮遮掩掩了,但也不耽误江初认出他的身份,韩照,犯在秦妄手里的倒霉蛋。

      花筝早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录个不停了,不单是她,其他的观众也都是,出入会所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韩照这一露面,算是把家族几百年的门楣都丢光了。

      但即使如此,江初也没觉得有多畅快,歧视平民出身的军人是贵族由来已久的传统。

      理由很多,除了自身的傲慢外,最重要的还有一点是,帝国的权力分配已经很均匀了,多一个新贵就意味着要多一个人来分蛋糕,就意味着贵族们要被迫让渡自己的部分权力。因此,为了不让自己损失利益,他们通常选择抱团打压没有背景的平民。

      当然,如果这些新贵有点眼色,在上升之余懂得抱贵族的大腿,给自己找“靠山”,这些贵族也乐于扩充人脉,将新贵视为自己人。

      可惜,江初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她只对女王陛下效忠,为此甚至不惜处理了一批贵族军官以此肃清军队纪律,让贵族们狠狠吃了苦头。

      所以他们尤为恨江初,如今江初算是虎落平阳,好容易逮住了机会,这帮犬自然要蜂拥上前来欺负她。

      有如此不可调和的矛盾在前,区区看韩照出丑,当然不能让江初感到大仇得报的快意了。

      江初放下酒杯:“我去下卫生间。”

      *

      江初用冷水让自己醒了下酒,并没有立刻回到卡座,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点了烟静静地抽着。

      从前每次胜利,她都会喝酒,那时喝酒,是为了祭奠死去的战友,庆祝自己还活着,发泄压抑的情绪,所以喝再多都不会醉。

      不像现在,越喝越空虚,越喝越没有意思。

      其实要问江初现在她还有什么觉得有意思,江初也答不上来。

      她垂着眼睑,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抽着烟,蓦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皮鞋,她一顿,视线往上,是布料讲究的西裤,蓝色竖条纹的西装,然后才是那张英俊疏朗的脸庞。

      江初咬着烟笑了下,没有太多的意外,后脑勺轻轻靠着墙面,下巴微微抬起。于是下颌至脖颈,连出流畅温润的线条,在暗调的灯光下泛着不真实的柔光。

      “你让领班撒谎了。”

      江初说得笃定,她指间夹着烟,冲着秦妄的脸庞缓缓地吐出烟圈,在乳白的烟雾中,她烟视媚行,展露的是在白天轻易见不到的江初。

      ‘FIRST’有什么服务,从来都不是秘密,结果点单的光脑清清白白,领班又信誓旦旦,如此一来,谁是有钱不赚的傻子简直一目了然。

      江初道:“怎么,怕我看上哪个包了后不让他来上班,耽误你挣钱?秦老板这么小气。”

      秦妄心中一刺,江初在他面前总是坦荡的,谈婚事就说要个政治联姻,大家各过各的,不谈感情。来会所,就直接把成年人糜烂的生活甩在他的脸上。

      其实秦妄又不是不懂,哪怕他再洁身自好,身处这个圈子,又管着会所,什么情人金丝雀,简直比白开水还常见。

      他不该觉得怎样的,成年人总该懂事点,不然江初又要用看小孩的目光看着他了。

      但即使有过一万次的心理建设,秦妄见了江初仍旧破防,他光是想象江初与旁的男人亲热的场景胸口就闷得要爆炸,又怎肯亲手送男人给她?

      在这种事上,他有小孩一样强烈的独占欲,和野兽般的领地意识,永远都做不了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秦妄道:“他们不配服务上校。”

      江初听到这孩子气的话,不以为意地笑了:“他们不配,谁配?”

      秦妄认真地道:“倘若上校不介意,我可以。”

      江初闻言一顿,偏头看秦妄。他确实是个好苗子,西装包裹下的身体修长健硕,堪比男模,脸又白又俊,舍了逼人的气势后,干干净净就像是个男大学生,而此时悄然红了的耳尖与泛着霞色的脸颊,势必又会招来富婆的肆意怜爱。

      他要挂牌出道,不出一周,肯定就会成为会所的头牌。

      但是,江初道:“要服务人,光凭张脸可不行,你会吗?”

      你,会,吗?

      真是会心一击。

      别看秦妄长得一脸风流相,身边也确实总是桃花不断,但其实于男女之事,他根本白的跟张纸一样,上回拉小姑娘的手还是小学春游出行。

      要他跟会所里花言巧语,即把富婆哄得开开心心,又无形之中劝她们买了一堆酒的男公关比,简直就是击穿地心的程度。

      秦妄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我,我还有身体。”

      江初愣了下,本以为无论怎样,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秦妄都该撑着面子说可以,哪里能想到是他不仅诚实到不肯说大话,还怕她嫌弃般,不停地给自己加砝码。

      她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秦妄更紧张了:“我是免费的,而且不会骗你消费酒水。”

      “我是你一个人的,只为你服务,二十四小时全天候,随叫随到。”

      “我也不用你养我,我自己有钱,养得起。”

      他看着江初笑得乐不可支的模样,本来结结巴巴地想要说得更多证明自己不比男公关差,可是后来看着江初的笑容,反而没那么在乎了。

      江初笑得多好看,眉眼弯弯的,跟个月牙儿似的,眼眸又亮,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而且,她的脸上会少见地露出点小女儿的神色,干干净净的,好像烦恼从不曾光顾她。

      秦妄还记得在宴会见到的她,冷着张脸,生人勿近的模样,看着叫他都为江初难受。现在这样多好,他嘴笨舌笨,出了丑,却笨拙地把他心爱的姑娘哄开心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江初能这样一直开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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