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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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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徒儿不是故……”
好吧，其实算是故意看到的。
一时心虚语塞，舌根迟钝地动了动，慕芷萝再没说出话来。
她只能压低脑袋，尽量避开仙尊凌厉如炬的目光，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突然，悬浮于空中的身体缓慢落回地面，双脚踩实减轻了心头的不安。
虽然不清楚咋回事，慕芷萝还是抚了抚胸口，暂时产生出踏实感。
这时，仙尊低沉的嗓音响起：“本座可以恕你不敬之罪。”
闻言，慕芷萝心上一喜：“谢师父……啊！”
她话未说完，便觉全身每寸肌肤被针扎一般阵阵刺痛，不由得尖叫出声。
幸而方才遭受过比现在更煎熬一万倍的痛楚，她刚叫一声，便咬牙忍住了。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身体刺痛渐渐停息。
慕芷萝正要抬手抹去额头渗出的细汗，然而胸前鲛珠忽动，啪嗒一声，旋即就被强横无形的气劲给撷了下来。
举眸看去，那颗皎白灵润的明珠已落入仙尊的掌内。
“或许真是当木崇宝贝女儿太久了，越发无法无天……”
绯颜一面轻动指尖把玩鲛珠，一面语气慵懒地开言道，“萝儿不妨下山去体验一段底层的弟子的修行，没有家世可瞩目倚仗，没有天生丽质的容颜，更没有护命的绝品法器……”
慕芷萝杵在地上呆呆地听着。
师父这是要把她变成三无弟子？
想起修炼时发生困惑的一幕，她猛然回神，忙道：“师父能否先将鲛珠还我？芷萝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弄明白！”
却听绯颜凉讽地轻笑一声，“那还是等萝儿从山下返回再说吧！”
仙尊话音落地，长袖拂过。
宽敞的洞府内登时狂风呼啸。
慕芷萝被这阵乍起的大风吹得睁不开眼眸，身形立时像一片轻飘飘的风筝迅疾荡出洞外，接着遥遥地坠落，砸向衔月阁甬路外的茂盛草丛里。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堆翠绿的草叶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晕倒良久，终于有路过的好心女弟子拍醒她，“这位师妹，何故在此休眠？你住在第几号弟子居所？”
眼前看到的景象逐渐清晰，慕芷萝甩了甩迷糊的脑袋，扶住好心女弟子的手臂，从地上站起身，回应道：“我不住在弟子居……”
甫一开口，不由便愣住了。
自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粗哑，是偏低沉的中性女声，并不是她原先清柔的女孩嗓音。
再低头查看身上着装，与面前女弟子一般裁制的藕粉色裙衫。
衔月阁寻常弟子皆被要求统一着装，男弟子藕粉长袍，女弟子则是藕粉裙衫。
别看她师父霸气威压女王，内心却是偏爱粉粉嫩嫩的颜色呢。
下一秒，慕芷萝反应过来，立马从储物荷包内掏出传音玉镜，借着光滑的镜面仔细打量自己现在的模样。
镜中女弟子的脸盘颇圆，肤色一般，眉目五官说不上丑，但绝和好看沾不上边儿，尤其是鼻头下巴的毛孔粗大明显，给本就平庸的外貌大大减分。
从原身小仙女一朝变为普通路人……
心情说不沮丧，那是假的。
悻悻将玉镜收归囊中，慕芷萝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除却这一身勉强冲破金丹的修为尚在，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绯颜师父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身旁女弟子听闻她不住弟子居，继而了然道：“那便是功德分不够，还居住在茅草屋？”
慕芷萝也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她比较好，总不可能说她是原身，被师父惩罚才变成现在这样，恐怕别人也不相信。
故而随意点了点头，道：“算、算是吧。”
听绯颜师父的口气，她必须下山历练一回才能变回原样了。
行……吧。
再次长叹一声后，慕芷萝整了整神色，抬起头询问女弟子，“师姐可知接取门派任务的执事馆在哪儿？”
要下山必须先去执事馆接取历练任务，否则不可轻易出山门。
女弟子闻声微笑道：“师妹也要去执事馆么？正巧我也要去，我带你一起去吧！”
“劳烦师姐了。”
慕芷萝跟着女弟子走在前往执事馆的路上。
她记得刚入关的时候还是隆冬大雪，眼下道路两旁郁郁葱葱，艳阳明媚，洒在身上颇有些灼热之感，竟已进入春末入夏时节。
居然在洞府中修炼了这么久，也不知周雪宥现今怎么样了，是否晋升为内门弟子？
慕芷萝正暗暗地出神，前面女弟子却忽然说道：“近日西南枯水川一带不甚太平，邪魔复起作乱，派遣前往除魔的弟子较多。”
她又问：“师妹修炼进入筑基几阶了？”
“几阶？也没几阶……除魔够用了。”慕芷萝心不在焉地应答着。
女弟子听完只当师妹修炼不足，语气中遂带了一层骄傲，音量也跟着拔高几分，“师妹不可大意，筑基三阶以下的弟子前去枯水川恐有危险，只有像我这样达到筑基三阶以上的弟子才可前往驱魔。”
修士之间不攀比什么财富权势，就爱比较对方的功法修为。
提起谁修为高谁修为低，饶是性情再平和的弟子、再亲近的姐妹，都可能瞬间变脸。
慕芷萝此时内心五味陈杂，哪里还在意这个，语气谦和道：“好，我明白了，多谢师姐告知。”
不多时，只见四周同行的弟子愈发多起来，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行去。
前面的女弟子为她指引道：“你看，这里就是执事馆了，初次来还是接一些戊级任务吧。”
慕芷萝朝师姐微微颔首，跟随踏入馆内。
大堂人来人往，衣袂道袍翻飞，视线即刻被四种主要的颜色占据了。
不禁停在门口细细地辨认，粉衫修士们同她都是绯颜师尊的弟子。
而穿着玄青道袍的道长们，则和孙翊君师兄一样，出自翠微峰真君门下。
那些飒爽银白劲装的男女定是掌门剑尊门下的剑修们了！
而剩下一些黑色制服的弟子……
“让开。”
蓦地，身后响起一道没有情绪波动的冷淡嗓音。
慕芷萝浑身一震。
竟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又似乎不太像记忆里的声音。
如遭雷击般，她缓缓扭转回头……
几个月不见，少年长高了不少。
穿着利落简单的纯黑制服，长发用玄带高高束起，背后仍负着那柄普通的半旧钢剑。
面容虽未大改，但五官线条肉眼可见变得深刻，褪去几分少年人的青涩稚气，身量拔高的同时也更加劲瘦结实。
大抵是仙山福地养人，他好像看起来比之前白皙了许多。
鼻梁挺直，眼窝略深，一双眼睛依旧较大。
因十五六岁大眼睛的男孩子通常较为呆萌，这点倒能略略缓和少年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酷气息。
“让开。”
周雪宥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直视前方，莫名有种目中无人的欠。
也不知他在这么长时间里，有没有被其他脾气暴躁的弟子们揍过。
“噢……”
她才要让路，不料对方已然提步向前。
面颊轻轻擦过少年胸前的衣领，她直被他撞得往后倒退两步。
盯着周雪宥离去的背影，慕芷萝不觉拳头有些硬了。
这下可以肯定，他一定被人揍过！
不过……
紧握的拳头渐渐放下了。
慕芷萝低垂着眼睫，神色郁闷晦涩，内心怅然若失。
她现在这副样子，周雪宥都没认出她。
他该不会是，忘记她了吧？
脑海念头一闪而过，小姑娘猛然抬起头，不由自主朝前走了几步，打算跟上远去的少年。
正在此时，门外陡然传来一道娇媚软腔的女声：“哥哥，哥哥！你就带我去山下除魔好不好嘛？”
这个声音……
顿时刹住脚步，回身看去。
只见洛瑶纤摇摇摆摆地拉着孙翊君师兄的外袍袖角，这个女人当真宛若一条水蛇般难缠。
她倒是没什么变化，一袭平常的黑衣也被穿得俏丽可人。
慕芷萝倏然想起来了，天宗归属的外门弟子都穿着黑色。
“阿纤，莫要胡闹。”
孙翊君师兄的面色虽然不甚温和，但也没数落洛瑶纤，甚至还亲近地唤女蛇的昵称。
洛瑶纤两腮鼓鼓的，缀在孙翊君之后踏进执事馆大门，口中嘟囔道：“阿纤没有胡闹，哥哥你带带我呗！”
天宗外门弟子晋升内门的标准，除了通过内门考核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硬性条件，需要积攒一千点功德分。
然而在历练榜单上，完成最低等级的戊极任务只有十至十五点功德分。
假设完成一个历练任务的周期是半个月至一个月，那么外门弟子积攒一千点功德分至少要耗费上五年八载。
这也难怪洛瑶纤非要抱住翊君师兄的大腿不放，毕竟一个甲级或者乙级任务都有上百点功德分了。
他们俩人踏进大门的时候，皆未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位粉衫女弟子。
因为慕芷萝现在的容貌实在不起眼，掺入人海里一秒就泯然淹没。
洛瑶纤走过她身旁时，好像若有似无地向她斜来眼尾的余光。
但女蛇最后仍是转脸忽视，手指妖娆卷着鬓边一缕墨发，笑靥如花地追上前人的脚步。
“哥哥！翊君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唉，码字前好饿，码字后就不饿了。
好想喝奶茶吃薯条炸鸡，不说了，出门去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