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谁为良人》皓月无影

12、十一

　　洛湘府。
　　“娘。”灵儿知道临秀回来了，便从太晨宫赶来洛湘府，看到她就拥住了她。
　　临秀也拥住了一下女儿“嗯，我家姑娘回来了，来，快坐。”她也知道灵儿处理起一些水族事务的事，她又是修炼又是处理那些事务，很是忙碌“让娘看看，瘦了没有？”
　　两人一起坐下。
　　临秀仔细端详“大殿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可你瞧瞧这小脸，灵儿，你又瘦了些啊；娘这次回来要给你好好补补。”
　　“能不能一起补呀，娘亲也瘦了。”灵儿贴着临秀，完全是离不了娘的孩子般“娘亲，灵儿好想你啊。”
　　“你都已经过了及笄了，还这么爱和我撒娇啊。”临秀嘴里说着这么做不好，但手还是摸着她的乌发“嗯，我家闺女如今是又美又娇了，是大姑娘了，这些日子如何？”
　　“忙，师父知道我想挡起一些水族的事，没多说什么，不过有些事挺难办，牵扯到鸟族的利益。”灵儿还是贴着她“不过好在水神与娘亲的威名在，加上润玉哥哥替我想了好些不错的办法，所以算是比较圆满的解决；还有就是修炼，术法都不是大问题，只是还是遇到了上升的瓶颈，我近日还想着要闭关一段时日。”
　　灵儿小时候有几分难养，但大了之后反倒不怎么让自己操心了，聪慧伶俐，东华帝君也算悉心教导，灵儿又自己想学，学业上的倒都是自己劝她莫要太过急进，要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才好。所以听了她的告知，临秀甚感欣慰“你师父怎么说？”
　　“师父说闭关需要，更劝我去六界其他地方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识一下六界的风土人情。”灵儿如实说出“我也想听听娘亲的意见。”
　　“你师父说的不错，你还不到三千岁，虽然在天界读了不少书，但外面的大千世界真的很大，是该见识见识。”临秀十分赞同东华帝君的提议“经验需要多多积累，这便要求你有更多的经历才行。”
　　“嗯，娘，你经常外出，我可以先和你一起去。”得到临秀的同意，灵儿自然也很向往“一千年，我想暂时定下千年时间，到六界行万里路。”
　　临秀虽赞同但还是提出疑问“一千年，虽不长但也不短啊，润玉怎么办？”
　　“啊？”灵儿有些不自然的“什么怎么办？他是夜神，自然要留在天界司夜啊，我去六界增长见识，与，与他何关？”别开眼不看临秀。
　　临秀看出女儿的窘迫“什么与他无关？他可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你要离开天界一千年，难道不该与他商量一下吗？”
　　“什么名正言顺，我还没签婚书呢。”灵儿眼神犹疑“而且，而且他也答应了。”
　　“啊？你还没签婚书啊？”临秀讶异“他还答应了？大殿吗？”
　　“嗯。”灵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答应不阻止我努力修炼，还一直帮着我处理水族事务，娘，我和他说了，要等我做了上神，水族的情况也有所好转，那时候，我们再提成亲的事。”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临秀蹙蹙眉头“灵儿，有些仙者修炼十几万年都未必能扛过成为上神的九道天雷，只能等天帝封授，大殿竟然如此纵容你？”说到这里又笑起“看来他真的非常喜欢你。”
　　“反正我们都说好了，润玉哥哥一定会遵守。”灵儿对他的操守十分信任。
　　临秀这些年接触润玉，也深觉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谦谦君子，见女儿又信任又娇羞的模样知道他们俩肯定是有了约定“也好，不过要离开一千年，你还是要与他说一声才好。”
　　“嗯。”灵儿乖巧点头“娘，过几月就是润玉哥哥一万四千岁的生辰了，我想替他庆生，然后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你看行吗？”每次旭凤过整岁生辰天帝夫妇都会宴请众仙，小生辰也是赏赐不断，可对润玉就是完全不闻不问，大小生辰都是随便赏赐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有时候就索性都会忘记；她也想给他过，可是他都说不要，所以这次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你啊，就是给他灌迷魂汤呢。”临秀点穿女儿的小心思“不过也是，要分开一千年，是该补偿他一下，最好走之前你把婚书签了，也算安了他的心。”
　　“嗯，好，其实我还担心他跑了呢。”在母亲面前，灵儿是有什么说什么，自己娘亲有什么可瞒的“煮熟的鸭子和好看的夫君，都要先装进自己的袋子里，嘻嘻。”
　　“这两者没有相同性。”临秀笑的无奈“不过话还是对的，既然好，就要先抓住。”这话对自己不适用，但对自己女儿她很愿意用。
　　灵儿做了一个抓的动作“娘所言甚是。”母女在这个问题上达成高度一致“娘，不过我这厨艺可不行，上次看见寿星仙上过生辰，宴席上那个寿桃馒头可好吃了，润玉哥哥也吃了好几个，想来他是喜欢的，可不可以麻烦娘帮我请他府上的人做来呀？不过要秘密的哦。”那寿桃小馒头不大，红扑扑的，可爱又香甜，色香味俱全。
　　“好，这寿宴菜单你写下来，娘给你去准备。”临秀的厨艺也不好“反正你爱吃的事天界都知道，我这次回来，就豁出去脸面，给你各府去讨要庖师来，给大殿准备一顿最好的寿宴。”话里话外是欣喜加戏谑自家情窦初开的姑娘“一定要把他装到灵儿的口袋里。”
　　“娘～～”灵儿娇羞的靠住她“我要吃你做的鲜花饼。”
　　临秀转头“你这丫头，这里是天界，哪有花啊。”再好的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灵儿抬起靠着她的头“这有何难，娘亲要什么花朵我都种得出来。”
　　临秀这才也想起她这份本事“灵儿……”
　　“你放心，娘，我知道天帝夫妇对花神梓芬各有心思，为免麻烦，除了师父、司命大人和润玉哥哥没人知道我能控花。”灵儿藏起了这份天生的灵能。
　　临秀也不算全然反对“你想送他什么呀？”虽说是不被天帝天后待见，但在衣食住行上他这位皇子也不缺。
　　灵儿笑弯了眉眼“我要点亮润玉哥哥最讨厌的黑暗。”
　　……
　　四个月后的一日。
　　省经阁。
　　天帝太微正从里面走出，他这几日不甚舒心，火神率一众到了天妖边界，似乎进展不顺，而且从他得到的一些消息推测，这次天妖两界起的龃龉似是有人挑拨。
　　正当太微心里烦躁时，一个脆生生的如玉如磬的灵动声音响起，惹得他抬眸望去。
　　仙姿玉貌的灵儿出现在面前，莞尔一笑“陛下。”说着话便屈膝揖礼。
　　太微正色“这不是灵儿嘛，来看书啊。”灵儿渐渐长开了，清雅绝俗，姿容秀丽，且比起她那位毒舌冷僻的师父，她性子算是好的很，故而太微对她也是和颜悦色。
　　“不，来找陛下。”灵儿乖巧模样“嗯，我想为夜神殿下请陛下个恩典。”
　　太微笑起“润玉？怎么让你来？他有什么事，要你来与本座说？”有些事他心里尚未有定数，不过也是乐见她与自家儿子亲近。
　　“六月初一是新麦节，那晚可不可以让他休沐？就一个晚上。”灵儿怕他不答应，保证只一个晚上。
　　太微似是不解“新麦节？”
　　“嗯，是人间的节，虽说人间的这个节已经过了，不过二哥哥不是还在天界过端午嘛，这次我听说凡间一处会有很大的庆典，晚上还会起篝火，就只当是过新麦节，我想去瞧瞧。”灵儿支支吾吾的，毕竟天界与人间的时间不同。
　　太微指指她“你啊自己贪玩不打紧，怎么还拉着润玉一起？”佯装责备“不过，下不为例啊。”
　　“哦，多谢陛下恩典，不过可不能让他知道了，不然他肯定不愿意的，我打算先斩后奏。”灵儿恳求他不要泄密，但也在天帝面前赞了润玉的恪尽职守。
　　太微又指指她“你哦，真是被你师父和润玉宠坏了，就知道夜神拿你没办法是吧。”
　　灵儿吐吐舌“陛下这么说我就当陛下答应了，那灵儿就不扰陛下了，灵儿告退。”又屈膝，转身离开。
　　太微都来不及拒绝，望着她动如脱兔的离开，笑着：果然年少豆蔻，两小无猜，情意浓浓，不过为何是六月初一呢？想来也是这孩子寻了个由头要玩，她啊，还是年纪小了些，收不住心……与润玉，还是旭凤呢？
　　走出一段距离的灵儿停下身，转头看向远处的太微，原本乖巧莞尔的模样都丢了，替代的是略有些阴鸷的表情：六月初一是新麦节，但同样也是你长子的生辰，天帝陛下，你是忘了还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思及此，手渐渐攥起，手心里一颗任她把玩的坚硬星石被她捏碎成了齑粉，伸开手，任由银色星石粉落下：无事，你不记得，我记得，你没放在心上，我放在心上，哼！
　　转身离开。
　　目光却触及一黄衣仙子转身就走的仓惶身影。
　　“邝露仙子。”灵儿认得那个人，她与天界不少仙子交好，故而见过这姑娘，不过她一直不太说话，彼此只是打过招呼，旁人其实不知道，她不仅对书籍过目不忘，对人也是如此，只要见过她都记得，所以她知道邝露乃太巳仙人唯一的掌上明珠。
　　被‘抓’住的仙子转过身，相貌清丽，明眸皓齿，霞姿月韵，看起来性格娴雅，知书识礼，是位出尘淡然的仙子，向灵儿屈膝“九华上仙。”
　　灵儿上前“仙子为何见到我就跑啊？我是哪儿得罪仙子吗？”
　　“呃，没有，我是忘记了东西要回去取。”看见了灵儿阴鸷表情的邝露显得略有几分慌张。
　　灵儿倒不在意“哦，那我就不耽搁邝露仙子了，小心脚下哦。”笑眯着起眼。
　　邝露瞧着她的笑容，心里略有些发毛：她……大殿身边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两张脸？但为了圆谎还是往后走。
　　灵儿环臂瞧着她离去的背影：这姑娘，有意思，她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吗？她跟着自己有好多年了，似是有意无心的出现，也不与自己多亲近，但很多场合都能看见太巳仙人的这位千金，一次两次是巧合，这次数多了，哪有那么多巧合呢，她为何要跟着自己？太晨宫、洛湘府与太巳仙人也没多少交情，这是想套交情？想学一些女仙女神通过自己靠近师父？看起来不像啊，若不是师父，难道是洛湘府里的什么？天帝要监视洛湘府也万不会用到太巳的女儿吧，那还有什么能让她一直跟着自己？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她想要图谋的？难不成，是为了，润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