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
陆莳挣扎起身，英俊的面容上青筋鼓起，冷汗直流:“一切都是我的妄想，她不曾要过我，佛子不必做多余的事。”
魔气冲击着他的道心神智，他努力保持清醒，断断续续地说道:“佛子今日若真让我屠杀师门，来日必定会后悔不已。”
不染扯着陆莳头发的手狠狠一甩，将人毫不留情地砸向梨花树，梨花树被拦腰砸断，梨花纷飞飘落，被陆莳吐出的鲜血染红。
“这就不劳剑尊费心了。”不染眸中暗红涌动，等待片刻后，见陆莳只有入魔的征兆，却迟迟没有入魔，眼中闪过不耐烦，他伸出手，灵力托着照心剑落入他手中，眼中又掠过几分嫌弃，他转过身，化作陆莳的模样朝无双剑宗飞去。
陆莳挣扎着在雪地中爬行，神智混乱中，他好似看见皓月尊者对他失望至极的脸，听见师门众人的求救声。
一炷香的时间，陆莳几度陷入昏迷，狼狈不堪地躺在院外的石阶上，他望着夜空流转的星河，瞳孔涣散无光。
忽然他长睫轻颤，强撑着又要起身，就在此时，一把剑从他脸庞划过，插入石阶之中。
是照心剑，不染回来了。
有血从照心剑上滑落染红石阶，也染红了陆莳的双眼。
那是他同门的血。
“竟是还未入魔？”不染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他:“剑尊好坚韧的心性。”
陆莳艰难吐息:“不染……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不染面露嘲弄，抬脚踩上他的腹部:“都说了，不劳剑尊费心。”
听着陆莳痛苦的闷哼声，不染眸中带上兴奋之色，脚下也越发用力，一张清冷昳丽的脸微微扭曲。
想与他抢夺阿颜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阿颜只能和他在一起，也必需和他在一起。
沉浸在幻想中，不染心情颇为愉悦，却很快被人打断，凌厉冰冷的剑意划破虚空，直直朝他袭来。
他收敛神情，漠然看去。
楚凌执剑立在不远处，眸中杀意尽显:“劳烦佛子给个说法。”
“原来是前任剑尊大人。”不染勾唇笑了一下:“如您所见，您的爱徒入魔屠杀师门，贫僧在替您清理门户。”
陆莳挣扎着望向楚凌，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艰难摇头。
楚凌并未看他，只面容冷冽地对不染道:“既如此，那便多谢佛子了。”
不染迎着她如同霜刃般的视线淡然浅笑:“剑尊不必客气。”
楚凌看了眼陆莳，道:“本尊意欲手刃孽徒，还请佛子回避一二。”
“这是自然。”
说罢，不染抬起放在陆莳腹部的脚，迅速将对方踢向别处，又在楚凌分神去接对方时，佛珠凝起灵力朝楚凌袭去。
楚凌一手提着陆莳的胳膊，一手执剑挡住不染的袭击:“佛子这是作甚？”
见她神情漠然，唇上却渐渐失去血色，不染嗓音变得低柔阴冷，似笑非笑地问:“凌霜剑尊……你的修为去了何处？”
闻言陆莳率先变了脸色，担忧地看向楚凌。
楚凌面色不变:“佛子管得未免太宽了。”
不染眼中浮现疯狂之色，扯着嘴角笑起来:“剑尊此番原是来送死的。”
不染嫉妒陆莳，更嫉妒楚凌。
楚凌在清颜心中有着无人可及的地位，这让他嫉妒的发疯，她能与清颜共同进退，长久相伴，把酒言欢。
可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清颜。
“真好，阿颜身边又能少一人。”
闻言楚凌皱起眉，脑内设想了一些可能性，顿时有些一言难尽，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只吐出两个字:“脑残。”
不染轻呵一声，佛珠上的灵力骤增，直接将俩人击飞出去。
楚凌勉强稳住身形，就听陆莳边咳血边道:“师、师尊快走，别管、别管弟子。”
险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楚凌心想是我不想走吗？
自踏入云外殿见到入魔的是不染后，她满脑子都是后悔两个字。她本就不是什么刚烈正直的人，若拼命一战能救人性命，那她愿意一战，可实力悬殊这么大，白白送人头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偏偏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入魔的竟是不染，若她在全盛时期，入魔的不染她倒是也能一较高下，可她现在没了大半修为……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楚凌只能寄希望于不染还有点理性，没搭理陆莳，她望向不染，语气冷然:“你若杀了我们，阿颜永远都不可能同你在一起。”
不染毫不在意地笑:“我能同她在一起就行。”
楚凌:“……？”有病？
确认这人已经听不进去人话，楚凌沉默下来。
如今无双剑宗青黄不接，能打的没几个，一半带着弟子出宗历练了，一半已经死于不染剑下，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救援都做不到。
不染也没有要与二人废话的意思，泛着青色法光的佛珠再次攻向二人。
楚凌执剑抵挡，只在几招之内便败下阵来，唇边溢出鲜血，她却是勾唇笑了笑:“不染啊不染，你可要好好记住，是你亲自断送了你与阿颜的缘分。”
筋脉寸断，骨肉碎裂，她已是撑到极限，每说一个字嘴里便涌出更多的鲜血:“阿颜曾与我说过，为了你她想修好残缺的情根……真是可惜了。”
闻言不染脸上快意的笑容微僵，随后又扬唇笑道:“莫说阿颜不可能说这种话，就是说了，你今天也非死不可。”
楚凌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再说话的力气，她看了眼陆莳，却见陆莳眸中满是黯然，一时傻眼。
不是，他黯然什么？他也对阿颜怀有那种心思？啊？
楚凌痛苦地闭上眼，满心无语。
她说那话就是故意扎不染的心，清颜没有说过那些话，也不可能说那些话，她了解清颜，对方向来随心所欲，会因为美色想要得到不染，却不会真的同他在一起。
她想要的效果是不能与清颜在一起的每个日夜里，不染一旦想起这些话就会悔恨痛苦，而不是看见自己都要死了，自家徒弟还在那为爱黯然神伤。
突然，她感觉周围魔气大涨，陆莳竟是入魔了。
楚凌:“……”
她算是体会到当初她跑去修邪道，她师尊有多生气了。
果然每个收徒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报应，她是她师尊的报应，陆莳是她的报应。
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楚凌选择立即死亡。
恍惚间似乎听到陆莳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师尊，她还有余力想:别喊了，你师尊真死了。
陆莳手忙脚乱地抱住楚凌的身体，眼眶一片通红，眼尾有血泪滑落:“师尊、师尊您醒醒，是徒儿不孝，徒儿让您失望了。”
“对对，药尊可以救您，药尊一定可以救您，师尊您坚持住，弟子这就带您去找药尊……”
说着陆莳抱起楚凌不管不顾地朝济世宗方向飞去。
不染没有拦他，脸上满是扭曲的快意。
能除掉楚凌完全是意外之喜。
背上屠杀师门之名清颜或许还会对陆莳心软，可将楚凌的死算在陆莳身上，陆莳是真的会被她厌恶至极。
“哈。”抬手捂住脸，不染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声中满是癫狂之意。
陆莳才出无双剑宗没多时，就被许多察觉到魔气赶来的人族修士拦下，他们纷纷震惊入魔的竟是方成为剑尊不久的陆莳，更震惊陆莳怀中抱着的，竟是已经死透的前任剑尊。
凌霜剑尊殒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画面。
陆莳被众人围在中间，身上魔气浓郁，眼中血红一片，他看着众人再次开口:“诸位道友莫要拦我去路，我要去寻药尊救我师尊。”
有人见他似乎还留有理智，试探着问:“照苍剑尊，这是发生了何事？”
“诸位道友莫要拦我去路，我要去寻药尊救我师尊。”
见他开口又是这几句话，众人确信他的神智并不清醒，有几个先前还有些犹豫的对视一眼便要出手。
“诸位稍等。”就在此时，有人急忙开口阻止众人攻击的动作。
众人侧头看去，就见恩泽药尊几个闪身来到他们跟前，又快速移到陆莳身边接过凌霜剑尊。
祁恩羽抱着楚凌的手都在抖，他小心翼翼地朝人体内输送灵力，眼眶越来越红。
她送他们的银色小剑碎了，那里面装着她的一盏魂灯。
灯灭人亡。
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楚凌染血的衣服上，祁恩羽抱紧人，哑着声问:“怎么回事？”
血泪从眼中流出，陆莳神智混沌杂乱，他看着祁恩羽，觉得有些眼熟，哦对，是药尊，是恩泽药尊。
他急忙跪在祁恩羽身旁，带着哭腔道:“药尊，救救师尊，求您救救师尊……”
祁恩羽挥手推开他，朝他吼道:“我问你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陆莳痛苦地捂住头，脑中忽然闪过一段画面。
画面中入魔后他陷入狂乱，不管不顾地攻击着师尊……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手死死扯着自己的头发，口中低喃道:“是我……是我杀了师尊……不！不是我……我怎么会杀师尊……”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 3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