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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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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落地时做了缓冲,也翻滚了好几圈才彻底停下来。
兀鹰甩开身上的两人后朝空中飞远,化为黑色的一点消失不见。
浑身痛的像是所有关节都被拆解了一样。卡卡西抹开黏在脸上的沙,摇了摇旁边倒着的春生没有得到反应。
这才發现身边的傢伙已经昏了过去。
伸手探向鼻下,感受到微弱的鼻息后鬆下一口气。
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域。
不见高耸城牆,甚至连监视的哨站也看不到。
只有几株仙人掌和贴着地面生长的耐旱花点缀枯燥的沙漠。
卡卡西不甘心的晃了晃指南针,黑色的针不管到哪个位置都指着「N」。
(运气太背了!)
无奈召唤出忍犬:「帕克,能带路吗?」
「我不擅长这个啊。」光是拔出陷进沙里的短腿就要耗费好多力气,「而且距离弥助他们太远了,完全感知不到。」
「你到底是跑到什麽地方来?」
「不知道。」
在兀鹰身上连保命都有困难。只隐约感觉是往靠近城的方向飞去。
卡卡西望着上方的蓝天,几乎不见任何的云絮。
(但是这裡看起来完全不像城内。)
「简直太乱来了。」帕克说。
「不准告诉父亲大人,否则不给你买点心罐。」
「才六岁就学会威胁啊......是、是,小少爷。」
「别那样叫我。」
卡卡西皱眉。
「小心行事。」忍犬的嗅觉是普通忍者的好几倍敏锐,「前面的味道有点奇怪。」
「我明白。」
召唤出另一隻个头更大的忍犬,卡卡西用脚踢了踢昏迷中的春生。
「布鲁,这个傢伙就麻烦你了。」
「汪。」
束紧护额,确保刀鞘内的白刃仍然能够挥动。
即便前方未知也会迈开步伐。
这就是所谓的忍者精神|意志。
「我们走,帕克!」「哦!」
*
土之国边境。
位于极北的地理位置,有着被断层带切割出的天然峡谷。
大股大股的沙流奔进峡谷内,彷彿大地长出了一张嘴来吸乾这整片沙漠。
黑色豁口无时无刻不吞纳进沙子。
「醒了?」
「我休息了多久?」
「十分钟左右。」
继续使用望远镜窥探远处的景象:一条蜿蜒的河突兀的出现在沙漠中。
在更仔细的看,缓缓流动的「水流」是由一个又一个前进中的运输笼组成。
只是由于距离隔得远造成了连续流动的错觉。
铁製的巨大容器内堆叠满满的人体,其中谁的一条胳臂落在笼外,拖在地面拉出长长一道痕迹。
热风吹过,黄沙很快就将那一道不平给填补。
长河与无数沙土流向同样的终局。
「居然有这麽多......」
残酷的战争掠夺不可计数的性命,死亡的人数已远超可处理的上限。
收集战场上残馀的尸首与肉块,并使用运输笼载往位于国境边的峡谷。
看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是灵魂的最后安息处。
「在第四车。看到人了!」
那拿着望远镜的忍者说,眼神锁定了笼中几乎被重重□□掩盖的人影。
虽然原先係在额上、用来辨明身分的护额已经失去踪迹,还是能从脸的轮廓认出是在难分敌我的乱斗中失踪的同伴。
「等等、」
正准备动身却被身边的女忍者拉住手,并下意识顺着手指示意的方向看去。
骤然从峡谷深处窜出庞大烟尘,有几道巨型黑影正从那之中涌现。
大地为之一暗,可怕的尖锐怪声听得人鸡皮疙瘩。
恶鬼挥舞翅膀从地狱倾巢而出。
「那是?!」
*
空气裡浓厚的腐败味几乎成为最具存在感的事物。
卡卡西继续前进着。
将受不了强烈味道的帕克送回去。如今不捂住口鼻恐怕下一秒就会连同胃袋吐出。
转头一看趴在布鲁身上的人还没醒,眉头忍不住抽搐几下。
(笨蛋果然连嗅觉都很迟钝吧!)
前方那一台又一台接续着前进的铁笼,裡头载的全是尸体。
此处除了日夜不停运作的运输带外不见任何看守者,所以即使大胆的跟上队伍也不会怎样。
「咕—咕—!」
远方一只兀鹰在空中盘旋,俯冲而下叼起最靠近谷口的数个铁笼抛向高空。
不成形状的肉块从空中落下,如同下起一场雨。
脚下的沙地一阵震动。铁笼从运输带上脱落,东倒西歪的堆在一旁。
深渊發出了呕吐的声音。
潜伏的野兽受食物的香气勾引,冲出地底。
一时间眼前的天空被巨大黑影笼罩大半。
兀鹰拍动翅膀在空中抢食,没多少下的咀嚼就将腐肉吞下肚中,即便腹部异常膨大也不停止争夺。
不难想像这些腐肉将在几个小时被胃消化,成为那附在骨骼上的肌肉。
过剩的营养使得这裡的兀鹰足以长成较其他地区鹰鸟大上数倍的体型。
「喝!」
卡卡西抽出背上的刀刃,迅即反应过来削去兀鹰攫来的利爪。
一只、两只......越来越多的兀鹰袭来。男孩拔刃的身影如同抵抗激流的河中孤石,却在时间的拉长下越發感觉到吃力。
挥舞刀刃的动作机械重複,能力再出色的忍者也经不起如此的车轮战。
当察觉背后的陌生气息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
卡卡西脑中一片空白。
(我要死了。)
「一。」
预想中的痛楚没有降临。
「二。」
被粗暴的推离原地,企图停下翻滚看清眼前的景象。
「...三!」
三只巨大秃鹰轰然从高空掉落,前来拯救他的忍者以肉眼无法跟上的速度结束了战斗。
强光之下的人有着比太阳更加耀眼的髮色,收回手裡剑的姿态既果决又潇洒。
「你没事吧?」
背上的红色漩涡如同燃烧中的夕阳。
——是木叶的忍者。
与此同时,深渊的骚动逐渐平息。
进食狂欢结束只留下遍野疮痍,但想必过不久这条河又会重获生气,涓涓流动起来。
卡卡西张开嘴又闭上,似乎想说什麽。最后只是沉默着从沙中爬起。
「我没事。」
「呀。怎麽会跑到这裡来?」
「汪!」
「玖辛奈?」
「水门你那是什麽眼神。我不是在和忍犬说话啦!」女忍者气呼呼,「是这个女孩子得吧哟!」
忍犬在三道视线之下无辜的眨了眨眼,抖了抖耳朵。耳上短小的毛擦过背上孩子的脸颊。
「这孩子没事吧。」
如今无法再假装昏迷不醒,春生只得睁开眼来。
「呃、刚才發生了什麽......?」
身下的忍犬在瞬间消失。
春生一屁股跌坐沙漠,立即回头怒视着白髮的罪魁祸首。
「喂!」
「问你话呢。你们这两个小孩子怎麽跑来这种地方?」
被忽略的玖辛奈用力弹了一下春生的额头,好拉回孩子的注意力。
(好可怕,母夜叉的头髮飞起来了!)
「我、我......」
比起结结巴巴的春生,卡卡西显得进入状况的多。
「我们是进行中忍考验的下忍,在执行任务中不小心闯入了这裡。」
「这种地方是能随便闯入的吗?!」
听见这样的解释,玖辛奈原先叉着腰的手转而用力拧住卡卡西的耳朵。
隐藏在银色髮丝下的眼睛瞪大:「嘶!」
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忍者手劲却这麽惊人。
「看到刚才那些东西了吧?」玖辛奈无奈叹气,「这个边境谷地裡全都是哦。」
「这裡是...边境?」「什麽!」
眼前的两个孩子大概是经历过一场恶斗。
较长的女孩子手臂上有着快化脓的开放性伤口,另一名男孩虽然没有明显外伤,然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忍服布料是完好的。
那茫然又诧异的表情难得一致。
「麻烦你先照顾他们了。」水门拍了拍玖辛奈的肩膀,「我马上就回来。」
「喂!水门!」
金黄的身影消失。
担忧的望向远处狼藉的地域,落回孩子们身上时目光中只剩下纯然的怒火。
卡卡西与春生同时身子一抖。
*
「哼。」
「呃......」
「抱歉,玖辛奈、水门!是我给你们造成麻烦。」
「就算今天不是为了救亥一你,这傢伙也会说着『由我来吧』然后逞强的。」
臭着脸替水门身上的伤口包扎,嘴上还喋喋不休着,「那兀鹰躺在那半死不活,你居然还能大意到受伤。」
「让你担心了,玖辛奈。」
「原来你也知道啊笨蛋水门!」
相比火堆另一侧能说得上「热闹」的气氛,这一侧的沉默呈现出强烈对比。
手臂上的伤口已被好好的包扎过。虽然还是能闻到衣服上若有似无的血味,也比之前的状态好过太多。
背包裡的卷轴已经被清楚标示了哨站的位子,并写上北门城外的守备情形。端正的字迹显示着书写者严苛的个性。
春生将半张脸埋进膝盖,有火光在眼中跳跃。
「那个,谢谢。」
「嗯。」
「刚刚背着我的......」
「布鲁。」卡卡西补充,「我的忍犬。」
「啊。」
(好尴尬,要说点什麽吧?)
但绞尽脑汁也只能乾巴巴的动了一下嘴角。
「你的队友们、」
「他们没事。」
「是吗,太好了。」
派出的忍犬没有回来。
大概全都按照安排待在沙漠入口前的森林,只等他完成任务回去。
(A组成员都还在。)
(......我真是失职的队长。)
春生闭上眼。
金色沙漠再度浮现眼前。
四个孩子窝在快要烧尽的火堆旁讨论明日进入沙漠的计画,偶尔中间夹杂着无关紧要的笑话。
只是几天前發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感觉过了很久。
[「会一起成为中忍的吧,大家。」]
[「那样的话,以后也许会是伙伴呢。」]
[「那~提前向各位日后多指教囉!」]
比队长还要可靠的松。
总是能逗笑大家的三井。
一样年纪却喜欢叫她「小妹妹」的希子。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只是一起经历一场中忍考验,这些短暂的相处却成为了那麽难忘的画面。
春生紧紧怀抱住从腰间解下的太刀。
即便那刀在战斗中已经缺了一角,在此时是唯一能给予安全感的事物。
连日的疲惫下,孩子很快的再次进入梦乡。
(还能再次见到你们吗?
就算只是梦裡也好.....)
「孩子们睡着了。」
「噗噗。」看着那几乎被春生的手脚压着的卡卡西,皱着眉的样子像是连在梦裡也绷着一张脸:「毫无戒心啊~」
「他们该怎麽办?」
「正好任务告一段落,把这两个倒霉蛋一起带回村吧。」
「他们正在进行中忍考验吧。」亥一挠头,「这算违规了,玖辛奈。」
「至少要送出沙漠才能放心啦!!」
「嗯,就这麽办吧。」
水门的附和让亥一叹了一口气。
「怎麽连你也这麽说......行吧!」
(不过,才这麽小年纪就敢与兀鹰搏斗。)
以天空般广阔的眼睛默默注视着男孩,水门想着。
(真期待这个孩子的成长。)
*
写这篇好舒压
If世界线太治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