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至死不渝的羁绊》齐落秋

6、第 6 章

　　确实有点奇怪，或许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他之前都做什么了的？
　　在木叶上学？哦，他已经叛村了；努力学习？实践是最好老师；后来和大蛇丸同流合污，可是大蛇丸已经死了；再后来给鼬报仇。
　　可是到处都有鸣人，不管走哪都是鸣人，然后仇还没报，捡到个鼬……那段时间时时刻刻都在鼬旁边，他很虚弱，他快死了，可是他不在意，他甚至用那种破破烂烂的身体来威胁自己，甚至还想着那个迫害他至此的村子。
　　佐助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对找死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大执念呢？他从来没想过好好活着吗？
　　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弟弟啊——或许这只是自己的高估，其实他在鼬的心里完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鼬每次去找死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有片刻考虑过他这个弟弟的感受。
　　鼬是大英雄，心里装的是盛世太平，家国天下，所以就一点位置都不能留给我吗——佐助有点绝望的想，那我呢？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的前半生找你报仇，后半生为你报仇，然后发现我要破坏的，是你拼了命要守护的——这样的人生就像个笑话，没有任何意义，徒增笑料。
　　就算你杀了全族，我也不能恨，因为你比我更痛；就算村子发出了那样的命令，我也不能怨，因为那是为了大局，为了和平——为什么没人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哦，是了，爱我的人都死了，唯一一个没死的，正奔赴在找死的康庄大道上……
　　就这样坐了好久，久到清晨的露水湿透的衣裳，太阳从遥远的天边露出来，金灿灿的，像是那永远爽朗大笑的少年金色的发。
　　佐助木然的眼珠动了动，伸手向太阳的方向，虚握住一束光，喃喃道：“鸣人……”
　　——鸣人，或许是这悲凉可笑的一生中唯一的慰藉。
　　——我对他做了很多糟糕的事情，我依仗他对我的情意肆意伤害他，或许下一次他就不会原谅我了，但是没关系，就算太阳的光会让我灰飞烟灭，我也想要，碰触温暖——这一生实在太冷了……

　　“佐助。”
　　低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佐助一顿，慢慢回过头。
　　高大的身形，黑长的披风，土黄色的面具。
　　见到鼬以后，一直充斥着某种虚假空无的感觉，轻飘飘的，荡在天地之间，仿佛一个眨眼，那人就会消失。
　　看到面具男后，突然就像落在地上，心重重一沉。仿若梦中竭力奔跑后骤然跌下深渊，淋漓惶恐的被惊醒，黑夜中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你……”——宇智波，带土。
　　佐助恍惚了一下，脑海中突然浮起这个名字。
　　那是谁？
　　——是旗木卡卡西的同班。
　　他要做什么？
　　——毁灭木叶。
　　我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这就是真相。
　　可我不应该……
　　繁杂的思绪涌上，带起一片涟漪，却没留下任何痕迹。
　　“是你……”佐助轻生说。
　　“我们目标一致，都想毁灭木叶”宇智波带土沉声道:“合作怎么样？”
　　“合作？”似曾相识的对话。
　　“晓组织和鹰小队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合作双赢，”宇智波带土的声音很沙哑，又带着点微妙的哄劝意味“作为奖励，给你们尾兽的力量。”
　　“尾兽……”佐助喃喃。
　　——尾兽是拥有巨大查克拉实体化的生命体，也可以说是究极查克拉武器。
　　“尾兽是总有巨大查克拉的实体化生命体……”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语音语调，甚至停顿转折都一模一样，脑海中回荡，震的佐助头痛欲裂。
　　然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不适又骤然消失。
　　“……晓组织已经捕获了六只尾兽，还剩下三只，鹰小队去抓八尾。”
　　佐助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面具男，沉思片刻，颔首道:“可以。”

　　“八尾？”香磷疑惑的问“雷隐村？”
　　“云雷峡，牛角刺青，身背八剑，”佐助慢慢说到:
　　“是个脑子有病口吐芬芳的rapper。”
　　“我们真的要和晓共同行动吗？”香磷忧心忡忡的问“他们看起来——并不是真的想合作。”
　　“他们怎么想的不重要，真诚或者假意都无所谓，”佐助轻描淡写:“抓住尾兽才是我们目前最需要做的，至少在这点上，还是值得合作一下的。”

　　“八尾人柱力，奇拉比。”
　　奇拉比停下不动听的歌声，看向面前穿着绣红云黑色风衣的不速之客。
　　“我们是来爪八尾的，很不巧，你是八尾人柱力，不要反抗，跟我们走吧。”佐助甚至温和的解释了一句。
　　奇拉比匪夷所系的看着佐助:“本大爷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水月重吾左右夹击，香磷殿后。”
　　水月率先进攻拿着大刀冲向八尾——被挡下。
　　重吾随后袭击——被刀柄敲懵。
　　意料之中。
　　佐助走过来，看向奇拉比。

　　猩红的写轮眼飞速旋转！
　　尾兽拥有巨大的查克拉，幻术对拥有尾兽的人柱力不起作用。
　　可是！
　　奇拉比收起歌词本，脸色严肃下来。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面对的另一只尾兽。
　　无比磅礴的查克拉，源源不断无休无止。
　　甚至更多！更强！
　　还没做出反击，就被全面压制住，连体内的八尾都没办法反抗！

　　？？？
　　香磷满头问号。
　　水月和重吾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面前的八尾实力强大。
　　严阵以待，等了半天，对面的男人一动不动盯着佐助，然后倾倒。
　　真的是倾倒！
　　就直直趴下！脸朝下！
　　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个人型的坑。
　　香磷疑惑的看向佐助。
　　难道佐助的美貌已经可以用来杀敌了吗？

　　刚刚的战斗，旁人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力量的碰撞，可事实上，佐助竟然打败了拥有八尾的奇拉比！？

　　用幻术控制住奇拉比，佐助身形一松，几乎站不稳，踉跄了一下，被香磷扶住。
　　“佐助？”
　　“我没事。”佐助拂开香磷的手，站稳。
　　默默感受自己身体，喷薄的查克拉，喷薄的力量，以及，喷薄的痛。
　　——我失去一些，我得到一些。

　　奇拉比被捕的信息很快传到的云隐村雷影的耳朵里，在知道抓捕自己弟弟的是来自木叶的宇智波一族后，更是怒火中烧。
　　作为木叶叛逃的忍者，木叶高层竟然放任宇智波佐助逍遥法外。
　　雷影立刻派遣属下向木叶派遣文件，要求交出宇智波佐助所有资料，并火速召开五影会谈，共商对晓组织的处理办法。

　　纲手受伤，木叶重新选火影？潜伏已久的团藏借此机会成为木叶火影，立刻下令处死宇智波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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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卡卡西拦住鸣人厉声喝道:“你知道佐助在哪吗？你知道他怎么想的吗？”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去问他！。鸣人回道:“我要去找他，他被面具男控制了心智，我要去救他！”
　　卡卡西颓然道:“可你知道，佐助究竟是被骗，还是自己愿意去做那些事。”
　　“……”鸣人安静下来，半晌，轻生说“无论怎样，我总得救他啊……”

　　鸣人和卡卡西悄悄出了木叶，试图找到佐助，劝他改邪归正。
　　一旦五影会谈开始，那佐助面对的就是整个忍界的追杀，到那时就晚了。

　　二人找了很久，都没有一点佐助的消息，心灰意冷下，鸣人竟来到终结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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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烈的风吹起少年的洁白衣摆，他坐在断崖边，右臂搭在屈起的腿上。天很蓝，阳光金灿，远处水波粼粼，佐助安静的望着远处。浓密的睫毛压下阴影，遮住眼眸。
　　他看起来孤独而忧郁。

　　“佐助……”鸣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搜了揉眼睛。
　　佐助望过来，半天才对准焦，将目光落在鸣人脸上。
　　“鸣人？”佐助轻声道，很疑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卡卡西严阵以待，以他们了解到的信息，佐助现在已经被利用，完全可能和他们反目，攻击他们。
　　“佐助……”这么多天的寻找，鸣人已经疲惫至极，他声音沙哑又带着点亢奋“终于找到你了——佐助？”
　　可是，面前的佐助，就那样近乎乖巧的疑惑着“找我做什么？”
　　“回去吧佐助……”
　　佐助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许久。

　　“鸣人，鼬快死了，我的哥哥他快死了，”佐助轻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你知道的，你也在拥有后失去过，你明明知道的。”
　　“佐助……”鸣人眼中泛起痛楚。
　　“你不想杀了六道佩恩吗？”佐助紧紧盯住鸣人的眼睛，近乎呢喃的：“他杀了自来也，你不想他死吗？”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能帮你，抓住他，杀了他，为自来也报仇，我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别拦我。”
　　有那么片刻，鸣人避开了佐助的眼神，头低低的，看不到他的表情。
　　“佐助……”鸣人声音有些抖，似乎是用了很大力气，强迫自己看向佐助，近乎哀求的：“可那是木叶啊……”
　　佐助目光冷下来，面无表情看着他，突然笑了：“鸣人，波风水门夫妻死后，木叶是怎么对你的，嗯？狐妖？他们不知道四代目把九尾封印在你体内是为了谁？堂堂四代火影的儿子，被人人喊打，凭什么？你的父母为木叶鞠躬尽瘁，结果呢？自来也之前，有谁对你好吗？”
　　“还有你，卡卡西老师，”转向一直沉默的人：“木叶的白牙怎么死的，嗯？笔诛口罚，一个战士，用最屈辱的方式死去，你当真从来没怪过？！”
　　“这样的地方，”佐助嘶声喊道：“这样的地方，也值得你们跟我反目！？”
　　鸣人和卡卡西都避开了佐助的眼睛。
　　“佐助，”鸣人抬头，目光却落在佐助前方的空地，连自己都不能说服，却努力向佐助承诺：“我们会有办法的，我保证，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毁掉木叶。”

　　佐助站起来，居高俯视他们，他曾经的老师，同伴，战友。
　　或许不该心存侥幸，那一瞬间的软弱，那片刻的渴望被理解，简直像个笑话，不是亲身经历，怎么会感同身受？！

　　萦绕在心间的莫名的温情骤然抽空，那遮掩的情意消失无踪，心突然就冷得刺骨。
　　——只有血的温度才能暖化这冰封的恨意。

　　佐助慢慢抬手，迅若雷霆！

　　飞旋的刀片毫无余地的冲向鸣人，速度快的卡卡西都没拦下。他睁大了眼，震惊佐助的实力进步之大，也心寒佐助的杀意。
　　眼见就要血溅三尺，鸣人嗔目欲裂！
　　来不及——躲不开。
　　鸣人第一次离死亡这样近，佐助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恨意近在咫尺——他是真的要杀我。

　　多少次狭路相逢，他们也曾打的昏天黑地，可从没有这样凛冽而纯粹的杀意。
　　鸣人的心重重一沉，近乎绝望的看向佐助，仿佛在问，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佐助漠然地看着刀刃飞旋像鸣人，那样凝聚了巨大力量的胸器，刺向——鸣人。

　　佐助浑身不自觉的战栗，一种近乎绝望的悲痛和某种隐秘的快感左右撕扯
　　——心越恨越痛。
　　——用他的血温暖我。

　　一道黑影突地闪过，兵器交碰发出激烈的火花，巨大的力度震的人手臂发麻，兵刃脱手而出从佐助脸侧擦过。
　　起初只是一条细细的线，然后鲜红的血液慢慢渗出，蜿蜒流淌下来。
　　“佐助！”鼬一惊，上前一步要查看佐助的伤口。
　　佐助后退一步避开伸过来的手，粗暴的抬起胳膊蹭了脸上的血，盯着喑红的袖口看了片刻。
　　“你为了他们——对我动手？”佐助轻轻的问。
　　一直低垂的眉眼轻轻抬起，少年眉眼间是纯粹的疑惑，为什么呢？我的哥哥？所有人都比我重要是吗？村子比我重要，和平比我重要，甚至连这些帮凶，都比我重要是吗？
　　“佐助，我——”鼬的音调中罕见的带了些焦急，却被冷漠的打断：“那你为什么要假装出一副那么爱我的样子呢？！简直——恶心，”佐助面无表情的看过去，眼中一片荒芜：“当初你就应该把我一起杀了啊。”【来啊！相互伤害啊！】
　　“佐助！”鼬颤声呵道——如果说世上还能有什么人的什么话让他痛不欲生，那么无疑是这句。
　　鼬想解释，想告诉他的弟弟，不是的，没有什么比你重要，我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够好好的，如果杀死所有人真的能让你快乐，那么我会去做。可是佐助，在抬起武器的那一刻，你的眼睛在哭啊！
　　当初我选择了我以为对的办法，然后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佐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也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有些错误，无法弥补，有些选择，真的没有退路，一旦踏上去，便只能献祭。
　　佐助掀起眼皮，几乎是调笑着看过去：“你想说我最重要？想说杀了人我也不会幸福？想说你不愿我后悔？”
　　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滑过耳膜，然后轰然回落，鼬被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哽住。
　　他几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佐助，也是想过坦诚相待的，可是此时此刻，似乎心里话一说，就会变成笑话。
　　鼬的沉默似乎激怒的佐助，他几乎是有些怨怼的看了鼬一眼。

　　【小孩子是需要被告知‘我爱你’的，哭的时候抱起来拍拍，嚷的时候拉过来哄哄，难道因为吐你一身奶就不理他了吗？没有安全感的人，需要有人告诉他，他是被爱着的。】